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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昨天值勤今天一大早就有课,偏偏晚上还没睡好,害她劫持了爸爸开车送她来,一下车便一路狂奔,在最狼狈的时候竟遇上学长,倒霉透了!
易语戈眉一挑,“早课?你忘了吗?”
“忘了什么?”
“……”算了,她这样回答也不是第一回了,“今天理科组的学生要去参观工业园,所有课程都取消,这种事情你也能忘?”
“对哦!”女子的表情是确确实实的恍然大悟,“脑子一乱便什么都忘了,都怪学长……”
又关他什么事了?易语戈闻言斜眼睨她,大概是察觉到他的视线,安允蕙含含糊糊地把剩下的话吞了回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上楼梯,理科组的办公室就在二楼,大多数时候老师们都非常默契地不搭电梯。早上第一节有课的班级一向不多,加上今天出游,办公室里还没有人,一坐下易语戈就听到另一张桌上又“啊”了一声,某个女子很懊恼地敲自己的头,“我怎么就上来了?应该在下面买早点的……”边咕哝着边起身。
这家伙……
他受不了地将一个三明治隔桌丢过去,“别跑来跑去了,吃这个吧。”
“咦,学长你不吃吗?”
“那是我多买的。”易语戈打开手上咖啡。本想着带学生出游或许会需要多补允体力,不过由以往几届的经验来看,基本上没他什么事。
睨见安允蕙仍拿着三明治站着不动,他不禁有些奇怪,“你不吃吗?”
“咦?呃,不是,谢谢学长。”她脸一红,收回目光,胡乱拿起桌上杯子,“我去泡茶。”
莫名其妙。
易语戈望着她有些慌张的背影眯起眼,直觉这个小女生今天好生古怪,不仅会在意在他面前的形象,还有刚刚脸上的一抹嫣红,又是怎么回事?
想想,也许是昨天那样不顾形象地对他大哭了一场,今天才晓得不好意思吧。
他摇摇头。
经由伯父旧时熟人介绍而来的小女生,初见面时便认出了他,自称是他高中学校的学妹,只是他对她毫无印象。
不奇怪,中学时全校师生大多属于认识他,他却不认得他们的情况。一开始对这学妹并无太多好感,因为她的履历背景与他的堂妹们太过相似,都是被家人保护得太好的大小姐,兴致上来到自家公司上上班,没几天就哭回来说是被不认识的客户骂了。
这个学妹有些迷糊加神经大条的个性加深了这种印象,只是没想到她能磕磕碰碰地渡过前期的不适应,单纯的性子也颇受学生欢迎,就连发生昨天那样的事,她好像也没有想过不干走人。易语戈偶尔会觉得,搞不好这个学妹真像她有时表现出的那样,一心想当个热血教师也说不定。
真有这种人吗?
