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大家好吗?”他大声地问道,声音中还伴随着喘息。
“好——!”无数的声音在场内回响。
“大家圣诞快乐吗?”他更大声地问道。
“快乐!”台下再度掀起高涨的声浪。
“这是我给大家的礼物……”只见他双手平摊,抬起头闭上眼睛,半饷才轻缓地吐出一句,“初雪。”他复又直起头来,目光迥然地看着前方,“有个朋友曾经这样告诉我,初雪纯洁清澈,就像初恋。而在我看来,这也像大家对我的支持和爱护一样。今天,我就将这属于我们的初雪送给大家,用以代表我对你们的——心意。”他的话语柔软缓和,像酒醉,像盅惑。
台下,金尚民硬生生地别过头去,不想再见那副泪颜,但落在面前的“雪花”却不依不饶地纠缠着他的心绪。他双手握拳,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直到余光瞟见郑远真悄悄拂去脸上的泪痕,这才干涩地说了句:“我早和你说过……别太投入了。”
郑远真定了定神,强挤出一丝笑容,“呵呵……我就是这样,看电影会哭,读小说会哭,现在又……”
当晚,所有的歌迷应当都是满足的。在她们不懈的呼唤中,Jill一次又一次地退场又出场,足足多加了半小时的演出之后,才终于为那个圣诞之夜落下帷幕。就连赵佳临走时都啧啧地称道,说是出乎她意料的精彩。
“真是谢谢你了,尚民哥。”赵佳一脸的余热,眼梢仍旧残留着兴奋。
“不用,这没什么。”金尚民点点头,脸色慢慢缓和了下来,又回复到了原来那个随意慵懒的他。
“远真,一起回去吗?”赵佳看了一眼朋友,她正望着那个已经冷却了的舞台,脸庞隐在背光下,看不出情绪,听朋友问起,这才回过头来咧嘴一笑:“你先回吧,我还有事。”
金尚民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这一沉默直到在送走赵佳之后,才告一段落。“你还是先回去吧,我送你。”他定定地看着她,语气中有着不容回绝的威严。
“你糊涂了?还有庆功宴,你是赞助人也是该去的。”郑远真尽可能地显出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来,可心里却还未完全平复适才的悸动。
“我倒希望是糊涂了。”金尚民的眼中掀起一阵波澜,他克制地紧了紧牙关,再说话时语调已是回复了平和,“算了,走吧,我陪你去。”
郑远真没再说话,只是想着今晚的一切必定已完全落入了他的眼中,而他的心里也定是怀了各种揣测了的,本想说些什么好解去些尴尬,可这会儿面对人去场空的地方,心思稍静,左右一想又觉得没有解释的必要了。这场里大大小小的歌迷,感情宣泄的方式各自多的是,自己在别人的眼里也不外乎于此,多说倒让人觉着别扭了,还是随他去吧。于是,也就穿上大衣,又在颈上绕了圈围巾,当先一步向场外走去。这里离金茂还有好一段距离,应当足以让她慢慢冷静了吧……
第十一章 得失
一路上,车子摇摇晃晃,开得并不顺畅,单是转出万体馆这片区域就开了很久,直到上了高架,车子这才开始畅快起来。而散了场的演唱会也另有一种壮观,大街上到处都是手拿蓝色气球的人朝四面八方散去,再慢慢遍布整个城市,Jill的号召力可想而知。
摇下半拉车窗,让风吹拂自己的脸庞,郑远真头抵着窗框,只觉得自己的思绪跟那车轮一样飞快地转,可身体上却是乏力得很,一个晚上她都处于紧张兴奋的状态,突然松懈下来这才觉得累了。好在这会儿金尚民也很沉默,只是同样看着另一边的街景不言不语的,于是便也乐得清净,半假寐着半整理自己的思绪。
