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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自投罗网。”
众人只觉有理,频频点头。
祁容继而转向铁六,语气不冷不热,感受不到丝毫情感:“你连主子是被何种武器所伤都不
知,就一口咬定是他人所为,看来你这个侍仆倒真做得‘贴心’,为何公子当时受人攻袭,你却
那么久才发觉到?”他眉一挑道,“不若,是你因害怕赶紧躲了起来?”
铁六只觉那纱朦的目光中似含薄而利的锋片,一点点剐着他的肉般,立即浑身寒颤,脚下一
个踉跄跌坐到地上,连忙解释道:“不,不是,是公子要我守在院外不准进入的。”
祁容垂眸盯着他,那眼神冷漠如盯蚂蚁:“既然是冯公子的书房,又有什么理由要将你支开
?”
“……”铁六话磕,因为冯衍当时只说让他守在院外,至于理由他确实不知。
他支吾半晌正要开口,却被祁容冷冷抢断:“你分明就是护主不周,现在却还要强行狡辩?
”
他随即望向冯仪,温言道:“冯大人,这等颠倒是非黑白,让靳小姐蒙受不白之冤的仆子,
贵府上岂能容得?”
“这……”
对方简简单单一句话,却把奚勍身上的嫌疑全推了去。冯仪无从反驳,最后脸色铁青的冲旁
边侍卫道:“先把他给我拖下去杖打!”
“老爷!老爷!”
铁六吓得浑身抖索,不止地磕头求饶,可冯仪背身不看一眼,任他由人狠狠拖了出去。
不久府衙就派来人员着手调查,药师也亲自为冯衍做了诊验,果然如兰玖容所说,死因是中
毒所致,并且伤口深度与那星形暗器完全吻合。而奚勍本是此案的最大凶嫌,可命案发生时有兰
玖容作证,外加他身份名声非凡,更让人相信奚勍确是清白无疑了。
“冯大人,今日发生此事兰某也深感悲痛,没想到这蟊贼行事竟如此狡诈,实在令贵府防不
胜防。”祁容走到冯仪面前,语气凝重,神色悲沉,一副失去手足的哀伤模样。
冯仪心中有话也说不出,只冷眼扫过靳恒与奚勍他们,或许一日查不出真凶是谁,奚勍在他
心中的嫌疑就无法洗除掉。
********
寿宴不欢而散,出了冯府,奚勍等祁容与靳恒道别完,就追过去问:“祁容,这件事……”
“这件事,先暂且不提。”祁容不慌不急接过她的话,微笑:“勍儿,你先尽快回府,过几
日我会去看你。”
月照下他的笑容清幽,声音轻若落叶,同时又暗含一股不容人拒绝的语气。
奚勍低头,欲言又止。
祁容看尽她表情,忽然道:“勍儿……你在怪我吗?”
奚勍一愣,回想他当众表现的亲昵举动,白皙的玉颊难得因羞窘而微微染红。
祁容似乎也不想等她回答,兀自开口:“这下,倒让我省心不少。”
奚勍皱眉,一时没琢磨过来他这句话含义,很快就被靳恒着急唤了回去。
祁容伫立原地,望向前方渐渐驶远的马车,许久,淡淡温色笑容才从脸上逐渐敛褪。
他垂落眼帘,没让任何人察觉到那眸里正激荡着一种复杂不知名的情感,其中似乎有爱、有
恨、有愤怒悔悟、有哀伤无奈以及更多的痛苦,相互压抑矛盾着,一层覆上一层……不知不觉袖
中双手紧拢,长长细致的睫落下,好像已倦怠得再也不愿抬起。
☆、清醒
风季黧像个静止的瓷娃娃坐在软塌上;目光一瞬不瞬盯着面前那扇门;似乎在等待有人将它打
开。
不久;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不急不躁,不徐不疾;光是听去;就可想象到那人的步态有
多么从容优雅。
风季黧心头没缘由一跳,水眸里终于从凝固漾化开一丝情绪波动。
门被推开,被轻轻推开;映入眼帘的是一袭雪白华丽锻袍,一张绝美精致的脸。
祁容目光落向风季黧;面无表情,似乎早料到她会出现在自己房里。
反倒风季黧面对那双淡静而看不出喜怒的眸;两侧手不自主地紧了紧。
祁容立在原地,半晌才悠悠合上门,而合上一刹,让对方呼吸骤然紧促。
“怎么了?”
