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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出乎素问意料的,敬文帝竟然还答应了。素问实在是不知道那个皇帝老儿的心思是如何的,这太子之位虽然定下,但明摆着在台面上其中一些个皇子要比台面上的太子要来得强势,朝堂之中的势力也要大的多,而且在今日一见的情况下,素问也不得不承认,那几个在长安城之中风头正健的皇子的确在表面上看着的时候是要比萧慊看着有帝王之气的多。再联系一下如今这突然之间改变了狩猎的地点,叫人很难不去想这其中会不会是一场阴谋。而且看那敬文帝的模样,他一个在帝王之位上呆了那么久的人,自然应该是清楚他的那些个儿子应该是在打着怎么样的主意,又或者这狩猎原本就是一场局,鹿死谁手也不一定。
敬文帝近年来身体也不比从前,自然地也就不会凑这样的热闹去和眼前那些个年轻人一同去狩猎,只是在营帐之中等候着结果。
敬文帝不去,但作为太子的萧慊倒是不得不去的,他也没有带着随从,那恣意的态度倒像是来参加春游而不是来参加狩猎的,而他的身边则是有着一个清丽的女子站在,从那一张一合的嘴巴看来应该是在同萧慊说着话。
素问倒是知道那个女子的,就是萧锦绣口中所说的潘韵贞,这个女子前两日素问也是在一场宴会上瞧见过的,的确是个美人,这性子又可算是十分的温和,是个典型的温柔美人。那说起话来的时候声音十分的温柔,即便是女子在那边听着的时候也是觉得如沐春风,十足的大家闺秀。
素问也得承认,像是潘韵贞这样的女子的确是首选,温和有礼,倒也堪称是母仪天下了。
潘韵贞看着萧慊的神情之中带了几分羞涩之意,那一抬眼一回眸之间也皆是风情,看得出来这潘家的嫡女是心仪太子的,且这潘韵贞的年纪也已经不小了,这及笄也已经有两年多了,而太子萧慊依旧还没有想要成婚的意思也的确是让她多少有些着急了。潘韵贞看着萧慊的时候这心中也有些微微的小激动,太子殿下谦和,那待人待物的姿态都是十分温和的,就连自己的父亲也觉得若是嫁到了太子府去的之后自己必定不会受苦的,且依着太子的个性哪怕这之后是有旁的侧妃入了门,多半也是不会叫自己吃了亏的。
而且潘韵贞今年也已经十七了快到十八了,原本这两年多前及笄的时候她就应该是同太子成婚的,但却没有想到在商议婚事之前她莫名地得了一场怪病,而且这怪病可算是来势汹汹,竟是一下子让她病得起不来身,这才作罢。这怪病也一直缠了她许久,直到去年年底的时候方才痊愈了。
这两年多来,潘韵贞原本还以为萧慊会娶了几个侧妃进门,这也是祖宗理法也是许的,她自然是抗议不得。但一直都没有听到他娶了谁为侧妃的消息时,她的心中多少还是带了几分期待,觉得他到底还是同旁人不一样的,而事实证明了他果真是同旁人不一样的。但距自己病大好也已经有一段时日了,但太子却依旧还是没有半点的表示。潘韵贞的心中也有些着急,如今看着萧慊的时候,潘韵贞的心中只觉得这个男人就像是在天空之中那看得到却又摸不到的月亮一般难以琢磨。
“太子殿下,小心。”潘韵贞轻声地叮嘱了一声,就像是一个忧心忡忡的妻子看着丈夫即将披挂上阵一般。
萧慊点了点头,他翻身上马,那动作流利的很,坐在马背上的他低头看了这站在自己坐骑前的女子一眼,这个人可以算是自己的未婚妻,但实质上,萧慊同眼前这个潘家的嫡女也不过就是见了几次罢了,这交情算不得太深厚,而至于感情一类的,那更是可算是凉薄了。这段时日来,身边的人一直催促着他早些定下吉日将她迎娶进太子府,萧慊也晓得这件事情自己必须做且也是一定要做的。在朝堂上,潘家也可算是中流砥柱,一直可算是清流派。也正是因为有着这个婚约在,在如今的朝堂上也就只有这潘家的人还愿意站在自己的身边了,否则依着那些个朝臣的声浪只怕自己这个太子之位就已经强行要被人给剥夺去了。
