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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着霍期望去,他正向我走来,“送你回去罢。”我点点头。
随后便都各自散去了,霍期送我回房,一路上颇有些无语,默了一会儿,我说道:“其实……”霍期停下来看着我,我一时话哽在嘴边不知从何说起。霍期看着我轻声道:“当年夺位之争,局势复杂,险处环生,他们步步为营,权谋算尽,都牺牲颇多。安王叔也并非薄情寡义之人,他原本深情一片,也是为了玉明月着想,却恰恰误了她一生。”
我想到玉明月与安王此前纵情江水,恩爱之乐,而后十年相思之苦,叹了一句:“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与霍期转到一处假山处,他从一处山下石子的缝隙之中掐下一枝不知名的红花别在我的耳边,“莫要多想了,今日记得早些睡罢。”我脸带笑意说道:“我才不会多想呢,在炎寒洞都睡了三年了,我可不怎么喜欢早睡。”
霍期听完脸色微僵,神色突然有几分暗淡,我一时也不知哪里说得不对,疑惑的望着霍期。他脸色随即恢复过来道:“入夜天凉,还是送你早些回去罢,若是睡得晚了,记得多披件衣裳。”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七章
我回到院子时,玉沉正在屋中等我,握着一杯茶细细抿着,我拿了件衣裳披上,也倒了杯冷茶,坐在旁边,彼此之间都未说话。
默了一会儿她便问起清越的事来,我便把此事经过略略提了提,思想了一会儿又说道,“清越走的时候没有丝毫怨恨,也达到了自己的期许,没有遗憾”,心中沉了一沉,如今提及清越心里还是有说不出的沉重哀痛。
玉沉点了点头,眼神忧伤,“师父和阿璟呢,可好?”我回道:“阿璟如今留在顾召身边追查七湮阁的事,联系就有些少了,不过我想能一尝夙愿,也应该是开心的吧。母亲这人你是知道的,最喜欢走南闯北,行踪不定,不过我想也还不错。”
“那么,你呢?”我又问道。
玉沉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缓缓道:“我在凤华时总想来安王府看一看,如今来了,发现其实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情其实毫无意义。”自顾又倒了杯茶,仰头喝了,“以前每每听到安王,王妃,霍婉扬的名字,总觉得心中怨恨就多了一分,母亲在回忆里活了十年,相思里苦了十年,临去的时候都没能见他一面,呵,如今我来了,便想要把我们的苦让他们也尝上两分。”
我沉声叹道:“有些事,我们并未身临其中,便也不会知当时会有多少无奈。”
玉沉哼笑了一声,“如今苦也让他们尝了,我却并不开心,也不想再坚持了。”
逝去之物都是再难追回原来的模样,该好好把握现在才是。我望着玉沉问道:“你是如何认识容逸的,又是如何来到王府的?”
玉沉依然目光涣散的把玩着手中的杯子,回道:“我认识容逸,本就是精心算好的,当时他在追查一宗诱拐少女的案子,误把我也当成受害之人了,没想到,后来是我帮他破了案子,救了许多人,后来他把我带回长陵,又带我来王府。我在初见安王时,就是跳了这支明月舞,安王便猜出了我的身份。”
“那后来呢?”我问道。
“后来他带我到府中一处僻静的小书房,那里的摆设与当年明月船上一模一样,也与桃林的摆设一样。墙上挂着我母亲的画像,我还记得上面的题词是,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也不知说的是母亲还是他自己。他问我母亲的事,我便一一说了,每一句就像一把刺,钉在他的心上,他知道真相后就一直活在悔恨痛苦之中。”玉沉顿了顿,沉声道:“而我此后再做的种种,都是怨恨,嫉妒所致。今夜的事,免不了也是我一手造成,我也不想再如此下去了,我也该离开了。”
我微微有些诧异,问道:“现在离开,去哪?”“去哪都好,总之不想再留到这里了。”玉沉说道。
“我见安王对你甚是宠爱,容逸也对你颇为上心,此时离开,怕才是对他们最大的伤害吧?”我说道。
玉沉笑了起来,凄然说道:“这本才是我最初的计划,现在虽然还是要如此去做,却已经改变了初衷。我没有勇气对他们说出我最开始设计好的话,也再不会有勇气说了。”
以前我便知玉沉对安王府的人颇有怨恨,如今她既不想再留在此地,多半是怨恨已减了多半,也是好事。玉沉能放下复仇的心思,我想是如今,他们对于玉沉也是十分重要的吧。大概正是这样,才更让她无所适从。既不愿再去伤害他们,也没有勇气面对他们。
我突然想起一事便问道:“你可喜欢容逸?”
