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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不抬头,让两人永远相隔在一剑距离。
伴随那稍稍耸动的肩膀,兰玖容迅即侧身,从旁边软榻上取过一件丝锦缎衣,直到奚勍慢慢
抬起头来注视,才略显诧异道:“还以为你睡了。”
很意外,心下竟一阵轻松。
他果然是……
奚勍眼中仍蕴着无法散去的熏熏醉意,眨了眨眼,看清他手中之物,及那一脸关切笑意,雪
刃才缓慢收回。
“我送你回府。”
此刻兰玖容话音轻得宛若叹息,将缎衣披在她肩上,动作柔得仿佛雪花飘落,牵动那双朦缈
眸里也好似飘旋飞舞着融融暖光,那么温柔缱绻。看去,就像一名情深似海的丈夫,在对妻子呵
护备至。
缎衣伴有他身上淡淡熏香,一齐覆压而来,薄薄暖意让奚勍微一震,眼前冰致极美的容颜被
光芒晃照,几已成幻。
“不……”她断续吐出音节,“我……要回虹月桥……”
因为那里,是同玉凡走散的地方。
玉凡找不到她,一定会很着急吧?
作者有话要说: 注:“年年夜夜,月华如练,长是人千里” 改自 范仲淹《御街行》
第二卷即将进入末尾剧情,届时两人将会相认。希望大家能够继续支持爱爱,在此感激不尽
。
☆、隐伤
兰玖容听奚勍如此说了,便也不坚持,点头答应:“好……”
不久后,画舫就行驶到临近虹月桥的岸边。
奚勍踏上岸后,正想脱下缎衣还他,岂料被兰玖容阻止。
“夜风尚凉,还是披上吧。”
他声音体贴轻柔得如一缕烟云,很快就被风卷入沉夜,杳然无痕,让人来不及回味。
奚勍迟缓地慢下动作,兰玖容却不等她回答,转身回到画舫。
夜渐深沉,河面漂浮着些许虚朦雾气,奚勍独立岸边,望向那艘富丽画舫破开河面层层雾纱
,好像游遍完人间的龙船渐逝向天与水连接的地方。
已近亥时,观赏灯会的人群都开始陆续散去,之前拥挤的虹月桥上如今偶有几个零星人影走
过。
奚勍依旧目不转睛盯向画舫消失的方向,表情显得宁静怅然,不知在想些什么。背后袭来一
小阵微风,吹得那青丝似海浪拂过皎白脸颊。
会是酒醉的幻觉吗?
为何那时,她会感到一股欲人窒息的杀气,仿佛要将自己戳穿撕裂,连梦都被惊醒。
想到这里,内心就如同被搁置许久的琴弦,变得僵硬,稍一拨弄,更显颤凉。
然而相对,对方那温柔的一言一语,又是在心底回响不停。
寂静时刻,风总显得有些大,奚勍下意识紧了紧身上缎衣,忽听背后传来急促脚步声,却不
知因何原因,很快就停下。
两人的呼吸在空气中传递,以证明彼此的存在。
奚勍惊觉回首,果然看到不远处,一抹熟悉修长的身影正定格原地,似乎瞧清是她,身影控
制不住地抖动了下。
“……”
聂玉凡低头,深深放松地吸口气,才朝她唤一声:“小娴……”
脸上转为安心表情,仿佛之前的满街寻找,满脸的焦急慌怕,对他来讲从没有发生过。然而
此刻出口的嗓音,听去仍不太平稳,只因那份紧张和激动还未平息下来。
“你跑哪里去了……”
他飞身跃近的同时,奚勍稍是一愣,回想曾经与他初见时的情景,也是这般地,温润声线里
不含丝毫愠意,只透出浓浓关心。
吹来的风,好像变得微暖了。
聂玉凡临到跟前,高挑身影盖住她,却见奚勍身上披有一件薄柔缎衣,此刻双眼竟不若以往
的清冽似雪,而是呈现一种稀薄迷纱般的诱惑,玉颊如被烛火映衬似的,晕染着胭脂绯红,恍若
月下盛开的大朵幽丽朱花,被水波一晃美得恍惚,令人看去,即要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
聂玉凡定睛望她,薄唇微微启阖两下,竟一字也没吐出来。
奚勍却因夜风,被吹得头脑泛起神经疼痛,故抬素指抚了抚太阳穴,才让聂玉凡惊醒反应过
来。
“小娴,你这怎么……”
看她蹙眉不好受的样子,聂玉凡心疼如被细丝勒绞,连她发生何事都忘记问,身侧两手攒紧
松开,直想为她抚去疼痛。
“玉凡,让你担心了……”
奚勍冲他无碍笑笑,却没直视那份忧浓目光,轻瞥一旁道:“当时桥头那边太过拥堵,竟与
你们走散……”
“可你……”
闻她身上有股若有若无的酒香,聂玉凡微怔,有些不太确定道:“小娴,你……喝酒了?”
