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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床上是非多-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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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怀月浓眉微挑,「说呀,怎麽不说了?」

「咳咳。」何自载赶紧清清喉咙,顶着眼前强大的压迫感,硬着头皮扯出一朵笑来,「王爷心情不好?」

「哦?」他目光如电扫射而来,似笑非笑的问:「你从何看出本王心情不好?」

糟,一脚踩中马蜂窝!

「回王爷,属下——」何自载立刻立正站好,端出生平最纯良诚恳的表情,只差没挖出红跳跳的忠心来献予吾王,很认真很严肃很虔敬地道:「眼花看错了,王爷您心情没有不好。」

「是吗?」玄怀月嘴角笑意越勾越高,明明流露出十分之霸气不羁、卓尔迷人,可是看在何自载眼里却是越发心惊。「那本王看起来心情是很好吗?」

怎麽了?怎麽了?王爷今日怎麽笑得这般灿烂无匹又凛冽骇人?

「王、王爷……您、您有话好说……」何自载难得话说得结结巴巴,「只要能为王爷分忧,属下纵然两肋插刀、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啊!」

「还用不上你。」玄怀月神色倏变,目光莫测高深地望向门外,「本王,自、己、来。」

他望向的那个方向,是王府後院。



第二章

谁来告诉她,为何一觉醒来,眼前竟是一片天地颠倒、猪羊变色咧?

苗倦倦呆呆地看着不大不小的花厅里,放满了礼匣、美食、金银珠宝、锦绣绸缎,绾着小螺髻的痴心快乐得像一只乐疯了的蜜蜂,在众多礼物间转来转去,一下子捧着这个、一下子抱着那个地送到她眼前。

「小主,您看您看,这是满满一匣子上好的东珠,天哪!奴婢这辈子还从没见过这麽滚圆的极品东珠啊!」

「小主,您瞧瞧,这是江南水绣坊的云缎,听说五百两银子才能得一匹呀,而且市面罕见,因为每每出品便教王公贵族给订光了!」

「小主小主,这是玫瑰馅的米酥,只有宫里才有的,听说这道点心可讲究了,得经过七七四十九道工序才能制成这香、酥、脆、甜而不腻,花香满口的绝妙滋味呢!」

「小主小主,这是……」

「停停停!」苗倦倦被绕得脑子都晕乎了起来,赶紧抬高一手阻止。「你先跟我说说,这都是发生了什麽事儿了?」

痴心小脸上兴奋红霞未退,喜色盈盈道:「小主,您出头了,这次是真真出头、走运了!咯咯咯,哎哟!恭喜小主,贺喜小主,奴婢在这儿给小主道喜啦!」

「痴心……」她眨了眨眼,环顾四周华丽璀璨炫花了人眼的各色贵物珍品,在最初的茫然後渐渐回过神来,面色也从呆愣转为不安。「送错了吧这是?荷见院在隔壁啊!」

况且,从她不小心经过偷听到的「激烈战况」中研判,王爷肯定对荷见院美人儿的表现满意至极,才会龙心大悦,大手笔赐下这等珠宝首饰。嘿嘿,想也是,光听回荡在四周那股子缠绵浪荡、娇声婉啼的撩人风情,啧啧啧……

「怎会送错?这可是王大总管亲自督人送来的呢,呵呵呵呵。」痴心乐得合不拢嘴,一时间还颇具「旗下姑娘总算给老娘争口气了」的老鸨风采。

苗倦倦回过神来,赶紧擦了一下好姑娘家嘴边不该乱流的口水,正色道:「非也非也,你主子我虽然爱财,但也不是那等见了银子就眼冒狼光之人,是非好歹我还是分得清的。快,趁我还没後悔前,赶紧命人把这些统统送到荷见院吧!」

「小主,您醒一醒啊!」痴心强忍下抓住她肩头狂摇一阵的冲动。「这是王爷亲口指名要送给您的!」

欸?啊?啥?王爷?亲口?指名?送她?

