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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刚刚持笔未动间,脑海里竟隐约浮现特殊文字,组合成她所想的八行字体,令奚勍猛
然惊悟,决心冒险一试。之后果然不出所料,靳沐娴的部分记忆还残留在她体内,刚好帮奚勍解
决掉眼前难题。只当想到自己一时剽取了古人诗词,心中难免存有羞愧。
靳恒跟夫人谈话时,声音一顿,脸上露出少许忧虑,有些不放心道:“我看,还是请大夫来
给娴儿瞧一瞧吧。”
“老爷说的这是什么话。”谁知最后却被靳夫人狠狠剜了一眼。
大厅气氛骤然轻松下来,众人开始忙着端茶倒水,收拾地上残片,各自心中却全被小姐的今
日表现诧异不已。
淡粉裙角因走得匆忙轻微飘摇,一名侍婢来到亭前恭敬跪地,朝上首位置说道:“老爷,聂
公子上府拜见。”
“哦,快请!”靳恒忙伸手示意。
奚勍见有客来本想找个借口离开,可为那一句“聂公子”驻留了脚步,耳边仿佛响起昨日女
音轻唤的一声“聂哥哥”。
莫非那蒙面少年,就是他?
********
奚勍坐在位上,端起玉瓷茶盏轻轻抿入一口,袅袅茶气在细指间升腾,犹层仙雾缭绕不散。
听到门外传来动静,奚勍这才放下茶盏,侧头望去。
出现门口的,是位身着幽蓝衣袍的少年,他面容俊逸无双,身形瘦挑,长而带彩的剑眉如墨
如星,隐隐有股英气环绕,静看比那远山还要舒朗清新。一双棕褐色眼眸灿若星辰,泛起笑意的
眼波宛如潺潺溪水流过,干净却也明耀。
他跨步上前,朝靳恒躬身一揖,高束脑后的乌亮长发漫垂刀削似的肩膀上,衬得侧面轮廓清
晰漂亮,再加唇边笑容,生成一股说不出的洒脱气质。
“玉凡见过靳大人。”明朗的声音,犹如一缕曙光穿透林间,扫除掉所有的阴霾。
“哈哈,玉凡无须多礼!”靳恒示意侍婢奉上茶水,继而问道,“不知你师父他老人家,近
来可好?”
“回大人,家师近日闭关修炼中,一切安好,多谢靳大人惦记!”聂玉凡温雅含笑,让整张
清俊面容宛若初阳乍现般的夺目,让人移不开眼,时时引得周围侍婢面生红晕。他正坐在奚勍对
面,回答完靳恒的问话时,目光有意无意往她那边投去,短短瞬间,有浓烈的担忧自那双褐瞳中
流露出来,看得奚勍心中一悸,面色却无表情。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眉宇间,果然是他——
昨晚的蒙面少年。
不知为何,看到他,奚勍眼前竟浮现出那月色下孱弱单薄的白色身影,静静坐在窗前,孤寂
得像冬日里一片被遗忘的雪,随时都有可能融去。
他们彼此的年龄应该不相上下,只是拥有失去的,令她无声叹息。
“慕容高师名扬天下,想必此次出关后定会有一番作为!”靳恒声音高昂,接着对少年一阵
夸奖,“玉凡年纪尚轻武艺就已如此精湛,果然是名师出高徒,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聂玉凡哂然一笑,面上毫无轻狂傲慢之意,语中满是恭谦:“大人实在太过夸奖玉凡了,说
到这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令千金又何尝不是呢?”
“哼。”提到这里,靳恒垮下一张老脸,“她倒真是胜得出头,没把我这颜面丢尽就算不错
了!”
聂玉凡低笑一声,不疾不徐地说道:“大人说错了,令千金天生便有学武资质,领悟甚高,
家师常常对其称赞,日后加以修炼的话,只怕会超我十倍不止。”
“她呀,就是太过贪玩,平时又被我惯得骄纵跋扈,当初高师肯收她为徒,实在是……”靳
恒无奈摇头,然而表情却被他方才一句说的极其欣喜。
奚勍心底暗笑下他的口不对心,思绪不由慢慢绕回到另一人身上,没想到与他的分离,竟跨
越成了相隔几千万年的距离。
那个人,现在过得可好?
