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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好吧。”
刘蓉终究不能不从,因为王月红是主子,自己是丫鬟,她的话,就是自己的圣旨,自己可以建议,但绝不可以不服从,王月红这个女人虽然看似好说话,但心里其实也有自己的心计,这也是刘蓉甘愿追随她的原因。
否则的话一个只会苦苦等待墨明清的痴情女人,到了以后墨明清去了,怎么可能在接下来掌权人的风波下安然幸存?目前虽好,但刘蓉要为自己的未来打算,而王月红有这个能力!
唉,这样有城府又美丽的女人,偏偏痴情于一个不喜欢自己的男人,真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老天给的代价。
刘蓉退下了,王月红拉了拉自己身上鹅黄色的外衣,坐在桌旁,闻着淡雅的熏香,指尖轻轻划过桌面上的理石,眸中一丝阴狠一闪而过。
“百生总管,请问您睡了吗?”
刘蓉来到陈百生居住的偏房,扶着衣袖,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灯火已灭,有些不确定地喊了一声。
“我还没睡。”
陈百生那股淡淡的声音传了出去,紧接着烛火重新点了起来,透着窗儿射出一道淡黄色的光芒,与天上明月那柔和的光辉交织在一起。
刘蓉皱了皱眉,怎么觉得,陈百生今天的口气有些不对?好像和以前的样子变了很多。
房门轻轻被推了开来,一袭素衣的陈百生缓步而出,眸光平淡,如一汪不起涟漪的湖泊般,扫向眼前的刘蓉,轻轻昂首:“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主子说有事找你,你快去看看吧。”
刘蓉收起心中那股思量,争取以平时一样的心态面对着陈百生,但不知道为什么,站在陈百生面前,却越发那股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
太普通了。
以往还没这么觉得,但像今天这样站在陈百生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月光的作用,像是将陈百生的身上洒下了一层银灰,将他的身形弄得有些透明起来。
若不是陈百生在面前,刘蓉都想揉一揉自己的眼睛,是不是自己太累了?所以出现了幻觉?等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睡一觉了。
“我知道了。”
陈百生的口气仍旧平淡,不比以往那种压制不住的欣喜,这让刘蓉感觉更可疑了,陈百生买起步子,负着手,缓步向着王月红宅子的方向而去,仿佛不是去见自己梦寐以求的人儿,而是真如去见普通主子一样的那种心情了。
“真是奇怪,撞邪了?”
刘蓉嘟囔了一句,随即摇了摇头,一定是自己太累了,换做平时刘蓉这个时辰早就休息了,若不是刚刚太吵,以及老爷来了的话,唉,可自己若不守着,生怕陈百生和王月红这两个人出什么乱子啊。
于是,刘蓉还是决定原来的计划,悄悄跟上了陈百生,来到了王月红的房间门口。
陈百生像是没有发现刘蓉的跟踪,走到门口,敲了敲门,王月红那柔美的声音传了出来:“是百生吗?进来吧,门没锁。”
陈百生听后推开房门,转身将房门带上,转过头,对上了王月红那俏丽的笑脸,这曾是陈百生拼命想要守护的东西,但现在,任何感觉都没有了,犹如在面对着陌生人般。
“主子,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
陈百生鞠了一躬,以标准的行礼姿势对着王月红行了个礼,垂下的眸子没有以往那种兴高采烈的欣喜,这种口气,让王月红的姿势一顿。
怎么回事?百生的口气怎么会变成这样?
王月红开始有些心慌,难不成是陈百生意识到自己的心思,想要推他出去当替死鬼,所以才会……唉,罢了,既然是自己选择那么做的,就没有后悔药可以吃了,会遭受到陈百生的怨念,以及冷漠,自己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可不知道,在真正面对的时候,心中却是有那么一丝不舒服。
“你先过来。”
王月红装出一副和蔼的笑脸,以掩饰自己心中的情感,伸出玉手,轻轻一指自己面前那张空置的桌子,陈百生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去,坐在了那里。
“渴不渴,要不要喝杯茶?”
王月红说罢便起身想为陈百生倒一杯淡茶,陈百生挥手制止,淡淡地说着:“不必了,主子,您还是直接说正事吧。”
王月红抬起茶壶的姿势一顿,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灿灿地笑了笑,抓着自己的袖子,有些扭捏:“那个,百生,今天你出去了那么久,是去做什么了?也不跟我通报一声,若不是你到了黄昏的时候才回来,我几乎以为你失踪了呢。”
“我去清幽居,给墨红妆下毒了。”
陈百生倒是爽快,以极为不痛不痒的表情说出这番话,让王月红稍稍一愣,手中不小心碰到了茶杯,差点掉在地上碎成一片,王月红已经能够想到那个情景,却不料,陈百生突然眼疾手快地一抓,将那杯子稳稳抓在手心里,放在桌上。
“你,你刚才说什么?”
王月红来不及去想陈百生为什么会这么平静,像是在说着一件自己在闹市上见到的趣闻般,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陈百生以这种口气说出这么大的事情,自己还是适应不了。
“我去清幽居,给墨红妆下毒了。”
陈百生不厌其烦地重复了一遍,王月红听完后垂下头,嘴里喃喃念着,紧接着站起身子,一双杏目瞪向陈百生:“你不要命了吗?竟然敢对那墨红妆下手,百生啊百生,你怎么能这么糊涂啊,这件事情若是追查起来,你就是死路一条啊。”
王月红并非是真的担心陈百生的死亡,只是自己虽然察觉到了陈百生的举动,但没有明说,此时这些前戏也是要做的,为的就是让陈百生知道自己还担心着他,能够再为自己效力。
“放心吧,我已经想好我的退路了,若这次下毒成功了,我没有被抓到,我就立马辞职离开墨王府,再也不回来天城,这样也不会牵扯到主子您的身上,若是不成功,我还是没被抓到,那么就继续留在墨王府,等着下一次机会。”
陈百生像是一台设置好了的机器般,以那万年不变的口气说出这番话,王月红心中越发纳闷起来,怎么陈百生这次出去下毒后,感觉胆子变大了很多?以往的他绝不可能这样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番话才对啊。
不过,眼前的人还是陈百生,这一点毋庸置疑,他身上的一切自己都很熟悉,若硬要说少了什么,就是那种情感,还有,对自己的爱慕。
王月红突然心中像是狠狠一顿,差点呼吸不过来,难不成陈百生已经不喜欢我了?不,这应该不可能,那么多年的情分,他怎么可能说忘就忘?
