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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说的,今天一定要陪着我的!不许你耍赖!”曾云静难得的有了孩子气似的情节,一副小女人的撒娇样和平时的稳重大气判若两人。
“不耍赖,一定好好陪你!”
阮铮鸣的心里有种钝痛,这个女人守在他身边竟然从来都没有享受小女人的美好,而青春还是就这样逝去了。他心疼,他愧疚,可他却无法违背自己的心去回应这样的一份感情。
得不到回应的执念终究只会是种伤害而已!
曾云静拭去了眼角的泪水,她想好好的把握这个晚上,想好好的感受一次疼爱,哪怕这疼爱只是由于愧疚,哪怕这一切即将归于乌有,只要是他给的,她都想好好的拥有。
两个相伴一起走了二十几年的夫妻,再要分开的时候才发现拥有了那么多的共同记忆。那晚他们聊了很多,把阮小暖从小到大的成长细节如数家珍般的罗列了出来,孩子带给他们的希望和快乐伴随了他们整个的生活。
“走吧!我们向灌山出发!”
终于,曾云静还是打断了这个让她贪恋的温馨美好时刻,她已经没有资格去沉沦了。
“云静,我们今天都喝了酒的,还是让司机来送我们去吧!”阮铮鸣从座椅上起来,忽然发现自己的脑袋有些昏沉沉的。
“不要,我就想和你两个人单独的呆在一起!”曾云静很有小女人情节的环上了阮铮鸣的腰肢,“铮鸣你说过的,今天一定要好好陪我的,我只想要你一个人陪着。”
“唉!”阮铮鸣有些伤感的叹了口气,轻轻的拍了拍曾云静的肩膀,“好,听你的!你自己开慢点,注意点安全就好了!”
“嗯!”
曾云静贪恋的在阮铮鸣的胸膛上紧紧的贴了贴,唇角勾起了凄美了弧度。‘铮鸣,你是我的!我们两个一日夫妻,终身夫妻!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对不起,我舍不得放手,我做不到放手!’
北方的冬夜是寒冷的,那种冷会不由的让人打冷战,阮铮鸣的脑子似乎也清明了许多,看着曾云静越来越快的车速还是有了些担心。
“云静,晚上视线不好,地面又有结冰打滑的现象,你还是慢一点哟!这已经进山了,旁边就是崖壁,太危险了!”
“不危险怎么会刺激呢?”曾云静一反常态的张狂让人有些琢磨不透。
“云静,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阮铮鸣的头越来越沉,很大的困意席卷了上来。
曾云静根本没有理会阮铮鸣的意思,车速还在不断的攀升着,“铮鸣,要是困了就睡会儿吧,醒了就什么感觉都没了!”
“曾云静,你什么意思?”
阮铮鸣已经清楚的意识到了问题,他现在的反应绝不是生理上简单的犯困。
“没什么意思!”曾云静一脸的坦然,“我在你的汤里放了些安眠药而已,我不想感觉到痛苦!”
“停车!”
阮铮鸣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的这两个子,冰寒的感觉足以封冻整个车内的空气。
“行不下来了!”曾云静唇角冷艳的勾着凄美的弧度,“这个车子的刹车系统已经被我解决掉了,你应该知道马上就是一个大下坡吧!啊——”
不等曾云静说完,阮铮鸣已经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扑了过来。
“你要干什么!”曾云静拍打着已经朝她的位置袭来的阮铮鸣。
咔嗒——
一声脆响,曾云静的安全带被阮铮鸣打开了,“曾云静你听好了,一会我把车门打开你就往下跳,双手抱头,身体尽量弯曲,知道吗?”
阮铮鸣没有再计较任何问题,他此刻只是希望能够这个脑子不清明的女人脱险,这样把自己交代了太不值了!
