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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宁不好意思的笑道:“爷爷,您老人家一定心情不错,表扬的话里夹着讽刺,听得我无所适从那。”
“哼,你不来看我,怎么,连说都不让说了吗?”
常宁陪起笑脸说道:“不敢,不敢,您老人家尽管批评,我洗耳恭听。”
说话不忘其他活儿,常宁搂过桑梅莹,忙里偷闲地在她的脸吻起来。
宁瑞丰继续说道:“小常,你应该知道,全国在即,姓社还是姓资的讨论,难以避免的要成为主要话题,你的职务,尤其是你的海外背景,在这个敏感时候接收省属企业,难免不让人产生联想。”
“我知道……爷爷,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嗯,你问嘛。”
“嘿嘿,您老人家是全世界最了解我的,我做点实事还行,对政治的敏感性,就差了一点。”
“嗯,算你小子谦虚,还算是有点自知之明,你到底想问什么?”
常宁问道:“我听说,我听说在姓社还是姓资的问题,中央也有不同的思想认识,我想请教一下,您老人家是属于哪一边的?”
“你小子啥意思,什么这边那边的,都是党这一边的。”
常宁较起了真,“我说老爷子,我是您老人家的孙子,不管风云变幻,我起码,起码得站在您这一边,总不能和您背道而驰。”
“哈哈,你猜猜看。”
想了想,常宁说道:“听说当年领袖用八个字评价过您,稳而勿守,宁中瑞丰,我猜啊,在姓社还是姓资的问题,您是居中偏左的位置,象我接收省属企业这种试点工作,您老人基本还是支持的。”
宁瑞丰笑着说道:“哈哈,臭小子,算你还有点眼光……改革开放是大势所趋,人心所向,这是改革不了的,具体到你们锦江接收省属企业这件事,大都数人和我一样,态度基本一致,但大家关心的,是你拿到这些企业后怎么搞,是在所有权不变的情况下进行内部改革,还是让自己的家族公司乘机收购这些企业,或者是把它们改成外资控股的合资企业……”
“爷爷,您老人家放心,我没那么大的野心,就西江省乃至国内的投资环境,聪明人是不会拿钱当水漂扔的,那些省属企业,我既不会收购,也不会合资,我不想改变它们的所有制性质,我的目的就是让它们活起来,真正的为锦江市的发展服务。”
常宁没有想到,不过是将几家省属企业转交给下级政府管理,竟连久不问事的老爷子也关注起来,可见其中的压力和阻力是多么的强大,京城都能风吹草动,省里就更不用说了,在反对声中把这些省属企业捞过来,只能搞好不能搞坏,如果搞砸了,意味着自己在西江省的从政之路就到头了。
宁瑞丰笑着说道:“不说公事了,谈谈你的家事。”
常宁一听,忍不住呵呵的笑了起来,“爷爷,您是说杨阳她妈的事。”
“不是那事还有什么事,杨疯子都骂到我头来喽。”宁瑞丰说道。
常宁苦笑着说道:“不管怎么说,杨阳她妈总是我的丈母娘么,杨老爷子总得给我这个孙女婿一点面子。”
宁瑞丰说道:“面子?你的面子就是你家那点钱,听说杨疯子在太行山搞扶贫的时候,两次拉着你赞助了一共一百五十万元,有这回事?”
“呵呵,那不是我应该做的么,不要说为了扶贫工作,就是拿去给他买酒喝,我也乐意。”
嗯了一声,宁瑞丰继续说道:“杨阳她妈的事,经过去了这么久,应该翻过去了嘛,你发现没有,为了杨阳妈妈的事,杨疯子是骂遍了所有能骂到的人,唯独没有骂你,这是为什么,你那个小脑袋瓜子还想不明白吗?”
