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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呀!”
“你哥哥?”宇妥挑挑眉峰。
“嗯。”陶子墨重重地颔首。
宇妥微笑,好奇地问:“你哥哥是谁?手巧的男孩子,姊姊我最喜欢了——”
陶子墨猛然回头,露出看怪物似的眼神。
“别乱动!辫子还没绑好……”宇妥扭正她的头,纤指继续在软滑乌黑的发丝间穿梭。
“宇妥姊姊不知道哥哥吗?可是,昨天晚上是哥哥背你回来的啊……”
陶子墨一说,宇妥的眼神定住。“你哥哥是——”
“我哥哥是菜园湾老木——陶垚农啊!”陶子墨好骄傲。
宇妥表情一恍,既震惊又难以置信。“你是陶垚农的妹妹!”她柔腻的嗓音一下提高了。
陶子墨蹙额。“有什么不对吗?宇妥姊姊……”
宇妥镇定下来。“没什么。”淡淡答道。她果然对菜园湾农场太不熟——不管是这里的人事物或日常生活……她没有一项清楚!
“哥哥说,你以后都要住在我们家;我先告诉你,家里住哪些人——”
“不用了,我今天就要回高原。”宇妥打断陶子墨的嗓音,将她的头发扎成两根麻花辫,起身下床。
陶子墨道了谢,跟著她下床,亦步亦趋。“可是哥哥说——”
“你哥哥说,农场的人从来不会生病,你们不需要医师。”宇妥转身,弯倾柳腰,鼻尖对著陶子墨,说:“我没有留下来的必要,懂吗,小桃子?”她站直,打开衣物间。她的行李袋和衣物全在里头。她走进去,穿衣镜忠实地呈显她穿著睡衣的优雅身段,她突然想起什么,回头看著陶子墨。
“农场主屋有女佣吗?”
陶子墨摇摇头。“家里的三餐都是码头和牧场的哥哥们轮流来煮的……打扫也是……”她以为宇妥要问这个。
宇妥脸色闪了闪。“昨天,是谁帮我换的睡衣?你吗?或者,你有其他姊妹?”
陶子墨又摇头。“我没有其他姊妹,只有哥哥。昨天晚上,我很早就睡了,是哥哥帮你换衣服的。”小女孩的语气似乎觉得这事没啥大不了。“你半夜的时候吐了呢,廉兮哥哥说,哥哥他还起来帮你清洗喔……”
宇妥芙颊胀红。噢——真是够了!她今天之内一定要离开菜园湾!
陶子墨见宇妥开始收拾行李,便说:“哥哥说,你要回高原,一定要跟他说,他才能调直升机送你回去,而且你已经在菜园湾叨扰半个月了,如果不跟主人说一声再见,就太没礼貌了……哥哥说,你这样会让高原的人们丢脸——”
“陶垚农在哪里?”不等陶子墨说完,宇妥先问道。
陶子墨安静下来,拉著宇妥走出衣物间,往露台移。推开玻璃门扉,陶子墨牵著宇妥走上角落的小望楼,指著远方一座圆柱形建筑。“那是农场的青贮塔,附近有一片橡木林……”
“他躲在橡木林里吗?”宇妥低喃。
陶子墨持续往下说:“哥哥知道你差不多这个时间会醒来,所以先煮好醒酒茶……”
“这样呀——”宇妥慢慢眯细美眸,望著青贮塔方向。
一群午后飞鸟,啪啪鼓翅,飞过天空。
第四章
要变天了吗?