今天,她的反映也着实让自己吓了一跳。曾几何时,当她看见Jill熬夜苦练,看见他台下独自承受时,心里的某个地方竟会扯出一丝疼痛来,而今天由他指尖流畅而出的旋律更是让她深深震撼,那种美丽是多少汗水才换得来的。这一夜,明星的光环已不再是Jill留给她的所有印象,她看到的是一个比常人付出更多的常人,比普通人更寂寞的普通人罢了。
就这样随着车子的颠簸,车内暖和静止的气氛让郑远真一路半梦半醒又迷迷糊糊,再清醒时,车子已然驶出了延安路隧道,眼前立刻开阔亮堂了起来。和上次见的感觉一样,夜色中,金茂大厦就像一座通天塔通体发光,在晚间人烟稀少的陆家嘴显得尤为扎眼。
“进去吧。”下了车,金尚民在一路的沉默之后忽然开了口,话里虽在催促着她一起进去,可眼神却有一丝犹豫,见郑远真点头,便不再多话,打了头往里走去。
这次的庆功宴并未设在与上次相同的场所,而是设在大厦本体53层,一个叫钢琴吧的地方。才出电梯,远远得就听见了里面传来的杯盏交换之音,偶尔还夹杂着两声尖锐的笑声,令得郑远真不由的打了个机灵。金尚民像是感受到什么似的回过头来,“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们进去吧。”她掠了掠耳边的碎发,紧两步跟了上去。
说是酒吧,可大致是由着庆功的缘故,内里并不像通常的酒吧那样昏暗,倒很是十分敞亮,处处灯火通明,加之一边整面玻璃墙上印出的浦西夜景,更是凸现了整体的空间感。只是这敞亮下,却让郑远真更觉着自己的格格不入分毫必现。看来还真是不适合这种场合呢,她低头看了一眼惯常的牛仔裤装束,又看了一眼周遭的那些轻纱裙摆,没办法,就只有硬起头皮走到底的份了。
不过几步,他们便经过了一处撒满彩色纸屑和湿粘液体的角落,让人联想起以往电视里常见的庆功场面:鲜花、香槟,拥抱还有泪水,心里不禁纳闷那样激动的Jill不知会是个什么样子。正想着,不知不觉已是进入了酒吧的主要会客区,几张宽大的麂皮沙发错落有致的排列其中。那些沙发看着真是既气派又舒适,郑远真在心里感叹道,就连那些个坐在其中的时髦人士都因它的豪华而有些黯然失色,倒像是成了它的点缀一般,就好像沙发靠垫一样,刚觉得好笑,忽然前面的金尚民停下脚步回头在她的耳边轻轻知会了一声:“我去打声招呼。”随着他的眼光望去,她瞧见林总这个“靠垫”占据了一张沙发的大半,正手握酒杯与人高谈阔论着,显然今天演唱会的成功又给他的事业更上了一层。她会意地点点头,示意自己大可以自处,金尚民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向那边走去。
待金尚民离开,郑远真又开始环顾起四周,和上次相比,这次来的宾客倒是有些自己认识的了,都是平日里在剧组经常见到的人,只是几番张望之后却未见到赵剑峰和林星的身影,倒是令人微感诧异。而就在这么左顾右盼之间,她已注意到了一小挫聚集的人群,心下猜想今晚的主角应当就在那里了,想到自己包里的那张照片,她定了定呼吸,就当作道贺的礼物吧,于是抬脚往那里走去。
人群与她之间的距离并不远,可这短短的一段路却让她走得有些吃力,周围的人似乎若有若无地向自己这里投来探寻的目光,交头接耳的内容在叮咚的钢琴声中总是缥缈得难以捉摸,却又将“郑远真”三个字丝毫不差地传入她自己的耳中。她脚下稍有停顿,很好奇她们究竟在说些什么,可想了想还是选择充耳不闻地继续向前。
这会儿,Jill还穿着“雪”中的那套白色西装,正和边上的几个人笑谈。在剥离了舞台上那层热气与张力之后,近看的他略现单薄,有些清瘦的身材却并不孱弱。似乎是感受到了目光的注视,他带着笑意回过头来,可在看清来人之时,却是眼神一变,射出一股冷冽来。而此刻,周围的空气也在这时随之停滞了下来。
