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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岚身体里的那股护体之气尚未查出是从何而来,她不敢贸贸然地替他开药补身,万一两气相冲,只会加速王岚的死亡。昨日里吩咐过的,没成想还是有人不听医嘱。
王夫人厉声道:“到底是谁,给本夫人站出来!”
一屋子的下人纷纷跪倒在地上,不住地磕头求饶:“夫人饶命,不是小人……”
王夫人犀利的眼光猛地扫过侍儿兰翠,兰翠一个哆嗦,直直跪了下来:“夫人,不是兰翠,公子是兰翠的恩人,兰翠怎敢恩将仇报,害了公子。”
江南不耐烦道:“现下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我待会要替你家公子扎针,不知夫人府上可有会针灸或是懂得医理的男子?”
王夫人沉思一会,道:“卿儿跟着他师爹学过几年,我马上派人叫他回来。”
江南吩咐众人去准备了浴桶、热水、银针以及几味药材,自己先去梳洗。沈煜早备好了热水等她回来,江南边擦牙边道:“煜哥哥,王小公子情况不太好,你待会陪着王家主夫说说话,别让他乱了心神。”顺便套套话,看看有没有线索。
沈煜知道她这是怕隔墙有耳,笑着接过她递来的帕子,替她拢了拢发丝,柔声道:“我自然知道,那小公子,”他的面上忽地笼着一股忧色,“南儿,告诉我,你有几成把握?若是不足五成,还是推了的好,我怕……”
江南亲了亲他的唇角,“别担心,我没事。”
江南换过素白的衣衫,用绸缎蒙住眼睛,房里的女子全部退了出去,只留下几个侍儿并着王家已出嫁的大公子听她的吩咐。她凝住心神,道:“先把小公子的衣衫脱了,记得,要脱干净,一件都不能留。”须臾又道,“大公子,现在小公子的面色如何?浴桶里的水颜色如何?”
王卿走到浴桶边仔细看了看,道:“白中带着几丝红晕,水里泛着黑。”
“现在,请大公子将银针刺进小公子的风池穴、百汇穴等六大穴位。”
“好了。”
“半柱香之后再告知我公子面色以及浴水的色泽。”
如此,过了约莫六个时辰,江南才满意地听到王卿的答案,“面色红润,浴水全黑。”她原先忐忑的心终于松懈下来,六个时辰,十二个小时的精神高度集中,时时分析判断王岚的情况变化。江南苦笑一声,果然只有做了大夫才知道大夫的辛苦。前世里总觉得医生每次做手术时间太长,如今自个儿动了个大手术,才知道事事都不简单。
王卿看见江南深深呼了一口气,知道自家小弟的命算是捡回来了,忙道:“多谢江大夫对岚儿的救命之恩,王家必定做牛做马来报答。”
江南没有回答他的话,转而对那些侍儿吩咐道:“伺候每隔一日,给小公子药浴,每次两个时辰,要热水,药浴之时不可通风。但药浴后一定要开窗,切记不可惹上风寒。”
“大公子若要报答,烦请告知夫人,将小公子痊愈的消息暂缓些时候放出去,江南就千恩万谢了。”
江南牵着沈煜的手一步步往回走,沈煜抬眼看了看天色,又四下看了看,人流稀少,不禁叹气道:“南儿,不如回家吧,我看烟霞镇邪门的很,几次出门都未能成行。”
江南道:“煜哥哥是不是没问出什么,又或者,问出了什么,却是与我无甚干系的?”
沈煜一僵,“你都知道了?”
