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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常宁是个打定主意后,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人,他心里想的是如何让张福林体面而高兴的下去,那些可以预见的反击,根本就没放在他的眼里。
要想万锦县实现跨越式的发展,关键还是干部队伍的建设,在常宁的计划中,县常委会和县政府两套班子,就是干部队伍建设的重中之重,以他的工作作风,只要把两套班子紧紧抓在手中,他就不但可以高枕无忧,而且还可以不用自己亲自干活了。
抓人事大权,用自己能掌控的人,是一个一把手最最重要的工作,如果手下一个个活蹦乱跳的,不听使唤,他为怎么为人民服务,怎么完成组织和领导的重托。
“正道同志,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情况,你说得很实际,我想的却更为现实啊,我听商部长介绍张福林同志,我觉得,他应该到更合适他的工作岗位上去。”
林正道听得心里一叹,说来说去,还是要下手了,自己该怎么办?公开和常宁合作,别人会以为是他帮着挤掉了张福林,如果真的代替张福林坐了县长位置,就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暗地里和常宁合作,不知道能否赢得常宁的基本信任,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得到了利益,是一定要有付出的。
“正道同志,我知道你心里在犹豫,可以理解嘛,合作是双向的,是需要起码的信任的,但有一点你尽可放心,关于如何让张福林同志挪挪屁股的事,不需要你来操心。”
常宁站起身来,把心神不定的林正道送出了门外。
躺回到床上,常宁一边乐呵一边想,这个林正道,患得患失,优柔寡断,前怕狼后怕虎的,难怪在付处级上徘徊了整整十五年。
当县长,林正道肯定比张福林强,尽管他也不是理想的人选,但总算是矮个中间的长人吧。
常宁打了个盹,错过了午餐时间,还是李效仑这个大管家,拎着饭盒菜盒送到了房间里来。
“效仑同志,坐,坐嘛。”常宁一边吃着,一边抽空问道,“对了,关于处级干部的任职年龄限制,上面是怎么规定的?”
“常书记,我听说中组部有个干部梯队设的长远规划,将对各个级别的干部作出一定的年龄限制,但以目前的干部队伍的年龄结构上分析,三五年内不可能正式推开,具体到我们西江一些地区,干部年龄普遍老化,不可能短期内来个大换血吧,西江省委组织部有个规定,原则上,到五十二周岁的付处级,五十七岁的正处级,都要退居二线,去人大政协坐班,可你看看我们万锦县,四个付县长和两院院长,除了孙正邦,其他人最年轻的,也有五十四岁了,搞一刀切,切不了啊。”
常宁笑道:“效仑同志,你今年四十九了吧?要加油,要加油了啊。”
李效仑跟着笑了起来,脸上有点自嘲的表情。
“常书记,你别开我玩笑了,这些天你没把我当外人,我心里记着了,能在你的领导下干到五十二岁,我就知足了。”
常宁听得直摇头,“哎,你这种心理状态可要不得啊,效仑同志,呵呵,四朝元老你是当定了,但是,我衷心希望你有一个辉煌的结局。”
“常书记,那是我曾经的理想,现在已经压在心底了。”
常宁放下筷子,掏出手绢擦擦嘴,漫不经心的问道:“效仑同志,皮月桂走了以后,他的徒子徒孙们有什么动向啊。”
李效仑微笑起来。
“可以想像他们的处境,据说皮月桂当着商部长的面,保证五年之内不再过问万锦县的事,他的手下肯定乱套了,靠惯了别人的人,一下子突然失去了靠山,肯定是希望尽快找到新的靠山,可是,谁是靠得住的新靠山,就值得他们思量了……常书记你应该是他们的首选,但是,你明确的宣布,正式上班之前,除了常委,其他人一律不见,所以,他们中的绝大多数,应该在等待和观望中。”
常宁一边抽着烟,一边沉思着,李效仑说的,他完全能想到,之所以明知故问,是因为他心里在开始拨弄他的如意算盘了。
“效仑啊,多则五年,少则三年,我是终究要离开的,我希望到时候带走的,是老区百姓的口碑,其他的嘛,我不需要,我顶多是个看风景的人,而他们,需要别的人去牵引。”
李效仑心里一动,常书记的话里有话啊,莫非……,他的心跳忽地有些加快了。
“常书记,你是了解我的,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请尽管吩咐。”
常宁点着头,慢慢的微笑起来,表示对李效仑的赞许。
他的如意算盘是这样的,先努力的把林正道推出去顶替张福林,然后扶植李效仑、孙正邦和吴贵龙,让他们三个人形成三个相对独立,而又互相牵制的小圈子,共同制约林正道,至于他自己,作为堂堂的一把手,只需要在这四个人身上各拴上一根绳子,然后把绳子的另一头紧紧的攥在自己的手中。
至于其他人,就放手的让他们自由的发挥和发展,有能耐的,尽管冒出来好了。
“效仑同志,你不用参加会议了,这几天县委的值班任务,就交给你负责了。”
李效仑一听,激动的站了起来,“常书记,我马上回去。”
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0475老乡见老乡
细节决定成败。
常宁瞧见了李效仑的激动和急切,心里是非常的满意。
一把手的信任,是做下属的最大的工作动力,看似一件并不起眼的小事,却能彰显万锦县的政治气候。