他对补习中心的工作并没有太多感觉,虽然接手这所机构是许久之前便已决定了的事情,却也只当作一种义务,是要做好,却无需热情。事实上,他对所有事都不会投诸超过必要的感情,也因此曾被人批评太过冷静没有活力。
就连恋爱,也是很事务性的。高中最后一年开始交往的女友,大学时因为都在同一城市,交往得以持续,只是在出国前他认真考虑过,将要不要继续交往的选择权留给了对方。
对方没有给出明确答复,最初两年也没有多少联系,就在他想着这段感情大概已不行了时,寒假回国参加的一次同学会上两人碰面,之后对方主动联系,一切又回到出国前的情形。
易语戈曾冷静地判断,也许是同学会上旧时同学们还把他们当成一对,溢美滥赞之辞围轰两人,让对方觉得与他在一起还是很不错的吧。多年交往让他熟知女友喜受艳羡目光的个性,女孩子的通病,只是她比较坦白。
但他并不讨厌现在的女友,对方的个性也在可接受的范围。再说了,也不是谁都能忍受男友久居国外不在身边,连难得回国一次也忙于补习中心的事务,约会也要挤时间的。他对女友的感觉就如对宠物或是其他东西一样,不能要求太高,能受得了他就好。
只是,能这样冷静地恋爱的自己似乎也有些问题。
陆续到来的教师打断了他的思绪,组织一次出游是补习中心每期暑假课程的惯例,所以老师们都很有经验地比平时穿得更休闲,精神好得像要去野餐的小学生。
理科组的出游地点较统一,这回是集体参观建在郊区湖中岛的一个工业园,早早便联系好了,包下的几辆接送班车也停在了附近的大街上。
易语戈身为理科组的负责老师,任务却极为简单,只是开自己的车载几位年纪较大的资深老师,省得他们与学生们挤一块不舒服。途中若有学生中暑之类的突发事故,有辆小车机动性也大些。
至于其他的事情,自有几位中年男老师乐于发挥余热,跑前跑后地包办了。
第6章(2)
坐他车子的老教师几乎全是烟枪,易语戈便不客气地开了车窗集体慢性自杀。车子驶上人烟稀少的高速公路,前头大车上的学生竟相互鼓动地飚起歌来,引得岔道上的几辆车子都减了速张望。
没搞错,真当这是春游吗?
易语戈叼着烟头无力地想,更叫他无力的是,后视镜里几个七老八老的家伙也不甘寂寞地探了半个身子出窗张望,恨不得当场对歌的样子。
“拜托你们坐好。”自大学毕业那年暑假到补习中心帮忙,与这些人相识几年了,易语戈还是培养不出一丝尊敬的情绪,被人倚老卖乖欺压的地位却是几年如一日。
一个小时的车程,托了凉爽天气的福感觉很快就到了,接下来便是停车,列队,分成几组跟着工业园的内部人员分头参观现场。
这个工业园与邻近几个大学都有合作项目,内部人员与在补习中心兼职的大学讲师并不陌生,接待参观的学生也不是头一回了。里头的先进仪器都是冰冷冷的庞然钢铁大物,加上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杂乱现场,曾有老师开玩笑说:“来参观这里,可以让对理科并无多大兴趣却跟风报了纯理科的学生趁早打消主意,以免贻误终生。”
这么说的话,相反也会有学生对那些大家伙陡生亲切,更加坚定了研究之路吧?
易语戈对这个问题不感兴趣,只是在一间实验房的门前游廊上找了个地方坐下,拿出水喝了一口。
“学长,你不进去看吗?”
他偏头,看见安允蕙站在游廊外头,远远地问。
“我以前看过了,那里头的仪器比国外的要破。”长得也丑。
他面无表情地道。
女孩眼中闪过某种神色,也许是觉得他有些欠扁。她又站了一会,似乎拿不定主意是要进游廊还是去参观,最后仍是转身走了。
周围再无闲杂人等,易语戈点了一根烟,眯眼眺望远处有些微霾气息的天空。
也许是为了调和实验所内过于机械的氛围,外头园地栽种了不少种类的花卉植物,三面环水的地形使得空气常年阴凉湿润,加之平日少人走动,这儿倒是独自静谧休憩的好地方。
空气中的湿气阴柔得似乎能将人心都浸染了,只是就算置身于这样的景致中,他还是没有多少感觉,在外人眼中,不过是一个面无表情叼着烟的男人。
似乎身体里所有的感性细胞在出生前便已消失殆尽。
碎石路上传来轻响,他回头,才进去没多久的女子又走了过来,距他两根立柱处站定,解释似的说:“里头有些闷。”
易语戈不置可否,“不好看吧?”
“确实不怎样,”她做个鬼脸,叹一口气,“还是学校的实验室比较亲切。”
说完这句话,她仍是站在那里,不离开也不走近,像是怕打扰他的样子。
易语戈觉得她有些碍眼。
他拿掉烟头,皱起眉,“你究竟要不要坐?”不坐的话滚开好了。
“可以吗?”她竟然这样问他,然后高兴地在他对面的长凳上坐下,很喜出望外的样子。
“有什么不可以的?”