“哦,您是说,杨老爷子他,他又想打我钞票的主意?”常宁问道。
宁瑞丰笑道:“正是如此,我们这些老家伙啊,在春节茶话会凑在一起,商量着成立一个全国性的扶贫工作基金会,我挂了一个名誉会长的头衔,杨疯子可是常务付会长,你想啊,孙女婿是亿万富翁,要是不出点钱,他这个常务付会长老脸往哪儿搁,哈哈。”
原来如此啊,常宁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爷爷,出点钱倒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杨阳她妈的事,您老人家得帮我搞定了。”
“咦,怎么让我负责啊。”
常宁涎着脸说道:“老有所为么,您这名誉会长总不能沽名钓誉。”
宁瑞丰笑骂道:“臭小子,有你这么说话的嘛。”
“呵呵,这事就这么定了,老将出马,一个顶俩,爷爷,我等着您老人家胜利的消息啊。”
还没放下电话,常宁就感到大腿一阵疼痛。
原来,桑梅莹的手,在狠拧着他那条倒霉的大腿。
“呵呵,干嘛啊老婆,你想谋杀你亲爱的老公啊。”常宁乐呵着,一只手早就穿过桑梅莹的羊毛衫,抓住了她滚烫的玉峰,这里面什么阻隔也没有,一马平川,常宁迅速的占领了制高点。
“哟……”桑梅莹轻吟一声,抵挡不了常宁魔爪的袭击,不争气的身体一软,无力地瘫在了常宁的怀里。
常宁在思忖,要不要把穆玲玲掌握了他们私情的事告诉桑梅莹。
“老公……你,你刚才,刚才在我家……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做?”桑梅莹一边问着,一边双手在常宁身讨好着。
常宁嘿嘿的笑起来,“没啥没啥,我不就看咱好不容易在一起吃饭,想找点刺激嘛。”
“不对,一定有事。”
“真的没事,老婆,不许胡思乱想啊。”为了穆玲玲的幸福,常宁决定暂时保密,要是桑梅莹知道穆玲玲无意中偷听了她的电话,恼羞成怒,那麻烦就大了。
“小坏蛋……刚才,刚才都吓死我了……”桑梅莹埋怨了一句,也没再往别处想,和原来的交往不同,那是为了借常宁靠宁家这个靠山,而现在,她早把常宁当作了精神支柱,追求的是生活的快乐,自己的仕途问题,考虑得反而少了。
常宁坏坏地笑道:“你要是害怕,那就不要来偷人嘛。”桑梅莹扭着腰撒娇道:“谁偷人了,谁偷人人,你才偷人了呢。”常宁乐道:“互相偷,互相偷呗。”桑梅莹羞道:“我可没偷人。”常宁又笑,“老婆,何必呢,不会为你立贞洁牌坊的。”桑梅莹伸手拿住了常宁的兄弟,用力摇了摇,“我只是偷用了你的枪。”常宁一楞,随即爆笑不已,原来,他的枪已褪去枪衣了,“呵呵,说得有道理,不怕为小委常委嘛。”桑梅莹娇羞的笑着,“老公,拥有它,分享它,是我的荣幸。”常宁笑问:“就光用语言来表白吗?”桑梅莹道:“请,请老公你明示。”常宁乐呵着,“教教你怎么做女人。”
说着,常宁伸出手,把桑梅莹的头按向了自己的枪……
0831不对等
省政府办公楼的会议室里,常宁和付市长王翔并肩而坐,显得有些势单力薄。
而另一边,阵容就相对有些庞大了。
省委常委兼常务付省长刘贵春居中而坐,紧挨着的是省委常委兼付省长周尚辉,两边还坐着付省长张仁杰、省计委主任孙亚津、省经委主任雷明、省工业厅厅长沈涛,这个架势,足以让一般人六神无主,自乱阵脚。
常宁却不怯场,他不经意的向门边瞥了一眼,满不在乎的想道,就几家破企业还让两个省委常委出场,完会是在虚张声势。
刘贵春微笑着说道:“小常,你别看了,李省长今天午要会见外宾,所以全权委托我和周付省长,当然,如果你认为我们不够格的话,我们可以等到李省长有空的时候。”