想到这里,她唇边微扬的笑意变得幽森冰寒,仿佛仅存的一丝温暖温情也被苍穹吞噬,只余
漫天黑暗。
“大人,家师在闭关前曾交代几句话,需要我……”聂玉凡目光转向奚勍,顿声道,“私下
告知师妹。”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属于复仇+虐情文,只是前段有些慢热,之后是男虐女再是女虐,请大
家多支持。
☆、掌珠
奚勍抬头触上他的视线,只觉那褐色的瞳眸里飞扬着几丝明耀色彩,好似光柱投射进胸臆深
不见底的黑潭,萌生出盎然生机。
她很快侧过头,避开了。
聂玉凡浓黑的眉一振,仿佛能惊起采花蝶儿乱飞,正对她的反应尤为不解时,座上传来靳恒
的声音——
“既然是慕容高师的传话,那我也不便多做打听,娴儿自小就喜欢黏在你身边,日后也请玉
凡多费心了。”
双方客套几句之后,靳恒才与夫人离开府上大厅。
“小娴。”见人走后,聂玉凡趋步来到奚勍面前,清俊面容似乎被愁云笼罩,声音也不复方
才的明澈,有种隐忍多年的忧悒,“刚刚我听丫鬟们讲,靳大人又因为你大发雷霆了?”
“我们去庭院里谈吧。”奚勍慢抿完一口茶,不待他回答就已经从座上站起,扭头冲身后的
莹怜吩咐句,“莹怜,你就不必跟来了。”
她抬头又淡淡看了聂玉凡一眼,淡淡地道:“走吧。”
裙裾簌簌,擦着聂玉凡身侧而过,清寒幽洁的体香却像雾霭般萦绕不去,搅得他心神一阵迷
疑,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跟上前。
庭院里,他们并肩行走,一路穿过桃林竹宛,来到假山后的清碧鱼池旁,两个身影静静停驻
在那里,看似正在逗趣池中鱼儿,感情甚笃,构成一幅如诗如画的美景。
“原来是这样!”聂玉凡听她说完,独自点了点头。昨夜他本已把房顶上的残局收拾好,只
要她第二日装作无事的样子,就不会被人发现她偷摸遛出来的事。
“只是小娴,你穿着夜行衣就睡着了,未免也太……”聂玉凡微蹙眉头,显得有些哭笑不得
。这番样子,靳恒肯定猜到她是从房顶溜跑出去。
奚勍并未言语,目光直盯池中,却没有随鱼儿的嬉戏移动半分,透诉她的心绪并不在此。
聂玉凡侧过头去,冲破乌层的煦阳从他眉角扫过,照映在奚勍宁静盈立的身体上,荧荧发亮
,仿佛一朵寒梅绽放雪中,清贵傲然,一旦触碰,就会让人涌起亵渎圣洁的罪恶。
聂玉凡有一瞬的神飞,师父这生只收他与靳沐娴两个弟子。聂玉凡出生便是孤儿,所以平日
里甚为疼爱他这个小师妹,捧在掌心里呵护备至。而靳沐娴每回见了他,浑身更像涂层胶似的黏
他不放。以前她跟靳恒顶嘴,把府上弄得沸反盈天,都是靠聂玉凡前来收拾局面,这才让靳沐娴
当下收回小皮鞭,飞扑进他怀中,整个俏丽小脸笑靥如花,甜甜说了一声“聂哥哥我只听你的”
,气得靳恒当场没吐血晕过去。
可是现在的师妹,即使近在眼前,也给他一种恍如隔世的遥远,看向他时,那双眸中的冷冽
清辉,像冰水渗入体内激出寒悸,冷艳绝色的容颜虽无表情,却多出与以往不同的沉敛神韵,触
目之下,令人神往心折。
她,现在竟真的在看他!
