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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在这里这样的弱小隐忍,是哪里来的小脾气让她在他面前那般如同小狮子的伸小爪子挠他揍他?
所以,这一切,是因为那个叫唐信的混蛋赋予的么?她的一切美好与脾气,都是他宠溺的么?
***
很少有人见识过管大的愤怒,因为十有□已经下了地狱。
在这个他新婚的夜晚,居然,有两个不怕死的小兵,朝着他的脑袋点着两把枪。
他在这个时候,居然还能压住脾气对她说:“转过去,不要看。”
其实,她早已哭得泪眼模糊。
空气中有被快速划破的气流以及在此闷闷的骨头断裂声音,等嫣然揉掉眼眶里的水泽看清楚的,是捂着手倒在地上的两个警卫员,以及,被卸掉拆解成零件的两把枪。
他再也不跟她说话,转身回去,在那之前,他用目光阻了所有看热闹的闲人。
我媳妇儿不是你们看笑话的对象!
他离开,郑海涛却出来了,双手背在身后远远看了嫣然一会儿,走过来语重心长:“你男人让我带你进去。”
好像,从没爹妈疼爱的孤儿忽然寻到了亲身父母般,刚刚管大离去的背影让她伤心了,觉得让他那么生气,她也很讨厌自己,傻傻站着外边不敢回家的小孩,被人带回家,还听说,哦,你老公还是心疼你的,担心你的。
她吸吸鼻子在郑海涛的目光中勇敢的上楼了,听见浴室的水声,心里惶惶不安的在墙角罚站,那水声一停下,她的心就蹦的老高,希望里面的人能够洗的久一些,晚一些出来。
因为她还没酝酿好该怎么道歉,怎么讨好他。
、突然那场雨3
所以等管大洗好澡出来;换上他另外一套睡衣;就看见小姑娘自我体罚中。
他选择忽视,如同刚刚把她一个人留在外面;只是因为心里不确定,她会不会愿意与他一起回家,会不会愿意同他说话。
或者;她会说些他不想听到的话;或者;是责怪;责怪他揍了那个唐信。
他们才结婚四天而已,他担心她会扔下他走人。
所以,他只能转身,让她选择。
这不是从前;从前这姑娘闹着要回家,他就能捂着肋骨身上空着一个枪眼送她回来,如今,她是他老婆,他管大地的媳妇儿。
他只是,在这姑娘伤心的时候,勉强破格入取的老公而已。
嫣然见这男人无视她,心里更惶恐了,背脊贴着墙面喊他:“喂!我罚站呢!“
可他只看了她一眼,转身下楼了。
这个房间只有一张床,嫣然盯着床单,知道了一件让她很难过的事情——这男人不想跟她一起睡。
她眨巴眨巴眼,也跟自己怄气,在楼上站了很久。
直到,管大重新上楼,他没想到这姑娘还站着,他哪里知道这姑娘伤心难过是因为他,他只是下楼去,给她拿一杯热水。
半路被岳父招手进屋谈心,郑海涛给他做整套心理建设,宛如当年他在特种部队第一次出任务回来接受的那些谈话与开解。
挺久的,久到他都困了,才被放回来,手上的水杯已经凉了,又重新去厨房倒一杯,上楼。
嫣然见他终于肯上来了,哇一下哭出来,耍赖般滑坐在地上不肯起来。
他蹲下,把水给她。
她呜呜呜的哭,小手圈着他的手腕不肯放,热水有些洒在她的腿上,很烫。
他皱眉头不让她胡闹,整只抱起来单手拎上**床。
举着水杯说:“喝光。”
嫣然老实的就着他的手喝水,呛到了剧烈咳嗽起来,有大掌,轻抚她的背,她看见他严肃的神情,不敢再乱嚎。
喝完水,他躺在床的一边,她躺另外一边,第一次在这种气氛下睡觉。
其实,谁都没睡着。
***
第二天,嫣然顶着个狮子头坐在床上吸鼻子,男人早就下楼去跑步了,她朝着天花板哼哼两声,感觉鼻音很严重。
等管大回来,也还是没什么兴致跟她说话的样子,她就小蜜蜂般围着他转,他要喝水她就去倒,他不喝水了去做浮力挺身她就呆在旁边帮他数数,浓浓的鼻音让他停下半秒钟看了她一眼,她揉着鼻子说:“我没事。”
可说自己没事的人,明明生病了却不老实吃药,让某人很生气啊,跟保姆讨了两颗药片递到她嘴边。
嫣然想缓和一下气氛,嘿嘿笑着说:“研究表明,普通感冒不需要吃药,一个礼拜就会好哒。”
只见男人嗖的把手收回来,一副你爱吃不吃的表情。
其实吧,只是这男人太面无表情了,所以以上都是这姑娘自己的胡思乱想。
她揪着裙子见没人爱管她,自己蹬蹬蹬跑保姆那里重新讨回药片,咕咚咕咚灌了水吃掉,苦哈哈的一张脸上楼去讨好男人说:“我吃药啦!”