“……嗯。”,
不知为何,这刻在他面前竟觉像个犯错孩童,奚勍点头低应,不过很快就恢复平静:“之后
我……”话语稍顿,“遇见一个朋友。”
没缘由的,她不愿提起与兰玖容相见的事。
“朋友……”
聂玉凡奇怪皱眉,正要再问,奚勍却环视过周围,突然道:“莹怜哪里去了?”
聂玉凡微震,怎会不知她在刻意转过话题,褐瞳里倏忽闪过一丝哀伤,垂睫掩饰:“发现你
不见我们都很着急,后来我将她安置在一家客栈里,才单独出来找你。”
奚勍点头,此时头被夜风吹的清醒许多,没想到自己,竟如此不胜酒力。
“那我们去找她吧。”否则见她许久未归,那丫头定会急得哭死。
擦着他肩膀走过,青丝被风撩起的同时,聂玉凡转过身,却没立即跟上。
他注视着奚勍的背影,瞳孔深处一点哀伤像霏雪慢慢融散,化成晶透水纹,那么清晰清楚地
映着她刻印在心底的影像。
忽然想冷冷嘲笑自己一番。
那所谓的朋友,会是谁?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清楚与她有关的所有人,即使有任何秘密,她也会毫不隐瞒的告诉
自己。
可如今……
聂玉凡凄悲地自嘲下,那人,他或许知,或许不知,然而重要一点,是小娴不愿告诉他。
就像胸口被木槌狠狠撞击了,才清楚何为痛。
才清楚他眼中的小娴,早已经长大,如今也会对他存有秘密。
其实一切明明都是正常的。
可为什么,当想到那人可能为她披衣,与她饮酒共笑时——
心口,就会闷窒得喘不过气?
********
御花园一角小亭处,被大片幽香花海围拢,春风吹拂,百花如阵阵浪波摇曳起伏,香氛四散
溢溢,彩蝶上下翩飞,碧天长空下,宛若梦幻花宫。
但见小亭中,轩帝举杯慢饮,目光却丝毫不离一旁的抚琴佳人。
风季黧身穿一件罗蓝色委地长裙,外罩碎花烟纱,头梳雾鬓云鬟,浅缀一朵镶珠蝴蝶头花,
坐于琴案前,仿如蝶花仙子降临人间。
玉指似凝雪,在琴弦上些许拨弄,空明韵律从空气里荡漾开,接着曲音缓慢响起,婉转动听
,耳畔坠挂的莹剔雪珠伴随她动作,摇曳生灿。
琴声如水在耳边流转,风季黧微抬娇颜,阳光从亭外洒照,更显美妍无暇,发觉轩帝目光投
来,天泪似的眼眸忧泛星星点点,如两汪清泓波漾涟涟,简直是天生尤物,我见犹怜。
轩帝本正凝神细听,见她抬眼望来,一时心魂如被勾去,手中动作顿滞,就这样目不转睛地
凝视,岂料佳人反而轻垂幽睫,心思又转放在琴上,唯有那娇贵容颜,不知怎地,漾生出两朵羞
涩而不失柔媚的红晕。
自从轩帝听了禤天师一言,便放下心中芥蒂,前去了沁吟宫一趟,岂知就此迷恋上华颜贵妃
,时常在寝宫里设宴笙歌,似想为爱妃抹去眉色间那层忧悒。
太监脚步匆匆,穿过□□,最后停在亭前跪礼。
歌曲未停,轩帝听太监恭敬说完,目光却只盯华颜,头也不转道:“让他等着。”
太监擦擦额上汗水,似有为难,一个劲冲轩帝身旁的桂顺眨眼示意。
桂顺本不愿搭理,可一想对方身份,无奈换副笑脸,凑近轩帝耳边小声道:“主子,沈大人
已等候两个多时辰了……”
轩帝想了想,这才意兴阑珊地放下手中杯,暗自嘀咕句“真是扫兴”,随后神色不耐道:“
传!”