“主子,你怎么了?”
陈百生看着王月红的样子有些不对劲,突然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禁不住出声说道,王月红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既然你已经惹出那么大的事情了,我再指责你也没什么用了,不过,你没被墨红妆抓到吧?”
王月红话刚说完,就发现自己刚才是不是脑子短路了,这么傻的问题也能说出口,现在陈百生安然无恙地坐在自己面前,当然是没被发现了,不然以墨红妆的脾气,恐怕将陈百生给剥皮拆骨了也说不定。
“没有,不过墨红妆好像也没有吃我下了毒的饭菜,不然的话现在这个消息应该传遍整个墨王府了。”
陈百生摇了摇头说着,王月红听后心中也是一阵叹息,这次陈百生失败,虽然不会牵扯到任何一个人头上,但墨红妆想必会上心起疑了,这样子,下一次想要对墨红妆下手,可就难找到机会了啊。
那个女人的城府,可不比自己的深,而且武功,偏偏又比自己强了这么多,正面和她交锋,自己等于找死!
而且,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墨红妆故意放长线钓大鱼,不过应该不可能才对,若是观察到了是陈百生下的毒,她早就找到自己府上了,自己目前还是处于安全的才对。
王月红想到这,放下心来,但却是板起了面孔,一脸严肃地对着陈百生说道:“百生,虽然我是怨恨墨红妆,因为她对老爷做的一切简直是不可原谅,弑父,当众将老爷的面子扫得一干二净,但我不希望为了这件事情,把你的一生给赔上去,以后千万不能再私自行动,去对墨红妆下手了,这一次下不为例,明白了吗?”
“哦。”
陈百生平淡无奇地回应了一个字,王月红也察觉到自己刚刚的话确实是昧着良心说出来的,也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知道自己想要的消息后,便冲着陈百生挥了挥手,示意他先退下了。
陈百生站起身子,再次对王月红鞠了一躬,转身往门口走了过去,而在门口偷听着的刘蓉见有脚步声,连忙蹑手蹑脚地走到一片树丛里,藏了起来。
陈百生推开房门,走了出来,转身又将房门带上,迈步离去,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带一丝犹豫,一如他当初来的那性子。
“百生他为什么会对自己那么冷漠,难不成自己想要利用他的心思被他知道后,他就觉得我不可原谅了吗?”
房间内,王月红一脸伤神地想着,原本精致的脸蛋也挂上了一丝忧愁,但想到墨明清的面容后,随即坚定下了决心,摇了摇头,不,自己喜欢的是墨明清,陈百生他,虽然对自己有那么一点意义,但远不及墨明清重要!
此时,清幽居内。
重楼和小个子结伴来到了墨红妆的房间内,便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药味传了出来,推开房门,看见墨红妆正在一个药皿里不知道捣弄着什么东西,黑漆漆的,犹如一块烂泥巴,桌上放着几层白色的纱布,以及由天蚕丝包裹而成的长条物品。
“刚好弄完了,你们坐吧,我现在就帮你们安上。”
墨红妆吐出一口浊气,将手中的药皿放在桌上,然后指着前方摆好的两张椅子,示意重楼和小个子坐下来。
重楼和小个子没有多少犹豫,这种活不是他们能够理解的,此时安安分分地坐在椅子上,心中,也有些沸腾紧张起来。
就要恢复原来正常的样子了啊,这能不让人激动吗?!
墨红妆将那长条物品拿了起来,解开表面包裹着的天蚕丝,露出了那长条物品真正的面目,一看,果真不得了,竟然是两条惟妙惟肖的手臂,若不是亲眼看见,真要以为这东西是从活人手上硬生生扯下来的。
太像了!
“主子,这东西,您是从哪里弄来的?”
重楼压抑不住好奇心,禁不住询问着,墨红妆笑了笑,指尖点了点那手臂,肌肉是一个习武之人应有的水平,在手中倒了个圈,挥了一下,故作神秘地说着:“我劝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否则的话,我可不保证接下来你们还会想按安上这手臂。”
“那个,其实我也想知道。”
重楼被墨红妆的话弄得够呛的,一时间不知道该回什么话才好,而此时一旁的小个子却弱弱地出了声,一双眸子犹如好奇宝宝般,盯着墨红妆手中的手臂,像是没有听到墨红妆刚刚那话中,隐含的一股恶趣味的威胁。
“主子,您还是给我们解释一下吧,这毕竟是自己将来要使用的手臂,来路不明的,总觉得心中有些疙瘩啊。”
重楼被小个子这句话给稳住了心思,还是决定选择知道这个手臂的来历如何,哪怕,到了最后真的会像是墨红妆口中所说的那样,自己会不敢选择安上这只手臂,但也不能接受这来历不明的东西。
“哟,没想到平时看不出来,现在倒是一个个像好奇宝宝一样,真的不后悔?”
墨红妆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将手中的手臂丢在桌上,饶有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