“因为学长的表情有些吓人,好像不想让人打扰的样子。”
易语戈斜斜睇她的一眼,“我的表情一向如此。”
“是啊,所以我一直很奇怪,学长怎么能顺顺利利地活到现在,没把周围的人都得罪光。”女子的性格里一定有种叫做“给三分颜色就开染坊”的成分,猛地点头认同,末了竟还给他建议:“就像你初次见面时就对我很不客气,学长,你这样子让不熟的人很容易产生误解耶,不考虑改变一下形象吗?”
“为什么要改变?”易语戈反问,“我本来就脾气不好,何必要给人虚伪的好印象?”
安允蕙给他问得结舌:“可是、可是……”
“可是”了半天,她才像是生气地将头撇到一边,小声地咕哝:“可是这样会让人很容易错过你的优点嘛……”
就像她。
她大概以为易语戈听不到,可易语戈却听到了。没有深思其中意思,他站起身,“既然不想看仪器,带你去一个地方吧。”
“什么地方。”
“跟来就是了。”
他带她去的是工业园的一条内河,河面比地表低数米,所以要下一道石梯。围着河栏铺了一道圆石小路,对面就是靠近园墙的一片林木,可说是整个工业园最为僻静的地方。
不管是晴是阴,圆石总是潮湿腻滑,下石梯时易语戈顺手扶了安允蕙一把,这小学妹竟还会不好意思,只是一下来便好奇地睁圆了眼睛。
耳边只有若远若近的潺潺流水声,幽绿的水面看不见底,突如其来的鱼跃声叫人心里一悸,循声望去却不见鱼影,只余水面一圈圈悠悠荡开的涟漪,给四周的静谧平添一份神秘。放在晚上,这地方绝对是拍摄恐怖片的好场所,即便是白天,空气中也流动着某种叫人不敢轻易出声打破的气息。
易语戈在圆石小路前头走了一段,回头问:“怎么样?”
“哇……”安允蕙压低了声音惊叹,“不知道为什么……这地方让人有些敬畏。”
他知道她也瞧见了对岸的那一排森郁老树,低矮的枝桠直垂到水面,色彩浓重得就如中国的水墨画。虽然是植物,那样的姿势却让人联想到某种渴水的动物,比如远古的长毛大象,这样一想,便觉得树木们也在睁着一双双深黑的眼睛,注视着这贸然闯进的两个人类了。
瞧着身边女子不觉捂口赞叹的样子,易语戈唇边勾起一抹笑意。
发现这里是许久以前的事了,原谅他所剩无几的感性细胞体会不出具体的感觉,只是下意识地觉得,似乎是个不错的地方呢。
这个小学妹毫不掩饰的反应证实了他的直觉,顺便给旁观她那样子的人带来了乐趣,也许上帝造出性子单纯的人时,也兼顾考虑了娱乐性?
第7章(1)
他们在河边一直逗留到学生参观完出来,事先打过招呼,午饭便在工业园的食堂里解决。酒足饭饱的近百号人又散落各处耍闹了一会,快到三点时才心满意足地搭上前来迎接的班车。
那几个老教师死活不肯再坐易语戈的车子,说是跟学生挤一块才开心,他劝说无效,便由他们去了。
正独自发动车子开出停车场时,有人在外头敲车窗,玻璃降下,露出安允蕙赔着笑的娃娃脸。
“座位不够,我被马老师他们赶下来了。”她说,讨好地加上一句:“我今天似乎与学长特别有缘呢。”
是啊,老是撞一块。
易语戈想着,眯眼回了一个凶险笑容。
一过湖心岛的桥就是高速公路,在上去之前他先折到加油站,顺便在附设的便利店买点东西。让安允蕙在车上等着,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