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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
兰玖容正欲说什么,就听天空震响,一道道炫美烟花绽耀得夜幕恍如白昼。
桥岸两旁人群又开始涌动,兰玖容见状,突然拉起佳人的纤纤柔荑。
“你做什么!”
奚勍勃然低吼,若不是顾及周遭环境,恐怕雪刃早已脱袖而出,恨不得将那只手狠狠砍断。
兰玖容却不以为意,紧紧抓着她狠劲挣扎的玉腕,轻柔逸出一声:“走——”
那空美声音像从远方飘来,若云缥缈,回首浅一笑,被发丝拂过的绝美容颜,连虚无空气都
被深深震动,波漾开一圈圈透明涟漪……
那一刹,心受迷惑,莫名颤乱如麻,奚勍怔怔望着那白衣背影,竟忘记挣扎,任他带自己往
后方的小树林走去,而其两名随身侍童,见此很知趣的没有跟上。
小林间,树叶飘飘,月光洒洒,远离街巷喧嚣,两人于一条河边处停步。
河水缓缓流淌,受着明月映照,透出一份幽渺宁静,望入时,几乎连心都愿随着那水波流荡
悠长。
河面上依稀浮现两人并立的影像,白色衣袂纷纷随风飘摇,恍似天上仙人共乘彩云来人间一
赏。
奚勍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还被对方紧握,随即抽了抽,却依旧不放。
“放手。”
奚勍索性不再挣扎,望他,语气冷若玄冰,带有警告。
兰玖容听她话语冷中带怒,一丝笑反倒挂在脸上,半暗半明间,美得颠倒众生。
佳人已是怒嗔,不得已,才缓缓松手,却在即离时,纤长手指顺着那玉背轻轻一滑,不由叹
道:“真凉。”
明明算是轻薄轻佻,可在他说来做来,却显如此温柔优雅,就仿佛留恋一朵花,忍不住去细
语触抚。
“你……”奚勍摸过方才被他握住的手,眸中涨满肃杀,“再如此,信不信我……”
“不信。”
兰玖容摇摇头,瞄眼她素白袖口,不待说完,就泰然自若道。
闻此言,奚勍抿唇,反倒不知该说些什么,想起那温雅面具下的冷漠无情,心微凉,也不再
想自己怎会跟他来此,转身即走。
“今夜月色……真是美啊。”
行几步后,对方突然发出一声,感叹中那抹悠然,像一缕清风拂过耳畔。
今夜月色,是否很美?
下瞬,忽觉河流止前,草木静眠,空气俱凝滞。
奚勍蓦然止步,忍不住回首——
幽谧河边,那人一袭胜雪白锦,正负手伫立月下,银皎月光洒落在欣长削瘦的身影上,仿若
镀层银霜,虚幻朦朦间,好似天人一般。
兰玖容没有阻拦奚勍,只对着那月抬首仰望,一动不动,好似凝入了神般,静若雕像,唯有
披散肩膀的长发被风撩动,才知他是真实存在的。
而从远望去,那身影,竟美得那么落寞,那么幽凉。
奚勍也随之抬头,皎洁月盘如洗,映入眼中仿佛坠进般,令那眼明澈晰亮。
不知不觉,周围景物恍若变了,那半敞的檀木窗,那珠帘叮铛作响,长发衣袂被风吹得飘然
,眼前,有抹单薄模糊的身影——
融进曾经情景,奚勍忽然撩唇,低柔地应道:“是啊……”
兰玖容身形微一震,站立转首,奚勍与他相隔五步距离,察觉有目光投来,不禁收了思绪,
两人视线交触一刹,那股无法形容的颤悸又是紧紧牵动了心魂,朦胧、难以理解的情愫,当隐约
感觉到,又让它顷刻间如浪拍岸礁,击得粉碎,碎成无数在脑海里飞扬。
无声注视,内心却同时掀开一阵激荡,待慢慢平缓后,彼此才好像很有默契地错开目光。
“既是上元节,一人总归无趣。”
兰玖容轻音脱口,语中毫不避隐的透出一丝邀请。
那两名侍童之后渐渐追上,而奚勍看到离河岸不远处,一艘富丽画舫徐徐驶来,金檐碧梁,
雕栏玉砌,四周挂满小红灯笼,如同天海龙宫般照得水面璀亮辉煌,美轮美奂。
画舫停靠岸边,这刻兰玖容则朝奚勍极为诚挚道:“若靳小姐不嫌,一同赏灯观月可好?”
