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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在旁人眼中能够给太妃问诊那是一件很荣耀的事情,但是在无双城谁人不知,太妃沉珂已久,一贯都是太医院的太医诊治的,只是这些年来,太妃日不见好,太医院的太医们不知道被苛责了多少次,甚至还有太医为此被圣上问罪。
诊治太妃是一件两难的事情,若是诊治不好出了任何的差池,被赶出无双城是一件小事,重则还有可能会为此丧命。再者诊治好了太妃,那不就代表着她的医术比太医们还要强上一些,也就是给了那些太医们狠狠一巴掌,太医院的那些个御医又会是如何想她?看她,自然也是恨不得让她离开无双城的。
素问她清楚自己不过昨日刚进无双城而已,又怎么可能会被庆王府的人所知,这其中必然是有人说了什么的缘故。
来者不善,只怕说的就是现在这样吧!
“那挽歌去婉拒来人?”挽歌轻声问着,他的身上善法出一种若有似无的杀意,若是安家真的是诚心要为难姑娘,那么说什么他也不会放过安家那些人的。
“不用,来都已经来了,要是这样拒绝,那就是得罪了庆王府,人家盛意拳拳地来这边相请,咱们却是不去,这样反倒是招人话柄说咱们不识抬举了不是?”慢慢悠悠地道,“这去不去不由咱们说了算,但是这能不能治,咱们也不能确定不是?”
素问拍了拍双手上沾到的泥土,那姿态半点也没有焦躁的感觉,仿佛一会自己要去的地方不是什么庆王府,而是普通的农户家中一般。
挽哥想了想之后也觉得一切就像是素问说的那样,帖子上只是说让姑娘过府看诊,这能不能诊治却不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的。
素问换了一身衣衫,背着自己的竹箱子出了门,她的身边依旧是跟着那一头猛虎,惹得庆王府那送帖子的小厮频频侧目,甚至是拉开了极其大的距离。 素问早就已经是见惯了这样的场景,每每只要她带着糯米出门,旁人自然地就会退避三尺远,她也懒得去同旁人解释她的糯米不会伤人这件事情。
庆王府在无双城之中算是最特别的存在,因为庆王是先帝最后一个儿子,在先帝驾崩前一年方才出生,也就是当今天子的叔叔。庆王容渊骁勇善战,手中更是握有十万兵权,半年前漠北曾有匈奴一族来犯,庆王领兵出征,如今驻守在漠北。
庆王府未立王妃,所以无双城中的庆王府当家的便是庆王的生母——舒太妃。
小厮领着素问从小侧门走了进去,庆王府上的管家沈德已经在门口侯着了,沈德年纪约摸在四十左右,精神抖擞的倒也看不出来已经到了不惑之年。
沈德整了整衣衫上了前,细细地打量了一番素问,心中也不免地有一些感慨了,这年纪看上去倒是挺年轻的,却不曾想到竟然是这样心肠歹毒的一个女子。
沈德敛了敛神情道:“姑娘就是那位摇铃医?这倒是好大的架子,比起那些个给娘娘看诊的太医来还要迟,这般姗姗来迟要太妃娘娘等候着你一人,延误了病情你可担当得起了?”
素问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管家,这神情之中有些桀骜的意味,言语之中已经有了几分主子的意味,听说因为舒太妃沉疴许久的缘故,府上多半主事的就是沈管家。
“沈管家也说了太妃娘娘一贯都是太医整治,素问不过就是一届摇铃医罢了,也难以担当这般的重任,所以烦请沈管家禀明一声,素问才疏学浅,为了不延误娘娘的病情,只怕难当此重任。”素问慢慢悠悠地说着。
沈德被素问这话呛了一呛,勃然有些恼怒了起来:“让你看,你就去看,还在这边装什么腔做什么势!能够让你一个小小的摇铃医去给太妃娘娘问诊就是天大的赏赐了,你还在这边说这些个有的没的,小心我让人治你的罪,叫你这辈子也行不了医!”