“你怎么在这里?”Jill将手中的酒杯交给旁人站起身来与郑远真面对。问的仍是那晚在万体馆见到她时说的那句话,可话里却没了那天的平和,反倒像是对她出现在此的一种否定。
“我……”
“难道又是幕后采访?”Jill扯了扯嘴角,发出一阵轻笑阻止了郑远真的回答,“你这幕后的工作还有多少?”周围也跟着响起了几声哼笑。
郑远真心中一凛,这回再怎样的充耳不闻也是混装不过的了,Jill态度的疾转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心中也是疑问徒起,可面上还是竭尽地保持平静。“今天只是来祝贺你的,还有这个。” 说着伸手向包中探去,取出包有那张照片的信封递了过去。
Jill见她如此反应,倒是微微有些迟疑了,可依旧没有去接过来的意思。这时,身边不知什么地方传来轻轻的一句,“看她还挺会装的,不如来做演员好了。”此话一出,众人齐刷刷地看向Jill,而他只是咬着牙关不说话,一时间更是滋生了那些个凌人的势气,都跟着附和起来。
听着那些人的轻谩和讥笑,郑远真的内心开始有些不安,她干咽了一口唾沫,想努力忽略那些平日里就不值得自己介怀的人的目光,可是,这种莫明而来的针锋相对,和越来越多人甚至是远处几个媒体记者的关注,毕竟还是让她这个从未经历过如此的人心下着了慌,伸在半空的手僵持着不是,收回也不是。
“这是什么?”一阵尴尬之后,Jill终于开了口,周围又即刻安静了下来。
“你的照片,那天在海边拍的,就是你说想要拍得自然些的那……”
“天哪,她怎么还好意思把那个拿出来呢,真是……”
“就是,没想到还有脸来这儿。”
“可不是么,听说林总都让她离开剧组了,怎么还会来呢……”
这时,周围那些细碎的声音再度响起,郑远真试图紧紧抓住那些只言片语,可依旧零碎得凑不出清晰的逻辑来。
“是我让她来的。”好在这时,一个温和的女声在不远处打断了那些无端的猜测,让郑远真暗自松了一口气,回头看去,倪岳正向着这边走来。
“大家都去玩吧,聚在这里作什么?”她边说边不经意地朝媒体方向看了一眼,周围的人这才怏怏地散去,而Jill的脸色也在这时稍稍缓和了些。见一切恢复正常,倪岳这才将注意力放在了郑远真的身上,“别放心上,先跟我来吧。”说完将她引出了酒吧。
当时,郑远真十分感激这个解救自己于为难之间的人的,可没想到她之后对自己说的话,却犹如一击闷棍,完全击碎了她当晚所有的热情和期许。
—————————————————————————————————————————
“你还看这些干嘛!”赵佳从一边走来,见郑远真正抵着膝盖坐在沙发上愣愣地看着电视,那里正转播着Jill庆功宴的场景,于是一把拿过遥控器就掉换了频道,可一转台见到的却又是Jill主演的广告,因此一气之下干脆关上了电视。
“你这又是何必?”郑远真笑笑,如日中天如Jill自是处处得见,这样拿电视出气岂不是与自己过不去。
“你就不生气?!”赵佳撅着嘴放下遥控器往她身边坐去,早就听闻了当晚的遭遇,这会儿想起还是不免有些愤慨,“横竖也不过是个演员罢了,在古代不就是戏子嘛,有什么资格那样待人了。”
“算了,不知者无罪,我想他也是气的,人之常情啊。”郑远真这样笑说着,可若论及实情,又有谁来告诉她事实呢?没想到自己一个实习记者,竟比那些个不济的小演员陨落得还要快。
那晚,除了Jill冷列的眼神,暗藏讥讽的话语,和在他漠视的纵容下周遭男女对自己的轻谩外,就只记得倪岳将自己带出酒吧后,毫无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