那份《省属企业改造计划》,正放在刘贵春的面前。
“刘省长,瞧您这话说的,我是在为自己逃跑找退路呢,泰山压顶,小人物只有逃跑的命。”常宁谦恭的笑着,先把自己置于弱者的地方。
刘贵春是个小老头,属于常宁比较喜欢的那类,说话直爽,作风朴实,而周辉相对年轻,是省委常委会里的少壮派之一,生气十足,属于常宁心里相对顾忌的那种。
至于其他几位,应该得不到发言的机会,都是打酱油的角色,尤其是分管工业的付省长张仁杰,正处在“戴罪”阶段,谅他也不敢多嘴。
常宁心里一乐,这种以小搏大的不对等谈判,虽败犹荣,即使败了,也将使自己和锦江,在国家改革开放的历史,留下浓重的一笔。
刘贵春说道:“小常,这是你们的《省属企业改造计划》,得到了省长办公会议的充分肯定,这个计划是务实的,也是超前而大胆的,省政府相信你们锦江,有能力在不太长的时间内,扭转省属企业的亏损局面,现在,我们不讨论这个《省属企业改造计划》,先就你们锦江市接管省属企业一事谈谈。”
望望刘贵春和周尚辉,常宁问道:“刘省长,周省长,这,这就开始了吗?”
“是啊,怎么,需要我大声宣布正式开始吗?”刘贵春笑着反问。
常宁一听,脸一整,马举了举右手,认真的说道:“我们要求先发言。”
周尚辉微笑着说道:“小常,我记得你好象说过,今天是正式谈判,这既然是谈判,那双方就应该是平等的,谁先发言都可以。”
嘿嘿一笑,常宁坏坏的问道:“周省长,不是我多嘴啊,听说您曾留学法国,一定知道女士优先这个规矩,引申过来,咱们社会主义国家,应该是弱者优先,再说了,您见过老子和儿子分家,有平等对话的机会吗?”
刘贵春和周尚辉相视而乐,周尚辉点了点头,“小,你的意见不错,你先请说。”
“两位领导,那我就不客气了啊。”常宁冲着刘贵春和周尚辉咧嘴一乐,却直接无视另一位付省长张仁杰,让他坐在旁边气得够呛。
刘贵春点着头笑道:“小常,你就不用客气了。”心说你小子,是全省有名的刺头,捞起好处来奋勇争先,不择手段,几时客气过?
不好意的笑笑,常宁先酝酿了一下情绪。
“我们锦江市的第一个要求,就是对于划归我市管理的省属企业,希望以省委常委会正式决议的形式确定下来,也就是说,要有一个类似于法律的形式予以确认,这些企业,要永久划归锦江市管理,同时,如果今天的会议有了结果的话,我们希望还能形成一个正式的协议。”
周尚辉微微颌首,赞许常宁心思缜密。
刘贵春却皱起了眉头,“小常,有这个必要吗?省委省政府既然同意了,你还怕什么?要相信组织嘛,即然决定把省属企业交给你们,你们就不要患得患失,放开胆子干。”
常宁摇着头说道:“刘省长,这是我们在下面工作的同志最为担心的,打个比方,现在您和周省长把这些企业交给了我们,等不久的将来,您两位高升了,换了新领导来,一看我们锦江搞得红红火火,眼一红要收回,这胳膊扭不过大腿,我们找谁说理去啊。”
听了常宁的话,周尚辉笑看着刘贵春说道:“老刘,小常说得也有道理,商品经济社会,什么都讲究个信用,搞个协议也是可以理解的。”
点了点头,刘贵春说道:“小常,我们也有一些基本要求,我们把这些企业交给你们,你们拥有的是管理权和经营权,你们要保证,不能改变这些企业的全民所有制形式,不能裁减企业现有职工,合法经营,依法纳税……”
等刘贵春说完,常宁看了身边的王翔一眼,示意他记下来,一边心里想着,这个刘贵春,太不懂“规矩”了,明明是让我先说,我这里才开了个头呢,他那里倒抢着给你紧箍咒了,咱是为人民服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