「老人家说得对——」苗倦倦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喃喃自语,「白天睡大觉,果然最容易魇着了。」

「小主,您不是在作梦,这些统统都是真的。」痴心笑容卡了一下,随即没好气地嘟起嘴儿,「我说您平时不争也就罢了,如今都遇上了这等天上掉馅饼儿的好事,怎麽也不见您高兴笑一笑?」

「我、我也很想笑,可、可我笑不出啊!」而且她怀疑自己这是光天化日见鬼了。

「小主,您就是平常睡多了,都给睡迷糊了,忘了您自个儿不是常嚷嚷说想涨月银、攒私房吗?」痴心满面欢喜,兴冲冲地劝服道:「您瞧,如今好事儿来了,这里的金珠宝贝绫罗绸缎,随随便便也值上七、八千两银子吧?」

「我怕有命收,没命花啊!」她乾巴巴地苦笑了起来,看着满屋子的值钱宝贝,这种看得摸得却吃不得的痛苦真是折磨人……呜。

「小主……」

「不行,我得先弄清楚这是怎麽一回事儿,就算死也得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吧?」她面色凝重想了想,随即抬起头来问道:「痴心,王大总管督人送这些东西来的时候,除了说这是王爷亲口指名给我的以外,还说了些什麽吗?」

「喔,对,最重要的忘了说了。」痴心一想起来就乐不可支,「大总管说请小主今天晚上务必要焚香沐浴盛妆,王爷今儿就在小纨院歇下了。」

「……」瞬间,苗倦倦脑中一片空白。

「小主?小主?」痴心先是一急,随即掩袖笑了。「呵呵,小主,您这是乐坏了吧?实不相瞒,奴婢一听大总管这麽说的时候也傻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痴心,快,帮忙打包!」苗倦倦跳了起来,火烧屁股似地急吼吼四处乱转,一忽儿抓包袱巾,一忽儿捞私房钱匣子,最後三两下紮了个大大的包袱迅速背在身後。「啊,突然想到你是王府家生子,那就抱歉了,咱们主仆俩今日便在这里两相告辞,往後山高水长,江湖再见!」

痴心眼看她迈开大步就要往门口走去,终於自傻愣状态中清醒过来,连忙飞扑过去,一把死命巴住了她,哇哇叫了起来:「小主!小主,您要去哪里?您不要奴婢了吗,小主?」

「好痴心,我现在急於跑路,咱俩的依依不舍之情暂且先捺下,待来日等你出嫁,我一定想办法弄来大礼帮你重重添妆,乖,先放开我的腿好不?」呜,脚好重,寸步难行。

「不行不行不行!小主,您要是跑了,痴心就是侍主不力,肯定会被大总管杖毙的!呜呜呜……」

「杖、杖毙?」苗倦倦顿时全身僵住,不再挣扎,心底阵阵发凉。「他们、他们会杖毙你?」

「是啊,王府规矩比照万年王朝大军律法,而且逃妾还视同通敌叛国,唯一死刑。小主,您千万三思啊,呜呜呜……」痴心抱紧她的腿,哭得一脸眼泪鼻涕横流。

苗倦倦眼前一阵发黑。

爹啊,为什麽送女儿进王府前没先打听清楚啊?这下子她还有活路吗?

见她一动也不动,痴心如释重负,胡乱抹了把眼泪,赶紧站起来紧紧牵住她的手。

「小主,奴婢明白您这是侍寝前过度焦虑的症状,毕竟是头一次,又是处子之身,自然怕得不得了,可是奴婢听伺候其他别院小主的姊妹们说,王爷龙精虎猛好厉害的,那些侍寝的美人儿个个在承欢之後销魂极乐……咳!」一向为主尽忠大勇无畏的小丫鬟痴心也越说越害羞了,支支吾吾说完,赶紧下了个总结论:「总之,好不容易王爷看上您了,小主,您更该好好把握这个天大好机会才是呀!」

「还销魂极乐,我看是魂飞魄散,早登极乐吧?」苗倦倦垂头丧气,沮丧不已。

就算她当初入王府前,本做好了或许有一天会被王爷瞄见,然後抓去侍寝个三五次再「汰换」掉的心理准备,可自从窝在王府小纨院这不起眼的小犄犄角里两年多,她的心态已经从「人一来,灯一吹、眼一闭、心一横,没啥大不了」,渐渐演化成了「幸好僧多粥寡、狼多肉少、美人如林、王爷只有一只,想必轮个三年五载也轮不到我头上」的安乐懒散。

现在,居然冒出了王爷今晚要纡尊降贵到她院子来「这样那样」,这这这……叫她一时之间怎麽接受得了这个天大的无情打击?

