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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的字体很漂亮,但却不同于父皇那种花体的漂亮,而是很刚进有力的感觉,字如其人,显然,岳飞这个人,正是有着那么一股刚正不阿的感觉。无论是上一世已经人到而立之年的岳飞,还是如今刚加冠的岳飞,只是年纪上的差别。
赵构心潮澎湃,他掀起了马车窗上的布帘,想看看外面的风景,却先看到了押送自己的金人士兵,他们有的骑马有的步行,这阵仗还真是不小啊。马车走的不是很快,赵构不知道从汴京到会宁需要几天的时间,但他也认为此刻马车的速度太过于缓慢,难道是完颜宗弼故意拖延时间?
走了大约两个时辰左右,这时候马车停了下来。前面的布帘被撩开,是赵构随身带来的随从。
“王爷,累了吧,出来走走吃点东西吧。”随从自然是没有资格跟自己同坐在马车里,所以他只能跟着金人随着马车行走。
“你叫什么名字?”赵构看着这个随从很眼熟,但一下子想不起来。
“王爷真是贵人多忘事,小的叫肖四儿,在王府里小的一直是贴身伺候王爷的,前几日王爷出事,还是小的去李府给李大人报信儿呢。”肖四儿扶着赵构走下了马车。
“康王觉得马车里还舒服么?需要什么?”这时候完颜宗弼从他的高头大马上翻身而下,就有一名士兵上前,替他拉住马的缰绳,另一个士兵上前,递上一袋儿吃食。
“不知道你们大宋的饮食习惯,你就先将就一下吧。”完颜宗弼从袋子里掏出一块乳白色的东西和一条已经做好的鱼。赵构在上一世见过那个东西,那是乳酪,契丹人对于炼制乳酪已经有很成熟的技艺了。赵构看到这些东西,顿时也觉得饥饿难耐,但是他还是从小受良好的教育出身的,他用手接过来就开始斯文的吃起来了。
“康王的胆量在下佩服,如果是别人,恐怕不敢直接吃敌人递过来的食物。”完颜宗弼对着赵构大加赞赏。
“你现在人马众多,杀我的机会有很多,何必浪费毒药又浪费吃食呢?”赵构说话间已经将这些食物都吃完了,然后他掏出一块手巾,细细的将弄脏的手指擦干净。完颜宗弼看着他的动作,觉得此人有勇有谋,还有常人没有的胆量,确实让他对于宋朝的王爷们有所改观。
“不知王爷看够没?看够了我们可否上路了?”赵构看见完颜宗弼一直盯着自己看,他没有在意,这时候肖四儿递过来一个水囊,赵构接过来喝了几口,转身回到了马车上。
“准备出发。”完颜宗弼一声令下,马车又开始行进,继续驶向赵构的未知之路。
他们白天赶路,晚上就找一间比较大的客栈去歇脚,这期间完颜宗弼到是没有太多的为难自己,但是赵构还是不放心,他不知道这个金国的王爷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肖四儿,还有几日到会宁(金国的都城,在今哈尔滨)?”晚上在客栈里,完颜宗弼本来想安插人进来服侍赵构,但是被赵构拒绝了,他认为自己带的随从就可以做好这些事。
肖四儿端着洗脚水走了进来。“回王爷,约莫还有三四天的功夫就可以到了,王爷有什么打算么?”