“我不要!我要和你死在一起!”曾云静疯狂的搂住了阮铮鸣的脖子,狠狠的吻向了他性感的唇瓣。
阮铮鸣死死的紧咬着牙关,一手推开了疯狂的女人,方向盘早就握在了他另一支大手里。他明明可以丢下女人自己跳下车去,凭着他多年的战斗经验,要想生还那是太有把握的事情了。
可他连那样的想法都没有,他虽然不能给这女人爱情,但却会尽力护她周全!这是二十几年的亲情使然,这已经是生活中的一种习惯。
“云静,不要疯了!”阮铮鸣怒吼着就要去开曾云静那边的车门。
曾云静用身体挡住了车门,双眸赤红一片的嘶吼着,“我是疯了,我早就疯了,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疯了,不然我怎么会让毒枭带走自己的妹妹,我怎么会割掉自己的子宫去靠雌激素维持自己女人的特点?我是疯了,我早就疯了!”
曾云静满脸泪水的狂笑着,那笑声里全是苦涩,“阮铮鸣,你们想一家三口团圆,你们想把我甩了,做梦!”
曾云静说着已经紧紧的撺上了阮铮鸣的手臂,“今天我就要和你生死与共!”
阮铮鸣狠狠的咬住了自己的下唇,用强大的意志抵制着药物的侵蚀,他绝对不能让大脑在这一刻涣散掉。阮铮鸣狠狠的揪住了曾云静的手腕,希望疼痛可以让她恢复一些清明。
“我没想过我和云佩还会有什么结果,小暖是你一手带大,她永远都会认你这个妈!”阮铮鸣此刻只希望这个女人可以好好的活下去,那双黝黑的眸瞳里有种不舍,“曾云静,你听好了!生命只有一次,你不可以这样放弃,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的!”
阮铮鸣说完没有再给曾云静反应的时间,一个用力就把她的身体提了过来,车门的把手也露了出来,曾云静被阮铮鸣压在长臂下根本没有反抗的时间和力度。
咔砰——
车门在高速行驶的过程中被打开了,发出了很不和谐的声响。
“抱好头,跳!”
不等曾云静反抗,她的身体已经被阮铮鸣推了出去,这是生还唯一的机会,他却留给了她!
曾云静天旋地转的落在了地上,只觉得头被狠狠的撞了一下,似乎有热乎乎的东西开始往外涌动,视线也越来越模糊了。望着飞一般消失的白色沃尔沃,曾云静心里是深深的悔意。
他是关心她的,他是希望她好的,他没有抛下自己而是为了救她和车子一起消失了。
老天啊!
到底什么才是爱啊?
她是那么的深爱他,甚至想夺走他的生命!
他从来就没有爱过她,却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来换她的!
她还有资格说爱吗?
‘阮铮鸣,你一定要活着,一定要好好的活着,一定要把云佩找回来好好的相守!我这辈子欠你们,下辈子还!你们一定幸福!一定一定要幸福——’
一股巨大的寒意紧紧的包裹着曾云静,她不由的抽搐了起来,意识也开始了涣散,可嗫喏的唇瓣还是在念及阮铮鸣的名字,她潜意识里还在祈求他的平安——铮鸣,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漆黑的夜晚,冰冷的大地,坚硬的石头,汩汩的鲜红,生命在一点点的逝去,没有恐惧和不安,只有新的期盼和祝福。直到这一刻,曾云静才明白是自己误了自己一生——
当曾云静被推下车的时候,车子已经攀上了坡顶,巨大的惯性和加速度,让车子似乎已经有了飞机的速度,一个方向的打滑,不受控的车子就飞了出去。
已经有些晕乎的阮铮鸣忽然找到了一种释然的感觉,如果他可以用命换回曾云静的平安,那也算是回拨了,终于可以少一份亏欠。
‘云佩,你还活着,真好啊!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来生,我一定要好好牵你的手,再也不会把你搞丢了!云佩,今生今世我只爱你,我真的做到了!’