祁容朝她一笑,听似关怀的话语却带有无限冷漠。
不等风季黧回答,他慢步走向桌案旁,坐下,然后为自己添杯茶水,再从旁拿起一卷精巧书
卷,开始一边轻品香茗,一边漫不经心地翻看,从始至终,都未再看风季黧一眼,好像早已忘记
她这个人的存在。
风季黧愣住,原本刚刚还在猜测祁容回来后的反应,却不晓此刻自己竟会被他完全忽视掉。
不禁抬眼望向那唯美侧面,映着淡淡柔光,宛若月下莹润雪玉,美好得令人着迷。
可有些东西,越是美好,越能觉出那隐藏背后的可怕。
就如他现在表情一般,平平淡淡,不喜不怒,根本猜不透再想些什么,以致让人心里好似悬
着十几个水桶七上八下,开始左思右想,彷徨不安。
一对青葱玉指用力绞紧衣上布料,风季黧只觉自己像被什么死死吊住一样,闷窒难熬,眼里
目光几乎是黏在对方脸上,想他哪怕回首看自己一眼也好。
可惜祁容完全留意不到,一直专心阅着手中书卷,偶尔看到某个趣味地方,菲薄的唇会轻轻
上扬,接着端起茶杯浅啜一口,再翻过下一页继续看着。
两个人均保持着这种姿势动作,处在无声寂静中,静到连对方呼吸都清晰可闻,使得气氛就
显太过压抑诡异了。
不清楚过了多久,耳边更漏声起,风季黧终于按捺不住,提口气冲他道:“是我做的!”
祁容目不离书卷,半晌,才慢慢道出一句:“什么?”
风季黧轻咬朱唇,最后如实坦白:“冯衍是我杀的。”
祁容这才放下书卷,转头看她:“然后呢?”
此时他表情看去极其闲惬安逸,仿佛不将任何事放在心上,又或许,那是早已将万事尽在掌
控中的淡定。
可那眼神,当风季黧对上他的眼神,竟一时像跌进灰朦迷迭的死雾里,抬头不见天光,四处
无法逃脱,任自己的生死都操纵在他一人手中。
那种感觉,就如同被一种无形的压力压制逼迫,内心晃过瞬间怯怕,令风季黧很快移开视线
,才稍觉呼吸舒畅。待她慢慢缓过神,想那星形暗器乃自己护身之物,留在现场他定已对事情都
一清二楚。
不过,就算是她做的,又能怎样?
风季黧重新同祁容对视,恢复了一贯的娇矜自傲,眼中更透出几分阴森灼热,承认道:“不
错,冯衍的死是我一早就策划好的。我提前派人调查了冯府上下情况,故意引靳沐娴和冯衍见面
,然后杀了冯衍,就是要让冯仪误以为是靳沐娴所为,要让他们两府之间产生裂痕……”她言辞
间,眉色有掩饰不住的阴霾狂戾,如潮涌覆来:“既然早晚都要除去,为何不让他们先狗咬狗!
等事后我们再不费吹灰之力将他们一并除去,这样不是最好吗!”
风季黧牢牢锁定祁容的眼,眸光闪烁,似期盼能从中得到一丝赞同认可。
即使他不懂她的心,也应该清楚自己这么做究竟是为了谁。
祁容安静听完,脸上表情依然淡静如水,仿若戴着一道完美精致的面具,浮动不出丝毫波澜
,让人难以猜透这背后究竟隐藏着何种情绪。
风季黧出神望着他,再多的阴毒计算都随渐渐蹙起的眉转而消殆,同时一份真挚无暇的恋慕
,正从她眸底一点点流溢而出。
忽然,祁容唇角衔起一缕若有若无的笑,若浮云飘渺,最后颔首笑道:“嗯……你说得好啊
。”
风季黧听后一愣,心却莫名慌了开。
祁容随之放下书卷,踱步朝她走来,边走边问:“既然你计划好这些,也是清楚她的另一个
身份了?”
