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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瑛姑怯弱道:“奴婢是一直跟着小姐的,小姐死前想吃小笼包,但那时已是深夜,店铺早已关门,奴婢迫于无奈,只好去敲门,店家还有剩下的,奴婢求了好久店家才同意卖给奴婢,回到家时,小姐就……就已经出事了!”
李秋霞突然跳起来大骂道:“一定是你这个贱蹄子杀了月柔!你在小笼包中下了毒,毒死了她!”
瑛姑大惊道:“奴婢没有!奴婢怎么会毒杀小姐!?”
李秋霞哼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一月前偷了月柔的金钏子被她发现后将你毒打了一顿,你因忌恨她便去药铺买了砒霜,你敢说那砒霜不是你下的!?”
瑛姑的脸色骤然一白,惊惧的后退一步。
安馨眯了眯眼睛。
李秋霞阴阳怪气道:“我早就说嘛,外人就是靠不住!那死丫头若是将那金钏子交给我,如何会被你一个贱丫头偷去?家贼才是最难防啊!”
徐淮安道:“姑母,这其中也许有什么误会。”
“姑母?谁是你姑母?我可不记得有你这么个穷酸外甥!”李秋霞冷嘲热讽,让徐淮安臊的脸色通红有些局促的低下头。
安馨冷冷道:“大人在此,废话少说!”
李秋霞身子蓦地一颤,慌忙赔笑道:“大人,草民说的可都是实情呐,您看瑛姑也心惊了不是?”
瑛姑身子颤了颤,咬牙切齿道:“你难道就没有动机吗?小姐年幼时,你三番五次的殴打,险些将她打死!为了得到她手中的金钏子,你不是也曾将她推下过水?若非是我,小姐早就死了!”
李秋霞声音立刻拔尖:“你胡沁什么!”
瑛姑状若疯狂直指着付辛仁道:“他难道就没有动机?他垂涎小姐美色,三番五次骚扰她,小姐不依,他便毒打她,还口口声声威胁小姐要将他弄死!我是买了砒霜,但我并没有让小姐吃下去~!”
瑛姑冷笑:“那么那丫头体内的砒霜是怎么来的?你敢说那砒霜不是你放的!?”
尖锐的争吵显然让大人很不悦,他冷而淡道:“都给本官闭嘴。”
音量不大,却好似有着泰山压顶的威压,让争吵的人瞬间噤声。
安馨默不作声,她陷入一种拒人千里的思考状态中,她们的争吵足以说明,这几人都有充足的犯罪动机,唯一没有犯罪动机的好像只有徐淮安!
事实她已经知道凶手是谁,只是苦于没有能找出凶手的证据!
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指控别人的罪行都要有充足的证据才行!没有证据,你的指控便是不成立的,便是污蔑的!按照现代律法,凭空污蔑也是要问罪的!
况且,她得到水月柔的死讯时凶手早已逃走许久,证据怕早已被毁灭了……安馨的视线骤然定在一处,旋即瞳眸爆出极亮的光——有了!
“把衣服脱了!”安馨突兀开口。
一句话落,众人皆是一怔。
立在房外的明河险些一口水喷出来,这丫什么恶趣味!
徐淮安神色古怪的盯着安馨道:“姑娘,这,这有些不妥吧……”
安馨唇角一抬:“如何不妥?我倒觉着极妥,大人说是不是?”此时此刻,她笑的自信而神采飞扬,眸光若春光浸染,明媚动人。
大人唇角抬笑,眸光泛起涟漪笑意疏懒道:“甚是。”
众人面面相觑,大人都甚是了,那,那就脱呗……这大人的品味也忒奇怪了……
安馨随手将众人衣袍收了,眉眼淡淡道:“事隔多日才找到凶手,委屈几位了,凶手的作案手法并不难,难的是……”难的是古代科技不发达,没有指纹识别,否则凶手早便抓获!古代的冤家错乱的案子奇多也不稀奇了!