李效仑是个明白人,明白到能够侍候三位县委书记而平安无事,这份修为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常宁让他特意回到县里单独值班,除了高度的信任,还有就是向其他人发出了一个明白无误的信号,他李效仑不但是常书记的人,还是一个可以代替常书记作主的人。
常宁的暗示等同于交待,让他放开手脚去收编皮月桂的人,等于是给了他一个这样的权力,以后在万锦县,象林正道那样,他不但是一把手身边的行走,还可以有自己的圈子,还能直起腰来做事了。
李效仑匆匆走了,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体制内的现实,留给一个四十九岁付处级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李效仑可以激动,常宁却不能激动,去见领导的时候,激动多半会坏事。
当然,他决定先去商洛那里坐坐,来点冲动还是允许的。
锦江地委离火车站不远,地处闹市区,全凭一道围墙守卫着闹中取静,建筑也都是比较新的,不是革命留下的胜利果实,在常宁的第一感觉中,这里多了一份朴素和传统,却少了一点现代型机关的开放。
知道常宁要来,商洛今天刻意的作了打扮,是常宁喜欢的红色连衣裙,脸上的妆也是尽量的素淡,只在鱼尾纹和左腮的小黑斑上作了一点修饰,其实她的脸够白够嫩的,常宁不喜欢女人涂脂抹粉,没办法,女为悦己者而容,她在顺着他。
女人的办公室总是多一份温馨,让常宁倍感亲切,关上门后,他拖着商洛倒在了沙发上,他的孩子气般的固执让商洛放弃了反对,迎合着任由他吻遍了俏脸和玉颈,然后她被挑动了,便捧着他的脸,热烈的回吻他,当他的手穿过裙子扭扣间的空档,攀上她的玉峰时,她身体一颤一软,娇喘着瘫在沙发上,用剩余的理智,伸手指了指外间。
商洛靠着常宁的肩,不好意思的低声道:“小常,对不起,墙壁不隔音的。”常宁乐道:“我要是当了地委书记,第一件事,就是让墙壁具有隔音效果。”商洛哧哧笑了,“那你可要快点,姐盼着呢。”常宁的手还在她那里摸索,“商姐,你总是这样的不戴罩罩?”商洛羞了一下,“没办法,它们太大,买不到合适的么。”常宁笑着说:“正好嘛,我的手更加方便为你服务。”商洛身体有些扭动了,“小常,这是办公室,你可不能得寸进尺。”常宁呵呵一笑,“那咋办,咱不能白来锦江一趟吧。”商洛又哧哧的笑了,“常大书记,你可是来开会的啊。”常宁振振有词,“公私兼顾,是我的人生基本原则。”
商洛拉着常宁起来,整整自己裙子,又帮常宁理了理衣服,在他那极不老实的兄弟身上捏了一下,“小常,晚上到我家去,我为你做不放辣椒的菜。”
“呵呵,那敢情好,我正为怎么填饱肚子发愁呢,八个人一桌,个个都是辣椒高手,总不能为我一个人改变口味吧。”
商洛笑道:“以后到了锦江,我家就是你家。”
常宁心道,那还要说么,你的领土都归我了,嘴上却问:“商姐,我去方便吗?”
“有什么不方便?”商洛嗔了常宁一眼,“平常家里就我一个人的,再说了,你是我弟弟,弟弟去姐姐家噌饭吃,天经地义嘛。”
“呵呵,天经地义,天经地义啊。”常宁乐呵着,意犹未尽的在商洛胸前抓了一下。
商洛陪着常宁,去见刚参加完十三大的顾书记。
地委书记叫顾思明,中等个子,今年五十五岁了,却有一头浓密的黑发,脸上看不到一点老年人的斑斑,显得特别的精神。
用不着商洛多作介绍,常宁恭敬的招呼一声后,顾思明主动的伸过手来,脸上的笑容很是开放。
“哈哈,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小常,你可是我手下第一个老乡哟。”
常宁一脸的惊讶,“顾书记,您,您也是之江人?”
“哈哈,你这位姐姐没告诉你?情报工作做得不够到家嘛。”顾思明看了商洛一眼,挥挥手笑着说道,“我母亲是青州人,父亲是宁州人,我这个老乡名符其实吧?”
商洛说道:“顾书记,由你亲自告诉小常,不是更有戏剧效果吗?”
看得出,商洛和顾书记很融洽,常宁心想,毕竟是同一派糸的人,后才他才知道,顾思明的老婆是商洛的同学兼朋友。
又说笑了一会,商洛知趣的离开了,人家老乡见老乡,当然不愿意让别人看到泪汪汪的场景。
顾思明是跟着父母才来到西江的,他的父母都是大学教师,解放前就加入了xx党,一九五零年的时候,西江大学组建地质糸,他们夫妻俩便双双前往,从此让高中刚毕业的顾思明也成了西江人,子承父业,顾思明以优异成绩考入了西江大学地质糸,只是毕业以后,在省地质队待了几年,就转行成为了政工干部。
和大多数同龄人的从政经历有些不同,从六十年代开始,顾思明离开省直机关,直接到了万川县一个偏远的人民公社,先是付书记,后当正书记,然后当上了付区长、区长和区委书记(当时介于县和公社之间的一级领导机关,是县委县政府的派出机构,八十年代末期撤销),
七十年初,顾思明进入县委,官至万川县县委书记,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顾思明更是扶摇直上,几乎是两年一个台阶,从地委常委兼地区行政公署常务付专员,到组织部长、付书记,一步不拉,但步步顺利,直到三年前修成正果,坐上了地委书记的位置。
机关使人成精,基层让人晋升,在那个年代,顾思明的仕途还算顺畅。
“怎么样,小老乡,对西江特别是万锦县,有什么直观的感受?”
两个人在沙发上坐下后,顾思明笑问道。
常宁的坐姿保持着恭敬,微笑着说:“顾书记,西江人热情好客,万锦县更是热情之极。”
顾思明放声而笑,“我在京城开会的时候,接到省委黎部长的电话,说县委书记上任途中,被歹徒劫了道,当时呀,旁边的人都在笑,可我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