片刻后,沈居之被领上前,此时风季黧已收音坐到一旁。
“臣参见皇……”
“免了免了。”轩帝朝他摆手,直接道,“究竟何事,让你急着见朕。”
“皇上,此事……”沈居之不禁抬头瞥眼华颜,最后欲言又止。
轩帝明白他意思,知华颜在此多有不便,踌躇间,香氛扑鼻,娇柔身躯像朵软棉黏靠过来,
就见雪脂玉手上拈有一颗香果,正递到他唇边,娇滴轻唤,如莺声呖呖:“陛下……”
轩帝顿时像丢了魂似的,张开嘴,任她把小果塞进,咀嚼之后,只觉真甜。
轩帝一把抓住她小手,握在掌心里,眼波温柔,随即冲亭下道:“无碍,有何事你但说无妨
。”
作者有话要说:
☆、因起
沈居之深重喘口气,于心中思绪犹豫,最后,才将今日觐见之事说出。
轩帝听他说完,锁眉问道:“你的意思,认为高景颐是无辜的?”
“回皇上,臣仅是怀疑。”
那日狱中,他坚定而激烈的态度,让沈居之始终记忆犹新。
“但薛太医已经供认不讳,还有何可说的?”
面对轩帝问话,沈居之垂目道:“高贵妃一事后,薛太医向皇上坦白真相,可不久却于家中
上吊自尽,其妻儿现在也下落不明,臣怀疑……这幕后,或许并不是看去那样简单。”
轩帝不以为然:“他与大臣相互勾结,欲毒害朕,本该就是死罪。可朕念他良心未泯,如实
坦白,革他官职流放边疆。如今他选此下场,还有何不妥?”声音顿顿道,“至于其妻儿下落不
明,或许恐遭牵连,所以连夜逃跑也说不定。”
话被驳回,沈居之脸色愈加沉重。自从高景颐在狱中说有人欲将他陷害,此话便开始驻扎脑
海,怎样也挥之不去。
难道真如高景颐所说,会有人在幕后操纵?是靳恒还是冯仪?又或许说,实际上另有其人…
…
可惜薛太医已死,便是死无对证。
随之想到,皇上当初怎会突然将薛太医抓去质问的?后来才知,是受了那位天师的提点……
禤天师……近日来,皇上跟他很是亲近啊。自他出山住进天师府不久,尚清就因大火殉命,
说来一切,未免有些太过巧合了……
轩帝又听他唠唠叨叨说了一通,最后挥手道:“这些事都已过去,如今朕不想再听人提起。
”
见他神色不耐,沈居之心知多说也是无益,况且目前一切都属自己猜测,并无实据。
至于那个禤环,日后还是多加留意地好啊。
沈居之退下时,忽觉背后有股刺骨凉意,不禁回首,却只见满园春景如画,人如画中仙,又
哪来的冷息?便没在意地调头离开。
风季黧轻轻拈了香果塞进红樱似的口中,今日未染蔻丹的玉指虽不显艳冶,却也别样素灵可
人。
她轻吮着手指,似乎仍在留恋上面沾黏的甜香,直至沈居之走远,低垂幽睫才重新抬起,那
背影映在水样眸里,清晰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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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碧云楼同往常一样,高朋满座,歌舞不断。然三楼的一间雅房处,却似乎不想受到外
界打扰,将窗门严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