沈德一边说着一边想要伸手去推素问,这手还没有触碰到素问一点,却是听到一声虎啸,那声音巨响,让沈德一下子收了手,往后退了几步方才瞧见跟在素问身后的那一只庞然大物,
沈德一下子变了脸色,抖着手指道:“来人啊,将这虎给我射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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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借刀杀人
素问的脸色微沉,她平生最不想听到的就是旁人对她的糯米虎视眈眈恨不得直接将它斩杀在当场的话。
沈德虽是已经听说过这个女子身边跟着一头黑虎的事情,可那不过就是听说的事情,同现在亲眼见到完全不同,更何况还有那么响亮的一声虎啸,那种畏惧几乎是从心底之中蔓延出来的,但是在看到素问那脸色一变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刚刚那一句话说的委实有些过了,可不由自主地就说出了这样的话来。
沈德收敛了几分神情,又装作若无其事一般地道:“虽说一直都听说姑娘身边跟着一头虎,但是这见到的时候总是觉着有些惧意,倒是让姑娘看了笑话来了,还请姑娘进来。”
沈德的心跳得厉害,却还是将素问迎了进去,在转过身的那一瞬间,沈德的眼眸之中有着一闪而过的算计光芒,但是很快就敛了下来,虽然只不过就是一瞬间的事情,但是素问看得真切,这个管家似乎是有些不大好对付的。
沈德领着素问进了内宅,庆王府毕竟是个王府,自然同那些个小门小户的人家不同,处处都是雕梁画栋,在夏日炎炎之下花园之中依旧是花团锦簇,繁花的厉害,不远处有着一处九曲水塘,水塘之中遍值荷花,眼下正是荷花绽放的时间,荷叶格外的碧绿,清风送来阵阵的荷花幽香。
沈德忽然之间停了下来,对着素问道:“姑娘还请在这里等候一下,容我先去禀告一声太妃娘娘,再来带姑娘去谒见。”
沈德说的也算是一番道理,素问挑不出半点的错处,心中却是隐约有些感觉有什么要发生似的,却还是当作没有这么一回事一样点了点头。
沈德步履如常地离开,留下素问一人留在这大花园之中,整个府上静悄悄的,估摸约一盏茶之后一个婢女走过了过来,她的手上拿着一个托盘,上头端着一盏茶,在看到素问的时候,她手上那一盏茶一下子落了地,整个人也倒在地上,霍地发出了一声惊人的惨叫之声。
那婢女高声呼喊着:“救命啊,有人纵虎行凶了!”
素问看着那尖叫连连的婢女,暗自握紧了拳头,她听到四面有攒动的脚步之声,很快地,那沈德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那神色严谨无比,而四周出现十几个手拿弓箭的护卫,那弓箭上音乐泛着蓝,很明显已经是淬了毒的。
从这婢女出现到现在,前后才多少时间,而沈管家就能够带着人过来,而且已经把弓箭这一类的全部都准备好了,很明显就是有备而来的,甚至早就已经准备好了这样的一个陷阱在等着她的到来。
沈德看着素问,那神色冰冷:“我请姑娘过府来整治,姑娘却是带着这样的一头凶兽而来,昨日姑娘纵虎伤人也就罢了,今日竟然还敢伤人,你可曾将我们庆王府放在眼内?”
沈德的那一番话说的是义正词严,素问看了一眼那一直在呼救的婢女一眼,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那婢女已经撕开了自己裙摆的一脚,露出鲜血淋漓的小腿,那阵仗不论是谁都会觉得那婢女是被猛虎所咬伤了。
为了这一刻,想必早就部署许久,那婢女果真也是舍得花下这样的血本,素问冷笑了一声,她看向沈德:“苏氏给了你多少的好处,让你这样做了?”
