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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爷好冷!”金劲苍跟着挪动屁股,硬是要贴着她。
宝儿本来还气他刚才欺负她,但一昕到他说冷,又舍不得了,所以只是意思意思动了动身子,其实小屁股根本没移动半分。
“你盖好啦,小心膝盖又着凉。”
“还是我的宝儿好。”金劲苍挨着她绵软的小身子,将头放在她颈侧,同看外面的烟火。“今晚一起来守岁吧!”他在毯子下握住宝儿暖暖的小手。
宝儿没有回话,眼睛只顾着贪瞧外面的美景,但小手却乖乖任他握着。
夜空被白雪映得很亮,没多久,大雪停了,他们看到结了厚厚一层冰的扎达海河上有小孩和大人玩耍的身影,震天的鞭炮声从没有停过,偶尔有一两声特别响的烟火冲天,蓦然炸亮半边天空。
“轰!砰!”美丽的烟火急窜至黑幕般的夜空,瞬间绽放出繁花似锦的瑰丽景象。
宝儿开心地拍着小手,急指着给金劲苍看,“金爷,你快看,好漂亮喔!这炮匠的脑袋是怎么长的,怎么能做出这么奇妙的东西?”
宝儿双手捧着小下巴,趴在窗前,看得迷醉。
“以后金爷赚大钱了,也来给宝儿做烟火,让宝儿放得开心,好吗?”她边说,眼睛还是紧盯着窗外的烟火,完全没有转头看向金劲苍。
金劲苍看着看着,不自觉将视线落在她身上,蜃角始终挂着满足的笑。
但心底一直压着的事,早晚还是要同宝儿说的,本想带着宝儿同去,经过这一两个月的深思熟虑,突然不是那么确定了,他怎么舍得她吃一点苦,他希望她永远都这么快乐……
“金爷,你看,是凤凰,好漂亮的凤凰烟花啊!”
漆黑的夜幕上,一只展翅高飞的凤凰映亮了整个天空,全归化的大街小巷在那一刻就像是处在日头下,瞬时全镀上了一层金光。
宝儿开心的尖叫,抱着金劲苍的胳膊一个劲儿地摇晃。
果然还是个孩子!金劲苍在心底微叹,算了,今日她这么开心,还是不说了,等明日再告诉她,他就要离开她了……
两人守了一夜,子时新年交替时宝儿强撑着吃了饺子和汤团,便歪在金劲苍的怀中睡着了,直到日上三竿,她还张着小嘴呼呼大睡。
“呦,小丫头还没醒呢?”刘大娘正月初一来串门子,一眼见到坐炕上被包得像颗粽子一样的小睡猪,忍不住拍拍她的小屁股,“还睡呢?这可不像你,你金爷再过十来日就要去乌里雅苏台了,照你往常那性格,还不成天巴在他背上,舍不得下来,今个儿是怎么了,这么反常?”
“嘘嘘!”英子一听,急忙向刘大娘打手势。
刘大娘一愣,马上压低音量问道:“怎么,还没说呢?”
英子摇头。
刘大娘吓一跳,掌了一下嘴巴,探头看那丫头。“幸好,还睡着……”接着转头看向英子,“你家爷呢?”
“一大早去给大掌柜拜年了。”英子亲热凑上前,“大娘,英子手艺不好,正想做点甜点给金爷和宝儿姑娘解馋,你来厨房帮帮英子吧。”
这自然是英子的推托之词,他怕刘大娘的那张大嘴巴把还不到时候该说的事脱口而出,那金爷的麻烦可就大了。
“咦?这孩子,推我做什么,我不去,我等着宝儿睡起,喂——”
英子不理会刘大娘的叫唤,不由分说地推着她往厨房走。
宝儿皱了皱小鼻子,翻了个身,她虽还睡着,但耳朵还是听到了刘大娘的话,真真切切地反应到梦里,梦到她最心爱的金爷不要她了,心疼肺疼,哭得惨兮兮。
“呜呜呜,不要!我不要离开金爷!”宝儿大喊一声,猛然坐起身,睁开眼睛,茫然地四处看了看,眼角还挂着泪。
过了一会儿,才知道是作梦了,小手捧住胸口,虽说只是场梦,但心口却痛得紧,都快不能呼吸了。
“咦?人都去哪里了?”小脑袋来回再瞧瞧,慌了,急急忙忙下床,踩上鞋子便往前院跑去。
金家来了贵客,是祥云阁的大掌柜,但英子心里有数,这次的拜访着实有些奇怪。
金爷两个月前递了辞帖,大掌柜多次诚恳挽留无果,也只得点头放人,但金爷念恩,说做人要有始有终,便主动留到年节,也算是回报大掌柜当年的知遇之恩。
这些,英子都懂。
金爷上午去拜访完大掌柜,回来的时候脸色还很正常,可见这事情就出在金爷从大掌柜家离开之后。
近中午时,大掌柜来了,英子很是诧异,心想金爷不是才去拜过年吗,怎么才转身大掌柜就上门了?就算是回访,未免也太快了些?