他或许真的应该将这个女人娶了回来,哪怕是娶了回来之后摆在太子妃这个位子上供着,这对于安抚潘家的人心也是极好的手段,但一想到这一点,萧慊只觉得自己的心中多少有点厌烦,他不喜欢眼前这个女人,哪怕她这说话声音再温柔对于他来说这也提不起他半点的兴趣来。这般想着,萧慊忍不住朝着那在最僻静里头的地方看了一眼,在看到素问也在看着她这个方向的时候,萧慊急忙将自己的视线转移开来,但在刚刚那一瞬,他也对上了素问的视线,那视线不愠不恼,平静的很,却是透出了一个讯息似乎是在告诉着他——你不是一直在躲么,你能躲到什么时候去。
潘韵贞得了萧慊这一点头,这眼神之中更加的欣喜,她便是抬头想再说几句话,可这一抬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萧慊朝着别处看去的样子,他那视线变得更加的柔和,那温柔几乎是要将人给烫伤不可。潘韵贞知道太子殿下一贯的温和,但他对人的温和永远都是那带了几分疏离的姿态,但像是刚刚所见的那种小心翼翼的温柔那可是潘韵贞从来都没有看到过的。
她几乎下意识地朝着萧慊刚刚所看的方向看了过去,作为女子的直觉,潘韵贞很快就得出了一个结论来,她看到那个地方的人是赵国的长乐郡主,在看到长乐郡主的时候,潘韵贞的心头几乎是突突地一跳,她没有想到竟会是她的。
在这之前锦绣公主曾偷偷地告诉过她要小心这赵国的长乐郡主,听说这长乐郡主对着萧慊有着别样的心思。初次听见的时候,潘韵贞对于锦绣公主的说辞有些赫然,见过长乐郡主的时候,潘韵贞只觉得这个郡主冷的厉害,并不是那种会将生命人放在心上的人。而且潘韵贞也瞧见过不少的皇子同高门子弟同这个赵国的郡主示好,但她也总是摆着一副不冷不热的姿态,所以潘韵贞也没有将萧锦绣的说辞不置可否,全然是听过算过并没有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中的。
但现在看到萧慊用那样温柔的眼神朝着长乐郡主看去的时候,潘韵贞的心中更是觉得有几分心惊肉跳,这襄王有心,神女是否真的无意?
潘韵贞只觉得自己的心中有更大的不安在动荡,她强压下自己心头的困惑再看向萧慊的时候,他已经扯着缰绳慢慢地走开了,甚至也没有半点要叮嘱她或者是再朝着她看上一眼的意思。
长长的号角声响起,那些个背着弓箭的男儿们策马驰骋离开,而有些个善于齐射的女子则是在营地比试着骑射,倒也引了不少人的注目,一时之间那喧哗声不断,这其中骑术不错的女子也惹了不少的人的夸赞。留在营地之中的敬文帝对于这般的骑射不错的女子夸赞了几分,甚至还拿了一些个赏赐来用作赏头,这般一来引的那些个小姐们更加的激动,一个一个几乎是拿出了看家本事,这为的也不是什么讨赏的本事,敬文帝所赏赐的也的确是一些个难得一见的好东西,但对于这些个见惯市面的贵族千金来说,皇宫之中所出的东西的确是不错,但皇宫之中的人更是不错,那些个贵族子弟的确是打着想要让敬文帝高看一眼的心思,如今面前的这些个贵族千金也是自然,打赏固然是吸引人的,但更吸引人的却还是别的赏赐,比如说让敬文帝看上了眼,赏赐给那些个皇子们为王妃或是妾室一类。
