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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与赤夏的战事,便不得不提先前的一段旧事。
当年梁秉松老将军和夫人红缨驻守边关,一起立誓驻守西北要道,战功赫赫,成为一段佳话。不料红缨夫人怀胎九月即将临盆之际,赤夏突然出兵三万攻城,当时守城的只有两千战士,梁夫人心中忧切,难产而死,此后,梁老将军就很少离开边关,一直驻守在式工城,誓要永驻边关,终有一日要踏平赤夏。
我忙问道“梁老将军知道吗?”霍期点点头说:“后来陈靖黎来中原寻她不到,便亲手画了三十三幅画像,派出数队人马,着人带着暗中打探,却不想落到了梁老将军手里,才始知此事。”
“那清越呢?”我问道。霍期说道:“自请前锋,上阵杀敌。”
我长呼口气,清越自小拜入凤华时就在江湖上小有名气,面如和田暖玉,姿若潇洒海棠,性格又倔强刚烈,很少把求亲于山下的名门望族放在眼里,我曾问她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她回说,傲岸耿介、倜傥不群。不知她遇到陈靖黎时,可否应了那句话。
得知此事,路上走的虽有些心不在焉,却渐渐加快了脚程,不知为何,心中总觉得不安,想早点见着清越,不论如何,早点见着才能安心。
抵达式工时,已是半夜,守城的将士进城通报,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梁将军带了清越匆匆出城相迎,极低调的进入城中。
在府中用过简单的酒菜,霍期便与梁老将军去后厢房谈事,我与清越自见面到现在始终未言一语。待旁人都退下了,她领我去住的地方,吩咐下人打了热水,又帮我铺了被子,才转身淡淡道:“许久没同你一起睡了,这两年也未回去看你,不怪姐姐吧?”
我走近两步拥着她的肩,好像有许多话要说、想问,却不知如何开口,沉默了半晌,问道:“你有什么要我做的?”
清越答道:“今日不早了,先早点歇着,有什么话明日再说。”
“是你有难处还是时机不够?”我定定的望着她,“既然让我来了,却为何不说?”
“明日我再同你说。”清越对我温柔一笑,淡淡说道。
说完找了衣物让我去洗漱,又让人拿来些茶果糕点,置于桌上。
夜里清越与我一同睡,我挽着她的胳膊,发现她比起前要清瘦许多,连骨头都摸着有些硌手,心里觉着甚是心疼。
她扯着我说起幼时在山上的趣事,笑了许久。
那时我们与阿璟常常挤在一张大床上,不肯睡觉时,去逮了萤火虫放在帐中,说些不知哪里听来的八卦趣闻讨论一番;或是趁着母亲不在,偷些她的酒,赌些斗鸡赛蛐蛐儿的把戏;清越喜欢看戏本,我们便化了妆,找些有趣的本子演一演,甚是有趣。
后来我们都慢慢长大,床渐渐挤不下了,才各自回到自己的房中睡。说到好玩处,清越就提些我与阿璟的糗事,那时我们常常跟着她玩闹,功课却不及她,又不服气,闹了许多笑话。
后来说的累了,天亮时才睡下,醒来时已是巳时。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清越不知去了哪里,将将睡醒,便有个唤作锦云的灵巧丫头端了水来,我叫住她问说:“你们梁将军去了哪里?”她颇恭敬的答道:“昨夜赤夏国十五万大军在城外十里处安营扎寨,今日太子殿下和几位将军早早便在军营议事了。”我点点头,问了她议事处的位置,让她退下了。
我到军营时,正碰上清越领了军令匆匆出军门,一行人跟在她的身后,目光对视,她只深深看我一眼,微一点头就疾步离开了。霍期仍在屋中,查看作战的地形图,见我进来,便遣了侍从退下。
“战事如何?”我问道。“半月前我已派兵八万分三路守在式工临近的城镇,随时可调至前方,期间一直按兵不动,就是为了给赤夏此次倾巢而出的机会,此战若成,赤夏必亡。“若,不成呢?我问道。”不会不成。”他气定神闲说道。
想起刚刚清越匆忙而出的情景,似是出城迎战的阵势,就问:“今日赤夏在城下叫阵吗?”霍期点点头,“梁将军主动请缨,带军出战,已去点兵了。”我嗯了一声,未再说话。
又在营中呆了一会儿,就自己回到府里去了。
等到傍晚,传来清越伤了敌方大将军的消息,军中上下一片欢呼沸腾。我坐在石桌旁独自对着满院的海棠花饮酒,清越披着银色战甲,背着一张柘木金丝弓箭从外走来,在我近旁坐下,拿着酒壶仰头灌下去。不少酒顺着她的嘴角留下来,她举起手臂随意一擦,大笑起来,笑了一会儿道:“我共与他交战六场,开战之前大将交锋,我与他三胜三败,今日他在战场上与我说,今后再不会让我了。”说完举起酒壶又是一阵猛灌,我也不拦她,还好今日备的酒多。
清越笑着又哭着,眼泪总擦不完,索性不再管它。抬头对我说:“初初,是时候了。”我问道:“什么是时候了?”