分散的鸟群像落雨,唰地冲破绿叶茂盛的树顶,飞窜整座林子。陶垚农仰起颈子,望著——
离归巢的时间还很早啊……
这片林子的天空,被高大的大果砾和无柄花砾密密遮盖,太阳以一种斑斑驳驳的光印子形式,忽而重叠忽而消失地自绿叶间缝筛落。
陶垚农蹲下身,拨开地上的落叶,摸摸泥土,又抬头。
“下雨了。”他低喃。
树叶发出的沙沙声明显不是风吹造成。陶垚农戴好帽子,起身快速步行。半小时后,雨势转大,他停在茂密的树荫下休息。
“陶垚农……”
一开始,他以为是错觉。
雨若有似无地下,像是每天傍晚最宁静的夕雾。
“陶垚农……陶垚农,你这个混帐……躲哪儿去……”
直到那美妙的叫唤,荡漾明显的娇怒,陶垚农才从木墩上站起。
“宇妥!”他大叫,像个痴心的情人,在雨雾中奔跑。
“陶垚农……你在哪里——”
陶垚农循著她的嗓音,穿过泥泞小径,便看到她站在一颗大岩石上,转头张望著——
她在找他!这想法使他心底涌现喜悦与莫名的虚荣。
他朝她走过去。幸好她穿了雨衣,要不,他大概会冲上去拥紧她不放。
宇妥看见陶垚农走过来,银白雨丝夹串翠绿的橡树子在他眼前落下,他拨开一层层森林之神设下的帘幕,终于接近她。
他对她伸出手,说:“来吧。”
宇妥神情恬淡,凝视著陶垚农,雨雾在她绝美的脸庞蒙了细致的晶莹水珠。她像个从高塔走下来的女王,看著他许久,才将手递给他。
陶垚农拉著她离开大岩石,漫无目的似的往前行。
宇妥突然停下步伐,令陶垚农转头看她。
“怎么了?”他问。然后说:“雨越下越大,我们得到农舍避避——”
宇妥微笑起来。“你难道就这么想见我吗?非得要我到这种地方,跟你说再见——”她的表情很美,但绝不是单纯地在笑。
陶垚农知道她其实是生气了。他不回话,手指拍进她指问,牢牢牵著她,继续往前走。
宇妥没反抗,相当配合地移动步伐,跟随他,只是细腻的嗓音在说:“你知道我何时会醒,先煮好醒酒茶,真是辛苦你了思。还有昨天,我得谢谢你将一整瓶的柠檬甜酒让给我享用,你真的很大方呢——难怪你跟梁望月会是好朋友——”她停住声音,久久,一种情绪转捩的强烈语气腾冒出来。“你们阴险狡诈!”
陶垚农猛然停下脚步,回身,看著她。“我这么做,只是希望你留下来!”他嗓音坚定,俊脸沉凝著一种奇怪的神情。
宇妥愣了愣,发觉他并没放开她的手,大掌仍紧紧纠缠她。
“你以前从没来过农场吧,”陶垚农盯著她的双眼,往下说:“就算不在医护所当医师,难道不能接受主人邀请,留下来作客、游玩吗?”
“我为什么非得——”她出声。
陶垚农马上接道:“给我个机会,宇妥——”他的黑眸沉定,映有她绝伦的姿容。
宇妥浑身一颤。“你什么意思?”她认识他不深,顶多知道他怕打针,就算她是个医师,此刻她真的无法判别他那认真又带深情似的脸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宇妥——”他握著她的一双柔荑,与她面对面,问:“你在高原上有恋人吗?”
宇妥神情一闪,晶亮的美眸瞅著陶垚农。她的思绪从来不会让人给弄乱的,偏偏这个男人说了这样简单却教她无法回答的话。
“你还不明白吗——”陶垚农摘下自己的帽子,也将她的雨帽往后拨,脸庞缓缓靠近她。
宇妥听到他的心在怦怦跳,他似乎很紧张,握著她的两只大掌,被雨水打湿了,她的手在他掌中,一点也没湿,甚至温暖发热著。他的唇轻轻贴上她的,她吃惊地抬起脸看著他。
陶垚农伸手摸她的脸,温柔抚去她颊畔的雨水。宇妥呼吸急促起来,微启的嘴唇很红。他又说了一些话,可雨声太大,她没听清楚,只感到他的脸颊触及她的,好烫——
一瞬间,这座树林化作梦世界。
宇妥盯著朦胧的树影,朦胧的雨,原本闪忽迷离的美眸,突然睁大。“那、那是什么?”她惊叫起来,柔荑抱住陶垚农的手臂。
雨就是雨,落在土地成了一洼泥泞;橡树子砸疼了他们,好破坏气氛。
“有一个黑影窜过去!”惊叫再起,宇妥指著树林某处。
陶垚农回首,朝她指的方向望去,没有发现什么。
“真的有一个黑影窜过去!”她强调。
“我知道。”陶垚农握住她紧揪在他胳臂的小手,牵著她往前走。
宇妥左看右看,另一只手也伸过去,拉住陶垚农牵她的手。
“别怕。”陶垚农脚步稍停,侧身摸摸她的脸,把她的雨帽戴回她头上。
宇妥面对他,看著雨水从他的发梢滴落,滑过他神情专注的脸庞。“你的衣服湿了……”她不自觉地低语,听起来像叹息。
他说不要紧。宇妥凝视他,踮起脚尖,双手绕过他的肩颈,将他背上的阔边硬草帽,拉回他头顶。
陶垚农视线与她交缠了一会儿,握紧她白皙的手,说:“快走吧。农舍就在前方——”
那排白色的平房缥缈如山岚,迂回在高大的绿林中。屋檐下的雨廊,站著一抹人影,奇妙的哨音在雨声中传绕。
“他在做什么?”