似乎每次相见,他都会向奚勍进行一番盛邀。
或许今夜月色太过迷离,或许那一语让心彷徨,面对眼前人,奚勍站立原地,很意外,这次
并没掉头走掉。
两名侍童马上心领神会,分别站于一左一右,恭敬行礼道:“靳小姐请。”
奚勍踌躇半晌,最后终于迟缓而有些僵硬地迈前一步,整个动作看去竟显那么不畅,就像身
体受风力吹动一般。
兰玖容见她同意,可行动起来却成如此艰难不愿,不禁一缕无奈夹压眉梢,脚下踏着月影提
前进入画舫。
作者有话要说:
☆、迷月
奚勍随后进到内舱,才发现里面每处皆镂刻雕花,一切显尽精致豪华,四壁高处围着璀璨华
光,银银闪闪,已辨不出究竟是珠宝还是灯芒。
原来,外是宫,内是殿。
彼此临窗而坐,一如既往的,花纹案几上瓜果点心酒水俱全,伴随所处环境,听着那美酒细
细腻腻倒入琉璃杯中的声音,仿佛澈溪流动,为心境平添一份舒适畅意。
“停。”
侍童正待为奚勍杯中斟满酒,岂料被兰玖容一声唤住停止。
挥了挥手,小童明白退下。
回想往昔一幕,兰玖容笑了笑:“今夜,还是我自斟自酌地好。”话落间,已闲情逸致地轻
品一口。
奚勍则偏首凝视窗外,画舫顺着青源河徐徐行驶,可透过窗棂望见岸边虹带沿挂,一色彩灯
辉煌,照映着水面星点融光,好像无数繁星从天坠洒,随画舫荡起的细细轻纹,色彩斑斓,水波
潋滟。
能如此赏灯观景,确是好。
不由地,视线投向天空,与下方如梦似幻的景象相比,那一轮明月在今夜却独显幽静寂寥。
兰玖容见她目视窗外,聚精会神盯着夜月,不禁轻言:“似乎周围景色再美,在靳小姐眼中
,也抵不过那轮明月。”
奚勍回神,又听他启唇道:“今夜,明月如霜,好风如水,真是清景无限啊。”
奚勍却若有所思,眼帘微垂,隐约透出一丝惆怅,半晌开口:“年年夜夜,月华如练,长是
人千里。”
兰玖容转而凝视,发觉那双清冽的眼眸此刻不若以往,仿佛氤氲着浅浅怀伤。
“靳小姐这句,似乎有些伤感。”
奚勍听完轻勾唇角,竟意外没避开话题:“不过是,想起一个故人。”
兰玖容细致的眉梢微微上挑,随后见她往杯中斟满酒,笑得有些意义不明:“不怕酒伤身了
?”
伴随河面半明半灭间,清悠的嗓音里夹杂几许暧昧提醒。
奚勍却不答他,执起琉璃杯盏,衬得素美手指晶莹剔透,轻轻一摇,漾乱了杯中自己模糊的
影像,俯首闻了闻,如在劝说自已一般,低喃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嫣唇贴碰杯沿,轻抿一口,醇香入喉,只觉体内每个细胞都开始被这股醇香取代,变得暖热
微烫。
这是奚勍第一次喝酒,无论在现代还是如今重生而来的世界。
就像寒玉被赤火烘烤,饮完一整杯,奚勍猛吸口气,浑身血脉好似在一点点灼烧沸腾。
“这是什么酒?”奚勍问。
兰玖容见她又斟满一杯,也不阻拦,回答得不紧不慢:“梨花酒。”
“哦……梨花酒啊!”