“我爹说,不是赤夏灭就是他战死,他这一生都在做这一件事,做不完,死不瞑目。今天,今天他也跟我说,只要他在一天,定要扶国杀敌。”停了一会儿,她对着我喃喃道:“初初,你一定要帮我。”
“如何帮?”我问。
“明日,你替我去苏城一趟。”她道。我疑惑问道:“何事要去苏城?”清越也不答话,只淡淡说道:“你到了便知道了。”我见她再无说清楚的意思,便也不再多问了,明日走一趟,想来也好了解清楚。
我以为清越不会再愿意提起她与陈靖黎那一段错结的往事,却不想,她今夜,竟把这些往事如此清晰深刻的摆在我面前。
清越离开凤华的那一年,溜转了半个陈国,游到苏城,想起苏城南宫家的弓箭打造的最好,便想去求一副。南宫家族住的地方甚是隐秘难寻,她寻了大半日,才在郊外的一座孤岛寻得,却不想,正赶上南宫家遭遇灭门之灾。
正赶上来人毁尸灭迹这一幕,本想挥挥衣袖轻轻的来轻轻的走,不想惊动了凶手,清越无辜被牵入其中,数十个蒙面人一齐向她杀来,一时就有些招架不住。
匆忙中转身看见一黑衣人背着一把红漆大弓,便覆手夺来,射杀了十几人,再伸手拿箭时,箭袋一空,心下一惊,便拿了弓防身。数百招下来却迟迟退不出包围圈,身上已有数处剑伤,剑锋藏毒,只觉周身无力,勉力支撑。
正在穷途末路之时,一位身着白衣的男子从空中落下,退了她近旁的黑衣人,也不与他们打斗,只拉了她速速离开,靠着不凡的轻功,踩叶拈花,行了数十里路,少年名叫陈黎,是一位茶商,本约定于今日送茶叶至南宫府,不料耽误了脚程,入夜才到。
行到稍安全的地方,寻了一处隐秘地,陈黎从怀里拿出伤药道:“方才剑中有毒,不知是什么毒素,先用这些伤药抑制,再做打算。”
说完封了她几处穴道,清越此时冷汗把衣服都侵湿了两三层,灵台已没有几分清明了,拿了药,颤抖着胡乱洒在伤口处。陈黎见状,从她手中接过药,从腿部长靴里取出一把小巧匕首,轻轻划开伤处的衣物,因沾着血迹连着伤口,不免有几丝痛楚。
匕首在连着伤口的地方划开了半寸长的缝,陈黎说道:“会有些疼,忍忍就好”,把药沫均匀的撒下去,开始清越还觉得有几分疼的清明,慢慢就没有了知觉。
醒来时,躺在陈黎茶庄的厢房处,有个模样清秀的小丫头撑着头守在榻旁,见她醒了,开心的说道:“姑娘可是醒了,连睡两日了,公子说,今日再不醒,可是要有危险的,我这就去叫人。“说完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清越撑着胳膊起身,见身上换了干净衣物,头发也都重新洗了垂在肩上。房内布置的家具都还清新古朴,从开着的窗台望去,院里斜斜横着几支枝桠飘摇。那夜相救的男子推门而入,换了朱红色的衣袍,入门时带了些风,吹得清越有些睁不开眼。
走到榻旁,抬手覆在她的额头,“烧已退了,歇息半月便无大碍了。”停了停又笑道:“中了此毒的人,就算服了解药,也少有能熬过去的,姑娘倒是坚韧。”说完扶了她靠在床头,清越说道:“多谢。”