玉沉眼神又多了几分温柔,却幽幽转为伤情,“预谋的相识,怨恨的利用,我们之间存了太多的嫌隙,我甚至不知如果他知道后会不会怨恨我,更不谈喜欢了。”玉沉似是又刚想到了什么,笑着说:“前几日他还与我说,以后都不会再让我一个人了。可是如今既是我对不起他,或许分开才是最好的解脱,也不枉费相识的缘分。”
我轻叹了口气,这世上不知多少人在漩涡中边痛苦边选择边悔恨。
我望着玉沉道:“像你母亲与安王,清越与陈靖黎多是存了形势所迫,如今若是有机会,便不要轻言放弃,免得要有他们那般的悔恨。”
玉沉眼神暗了暗,彼此无言相对。又坐了一会儿,天已快亮了,我们就和衣躺在榻上小眯了一会儿,不到一个时辰便起身梳洗用早饭了。霍期此时正好来找我,便一齐坐下吃了。
吃饭时霍期叮嘱我说道:“这两日在长陵似是见到了宁王府和七湮阁的人在此活动,现已打听好了他们掩藏的地方,今夜应会有些行动。今日我不在府中,你多加小心,不要乱跑。”我听了笑道:“当初在杏子林你也同我这样说,倒像嘱咐孩子一般。”霍期笑道:“你听就是了”,玉沉在一旁也咯咯的笑起来。
“你也要多加小心”,我夹了一筷子菜,含糊着说道,霍期笑了笑,点了点头。
霍期走后,玉沉便问我:“看着你和太子,莫不是要成婚了?”
我心下一惊,我虽幼时倾慕霍期,却因三年前那场大病,少了这些心思,如今再相遇相处却像是让这些渺茫心思得了阳光雨水,有些重新破土发芽。皇帝当年虽曾下了旨意,钦定我为太子妃,自己心里却不知霍期对我是何心思。是兄妹之间的照拂还是朋友之中的关爱,亦或是情人之间的爱慕,所以也未敢多想。如今玉沉却问了我是否是要与他成婚了,我一惊之后便如醍醐灌顶一般,突然笑起来,现在想想,若是真能与他成婚,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心里虽这样想着,但终归是还没有八字一撇的事儿,便也未回答,随意打发过去了。
两人正说着,忽然听见院外有熙攘吵闹声,有人几声急唤“郡主、郡主稍等”,玉沉眼光向外一瞟道:“去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八章
刚出房门,便见霍婉扬在外训斥女婢:“怎么,现在我去哪还要你这个下人过问了?”女婢拦在前面,低着头恭敬道:“奴婢不敢,只是有王爷的命令在,所以才斗胆拦一拦。”霍婉扬颇不耐烦的一把推开她,随即便看见我们。
玉沉对女婢摆摆手道:“下去吧。”她便行了一礼,匆匆退下了。
玉沉与霍婉扬立在院中眼神复杂的对视了半晌,霍婉扬面无表情道:“今日我就来问问你,你到底什么才能离开?”玉沉冷哼一声道:“这就要看本姑娘心情了,况且,跟你有关系吗?”霍婉扬厉声说道:“你再不走,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不知是怎么个不客气法呢?”玉沉笑道。
我想起昨夜玉沉说的话,她已厌倦了复仇,本已打算离开,如今这样说,大抵只是不愿在霍婉扬面前服软,嘴硬而已。正想着,霍婉扬已抽出一把长剑,向玉沉奔来。
两人都不相让,在院中打起来,这婉扬郡主的功力倒是不错,剑法精简绝妙,招招能制敌,并不同于许多其他贵族子弟花哨却无用的剑法。玉沉也走了心,白娟如龙蛇游走,风势强劲,两人打得难舍难分,我无意瞥见院门口有一阵恍惚的衣袖闪过,正想看清是谁,两人却忽然停了下来。
玉沉厉声问道:“你不就是想报复我们吗,你想报复父亲当初抛弃你母亲,你想报复我比你过得好,所以你才抢走容逸哥哥的对不对?”
