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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病所致,无药可医。
前一句为风墨北当初所说,后一句却是祁容自己加上的。
祁容淡笑不语,不过神色明显比方才松缓不少,朔王看过后放下心,随即又冲风墨北道:“
阿北,说你多少次总是不听,老绷着面孔小心皱纹越来越多,会老得更快哦!你瞧瞧我,是不是
不管时隔几年,还仍如曾经那般翩翩风雅啊!”
其实他不说还好,说完风墨北浓重的眉头反而皱得更紧,几乎要打起结来。
他看向朔王那张含笑且带着几分洋洋得意的脸,不由冷冷丢下句:“都老大不小了,也不嫌
害臊。”
朔王似乎早已习惯般,完全不在意他的言语是否犯上,但接连咳了两声,便也不再调侃他了
。
风墨北转将注意力集中向祁容,仔细观察一阵他的脸色,问道:“这些年已经适应了吧。”
“是,适应了。”祁容知他是指自己体内的噬血蛊,微微一笑道。
椅上的朔王听了,眸中闪过一抹痛色,但很快就被自己的咳声掩饰住。
“一会儿到我房里来一趟。”
风墨北话语简单明了,同时不容人拒绝。
祁容清楚他要为自己身体做遍检查,没多说,点头答应。
而朔王也因担心祁容身体,所以这回没有插话。
待他们都沉默下来,就轮到祁容开口发问了:“皇叔提前来到帝都的事,为何之前没有通知
我一声?”
虽说早在书信里得知他会暗中前来,但时间却提前不少,以致今日让他始料未及。
朔王斜睨风墨北,以示这个问题由对方来回答。
风墨北果然就说道:“王爷说他想你,所以我们就比原先计划提前了几日。”
祁容愕然,本以为是之中出了什么意外。不过风墨北这个回答,倒也确实让他意外中又有些
哭笑不得。
“阿北你……”
没想到被说得这么直接,朔王手指他,一副被戳穿心事的窘迫,略白面庞上终于浮现了许许
微红。
风墨北不理睬,但唇角的勾动却快到连祁容都几乎捕捉不到。
“你以为你整日的念念叨叨,普通人会受得了么。”这一句,更是一针见血。
朔王瞪眼抿唇,却偏偏无法反驳,毕竟等了这么多年终于能见到容儿,想此,叫他怎么能不
急。
“皇叔能如此担忧挂念祁容,心中已觉万分高兴。”
祁容话语轻轻,横在二人之间,这才换回朔王转首微笑。
“还是容儿好,自小就讨人……”朔王正想夸下去,岂料胸口又是一阵闷涨。
“皇叔……”
“无碍无碍。”朔王朝他摆摆手,咳得稍烈,即要拿起桌上那盏青瓷茶盅凑到唇边。
祁容眼尖,抢先附上杯壁探试下温度,随即眉一皱,阻止道:“茶凉,皇叔勿饮,待我这就
去烹茶。”
朔王一把拉住他纤细手腕:“这等小事,让阿北吩咐下人准备就好。”
别看竹皖四处显寂静,但守护他的人都已隐在暗处,朔王平日喜清静,就独留个风墨北在身
边,这也是祁容为何下令不许家仆靠近竹皖的原因。
风墨北转身走出,显然是命人准备茶水去了。
当屋内只剩两个人时,朔王轻轻握过祁容的手,示意他坐在身旁。
祁容撩衣而坐,朔王脸上的温笑渐渐转淡,神情换成有如秋来时的哀凉,慢慢道:“容儿,
看你如今这个样子,我才稍稍放下心来。想想当初,你服下噬血蛊身体被摧残的不成样子,而你
又不肯随我离开帝都,我知道……你是不想我伤心,怕万一在十四岁生辰的时候……”
提到这里,他仿佛不敢再去想那个无法承受的结局,声音停顿半晌:“我这一生无妻无子,
而你就如同我的至亲骨肉一般。可当你倍受痛苦煎熬时,我却只能一旁眼睁睁看着而无能为力…
…”
朔王低下头,手指有些无力颤抖,祁容感受到便轻轻将自己的手覆上安慰:“皇叔何需自责
,一切都属祁容自己的选择,生死有命,不可强求。而我能渡过这个劫难,也算是老天有眼了…
…”
最后几个字他压低声,仿若喉间咔着血般一点一点念完,原本淡静无痕的眉宇间窜动出一丝
阴邪。
不待朔王反应,祁容又继续道:“而若没有皇叔……祁容,又如何能留活在这世上,只怕早
已身心俱焚,被人投到阴间地狱去了。”
想到自身命运,祁容眼神缥缈,那表情不是凄哀痛楚,反是勾勒起一抹浅笑,却是抽离了所
有情感换来空洞无边的笑。
他明明贵为皇子,最后却沦落到苟活境地,不敢睁眼看世人,世界将他抛弃的同时,自己也
要将这个世界抛弃。
所以,在他得知真相后,又怎么能接受,怎么能甘心下来?□□,痞子,□□,□□、□□
、□□ □□
☆、抑念
朔王一怔;祁容察觉后便很快笑道:“所以皇叔莫再担心自责;现在的我;不是好好的吗?”
面对祁容;朔王心中却哀郁更浓。虽说如今的他看去无事,但体质毕竟已与常人不同;就好像
深深植入的根种随时都有可能炸裂般;无形之中存在致命的威胁。
他憋在心底没有说出,不过这一点,或许祁容自己也是清楚的吧?
朔王转过话题:“这些年我们通过书信联络;那几人的情况现在我全已得知,至于剩下的两
人……”
说到这儿;他一贯温雅亲和的表面上也如蒙上层阴霾,手指绞紧。
等他们也得到应有下场;便到一切即该归位的时候……
祁容一旁微微笑着:“皇叔,事情很快就会有个终了。”可当说完这句,心中某根弦却莫名
疼了下。
朔王随之想起什么:“不过容儿,上回你坠崖一事,听说是为了救一名女子?”