却没有等来他温柔的虎摸,心里空荡荡的,因为难受也不围着他转了,噗咚倒在床上。
倒是管大走过来,问她:“你想去探望伤患么?”
他问的直白,眼神很清澈,仿佛在说今天的天气,好像昨天晚上把人揍进医院的不是他。
嫣然一秒都没有犹豫的,狠狠摇头。
他有些满意,再问一遍:“说实话吧,别后悔。”
嫣然说:“我是一个守妇道的女人。”
她不是在逗他笑,她很认真的在说这句话。
虽然看见唐信挨打她会着急,可,不一样了,有些事情,真的不一样了。
她不再是那个如果唐信挨打她会偷偷掉眼泪的嫣然了,昨晚有个男人,把她护在身后,护着她的是他,她都知道的。
***
有人是真的满意了,说:“那今天回去吧。”
回L市,我们的家,也是昨晚翁婿谈话的内容之一。
管大在车里等着,嫣然唯一带走的,是几本厚厚的相册,郑海涛不是滋味的很,比他们早离开,说要去开个会,连早餐都没吃就走了。
嫣然的感冒越来越严重,一路上吸鼻子,耗费一整盒面纸,偏偏感冒药让她昏昏欲睡,她不耐烦的哼哼,任鼻水淌下来也不管。
有人在她睡着了的时候,停在休息站,给她擦鼻涕,唇角带着一丝笑意,在笑这个姑娘此刻滑稽的样子。
可到了L市,又是一副生人勿扰我脾气不太好的脸。
管元帅脖子都快变成长颈鹿了才看见那辆白色路虎开进来,拍着手迎接新媳妇回家,可一看嫣然那泡泡的眼睛红红的鼻头,在看看自家老大的脸色,心里咯噔一下。
嫣然昏昏沉沉的下车,喊:“爸爸,我们回来了。”
鼻音太重了,说两句话眼角就泛泪花,吸吸鼻涕,抱住自己的相册。
管大被他爸狠狠的刮两记眼刀,无视之,拎着行李上楼。
管元帅也不好问什么,赶紧让嫣然上楼休息去。
嫣然衣服都没换就躺倒,呼哧呼哧用嘴巴呼吸难受死了,管大放下行李,又出门了。
她心里又空荡荡的,寒风一直飘啊飘,都能听到空旷的呼呼声。
本来感冒了眼泪就多,现在更是光明正大的躲在房间里哭鼻子,哼哼哈哈的,更加难受了,一脚踢掉被子,脑袋埋在枕头里面。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给她喂水,给她盖被子,给她把体温计夹在胳肢窝里。嫣然哼哼两声,说难受。
那人顿了顿,抓起她的手捂着,低低的说:“让你回去你不回去,凑什么热闹,感冒了当然难受么。”
***
等嫣然睡醒,房间里又只剩她一人,可迷糊中听见的话,让她赶紧下楼,想看看管大在不在。
家里空荡荡的,她站在台阶上有些无力。
忽然,厨房传来隐隐的声响,门拉开,某人围着围裙出来,手上端着一盘炒蛋饭,香到让人想咬舌头。
管大看见自己媳妇儿可怜狗狗般看着他,说:“来吃饭。”
果然,又是我心情不好别跟我说话的脸。
嫣然扶着墙移动,看在他眼里那么刺眼,索性拎着人几步坐到饭桌前,等她食指大动时,不知从哪里端了一碗粥。
嫣然嫌弃的看着那碗白粥,仰头可怜兮兮的说:“我要吃炒饭。”
“那是我吃的。”
“分我一点么。”她就差摇尾巴了啊!