风季黧眸色一暗,知他是指靳沐娴,偏过头道:“是。”
“嗯。”祁容点点头,继续问,“最近我的行程你怎会那么清楚,派人跟踪我了?”
其实他这句话问得隐晦。虽说风季黧手底培养了一批精英暗使,但想要跟踪祁容几乎是不太
可能,所以此话的更深层含义,便是问他身边的哪个人透露出了消息。
风季黧唇瓣轻微一抖,犹豫着是否该说出徐伯,因为她清楚祁容做事向来狠厉绝情,容不得
一粒沾染外界的沙子。可如果她不说,只怕会失去祁容的信任,今后对自己产生戒防,而这一点
,是她万万所不能接受的。
风季黧抿动唇,勉强道:“是我向徐伯询问了几句……”
祁容一挑眉,似乎有些讶然,继而笑问:“那现在结果,想必你也派人打听了吧?”
一记森光从眸底浮闪,风季黧不语,良久才吐出三个字:“我不懂。”
祁容停至她身前,俯首看她。
风季黧则抬起头来:“我不懂,为什么你要作证帮她?你的目的不就是想看他们一个个痛苦
不堪吗?之前你接近冯衍,不也是想借机将冯家人毁掉吗?如今我走这一步,刚好一石二鸟,但
为何你偏偏要从中破坏……”
祁容唇角划开无温弧线:“忘记我曾经说过的话了?”随即语调转冷,恍若冬日冰湖能将眼
前一切冻结,漠然重复一遍,“不准动她。”
心脏停滞一瞬,风季黧身躯猛然僵硬,依稀感觉体内有股情感在一点点裂缝破碎,迅疾嫉恨
掀涌,两侧垂落的手狠狠颤抖地掐进雪绒里,好像在极力克制着什么一般,她突然忍恨笑道:“
当初不是视她为猎物么,为什么现在迟迟不见你动手?怎么,难道相处时间长了,舍不得动手了
?”
她阴测测瞪着祁容,就是想从中窥探到一丝动容之色,哪怕半点零星。可惜祁容就这样淡笑
不语,面色宁和悠惬,仿佛真在专心致志地凝视着……一个玩偶。
风季黧银牙暗咬,笑容却是越发妖媚:“她当时追我前来,就是为寻回救冯衍的解药,你没
瞧见她心急的模样哪,连杀我都来不及,就急着赶了回去,看来她对冯衍,并非那么无情啊。”
察觉那唇角的笑渐渐敛去,风季黧低声暗笑,语气却在极尽讽刺挖苦着什么:“然而终究是
晚了,她心里一定感到万般愧疚吧?哈哈,真是可惜,我没能看见她那副……”
冰凉无温的手轻轻抬起她下颌,似玄冰一般能激人一个寒颤。
祁容腰身弯成优美弧度,一张绝致雪容逼近风季黧,双眸微微半合,形成隐晦的笑。
“我似乎还漏掉一句话。”他轻微呼吸触在对方脸上,却如风一样刺骨、刀一样割人,同时
话音轻轻,吐字间,含带了无限警告杀机——
“顺吾者昌,逆吾者亡……无论那个人,是谁。”
接着手从她下颌慢慢移开,祁容没再去看风季黧那张瞬刻转为苍白而惊惧的面容,此时她屏
住呼吸,瞪大眼,活像个坏掉的玩具娃娃。
祁容走向房门口,忽然又想起什么,止步侧身,朝她递去一抹悠然温雅的微笑:“不过冯衍
的死,倒真要感谢你,确实替我省去了一道麻烦。”
********
回到靳府后,奚勍就被靳恒直接传唤到正厅。
摈退所有下人,靳老爷正在厅内踱来踱去,此刻心急如焚,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仍是参加
寿宴的那身藏蓝衣袍。
余光瞥见门外人影,他才停步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