“嗯,猜到了。”
正文 归家
沈煜想了想,捏捏江南的手,说出自己的猜测:“南儿,他的答话虽说滴水不漏,我却觉得,若是细细思量,总还是有漏洞的。”
江南微微扬了扬唇角,握着沈煜的手也紧了紧,眼中一片清明。她们已出了王府所在的巷子,前面市集人来人往,江南心中一片寂静欢喜,“想来是那些过往不甚愉快,反正爹爹也从未提起,我也只是突然想起了爹爹而已。煜哥哥,你看前面人来人往,花灯高挂,必是有什么活动,不如咱们逛逛市集再回去。”
沈煜朝前方看过去,正好瞧见有人拿画着秀丽山水的花灯往高处挂,也有戴着纱帽的男子驻足在灯前挑挑拣拣。他偏过头,瞧见江南一脸笑意地看着他,目中满是深情,不禁点了点头。
江南得了应许,高高兴兴地拉着沈煜往前走。沈煜趁机摸了摸腰间的钱袋,忽道:“南儿,咱们的钱袋落在王府了。”
江南一张脸立即垮了下来,还想给煜哥哥买点首饰来着。沈煜岂会不知她心里在想什么,看了看四下无人注意,悄悄地在她脸颊亲了一口,“南儿,我不在乎那些的。钱丢不了,王府必会派人送回去的。”
江南心里沮丧的很,说要带夫郎出来玩,谁知竟遇上些不省心的事儿。说要买东西,正主却连钱袋都一起丢在别人家了。哎,她这人,做的极其失败。
说话间两人的肚子“咕咕”响了响,江南倒无妨,沈煜不好意思起来,这么丢人的声儿都叫南儿听见了,委实破坏他平日里塑造出来的形象。
两人只早上吃了些东西,这都晚上了饿着也属正常。江南知晓今日逛街无望,跟路人问了路,拉着沈煜回了租赁的屋子。
刚进院子的时候一股葱花的香味隐约传来,就连院里树上结的那些果子,月下看起来也比白日里瞧见的更诱人了。年功端了面,穿过院子正要往偏房的方向走,侧眼瞧见了两个人。他吓了一跳,手里端的面碗险些就摔了去。
“是谁?”
江南摸摸鼻子,不小心被当成坏人了,“是我,租了你家房子的江南。”
年功端着面朝沈煜所站的方向走过来,到离他三四步远的时候停了下来,斜眼打量了一番,男子一身青色,身子挺拔修长,眉眼之间全是贵气。须臾,年功才在心里不愿意地承认这个男子确实比自己优秀太多。难怪江小姐对他百般温柔,对自己的不屑一顾。
年功瞧见江南的眼神不住地往手里端着的碗瞟,估摸着是没吃东西饿着了,又想起她对自己的那种语气,仿佛跟他说话都是施舍。他年功虽说脾气暴了些,好歹也是胡同里的第一美人,偏偏这个女子不将他放在眼里,语气立时冷了下来:“娘亲还在厨房里,江小姐若是饿了,还是快些去厨房吧。时辰也不早了,我们烟霞镇的规矩,过了戌时,无论哪家都是不得生炉灶的。”
说起这个,江南倒真的是不明白了,烟霞镇胭脂远近闻名,更闻名的是烟霞镇的三大规矩。
其一,女子最多有一正夫三小侍;其二,烟霞镇的男子不得外嫁;其三,就是戌时之后不得生炉灶。
这第一条,江南赞同的很,男人多了,纵欲什么的很是伤身呐。第二条么,自然是怕那些制胭脂的秘方被外嫁的男子泄露出去,断了烟霞镇的财路。这第三条,江南百思不得其解,年绪也不知,只说是她生下来便有了这条规矩。这破规矩让喜欢吃夜宵的某人非常暴躁,奈何入乡随俗,也只能取消夜宵这顿了。
是夜,江南吃完了面,犹嫌不足地喝了一大碗面汤,道:“煜哥哥,咱们还是早些回去,我看烟霞镇诡异的很,哎,”她低声叹气,“总想带你出来走走,看看外面的风景,见一见不同的风俗人情,却发现,果真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累死累活不说,连饭都不让人吃饱。”
沈煜伸手接过她手里的碗,舀了水细细地洗了,又把锅刷了刷,江南还在那边哀声叹气怨天怨地,他拢拢衣袖一个板栗敲过去,“早些梳洗休息,明儿就回去,我怕年小公子再住下去就走不了了。”
年功的眼神他如何看不出来,曾几何时,他对看着江南也是那般的眼神。那时对她尚未动心,只是遵着江源的遗嘱,费心替她算计。既欢喜她对自己一日胜过一日的依赖,又担心叶之萧迟早会寻来。他想忘记过去,午夜梦回,记忆总会涌出来,将他萌动的心往回压。想来年功既欢喜她对自己的温柔体贴,又恨她对他的不屑吧。他只是怕,她的心,会软。
江南心疼银子:“煜哥哥,咱们给足了一个月的租钱和伙食钱,才住了三日就要回去,委实不划算。”
第二日一早,沈煜擦了牙,从江南的钱袋里掏出小块的银锭子,又数了几十枚铜钱,放进自己的药包里。东西嘛,他环视一圈,来的急,又忙着看病,什么都没买,也没什么带的,慢悠悠道:“那南儿你自个儿住满一月,我自回家去。”
江南暴怒:“你要把我踹了去爬墙?!”