“凶手是谁?”徐淮安焦灼道。
安馨微微一笑,举了举手里的衣袍道:“凶手就被我抓在手里,只是,要等到明天才能告诉你了。”在这之前,她还要再去一次水月阁去找个东西才行。
大人想来早已百无聊赖,起身懒懒道:“唔,既然如此,不妨去水月阁走走好了。”
安馨奇异的看了他一眼,这算不算志同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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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会背诗的不怕会作诗的
安馨做事向来雷厉风行,身边多了个人总显累赘,况到水月阁越快越好,眼前人慢慢悠悠懒懒散散,果然累赘!
“喂。”
他眉梢不易察觉的挑了挑道:“喂是谁?”
安馨懒于解释,抬手指了指天,而后动了动手腕,做了几个扩身运动,而后俯身,双手撑地,做出一个标准的起跑姿势。
他道:“做什么?”
安馨道:“先行一步!”
而后少女骤然起跑,身子若一条奔跑的小豹子,带着非同寻常的矫健和优美,风过留痕,人过留香,她刹那间消失于他的视野。
跟着来的明河目瞪口呆,良久才呆愣愣的回神道:“大人,她刚才指天是什么意思?”
他唇角满含兴味,抬起浮华美梦般慵懒的笑痕道:“天知道。”
……
果真不出安馨所料,那东西还在。
安馨小心翼翼的自花枝间取了下来,扯出一块方帕包住,微微一笑。
“安姑娘。”又惊又喜的声音传来,安馨回头看去,是杨虎。
“哦,杨大哥。”安馨自花丛间走出去,裙角不小心被花枝勾住,安馨蹙了蹙眉,古代装束复杂而又不够利落,方才她一路跑来,不知影响了多少速度,好在这具身子腿足够修长,日后练习跑步倒有不错的基础。
杨虎慌忙道:“我来帮你。”若是任由她这么扯,只怕会越缠越紧,然话音一落,便听“兹拉”一声,那好端端的裙角竟然被她径直撕扯下来!
安馨一个纵身跳了出来,笑道:“杨大哥,我知道凶手是谁了,明日还请你通知大人来此。”
杨虎一怔,旋即叹息道:“安姑娘,凶手大人已知是谁了……”
安馨脸色一变:“什么?”
杨虎道:“案子久不能破,大人便请来了风家人,你知道,风家世代破案,辈出能人,此次查明真凶的便是风家晚一辈。为让他们有个练习的机会,风家特意将他们送来协助大人破案。”
安馨只觉心跳加速:“那么,他们来了几日?”至少在她知道案子时,风家人是决计不知的,那么仅仅一日,他们竟然就找出了真凶!?
“一日。”杨虎叹气,旋即他又觉奇怪,安馨竟然也找出了凶手,细细算来,也不过一日,让他意外极了,倒是那个安大明,草包一样。
安馨眼底的光渐盛,良久蓦地笑道:“杨大哥,他们何时会公布真凶?”
杨虎道:“也是明日。”
安馨点了点头笑道:“杨大哥,天色不早了,我走了。”
杨虎被她笑的一晃神,慌忙道:“安姑娘……”
安馨顿住步子,看向杨虎。
杨虎搓了搓手,笑道:“县西的白玉兰开了,听闻那里正在扮赏花会,只要做出好诗,便有五十两赏钱,不如……”不如我们一起,可好?