沈德面色一凝,没有想到素问会突然之间问出这样的话来,更是没有想到她一开口就会问到苏氏。
昨夜苏氏身边的杨妈妈带了一百两的金子过来,同他说了这个事情,苏氏同沈德之间还是有着几分情义在的,如今沈德身边的妻子正是苏氏身边曾经的一个大丫鬟,当时沈德的妻子病逝,苏氏将自己那大丫鬟许给了沈德,前两年又是将沈德的儿子安插进了一处闲职,算是对沈德有几分恩惠。看在苏氏的面子上,沈德自然是会帮着这忙的。
公然地被素问这样问穿,沈德这脸上也有几分的难堪:“你休要胡说,你纵虎伤人还要在这里狡辩些什么!你这纵虎伤人之人指不定就是一个刺客,将这凶兽同她给我拿下,死伤不计!”
“沈德,庆王府上给了我帖子来问诊,要是我在这府上有什么差池,你要如何交代?”素问叱问道。
“交代?”沈德嗤笑了一声,“你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摇铃医,杀了你又如何?我们庆王府要一个人的命不过就是碾死一只蚂蚁罢了!”
沈德扬高了手,狠狠地落下,高声道:“放箭!”
府上的护卫自然是听沈德的吩咐,纷纷挽弓,箭矢穿过空气的时候划出细微的声响,仿佛风的鸣叫一般,那肩头处沾染上的毒在阳光下越发的幽然,素问更加清楚,这箭上涂的毒就算不是见血封喉的剧毒,只怕也是一些烈性的毒药,求的就是让她们一人一虎死在庆王府。
素问不得不称赞苏氏这一招借刀杀人的确是高明,若是安家动手,只怕大家又会将矛头对准了安家,陷安家于不利的地步,但是由庆王府上来动手那就完全不一般了,到时候随便安插一个罪名,说她意图行刺太妃娘娘,那么就算是她死了,也绝对不会有人能够质疑。
箭雨纷纷而至,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有抹如同淡紫色的云彩跃上了半空,再一看,只见那黑虎还是好端端地站在原地半步也不曾移动,而那女子双手则是握着十几只箭。
素问手一抬,只见她手上十几只箭宛若暗器一般急射出去,直冲刚刚射箭的护卫而去,落在他们脚边,更有一只箭穿过了沈德的衣摆,将他钉在了原处。沈德怕的厉害,若是刚刚那箭有半点的差池,只要擦伤了他一点,他可是要去见阎王的。
素问冷眼地扫过脸色苍白的沈德一眼:“既然庆王府不欢迎我们,也不必相送,我们这就离去。”
沈德想要拦住素问,不等他开口喊人,倒是有如一泓从山间缓缓流下的溪水般清透温润的声音轻轻地响起,带了几分称赞:“好温顺的虎。”
素问抬眼看向出生处,只见一把六十四骨雨伞,伞面画着一副秀致的,梅花,而伞下却是一辆木质的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男子,泼墨一般的长发随意地用一根玉簪子束着,若樱般的唇微微上扬,缓缓道:“姑娘好俊的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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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掌 无药可医
来人年纪大约在弱冠左右,容颜细致得像是一副早春的泼墨山水画,一笔一划都是温润,虽是颜色浅淡,却颇有一番别致的风流体态。
素问多看了他两眼,倒不是因为他刚刚夸赞的那两句,而是这个人在八月这个夏日炎炎之中竟是裹着冬日里头才会用到的大氅,裹得厚厚实实的,仿若眼下不是夏日而是三九寒冬,而他的眉宇之中暗藏着一抹浅灰色,那是常年卧病之人会有的病态之色。
“王爷!”
沈德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垂下了头恭敬地行礼,心中却是暗自想着今日怎么王爷竟是有这般的性子来了王府,也不知道刚刚是被瞧见了多少听到了多少,这样一想之后,沈德的后背腻出了一身的冷汗,越发不敢去看来人的神色。
王爷?
素问看了一眼眼前的男子,似乎是明白了眼前这个被称呼为王爷的人是谁,这人当然不会还远在万里之外的庆王,但是无双城之中被成为王爷又是那么一脸病容的大约也就只有一人当今天子的最年少的儿子——肃王容辞。容辞的嘴角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