陶垚农打开屋侧栅门,牵著宇妥走上雨廊。
“米雷,别吹了。”陶垚农对站在屋门前的年轻男子发出嗓音。
穿著防水工作服的男子转头。“Farmer哥!”他叫道,面露惊讶,目光从陶垚农脸上移向宇妥。“我以为你回去了——”
“遇到大雨,又折返。”陶垚农摘下帽子,拍拍身上的雨水,然后帮宇妥解雨衣。
宇妥脱掉雨衣,蹙眉盯著双脚。她是穿了雨衣,但没换雨靴,一双便鞋沾满泥泞,连她白皙的脚背也喷溅了泥污。
“我去帮你提水来。”年轻男子勤奋极了,迅速地进屋去。
陶垚农对宇妥说:“他叫米雷——”
“我知道。”宇妥回道:“他有到医护所做健检。”她记得这个一头花椰菜鬈发的男子。
米雷很快就提来两桶干净的水,放在长凳前,让陶垚农和宇妥坐著,把脚上的泥巴清干净。“Farmer哥,你们要不要先进屋,把衣服弄干。我看这雨一时半刻应该不会停……”米雷说著,拿起挂在胸口的特殊哨子,放入嘴中。
“别吹了,米雷。”陶垚农抓住米雷的肩,阻止他吹啃。“雨下这么大,应该都找地方躲了,不会回来——”
“什么不会回来?”宇妥赤脚踩在木质地板上,走到陶垚农身旁,好奇地盯著米雷胸前的哨子。“这是什么?”
“这是橡树子——大果砾的槲果做成的哨子。”米雷取下哨子给她看。
宇妥将哨子拿在手里,歪斜头颅,看向陶垚农。“刚刚的哨音就是这个东西发出来的?”
陶垚农颔首。
“为什么要吹哨?”她又问。
米雷拿回哨子。“这哨子是用来把‘迷途’猪仔叫回来的——”
“猪!?”宇妥圆瞠美眸。
陶垚农接著说:“你看到的那些窜动黑影,就是猪只——”
“这里有猪!?”宇妥往后退几步,神色有些不自然,嗓音转弱,呢喃:“怎么连这里也会有畜生……”
“嘿,医师——你真的什么都不懂耶!”米雷将哨子挂回脖颈,得意地说:“这座橡木林是放养猪的最佳场所,今年,我们在这儿放养了三百多头,是吧,Farmer哥——”
宇妥望住陶垚农,抑著嗓音说:“你为什么养畜生,都不把它们关起来,要让它们到处乱跑!如果又追击人,怎么办?”想到自己刚刚在林于多次看到乱窜的黑影,她就莫名地生气发抖。
陶垚农走到她身边。“猪跟牛不一样。”他低语,大掌轻轻握住她的手。
“别碰我。”宇妥愠怒地回身,坐到长凳上。
米雷没察觉这两人的气氛怪异,迳自对宇妥说明。“医师——你们在高原上,每天吃的那些带有榛果香味的火腿培根,就是我们将猪只放养在橡木林,让它们吃橡木子的结果,为了让它们肉质有天然的美好风味,农场的人可是下了你们高原上不知道的苦心呢——”
“米雷,别说这些了!”陶垚农沉声开口,命令:“你进去把壁炉火燃起,顺便联络廉兮,看看他能不能开部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