聂玉凡睁大眼,瞳孔中倒映她侧目而望的影像,整个人犹如大梦初醒,禁不住倒退一步。
“你怎么了?”奚勍见他神色慌乱,黛眉微微蹙起。
聂玉凡胸口上下起伏,表情极像魂魄被召回的瞬间,迷惘无措,愣愣看着奚勍,答不出话。
奚勍本就心事重重,对他这反应倒没太往心里去,目光继续落向波光粼粼的池面,有些自言
自语道:“原来,你是我的师兄,而我……是靳府千金,靳沐娴。”
聂玉凡被她没头没脑地一句说的莫名,可渐渐的,心中隐约生出一股不祥预感。
奚勍悲凉地叹口气,此时一双冰眸仿佛被灰尘蒙进般沉黯,良久,才道出石破天惊的一句—
—
“怎么办,我现在,只记得这些了。”
“什么?!”聂玉凡好听的声音近乎破碎,生怕自己听错一般逼近她,“小娴,你刚刚说什
么?”
奚勍抬起头,被他背后的光芒刺射入眼,双眸微微眯起,她皎美玉颜浮现些许悲怅,声音却
平静得没有一丝起伏:“从昨日开始,我就记不起以前的事了。”
聂玉凡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在烈日下如同具泥石雕像,待思绪百转千回后,脑海蓦然晃过她
昨夜睁开眼时,那抹他曾前未见过的清冷雪泽。
他双手钳住奚勍瘦弱的肩膀,也仿佛抓住关键一点,声音微颤道:“难道说,是昨晚你从高
壁上摔下来时……”
“我,为何会摔下?”奚勍话音里透出一丝空茫,随即低下头去,两旁青丝如瀑而泻,遮住
唇边那一抹略带阴谋的翘弧。
“原来,是从那个时候起……”聂玉凡喃念着,心中恍然,棕褐色的瞳眸中乍涌漫天悔恨,
背脊如被棍杖狠狠击打般微弯,不觉间,将全身所有重力集中到钳着她的双肩上,启唇愧痛地吐
出字:“小娴,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
奚勍目光由他白皙的下颌慢慢往上抬起,像在审视般,将他俊秀面容中的每丝表情都收入眼
底。
他相信了。
奚勍深知,今后她是要以靳沐娴这个身份生活下去了。可若装作什么都不知,或许靳恒那边
好说,她可以改头换面做个孝顺千金蒙混过去,但对聂玉凡和那素未谋面的师父,一夜之间武功
尽忘,叫她该如何说得过去?迟早会败露身份,所以奚勍只好在这位疼爱‘自己’的师兄面前扯
个谎,借摔岩一事丧失记忆,一来不会令他怀疑,二来他心存自责反而会更加听信自己,三来有
些未搞清楚的疑问也需在他口中得知。
“师兄,好疼。”纤弱的玉肩承受不住他压来重力,肢骨恨不得要四散崩溃,奚勍双眸泛泪
,娇柔地发出一声,实际却在提醒。
“啊。”聂玉凡意识到后立即松手,若远山的眉好像笼了层淡雾,已失去以往欲翅振飞的神
采。
奚勍揉了揉肩膀,不在意地浅笑:“师兄你无需自责,事因全由我而起,或许是那时自己一
个不小心……”
“不。”聂玉凡突兀打断她,浓密的睫毛犹如薄薄蝉翼扇动两下,在眼睑下方投落一道浅浅
的阴影,“当时我正注意秋莲那边的情况,未曾留意小娴你……可能是晕眩病突然发作了。”
“晕眩病?”奚勍拧眉不解,宛若夜莺婉悦的声音里,含有更深一层的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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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恒年轻时曾生过一场疾病,险些命失,之后病情虽慢慢痊愈,可经过太医诊断,说他日后
子息艰难,导致靳家最后只得一个掌珠,便是如今的靳沐娴。
靳沐娴自出生之日起,就被靳氏夫妇如珍宝般爱护宠溺,凡事都对她百依百顺。可惜老天并
不眷顾靳府这位唯一的千金,靳沐娴从四、五岁起患上晕眩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晕倒不省人
事,虽被太医们看过也开过药方子,但病情依然不见好转。直到靳沐娴七岁时,靳恒得到本朝天
师大人指点,说她被妖魔缠身,需心智如钢,英气自发,方可驱散身上妖魔。
“所以爹爹才让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