阮铮鸣说的绝对是心生,当年如果不是阮小暖的存在,他的命是不是会随着曾云佩一起消失还真的很难说。那种失去的痛彻肺腑,一点不比失去来得轻松。
‘云佩,来生一定要等着我——’
阮铮鸣的唇角勾起释然的弧度,或许此刻离开才是最好的解脱,说实话他真的无法接受曾云佩已经是艾夫人的事实,那种钝痛足以在以后的岁月里让他活的生不如死。
砰——
铛——
咣啷——
几声恐惧的碰撞声,车子落下了崖底,支离破碎的样子惨不忍睹,整个世界又恢复了原有的平静。
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爸——”
阮小暖一声惊呼从梦里惊醒了过来,额角的冷汗已经开始低落。
“宝贝儿,你怎么了?”
冷熠反应迅速的打开了床头灯,一脸紧张的观望着呼吸急促的小女人,“是不是做噩梦了?”
“嗯!”
阮小暖心有余悸的靠在了冷熠的怀里,“我梦到爸爸身上全是血,他叫我要坚强,他叫我要好好的活着,呜呜——”
那梦太真实了,阮小暖无法控制的呜咽了起来,仿佛一切都是已经发生了的,她的心揪扯的生疼,有种无法呼吸的感觉。
“傻妞,只是个梦而已,怎么还哭上了?”冷爷心疼的搂紧了怀里的小女人,细细的安慰着,“爸爸那么硬朗,不会有事儿的!”
“嗯!”
阮小暖也觉得自己有些矫情,明明是无神论者,怎么会对一个梦有这么大的反应。
“老公,明天我想回家看看,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踏实。今天妈过来的时候也有些怪怪的,不知道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事儿了。”
“傻丫头已经好似凌晨了,再睡会儿天就该亮了!”冷爷疼惜的在女人的眼角吻了吻,“等我安排好军部的事情我陪你一起回家!”
说实话阮小暖的状态让冷熠很不放心,而那边的情况他心里确实也有些担心,不知道岳父和岳母之间会不会为了曾经的恩怨闹出什么矛盾。
把女人揽在怀里重新躺好,冷爷伸手关上了床头灯,“好好睡吧!”
“老公,要是和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生活一辈子是不是挺悲哀的?”阮小暖总觉得母亲看上去有些悲凉。
“唉!”
冷爷重重的叹了口气,“我们两个很幸运,都找到了深爱的彼此,不是每个人都会有这样的幸运的!”
“嗯!”
阮小暖认真的点了点头,脑袋更是紧紧的贴在了男人的颈窝里,感受着他动脉血管的跳动,心里很踏实。
他们确实是幸运的!
“小暖,上一代的纠葛有他们上一代的道理,我们不要干涉的太多了,也不要把那些无法解释的历史问题放在心里,好吗?”
“其实也没什么问题了!”阮小暖顿了顿,“亲生母亲已经不在了,现在的妈妈又是大姨,从小就那么疼我,自然是要把她当妈妈看的,也没什么好纠结的!”
冷爷在心里喟叹着把怀里的小女人又紧了紧,幽深的眸子在夜色里一片暗沉。当所有的事实都摆在面前的时候,这个小女人真的能够接受吗?
那就姑且这么以为吧,反正隐瞒也是不是一天两天了!
在男人温暖的怀抱里,阮小暖昏昏沉沉的睡着了,而冷爷的心却揪的紧紧的。对岳父的行为他一点都不能确定会是什么样的后果,虽然是上辈人的事情,可要做到不受影响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吻了吻女人的发顶,总感觉有场暴风雪要来了,只是不知道具体的时间会是哪一天。
金三角主卧的阳台上,曾云佩已经站立了很久了。她在梦里又遇见了那个男人,那个让她整整爱了二十几年也恨了二十几年的男人。二十几年没有见面了,他的轮廓还是那么清晰,眼神还是那么炙热有力,他看上去为什么会那么痛苦呢?痛的那样让人心疼!
曾云佩是从梦里惊醒过来的,对自己的无法释怀很鄙视,却仍然无法停止对那个男人的牵挂和思念,只是希望他好好的,好好的就可以了。
当年他没有留下只言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