虽说祁容身边多属他自己培植的亲信,但其中也掺杂朔王当初暗中调去的成员,像这种关系
到他生死攸关的事,是不可能不汇报到朔王耳边去的。
如被话语刺中,祁容身形微一抖,而朔王之所以提起这个问题也无非是关心他,但祁容还是
犹豫了许久才承认道:“是……”
“哦?”朔王见他承认,大感意外,想他性格素来沉着冷静,怎会突然连性命都不顾的为去
救一名女子,故追问,“这是怎么回事,此女子是何人?”
是何人……
祁容心中喃喃咀嚼着这几个字,却是苦味冒窜,想掩都掩不掉,最后面对事实,他几乎是在
嘲笑自己了——
“是靳恒之女……”
“什么?!”朔王几以为听错,竟怔了片刻,可看祁容没有纠正之意,才意识到这是真的。
祁容笑笑:“这件事确是我冲动鲁莽了,只因当时意外得知她是夜殇门之主,为取她信任才
做出此举……”
“胡闹。”
这回朔王态度转为严厉,夜殇门这份势力他是知道的,但贵为藩镇之主自然对这些江湖帮派
的事没有过太多关注。
此刻朔王心情可谓十分震惊,一来是此女出身靳家,二来没料到她另个身份乃暗势头主,可
见能力极不简单。三来便是祁容的反应,刚刚回答根本让他难以相信事实会这么简单,为取对方
信任可连命都不顾?这与祁容平日性格根本不符。
心头隐隐窜升一道想法,令朔王担忧害怕,但终究没有捅破,最后提醒道:“容儿,当初我
是相信你处事能力,才放心将你一人留在帝都。如今大势即到,你需时刻谨记自己身份,切勿与
仇人之女有过多瓜葛。就像这件事,你实在做得有失分寸。”
他继而一叹道:“这么多年来你韬光养晦,无非是为等那一天,所以万万不能再为其他事做
出不分轻重之举,否则定误大事啊。”
祁容默默听完,似乎连他自己也没注意到,袖中两手究竟是何时收拢攥紧的,以致莹白掌心
里隐隐留下一道血痕,自己却恍若未觉。
“皇叔训斥得是,祁容今起定会牢记心中。”
听他认真答完,朔王才勉强放下心来,其实他疼爱祁容还来不及,怎舍得开口责斥他。可就
因太过担心,生怕中途出个意外,否则就……
朔王心口泛痛,一时脸色更显憔悴。
祁容突然道:“皇叔准备在这里长歇吗?祁容以好让人安排妥当。”
“唉,不了。”朔王摆一摆手,“我毕竟是秘密来到帝都,久住你这儿行事起来会有诸多不
便,等过几日阿北就会与我搬离另居他处。”
因有风墨北在,所以安全问题祁容不做担忧,点点头表示明白。
“容儿啊……”
朔王接着握住他的手,目光里充满慈爱。当年分别时他只有十一岁,而在双眼重见光明后就
迅速撤离天朝,来到邬国培植暗势,因为朔王明白,他的目的并非单单一个天朝……
想到久隔多年的重逢,面前人除了容貌身形,还有不同的就属那双眼了……
朔王不禁望向祁容的眼睛,曾经绝世华美的金瞳如今像被一层朦缈不清的烟纱遮罩,淡淡无
波无绪间,却总能透映出那抹熟悉而美丽的影像……
秀雅的眉眼,精致的五官轮廓……每一处都仿佛融合进她的影子,不停在眼前飘摇,果真是
如此相似,完全继承了她当年的美貌。
玉儿,玉儿……
朔王心底不自主地呼唤起这个名字,眼波微微迷荡,直到再看清时,那道朦胧的幻影才骤然
破碎,一时有如梦魇席卷扑来,让他瞬间陷入撕心裂肺般的痛苦绝望中。
朔王一个激动,又开始剧烈呛咳,祁容连忙为他抚背平息。
“皇叔……”
“容儿啊,皇叔累了,稍后就去见你师父吧……”
朔王忽然不想多言,随后靠在椅上竟闭眼小寐起来。
祁容见此,便从床铺上拿起薄毯轻轻盖在他身上,才退步而出。
祁容离去后,朔王眼眶周边已是微微红肿,浑身也在微微发颤,他极力压抑着愤郁悲烈的情
绪,一遍遍自言自语着——
“玉儿,玉儿你看到了吗,祁容已经长得这么大了……你放心吧,即使我最后拼尽一死,也
要助他一臂之力,夺回那些本该属于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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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房间,祁容待风墨北检查过身体后,才披衣系带,之中师徒二人无过多对话,顶多是
风墨北问一句祁容便答一句,全是与身体状况有关的话题。
末了,在祁容刚要离去时,风墨北突然将他叫住——
“黧儿在宫中怎样?”
祁容身形一定,回首淡淡道:“师妹行事一向自有主张,未曾让我操心过。”
“自有主张……”风墨北重复一遍,不由得冷哼,“这点倒说的无错,那丫头现在越大越管
不住。从邬国来到天朝一事,你可曾怪过她?”
祁容低首慢答:“师妹此番做法,无非是想暗中相助于我,祁容能够理解。”
“嗯……”风墨北点点头,又道,“她一心想要助你,我自然看得出来,只要不乱了大计,
其它就任由她了。”
说完,风墨北斜眸瞄下祁容的表情,补充句:“这丫头已经被我娇惯的太过任性,若平时到
你这里发起脾气,不必理会便是。”
“是。”祁容默默应着,随后见风墨北再无要说的,方移步离开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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