再一瞧这大掌柜的脸色简直像地上霜一样惨白,何况大掌柜平日很爱摆派头,出门必带多名随从同行,但今日却一反常态,只带了一人。
英子知晓,好事不来,来无好事,心想金爷都已经与祥云阁无瓜葛了,这浑水不淌也罢,但英子素来知道金爷的为人,只得忐忑不安地通报。
他英子都能看出来的事,精明的金劲苍怎能不晓?
金劲苍只是沉吟一下,便让英子将人请了进来。
两人自此闭门谈了一个多时辰,都该吃午饭了,厅堂里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英子不放心,正踌躇着该不该进去探采消息,刘大娘显然也觉得奇怪,往炉灶里添了一把柴,起身用围裙擦了擦手,问道:“你主子还要不要吃饭?还有这客人是留饭还是不留饭?都到晌午了,也不知道通报外面一声。”
刘大娘抱怨完又回身抽起砧板上的刀,剁起肉块来。
“对了,这都多久了,宝儿也该睡醒了吧?”
“是呀,宝儿姑娘睡了一早上,晨饭都没吃呢!”英子接口。
“英子你去叫宝儿过来吃点东西,再问问你主子,客人留下来吃饭不,要是留下来,我再加几个菜。”刘大娘熟练地挥舞大刀,三两下便将肉块剁好,全部扫到一边,又切起大葱来。
英子正愁没借口,这下有了,头也不回地出了厨房,怎知才刚出房门,便看到趴在厅堂大门上偷听的宝儿,他蹑手蹑脚走过去。正想吓吓她,可一看到宝儿的脸,他反倒被吓了一跳。
宝儿泪流满面,眸中失去所有光彩,看到英子,也没说什么,只愣愣地望着他,一副万念俱灰的模样。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过了好一会儿,宝儿才颤抖着嗓音问道,身子晃了晃,泪珠跟着落了一串。
英子看了心疼,赶紧问道:“姑娘说的是什么?英子该知道什么?”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不与我说?”宝儿咬唇泣道:“金爷要去乌里雅苏台,为什么我不知道?你们故意瞒着我的是吧?金爷根本就不想带我一起去,是不是?”
要是愿意带她去,哪可能现在还不告诉她?如此瞒着她,只有一个原因——他要抛下她,自个儿去!
宝儿心碎了,痛得无法呼吸,英子心虚的模样已印证她的猜想。“你、你们……好、好……”突地一口气上不来,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宝儿姑娘!宝儿姑娘你怎么了?”顾不得会惊动厅里的金劲苍和大掌柜,英子疾呼出声。
厅堂的大门立刻被踢开,神色焦急的金劲苍奔出来,一见到宝儿含泪昏倒在英子怀里,恼色瞬间布满了整张俊脸。“你怎么看着姑娘的?”他怒极攻心,明知不是英子的错,却还是无法控制地骂了英子。
英子也仿佛觉得自己理亏,低下头。“是属下的过失。”
金劲苍抱过宝儿,转身对随后跟来的大掌柜沉声道:“大掌柜放心,等劲苍将家中事情处理完毕,随即去府上共同商讨对策。”虽然他心底明白,这道坎能迈过去的机率小之又小,他还是安慰着大掌柜。
大掌柜老泪纵横,上前一步,感激道:“本来这事已与你无关,你还愿如此帮我,都说患难方识人心,劲苍你是条真正的汉子,配得上爷的称呼!”