而那些个大臣也是亦然,鼓舞着自己的孩子去,心中也是在比较着自家的儿女要比他家的儿女,较好的自然是欢心不已的,这较差的时候不由地叹气,却也还是希望着陛下能够多高看一眼的。
这一场狩猎,玩得原本就是心眼和算计,而在那呈现众星拱月之势的敬文帝一派乐在其中的模样,也不知道是众人在算计着这个当朝的皇帝还是这当朝的皇帝在算计着众人。
素问远远地看着那围在一圈的人,听着从其中传来的欢声笑语。
“若是觉得有趣,你且去看看,不必在我的身边。”陈冰也听着那些个欢声笑语,他看向素问的方向。
“又有什么可去的,不过就是一些个讨人欢心的事情罢了,我对这种事情素来腻烦,倒不如呆在你的身边要来得安静一些。”素问道,她看着那些个耍着各自心眼的名门千金,她们如今玩闹的正是兴起的时候,她过去了只怕是要有人不高兴的,再者,她也无意于在人前像是一只猴子一般地被人观赏着,做出一些个事情来供人取笑。
“而且,”素问看了一眼那慢慢走来的绯红色身影,她笑了一笑道,“这你不去找旁人,自然也是有旁人会来寻了你的麻烦的。”
陈冰听着那慢慢走进的身影,他也攒出了一个笑意来,听那来人步履清浅,这走来的大约是一个姑娘家。这步履缓慢略带了几分踟蹰,看得出来这姑娘也是有些下不定主意,这样的脚步声自然不是那整日闹腾着的萧锦绣会有的,若是萧锦绣来只怕那步履可是连冲带跳的,步伐上就能够看得出她那任意妄为的性子,而眼前这人,这每走一步都是是十分的顾虑,看来应当是某个王公大臣的子女才是。
陈冰看了一眼素问,叮咛了一声:“且悠着点,莫将人耍得太狠了。”
素问看着那越发走进的身影,又听到陈冰那叮咛,她也忍不住暗暗发笑,如今可是旁人来主动寻了她又不是她去主动寻了旁人的,这么说的听着好像是她去主动招惹了人似的。
潘韵贞走到素问面前的时候这心中多少也有了一点迟疑,但在看到素问看着自己,且是带着那似笑非笑的神情的时候,潘韵贞骨子里头的那点原本几乎要泯灭的勇气瞬间膨胀开来,她觉得到底还是不应该较眼前的人看轻了自己,且自己也未必是真的会输。
潘韵贞抬着头步履坚定了一些地朝着素问走去,她的神情之中有着几分自信。素问对于女子的这种神情也算是看惯了的,总是觉得自己应当是比旁人优秀或者是不比旁人差的。
“明王,长乐郡主安好,”潘韵贞朝着素问同陈冰行了一个礼数,那动作是完全半点也挑不出刺来的,光是这般看着,看着一个美人在自己的面前这般盈盈一拜的时候也便是觉得赏心悦目的很。
“请起。”陈冰听着那青嫩的声音微微颔首,“敢问是谁家小姐?”
“小女潘韵贞,只是看着明王和郡主在一旁休憩便是过来看看,是我逾越了。”潘韵贞嘴上是这样说着,但这脸上却没有半点的逾越了之后应该要的诚惶诚恐,倒是将眼神落在了素问的身上,“长乐郡主是不会骑射?”
素问看着潘韵贞,对于刚刚她同萧慊的互动也可算是看在眼中,也看到了刚刚萧慊不过就是看了她一眼时潘韵贞也朝着她这边看来了一眼,不过就是被看了一眼,这未婚妻就已经开始来宣誓主权来了,这手脚也实在是真够快的,虽说这面上还是摆着客客气气的模样,但那眼神之中所流露出来的那可算是领土不可侵犯的意味。
这爪子还没有长利却是晓得到她这面前来了。
“会又如何,不会又如何?”素问没有什么兴趣同眼前这个女子虚与委蛇些什么,而且素问也不认为眼前这个女子有利用或者是让她宣泄怒气的价值,当然的,又不是皇室之中的人,素问这说话的时候也就没有那般的顾忌了。
“……”潘韵贞实在是没有想到素问竟然这般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