安馨本没有兴致,然一听到有五十两赏钱,便动了心,没办法,她如今家贫如洗,况父母条件拮据,她不得不赚取更多银两来改善他们的环境。
“五十两?杨大哥,快走!”说罢,安馨拉起杨虎便向前冲去。
杨虎的脸色蓦地红透,傻傻的被安馨拉着跑了许久才回神道:“安,安姑娘,方向反了。”
……
有诗曰:绰约新妆玉有辉,素娥千队雪成围,我知姑射真仙子,天遗霓裳试羽衣……只见远处大片玉兰如雪如烟,绰绰约约,风姿独秀。
风一来,玉兰倾倒,如一片白茫茫的海浪,夹杂着淡雅的清香,当真是微风吹万舞,玉兰尽雪妆。
安馨道:“好美。”不善抒情的安馨,表达美的感受时,通常只有这两个字。
杨虎暗自开心,他指了指远处凉亭道:“赏花会便在那里,我们过去吧。”
所谓赏花会,不过是一群文人骚客卖弄文骚的地儿,以花为诗,以景抒情,而后挥笔写就,由众人评说。
安馨觉着女人文艺很女人,男人文艺很不男人。
但就这赏花会来看,不男人的,甚多。
亭内人还是极多的,一一扫过,有文人,自然也有骚客,坐在一侧的有位年轻的公子很惹眼,眉目极好,着黛青长衣,似在品阅完工的诗句。
一书生打扮的文人已然完诗一首,正朗朗诵读,安馨伸着耳朵听了听——“远处有花无数朵,近处有花数几棵,风来玉兰枝乱颤,竞惹众人笑呵呵。”
“好诗好诗!”众人齐齐鼓掌。
安馨僵了僵脸,抽抽嘴角:“喂喂……这是什么品味……”
杨虎摩拳擦掌道:“这种诗我也会作!”
话音一落,立时引来无数鄙夷,文人最厌恶的什么?你说我不好,或者你说与我一样好,或者是你比我好!
安馨拍手道:“杨大哥,加油!”
一个老者鄙夷道:“年轻人,不要糟蹋了文字,附庸风雅只会让你令人不齿。”
又一个老者道:“现在的年轻人,不同文墨还自以为是,如静安方才这一首诗来说,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他竟然说他也会!”
安馨想,静安?她倒记得有个叫静安师太的,是个尼姑。
静安得意而又鄙夷道:“赏花会向来不拘一格,诸位不必与外行计较,既然他有自信,便让他作上一首瞧来又何妨?”
杨虎有些尴尬,但想到能赢得银两与安馨平分便豁出去了,抓起笔写道:“有花名玉兰,白如天上雪,风来花飘香,香飘十万里。”
安馨嘴角抖了抖,杨大哥的诗,果真是,不拘一格……
此诗一出,自然被人耻笑。
杨虎心想我这五言律师比那个静安的七言绝句不差啊!
“这种诗也能与我相较?哼哼……”静安不屑,而又满脸讥讽,安馨若是知杨虎的想法,必定赞誉有加,在她看来,委实相差无几。
安馨不善抒情,自然也做不来好诗,但有句话不是说得好么,会背诗的还怕会作诗的!?
为了银钱,头可断血可流,不拿到手不罢休!
“我也来作一首好了!”安馨微微一笑开口。
众人瞥了安馨一眼,滞了滞,而后继续讽刺杨虎,安馨被无视的很华丽。
杨虎惊喜道:“安姑娘,你也会作诗?”
安馨想:会背诗算不算?
倒是那黛青长衣的男子看了安馨一眼,旋即摇了摇头,怕也是没将她放在眼里。
安馨随手拿起笔,书法对安馨来说不成问题,自甲骨文、金文演变而为大篆,小篆、隶书,乃至草书、楷书、行书她都曾研习,而安馨最擅长的便是行楷,字体潇洒,随心所欲,又有所规范,与安馨性格相似。
安馨挥笔写就:嫩蕊娇黄蕴梦深,风光月色伴侵寻。细香清艳谁裁剪?吸引诗人一颗心。
杨虎渐渐眼睛睁大,良久惊叹道:“好诗!绝世好诗!好字!绝世好字!”
被他这么一嗓子,众人的目光皆是望了过来,自然众人不信安馨真能写出什么好诗来,然在看到那字时,也禁不住叹声一声好字。
再去看那诗时,各个脸色异彩纷呈。
一个年级不过十四五的少女,如何能写出这般好字好诗来!?
这诗句,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呐!
众人震惊的看着安馨,静安显然同有文人的小气,撇撇嘴道:“抄的吧!”
安馨险些一个踉跄。
这兄台练得不是火眼金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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