金劲苍摇摇头道:“大掌柜言过了,劲苍不敢在大掌柜面前称爷。”
“若当初我听你的劝,不被利益冲昏头,就不会招来今日的横祸,悔不当初啊!”大掌柜连连摇头,止不住老泪。“是我的错,你劝我,我不听,背着你赚取那不义之财,却要让你跟着我一起收拾烂局,我对不起你……”
“不。”金劲苍缓言道:“劲苍当年身无分文来到归化,是大掌柜让劲苍当上祥云阁的帐房,劲苍才有今日,大掌柜对劲苍有赏识之恩,劲苍当涌泉相报,大掌柜就不必内疚了,先回去安定好众位兄弟,等劲苍登门,再做打算。”
“多谢了!”大掌柜一脸沉重,不再多言,领着随从匆匆离去。
大掌柜离去后,金劲苍凝眉看向怀中的宝儿,心头的沉重无法用言语形容……
宝儿啊,这一场暴风雨,你的金爷能躲得过吗?若没了金爷,宝儿要怎么办?
金劲苍本是孤零零一个人,生死无畏,但现在有了宝儿,他舍不得撇下她,独自离开人世。
他活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便是怀里这小丫头了……
金劲苍舀起一勺甜汤,喂到宝儿的唇边,宝儿却饭着小脸,偏开头,让他的手落了空。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眼神复杂,冷声开口,“怎么不吃?”
“我不吃!就算饿死也不关你的事!”宝儿的赌气、难过、哀怨,全都融进不甘的语气中。
“本想今日就告诉你,没想到你偷听了我和大掌柜的谈话。”她不吃,他也不勉强,虽然心疼她饿肚,但他逼自己将这股情绪压抑下来,不再像往日一般,定要费劲心思让她吃下去。
他放下碗,她心头又是一闷,竟然真的不给她吃了?
腹中郁气更盛,宝儿索性躺下身,钻进被中,把自己的头蒙住。
“宝儿,我要离开归化,去乌黑雅苏台开辟新驼场,你必须留在归化。”
金劲苍的眸叶全是对宝儿的依恋,可惜任性的她拒绝去看。
被褥动了动,闷闷的声音从里面传出,“英子也跟你去?”
知道她会这么问的用意,金劲苍并不隐瞒。“是的,我和刘大娘说好,她很乐意搬来这里陪你,反正她的儿媳已经再嫁,这样我也能放下心。”
宝儿听到这里,一把掀开被褥,翻身坐起,直直望着金劲苍,小脸上早已涕泅纵横,她冲着他大喊:“是不是对你来说连英子都比我重要?”
见他没有回答,宝儿吸了吸鼻子,抬起小手,胡乱抹去眼泪,嘴巴动了动,本想再凶狠地大骂他几句,无奈满肚子委屈说不出口,小嘴一瘪,哭得更厉害了。
“你要去乌里雅苏台,却最后一个才告诉我……呜呜……”
第3章(2)
金劲苍本欲伸手替她抹去眼泪,但他最后还是强逼自己止住动作。
他要去的地方位于蒙古的喀尔喀草原,路途遥远,又是蒙古未开化之地,民风剽悍,他曾跟大掌柜去那里做过生意,除了生活条件差,气候比归化还要恶劣数十倍。
但喀尔喀深处的草原却是养育骆驼的好地方,水草丰美,地域辽阔,因为与世隔绝,少有人迹,土地的价格也极其低廉。
这是个机会!
他不愿意离开宝儿,也曾想过要带她一起去,但随后打消了念头,因为……他不舍他的宝儿受苦!
开拓事业的前几年肯定是很辛苦的,他怕自己忙得没有时间可以照顾她,也怕自己在全力打拼天下的时候因为宝儿而分心。
把宝儿留在归化是最好的选择,所以纵然有再多不舍,金劲苍也不允许自己表现出来,这样只会给宝儿错误的讯息,当断则断,不断必乱。
宝儿难过的哭着,见他还是什么话都不说,越来越委屈悲伤,金爷向来把她捧在手掌心呵护,只要没什么大问题,他什么都依她,可这一次她知道,无论她怎样哭闹,他都不会带她去那个该死的乌里雅苏台!
“呜呜,我不要离开你……带、带我去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