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在这种时候,我应该将这支军队交给谁?我自己不能呆在军营中,却又信不过上官将军的部下,也信不过自己身边的人,唯一的方法,就是让他们相互牵制。
想了许久,还是忌惮伯阳王,不敢将真实情况告诉云缙。于是我将这件事情隐约透露给了穆季书和梁叔毅,果然不出我所料,叔毅回信说,他父亲已经立伯骏为太子,他手下的人越来越少,朝中大事,也渐渐没有他置椽的余地。不但是他,就连季书也处处碰壁。
虽然皇上和皇后对季书还算信赖,但是在朝中,他们二人已经完全失势。
我拿着他们的信,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轻轻推开窗户,伸手接住了一片即将融化的雪花。(第二部完)
第三部 兵戈 第一回 心事如密织(上)
一转眼,两年的时光就这样匆匆过去。
天下,还是原来的天下。伯阳王和楚王虽然居于劣势,却并没有完全落败,何阁老那一方与北辽几乎平分了整个中原。其余还有达纳、上官将军等人分据一方,只有齐清海一人完全没有踪迹了。
除此之外,如今有了一派人自称为“西王侯”的属下,聚于中原西南一隅,虽然势力并不庞大,却还是稳占一方。
虽然如此,却从来没有人见过这位“西王侯”。
传言说,这位西王侯从不见人,只有他的两个密友能够见到他。
传言说,这位西王侯浑身刀伤剑伤无数,丑陋无比。
还有传言说,这位西王侯曾经地位显赫,身份神秘。
种种匪夷所思的传言,有的是刻意编造,有些是起于无知。
其实“西王侯”这个词的真实意思是“西宫中的王侯”。北辽的皇宫修建好之后,九王爷将西宫分派给我居住。真正的西王侯,就蜗居在西辽的宫殿中,每日赏花观水,精心打扮,讨皇上的欢心。
在苦心经营的同时,我也着意打听当年皇叔真正的死因。当年曾经护送过我和皇叔的人,有不少都被我的人找到,细细盘查。可是查来查去,却总是查不出当年到底是谁下的毒,又是受谁指使。
梁叔毅和穆季书两人在替我照管那支军队,我告诫他们不要急功近利,一定要步步为营,争取民心。他们二人原本都是何等聪明的人物,因此凭借那五万人马。我们发展得极快,很快便有了二十多万人马,并且有了相当的领地。但是。我不能只信任一方的人,因此。与此同时,我隐约向那两个上官将军的下属透露了我不能完全信任这两个人地消息,并且刻意在他们之间制造了一些矛盾,那两个下属如今对他们虎视眈眈,一味地抢功。虽然如此。我却始终可以保证两方都暂时不能背叛我。暂时,我安慰自己说,我总有离开皇宫的时候,我总有到我真正的领地和军队中地时候。
这两年,九王爷或在谈笑间讲起这位西王侯,或是在批阅奏章时因为这一支兵马而火冒三丈,或者是在朝堂上与大臣商讨军情时提及,不管怎样,我却总是站在他身边。或是安安静静地在深宫中刺绣,或者就是平静如水地将茶水倒给他,道:“皇上。喝杯茶。”
他从来都不知道,真正的西王侯。就在他地宫中。在他枕边。
就因为这一支人马和领地,我顿时有了平静和自信。虽然每一日都有人将军情源源不断地送抵宫中。尽管我遥遥控制着那么多人马,我却从未感到紧张过。事实上,我从来没有觉得这样安全过。那么多年一直渴望的生活,突然来到了我身边,那种幸福和平静,甚至让我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那种喜悦,渗透了人的每一个毛孔,让人神采奕奕。有时候我总会想到当年那个成立西赵的将军,也许我的血统中真地包含着他那种野心勃勃,不惜冒险也要成功的渴望。在我身上,它化作了不顾一切也要成功的决心和毅力。
我不知道,我那么执著的原因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复仇?为了争夺权力?这一切在我心中虽然并没有忘却,却已经慢慢地淡去。我心中最有力地驱使着我去秘密成为“西王侯”的原因,竟然只是那种雄心勃勃的喜悦。
母亲和善儿一直在上官将军那里,已经住了两年。
就在第二年的春日,宫中忽然来报,说娘娘的母亲在宫外求见。
“让她进来!”我当时正躺在榻上,一骨碌坐起来,心里喜悦得很,又吩咐道:“让陈婶过来!”