沈煜系好腰带,拿帕子洗了脸,依旧用白玉簪子簪起头发,在铜镜里仔细瞧了瞧,十分满意。不知什么缘故,面上显出十二分的轻松来:“南儿,是你自己心疼银子,你爱住便住好了。不过,我可记着宋姐姐那里,你迟去了约莫,”沈煜掰着修长的手指数了数,“有半月的时间,你应欠了她三份菜了。”
半个月?!江南一个轱辘从床上爬起来,宋宁那只老狐狸,尚未合作的时候战战兢兢,生怕她跑了,待签了合约把自己卖了,狐狸尾巴就开始外露。先前是仗着有凌哥哥撑腰,这下迟归半月,江凌必会生气。她忍不住抚额,苍天啊,这下满天神佛下凡都救她不得了。
沈煜似是没见着她的慌乱似地,慢悠悠地坐下喝了口茶,眼神漫不经心地扫过正在忙着穿衣的女子。门外传来敲门声,江南系外衣带子的手一顿,瞥眼发现沈煜依旧安稳地坐在凳子上,没有半丝移动的迹象,伸长了耳朵听了一会道:“煜哥哥,你听见敲门声没有?”
沈煜修长的手指抱着杯身轻轻敲打,面上波澜不惊:“什么声音?南儿,想必是你听错了。”
“是么?”江南继续拉长了耳朵听,确实没有声音,这才放下心来继续系带子。偏偏这时敲门声又响了,沈煜忽地站起身,大步走到江南身边,一把抓住她去拿衣带的手,略略提高了声音道:“不如让我来。”
江南愣了愣,除了沈煜的声音什么也入不了她的耳了,机械地点了点头。沈煜十指灵活,帮她系好了腰带。在袖笼里掏了掏,竟掏出几个打好的络子出来,江南瞪大了眼瞧他,沈煜有些结巴:“我……我……见你腰上无甚饰物……就……”就打了些络子,想要你挂在腰上。
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敲门的人似是终于失去了耐性,终于大声喊道:“江小姐,你起了没有?”
江南吓了一跳,拍了拍胸口,沈煜则去开了门,脸上挂着笑容。年功站在门外,原想等江南开了门大骂一顿,竟叫他在门外等了这许久。一见开门的是沈煜,到口的话就咽了下去,沈煜笑道:“方才妻主同我打闹,没听见声儿。年公子来的挺早,可有事?”
年功想进去瞧瞧,奈何沈煜把门掩的滴水不漏,他立时有些泄气,“娘亲叫我来问问,早上是喝粥还是吃面,若是喝粥,她便烙几块饼子,若是吃面,她就炒盘小菜。”
沈煜今日打定了主意要走,路上需要干粮,既然人家来问了,他就不客气了,“喝粥吧,我妻主昨夜折腾的有些厉害,早上还是喝些粥的好,请你娘多烙些饼子。”
年功听了沈煜的话,还赖在门前不走,沈煜又问:“年公子还有事儿?”
年功低了头,羞羞答答地开口:“你这般决定,”他复又抬头想往里瞧,“你妻主江小姐没意见么?”
沈煜笑:“她说了,这些事儿我做主就行。”
正文 车上情事
年功一张脸顿时皱巴巴的,五官像是要挤到一块去了,沈煜暗暗摇头,到底还是未经人事的孩子。纵使嘴上功夫厉害些,人情世故却是不懂的。他这副表情,不是叫人一看就知道他对江南有意思么。
沈煜掩了房门,彻底斩断了年功想往里瞧的念想。年功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