“没有,只是觉得越来越冷了。”赵构站起身来,看了看窗外刮着的狂风。
“王爷别靠窗户太近了,我们已出大宋,到了边塞之地,这里及其寒冷,小心受凉。”肖四儿将盆子放置于地上,赶忙走了过去,将王爷拉了回来,他感觉王爷这几日又消瘦了。
“王爷这几日吃不下饭,再这样下去,王爷会吃不消的。”肖四儿把赵构拉到镜子前,细细的给他将头发解开,然后用梳子梳理,原来给王爷梳头的活儿就是自己的事儿,王爷的头发很好,又黑又直,但是就是太过于柔软了,他将赵构的头发散开梳好。
“这几日觉得有些水土不服,吃不下太多东西,这都不碍事的,要尽快到达会宁。”进入金国境内后,吃食渐渐与大宋不同,赵构渐渐感觉有些不习惯。汴京好歹交通方便,一条汴河贯穿南北,往来船只又多,一年四季都能吃到新鲜果蔬,但是现在自己越来越往北了,契丹人女真人本来就平日里吃不到太多的新鲜蔬菜,他们喜欢将夏季丰收而来的蔬菜用盐辣椒腌起来,等到冬天来吃,而赵构根本不习惯,这几天已经是上吐下泻,完颜宗弼几次询问他要不要停下来休息几日,但是赵构都拒绝了,现在的自己,已经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了,而只是一个阶下囚罢了,还有什么资格去提要求呢,他实在不想成为金人的笑柄。
“这是一些调理的中药,你去到厨房煎好,然后给康王送去。”完颜宗弼研对医术略有涉猎,这几日找出了几个治疗水土不服的方子,然后命人去抓药。这几日这个王爷本来就单薄的身躯是越发的瘦了,真不知道走到会宁以后,他还有没有命在了,但他又要强,断然不肯停下来休息,每日赶路,他总要两个时辰差不多就停下来看看赵构有没有什么事情,每次掀开马车的布帘,都看到他面色苍白的靠着马车。
“王爷,这是梁王让小的送来的药。”完颜宗弼派来的士兵小心翼翼的敲门。
“进来吧。”赵构此刻浑身无力,只是躺在床上吩咐他。肖四儿赶忙起身,将完颜宗弼派来的人挡在门外,只是伸手去接那碗药。
“梁王还吩咐小的来看看康王殿下的病情。”
“没看到康王殿下已经休息了么?难道你还要进来打扰?这就是你们梁王的意图么?”
“四儿,不得无礼,本王无碍,请这位壮士回去复命就好。”这时候赵构已经穿戴好衣服走了出来。
“王爷无事就好,这是梁王殿下亲自开的药方,小的亲自熬出来的,康王不必叫小的壮士,小的不是士兵,就是个奴仆。”他笑了笑,正准备离去。
“有劳了,这点银子,拿去喝酒吧。”说完赵构就从衣袖里取出一锭银子,放在了那人手上。
“王爷,这可万万使不得,如果让梁王知道了,一定会怪罪小的。”那人吓得跪在了地上。
“你不说我不说,梁王他如何知晓?”赵构端起药碗,一口气将苦涩的药喝了下去,然后给他看空碗。“你可以回去复命了,本王也想歇着了。”说完就朝内室走去,肖四儿赶紧伺候着,赵构刚躺下,就听到外面门关上的声音。赵构不知道完颜宗弼给他开的是什么药,这几日他也不愿意瞧大夫,没想到这个完颜宗弼还懂医术,竟然会给自己开药方,赵构笑了笑,然后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第二日,赵构勉强起来,肖四儿取回早饭后,却一直没有完颜宗弼的人来叫他出发,他连忙让肖四儿去看看。
不一会儿肖四儿回来了,还端着一个碗。“梁王说,要在此歇息几日,并且每日都让康王服这副药,且等待个三五日,看看王爷的病有没有好转。”
“本王不是说了,不需要停留,为何他不听,本王去与他说。”赵构想站起来,却头晕无力,一下子跌坐回了凳子上。
“王爷的身子确实大不如前了,王爷无需逞能,不如就听梁王的话,在此歇上几日,等身子全好了再上路,不然去了金人的宫殿里,面见金国皇帝的时候,让他取笑我大宋都是病弱之人。”
赵构仔细想了想,自己这个状况确实不好再赶路了,反正已经走了这么久了,多待几日也无妨,然后他接过肖四儿递来的药,喝完后,就回到床上沉沉的睡过去了。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接近黄昏了。
“康王这一觉睡的真沉。”赵构迷迷糊糊之间,听到的不是肖四儿的声音,而是一个陌生的声音,一睁眼,被吓了一跳,完颜宗弼就坐在自己面前。
“王爷为何而来?”赵构觉得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实在不好见客,但是又不好把梁王赶走。
“你别怕,本王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过来看看你的身子是否爽利了?现在觉得可还好?有没有饿的感觉?”