宫女们笑嘻嘻地答应了出去,我跑到梳妆台前去梳理,一照镜子,却愣住了。
镜子里的人容光焕发,眼睛熠熠闪光,脸上笑意盈盈,看起来轻松而欢悦。这还是那个齐清枝或是赵明喜么?
这不是。这是北辽帝地宁妃。不是在外面吃苦受难的亡国后逃难而出的公主,而是宫中地宠妃,是二十几万人马的主人,西王侯。
上官将军看来倒是对我母亲真正情深意重,一点风声都没有透露。我心里暗自纳罕,早就想找个机会问问母亲,但是我们之间书信不多,因此并没有机会提及。
如今母亲找来了,岂不是天赐其便。
我笑盈盈地带着一班侍卫、宫女、太监站在宫殿门前迎接。
姨母站在我身后,虽然喜悦而激动,不过看起来脸色有些苍白。我斜眼看了一眼她,心里暗暗地记下来:这正是我叫她来地目地。经过这两年,我早已确定姨母倒是真的为了我好wrshǚ。сōm,但是仔细想想,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为什么这么些年她都不想回去,为什么母亲从来都没有提到过她,我总是觉得这中间有些古怪。更重要地是,在我与母亲重新开始书信往来之后,她曾经求我不要将自己在宫中陪我的事情告诉母亲。
终于,母亲出现在不远处的宫道上。
我欢欢喜喜地过去迎接她,身后的人都跟着,姨母迟疑了一下,也只有跟着我走了过来。
母亲初时还满脸笑容,等到看清楚我身后站的人,突然停住了脚步,冷冷地说:“她怎么也在这里?!”
第三部 兵戈 第二回 心事如密织(中)
“她……”我装作难以回答的样子,冷眼看着姨母和母亲。
一片沉默的气氛,在寒风中仿佛是尖锐的刀子。
“都下去吧。”我对那些随从们说。
“姐姐。”
姨母迫不及待地走进了几步,喊了一声。
母亲抬起头来,狠狠地看着她。姨母一吃惊,不由得朝后退了几步。
“姐姐,”姨母哀求道:“都这么些年了,可否就……”
“当年你做了什么,我可还都记得。”母亲冷冷地说。
“可是将军他……一直喜欢的是姐姐,就算是我后来嫁给他,也只不过是个小妾!”