这些话真是字字打在玉沉心坎儿里,玉沉脸色渐僵,却还笑着说:“那又怎么样呢,你父亲有对你更好吗?没有,反而处处护着我,就连小书房被烧,我只留了你一片衣角,你就被赶出家门了。至于你的容逸哥哥,还不是巴心巴肺的爱着我,我利用他又怎么样,你现在知道什么叫做只听新人笑,哪闻旧人哭了吧,到底现在是谁比谁过得好,嗯?”
我无奈的叹口气,看着院门口的容逸渐渐变了脸色,紧握着拳头。刚才看到的那片衣袖,便是他了。玉沉背对着院门,所以未能看见他,霍婉扬脸上得意之色渐渐散开来。我心中暗想,玉沉以轻功最好,察人翻飞之力最为炉火纯青,如今虽未看见容逸,以她的能力,怕是早已知道他在门外了,之所以顺着霍婉扬的意思把话说得决绝,应是已下定决心离开,想与容逸做个了断吧。
既然没有勇气,不如顺水推舟。
容逸站在院口,霍婉扬与玉沉在院中站着,我在房前站着,四人一直沉默的站了许久,容逸才转身离去,霍婉扬冷哼一声,追了上去。玉沉手握着的白娟,铺了一地,站在那里始终未回过头。
院中寂静无声,我看见一滴泪从玉沉眼角滑落,她收了白娟,手似无意一般从脸颊掠过,对我牵强笑道:“进屋吧。”
她从我身边过时,我轻轻叹口气道:“你没有勇气面对他,却有勇气把他让给别人。”玉沉停了一停,说道:“我总觉着我怕是无法拥有好东西。”
玉沉回屋便简单收拾了东西,预备今夜离开,我看着她的背影甚是孤清落寞,心中也有些惆怅,她也未说想去哪里,只打算先四处走走。我陪她在房中,看她收拾完,坐在屋中等着天黑。
“今年初雪的时候,剩下的我们姐妹三个,都回凤华相聚吧”,我说道。如今离开不过几月时光,清越已经不再了,阿璟不知与顾召在何处,玉沉也要离开这里,我们姐妹从前在凤华形影不离的日子,想是不会再有了。希望今年初雪时,我们都能相聚,一个都不再少。
玉沉点点头,望着我说:“恩,我一定去。”
一直坐等到夜晚,玉沉准备出发,我起身送她。这时有踏风营里的人来寻我,我对来人倒是有些熟悉,此人叫做追痕,是踏风营的总领。
他神色颇为焦急:“凤姑娘,主上命我来看您与玉姑娘情况如何,如今既然安好,也就放心了。”
“出什么事了?”看他的神色,我有些紧张的问起来。
来人答道:“今日宁王府与七湮阁的高手众多,隐在长陵多处,我们受了埋伏,伤亡了许多人,还有容公子也受了重伤,主上担心姑娘的安危特让我来看看。”
玉沉一听便颇有些急切担忧:“容公子伤的如何?”那人回道:“伤的有些重,还在昏迷。”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