还不如乾脆落下一道雷把她劈了算了!

等等,事情有些不对劲……

「难道是因为今天中午被他撞见了的缘故?」苗倦倦眼底疑惑之色渐浓。「不对啊,他明明瞥了一眼就兴致缺缺……」

难道是上等美味吃久了,今天想换换清淡的不成?

「小主,您就别再给奴婢添乱了,快点快点,等会儿王府膳房就会送来一桌子丰盛酒菜,您还是赶紧去沐浴妆点,好好儿安心等王爷来吧!」痴心又摇身一变成老鸨嘴脸,殷殷勤勤地把她往内房推。

苗倦倦突然间觉得自己像极了即将被拔毛洗刷刷後下锅的鸡鸭。

「痴心,不行不行,我心里还是过不去。」她伸手紧巴住两边门框,试图做最後的挣扎。「我总觉得今天的事没有那麽简单,说不定王爷根本就是成心想恶搞我——」

对!肯定是因为不爽她今天不小心撞破了他的好事……

「瞧您说的,王爷又不是吃饱了没事干给闲的,还专门特别花心思恶搞您。」痴心在她身後卖力地推,闻言猛翻白眼。「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真想对您怎样,不消出动一根小指头就能捏死您了,还需要费这麽大力气吗?」

她一顿,「也对。」

「这就是啦。」痴心热切地道:「小主,您千万记得今晚承宠时得知趣点儿、身段放软点儿、眼神抛媚点儿……」

「行了行了,你主子我自小是在後院小妾姨娘堆里长大的,床上这点破事还用人教吗?」她一时恼羞成怒,嚷嚷起来。

……那您又脸红什麽呀?

「那奴婢就先帮您准备衣衫去了。」痴心不好意思吐槽自家小主那宛若熟透红苹果的脸色,只得换个方式好声好气道:「您记得洗香香啊!」

苗倦倦脸蛋霎时转红为黑。

洗香香?要不要再撒点胡椒,顺道滴两滴麻油就可以上桌了?

月上柳梢,灯笼高挂,小纨院的花厅内,但见一桌佳肴,一壶美酒,一对琥珀杯,静待王府主子降临,与美人同饮同乐之。

王爷与美人缠绵时,素来不喜有奴婢下人在旁打扰,所以痴心在准备好了一切後,对苗倦倦挤眉弄眼抛了句:「拿下王爷!你可以的!」而後就喜孜孜地溜走了,留下一身沐浴後花香诱人,宝髻松松绾就,着淡紫色单薄春衫,露出了大半个雪白诱人颈肩,姿势慵然娇弱、宛若斜柳羞花地偎坐在桌旁的苗倦倦。

待痴心前脚一出,摆出娇媚若无骨样的苗倦倦下一刻立马散架,毫无形象地懒趴在桌上,还不忘一手猛揉自己坐到僵掉的腰背。

「哎哎哎,简直要了我的老命了……」她呻吟出声。

刚刚被迫摆成人体绝对无法达成的狐媚水蛇腰姿势太久,久到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筋骨抽筋惨叫的声音,真是不由令人怀疑起痴心在做她贴身丫鬟前,是在王府大牢里担任刑求逼供犯人的牢头一职来着?

「累死了,不就侍个寝,用得着这麽大动静吗?」她咕哝,望着桌上摆满了前所未见过的好酒好菜,肚子登时咕噜噜叫了起来。

王爷到底几时才要来啊?

这酒菜真的要等他来才能开动吗?

那万一菜冷了酒冷了不好吃了,是算在谁头上?

苗倦倦对着满桌令人食指大动的酒菜良久,最後终於饿令智昏,不管不顾地大着胆子捏了只鱼球扔进嘴里,咿唔嚼了起来,偏还有的是理由——

「偶先素素看菜偶没偶涂(我先试试看菜有没有毒)……」

抱持着这个崇高的藉口,於是乎苗倦倦挨个儿把满桌的菜尝了个遍,最後饱到捧肚打嗝,一脸欢快满足不已。

烛光晕然,她也饱得昏昏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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