赵构感觉了一下,吃了两副药,又整整睡了一天,身上四肢乏力的感觉明显减轻了许多,也觉得有些饿了,但是他这些怎么好意思和完颜宗弼提及,他只是问肖四儿去哪里了。
“你是问你那个随从吧,他去厨房给你煎药了。”
“梁王,本王要起身梳洗了,实在不雅观,还请王爷回避。”赵构实在不想自己衣衫不整的让他看去。
“好,本王先行出去,哎,你们汉人就是讲究多,都是大男人家的,又不是没穿衣服。”完颜宗弼念念叨叨的出去了,赵构这才松了口气。
“王爷,您怎么起来了?”肖四儿一回来就看到赵构已经换好了衣服,然后对着镜子在梳头发。
“无妨,本王自己来。”看到肖四儿要拿过梳子来给他梳头发,赵构躲开了,现在自己觉得好多了,这些是,自己亲自来就可以了。
“王爷,药已经煎好了,您有没有想吃点东西?小的去给您拿。”
“拿点粥和糕点吧,本王现在想吃点清淡的东西。”看着肖四儿出去了,赵构拿起了随身携带的纸和笔,写下了自己的境况,但把生病忽略去了,不知道这封信伯纪能否收到。赵构把信封封好,然后放置在了一边。
作者有话要说:可怜的赵构
不过大家放心,赵构绝对不是小受
他现在虽然有些弱势
但是今后会变得强大
、“信差”
“想把信送出去么?”赵构正在伏案读书,完颜宗弼突然走了进来,他径直走到了赵构的身边,突然看到赵构桌子上摆着书信。
“你怎么可以随便动别人的东西呢?”赵构对于完颜宗弼走进来便直接拿着自己的东西看有些生气。他一把就将信件夺了回来,但随即认识到自己的失礼,赵构不准备道歉,明明就是他无礼在先,自己无需道歉。
“在下失礼了,不知道康王近日身体状况如何,我们何时启程?”其实近日他过来,正是问赵构此时,皇叔那里已经催了很多次了,自己一直说路上有事情耽搁了,但是现在已经不能再推迟了,看这几日赵构的状况也好了起来,所以今日来看看。
“已经无事了,明日便可启程。”赵构不想与完颜多说话,他打心里把他当敌人,他再怎么对自己好,他看来都像是别有用心。
“你的信件,如果你相信我,就交予我,我命人给你送达。”
“不必劳烦王爷了,德基不过是阶下囚,这几日王爷已经格外开恩了,这些信,无所谓,德基不过是写来派遣心情的。”赵构此刻已经不称本王了,他已经要开始转换自己的身份了。
“那康王有何需要再同本王讲,康王毕竟是宋朝的王爷,金国也不会亏待康王,那么明日启程,到时候本王派人来唤王爷。”说完完颜宗弼就离开了。
赵构慢慢拿起来那些信,这些信其实不是很重要,但是他确实想要让这些信送到收信人手里,身在异乡,说不孤单是假的,虽然有肖四儿随身服侍着,但是毕竟他还是个下人,有些事儿不会参与太多。赵构叹了口气,然后将信放到自己随身的包袱里。
第二日清早,用过早餐以后,队伍就又出发了,赵构在马车里竟然发现了软垫,他心想,必定是肖四儿看自己太过辛苦,就去问完颜宗弼要来的软垫吧。
马车继续向着东北走,这时候时间已经进入了寒冬腊月,走了没几天,天空竟然飘起了雪花,开始只是小雪,但是后来却越下越大,地面湿滑,马车也不好行走,于是他们的行程就又耽搁了下来。
“不知这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