陈黎笑道:“是姑娘自己挺过来的,我并没有做什么。”清越亦对他报以一笑,不再多说,只觉得身上无半点力气,刚醒便又有些瞌睡,朦朦胧胧中复又沉沉睡去。
就这样梦醒梦落之间,在陈黎的茶庄休养了将近半个月,精神好的时候,着人搬了靠椅,躺在院中晒太阳,陈黎无事时会经常来陪一陪她说会儿话。
若是得了新进的好茶,就搬了茶具,煮一壶茶,细细品着,心情好的时候还会向她一展茶艺,清越觉得无趣,通常看不到最后就又睡去了。
待清越好全时对陈黎说:“大恩不言谢,你若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告诉我。”陈黎笑了笑说:“我听说杳山有一处柘木生的极好,你陪我去取些枝干吧。”清越点头应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杳山离此地并不远,骑马行了一日路便到了。从远处看去,杳山层峦叠嶂,绵延不绝,是个好风景的去处。
陈黎笑道:“若是此时上山,黎明时恰能看见日出,岂不更好。”清越也许久没好好在山上看过日出了,也觉得甚好。遂一起把马拴在山下的树旁,沿着山路迤逦而行。
平时来杳山的人并不十分多,开始时还有路,走了约半个时辰,慢慢的都是杂木荆棘了。陈黎抽出剑,在前开路,硬是劈出一条小道,清越在后面慢慢跟着,走的甚悠闲,看他在前一挥一收之间,额头很快浸出了许多汗珠,劈砍的甚是辛苦,不禁咯咯的笑起来。
陈黎回头气笑道:“你倒是开心了”,清越耸耸肩,说道:“不如小女子来帮帮你好了,一会儿替换着来。”
“还是算了吧,传出去让一个弱女子在前为我开路,以后也没脸再见人了”,说完对着清越笑了起来,“你倒是机灵。”复又转身开路,清越笑意盈盈的在后跟着。慢慢都是些陡峭山崖怪石,两人小心攀了一会儿,又行了一个多时辰,才到得山顶。
离天明还需一会儿,他们便找了块岩石坐下休息,山上甚是清冷,陈黎找了干枝生了火,两人便都坐在火堆旁取暖。
清越无意看见不远处有一块盆子样大的五彩石头,走近一看,真是烟花石。我们在凤华山时,便常拿了这种石头投在火堆里,会炸出五彩似烟花的光芒来,煞是好看。
她拿剑劈了几块下来,拉了陈黎在一旁坐下,往火堆里投了几块烟花石,火堆里瞬间炸出五彩绚烂的烟花来,清越又投了几块大的石头,整个山顶都像盛开了烟花,耀眼明媚,两人立在火光里,相视一笑。
清越笑着问他:“怎么样,好看吧,我们自幼在山上就常常这么玩。”陈黎笑着点头,“别具一格。”又问道:“你自小在山上长大吗?”清越答道:“对啊,自小就养在山里。”
再转头看向陈黎时,突然发现他稍稍有些变了脸色,眼神有些警惕锋利。
正有些疑惑时,陈黎拉了她掩在自己身后,前方三丈处两只眼睛发着蓝光的白额大虎正小心的踱着步子朝这里迈来,左右走着,向这里连连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