姨母的这一席话当真让我有石破天惊之感。
“我并不是说你抢了他。”母亲沉默一会儿,抬起头来,对着我解释,眼神中仍然是异常愤怒,“当年家中债台高筑,又正好赶上宫中征收宫女,我们的姑姑家很有点钱财,生怕自己家的独生女儿会被招纳进宫,于是宁肯出许多银子来买我们姐妹中的一个人去顶替那个名额。而我已许给上官家,上官雄,也就是如今的上官将军的父亲,是我们的父亲,也就是你爷爷的儿时好友。当时他们尚未有那么高的官位,却也算是不错的人家了。你姨母听说父母决定将她送进宫,便瞒着我连夜到他们屋里去哭诉,说自己与上官家的儿子早有私情,两情相悦,如何如何,我父母信了她,便将我送进了宫。”
我恍然大悟。
母亲原来是这样进宫的。她进了宫之后,并未获得皇上的宠爱。没有获得宠爱也就罢了,却又生了一子一女,儿子胆小懦弱,女儿从小个性古怪,从未获得皇上的宠爱,母子三人被打入冷宫,在那个凄凉而冷如冰窖的宫殿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生活着。而那个骗了父母终于嫁到普通人家去的妹妹,想必日子也过得不惬意罢,否则她为什么在这样的年纪还要辛辛苦苦地陪着我守在深宫中,远远离开自己的丈夫。
果然,姨母含着泪说道:“姐姐,你责备我,恨我,可是你可曾知道,我这大半辈子,就是在后悔中度过的,你每一夜都出现在我梦里,我诚心诚意地期盼,要你得到皇上的宠爱,我想方设法地派人去打听你的情况,花了不少钱财,不少精力,得来的情况却总是让我绝望,后来听说你们母子三个被打入冷宫,我才央求上官将军进宫去找你们,想办法能不能将你们偷偷带出来……”
母亲听到这里,冷笑两声,说:“多谢,你这好心肠也未免太异想天开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是,我宁可当初自己进去当宫女,进冷宫。我原本是担心明喜的安全,同他商量好出来找她,却没想到我刚刚出来,就听说他已经找到了你们母子,很隆重地将你们迎接回去――我知道,我已经没有回去的必要了。”姨母凄然说。我看着她满脸凄凉的样子,心里不由得一动。
那多么像是曾经的我啊,为了背叛南齐的事情日夜难眠,没有一丝轻松的时候。徐彦的背叛,也让我多么地难过。
每个人,也许都有软弱的时候,在软弱的时候,我们有可能害怕,颤抖,甚至有可能在无法选择的时候不择手段地伤害别人来保全自己。这一切,都是由于恐惧啊。
“咱们站在这里多久了,进去再说吧。”我忍不住替姨母解围道:“母亲,姨母这两年在宫中一直照料我,如果没有她,断然没有如今的我。”
母亲听我的话中大有为姨母辩护的意思,不由得瞪了我一眼。
我视而不见。确实,如今明白了姨母处境,我不由得觉得自己有些同情她。或者说,我和她有些相似。
“进去吧。”我拉住姨母的手,紧紧地握在手中,对母亲催促说:“皇上还在等着您呢。”
我能够感觉到,姨母感激地握紧了我的手。母亲叹了口气,便朝前走去。
母亲,从没有问过我,我是否喜欢皇上,她只是对我说过,既然嫁给了皇上,就要好好对他。可是对于我心中深深怀念,无法将自己与他分离的那个人,她却视而不见。她对我的喜怒哀乐,都视而不见。我总是觉得,母亲对我的要求和期盼中有各种各样的东西,就是没有我的幸福。我的笑容是多还是少,我看起来是活泼的还是沉闷的,对她而言,仿佛都是一样。对她而言,只有对我失望与否的判断。
如果我是当年的母亲,我什么也不会管,国家灭了,正好带着我们脱离这个牢笼,我决不会让我的女儿被他们带走,我会带着他们想方设法地离开后宫,即便他们日后做个普通百姓,也要让他们舒心安乐。
想起这些,不由得有些难过。我忽然非常惘然:这么多年来,我真正企盼的东西,似乎到了我的面前,却什么意义也没有了。
小太监们匆匆忙忙的脚步声打断了我的思路,抬头一看,只见是八个在上书房中的小太监正朝着我们跑过来,后面跟着几个年龄大些的太监,抬着一抬精致的轿子奔近了。“皇上。”我含笑对着轿子喊道。
第三卷 兵戈 第三回 心事如密织(下)
轿帘一掀,果然是九王爷来了。他身穿着明黄色的袍子,身披黑色貂裘,满面春风。
他很少这么笑容满面的。平时里他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我见他这样,倒是愣了愣,颇有些不习惯。再转念一想,又有些担忧:他这么喜悦,难道是我的人马……
母亲见了九王爷,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恭恭敬敬地行礼。
“不用了,”九王爷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