奚勍好像恍然一惊,点点头。其实对于酒的浓烈,她哪里清楚,不过想知个名字。
只是……确实很好喝啊。
头一次,在心底这样坦白承认。
而兰玖容目光落在她身上,很静,静得难以捉摸。
其实一开始他便看出,奚勍不胜酒力,也感觉出,今日的她不若以往。
但他只是静看,因为她醉不醉,与自己何有干系?
与之接近,不过是为弄清她的弱点,以及……
虽如此想着,可见奚勍连饮几杯后,兰玖容仍忍不住劝说一句:“梨花酒初饮甘甜,但后劲
极大,你现在这么喝,小心会醉。”
奚勍微微笑着,灯光、琉璃酒杯明明都很绚媚,但那浅醉一笑,暗香流馥间,却惊刺了兰玖
容的眼。
奚勍心里清楚,今日在他面前自己做得很不谨慎。可偏偏也不知怎地了,每每见他,一股不
可名状的情感就在搅乱内心。
又是否,心已冷却太久?
“你可知这世上,有什么比月华还要美吗?”
她一指上天上明月,眼眸不复清冽,犹如拢上一层浅色迷纱,被月照进,折透着莫名光彩。
兰玖容深一颦眉,眸底深处似有一缕金芒转瞬即逝,随后淡淡道:“稀世珍宝。”
奚勍即不认同地摇摇头:“不,不是……”
她继而望向兰玖容,慢慢眯起眼,像正竭尽全力地去将那张绝致脸容记入脑海。
依稀之中,记忆里少年冰白似雪的无暇容颜,逐渐与眼前人重叠在一起。
瞳孔猛地扩张紧缩,然而转眼,所显幻觉便逝快得像被夜风吞噬,面对的,依然是兰玖容那
张温雅含笑的脸。
不知是否因喝了酒的关系,奚勍忽然抚住心口,清楚感觉到一丝压抑的痛,埋藏太深,当被
渐渐暴露,让她欲呼大喊。
曾经以为,她对祁容仅仅是思念,仅仅为他当初那句约定,想再单纯的见上一面。
在心里反反复复告诉自己,见过后,就能放下,就能无求无盼了吧?可究竟从何时开始,那
份感情堆积在心里愈加强烈,随时间推移,六年了,才逐渐明白,对他不单单是思念,对,不单
单是思念……
其实,自己早已被他吸引住了。
“我知道,那是比月华还要美的……”视线开始迷糊不清,奚勍勉强睁着眼,微染醉红的玉
颜在晶透琉璃杯映衬下,仿佛盛夏绽放的曼陀罗,瑰丽无比。
“你醉了……”
兰玖容听她在径自嘟囔呢喃,淡静若云地提醒。
奚勍却仿佛没有听到,上半身因酒醉,无力地伏在案几上,嘴里依然在絮絮碎碎念着:“那
定是……比月华还要美地……”一双眼啊。
素手垂落时,不小心撞翻一旁的琉璃杯盏,残留酒液从中缓缓流溢,如碎玉晶亮,映着她逐
渐合去的眼眸。
看着她睡去,兰玖容静坐对面,以手支颐,就这样不动声色地注视,那纤细睫毛被华丽光芒
打照,萦绕着细碎莹灿,微微扇动,迷炫得无与伦比。
画舫偶尔随水波轻晃,好像摇篮更加催人入梦。
酒的醇香在空气里肆意弥散,可其中夹杂的一丝梅香,却微微牵动着兰玖容的神经。
对方清美而平静的睡颜,让他忽然不想再去看,骨节均匀的五指拢在眉心处,适时遮住眼睑
下的阴影。
对她,怎会有了犹豫?
真是不得而知的感觉啊。
不清楚过了多久,兰玖容收回手,面对奚勍深深压暗了眉梢,继而起身,就像要去验证什么
,朝她一步步靠近,脚步轻如落叶,内心却如霾云围涌,一根银针匿藏手中,盯着她,眼中倏然
闪过不可应及的绝冷!
电光石火间,针欲脱手,而下方一道清凛寒芒恍若天雷横劈,直横于两人之间。
兰玖容一惊,但见奚勍脸埋臂弯,空闲的左手却于眨眼功夫,从垂下的白色宽袖里抽出雪刃
,就这样不抬头,让两人永远相隔在一剑距离。
伴随那稍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