可男人摇摇头,不言不语,随你吃不吃我不在乎。
她现在不敢惹他,只好拿着调羹数着米粒往嘴送,哈巴狗狗般盯着那盘喷香的炒饭不放,感觉嘴里的白粥简直是淡出鸟了啊!
管大炒蛋饭那是有一手的,米粒颗颗分明,每一粒米饭都均匀滴裹上了蛋汁,只是单单在出锅前洒一小撮青葱碎,就升华了香气,美化了视觉,让味觉更加饥饿。
他漂亮的嘴,含进一口米饭,轻轻的,把嘴边的米粒舔进嘴里,然后,斯文的咀嚼,几乎没有声音,但细细听,或者是像某人一样,黏着他紧紧挨着,就能听见牙齿分解食物时,米饭具有质感的弹性,最后,他开始吞咽,唾液带着食物滑过喉管进入胃部的声音,咕噜,恩,好像是这样的。
嫣然几乎要磨牙,她想咬他!
可男人敲敲她的碗:“不想吃就别吃了。”
她赶紧呼噜呼噜也发出同样的声音,把那碗啥味道都木有的白粥喝光,然后舔舔嘴,非常谄媚的竖起大拇指:“太好喝了!”
***
家里是寒流过境,就连管元帅也扛不住自己儿子的低气压,出门应酬去了,可怜狮子小姐被处处压制,直到夜幕降临,有人拿出非常不一样的两片棕黑色的药丸让她吞。
她怒了,一个用力扑过去小爪子挠啊挠,说你到底想怎样!
她撞进他怀里的力气比之前小了很多,是因为生病了才没力气的么,有人心疼了,接住她让她挠,但不说话。
所以,如果夫妻吵架了,其中有一人沉默是金,这个架是吵不起来的,也就无法和好了。
嫣然恹恹的,接过他手里一看就很苦的药丸,含在嘴里,皱着小眉头想让他心软跟她说话。
以往不觉得,这男人不说话的时候,她竟然如此抓心挠肺的难受啊!!
果然,管大皱眉头,“吐出来!”
虽然苦到要吐了,但小狮子还是勇敢的坚持着,她几乎丧失语言能力,只能双手叉腰掐着自己的肉觉得自己坚持久一点,他就能多心疼她一些,最起码,多跟她说两句话也是好的啊。
可男人突然收回手说:“不管你了。”
她傻眼,呆在那里,牙齿不小心碰到,咬破药丸,呜,差点要哭出来。
管大也不知道只是吃个药,他到底在生气什么,或许,只是见不得她吃苦,见不得她皱眉头。
所以,他那天才会揍人,因为那个人甚至让她哭了。
、突然那场雨4
她看着他上楼;自己立马跑去厨房开冰箱,拉开一罐也来不及看;咕咚咕咚往嘴里灌,好不容易把药咽下;嘴里的味道淡了一些了,才发现;原来那是一罐啤酒啊啤酒。
嫣然现在不敢上楼,要是被发现有水不喝偏偏用酒送药;楼上那男人绝对不会再理她了。
磨磨蹭蹭的,看会儿电视;玩会儿抱枕,眼睛迷瞪瞪的都要睡着了,也不见楼上有人下来;这时,管元帅的车子回来了,嫣然扔掉抱枕蹿上楼,因为不想跟爸爸解释为什么会不敢回房间。
门推开,蹑手蹑脚的进去,期间撞到桌角一次,痛的抱脚却不能喊,以为管大睡着了,摸着被角钻进去,妥妥的了,拍拍小胸脯,闭上眼。
黑暗中,某人一直没睡,直到身后床垫有了动静,才安心入睡。
因为心里有事,嫣然没睡好,梦里都是儿时的自己,妈妈当年拎着包离开家的那一幕,无限循环播放,她在睡梦中挥舞着手臂,打到背对着她的管大。
原本因为这姑娘在生病,他就浅眠,被啪的一下打中,赶紧转身来看,挨得近了,闻到她身上的淡淡酒味,顿时更生气,呼一下转过身不管她了。
可,又转过来,眉头蹙在一起,嘴角特别僵硬,把她的胳膊放进被子里。
嫣然的梦,转换到十五岁那年,她仅仅带了钱就离家出走了,以为只要有钱就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