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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门里的情景,我宁愿我从没来过这里,也宁愿从没见到这一幕。
可是,我真真切切地看到了我最不想见到的一幕。
江辰斜靠在书桌上,而鱼慕溪趴在他的怀里。他抬头,鱼幕溪回头,两个人的神色都是猛然一怔
我清清楚楚地看到江辰眼中闪过一丝慌张,还有一些我看不懂的东西,不过,我向来看不懂他,此刻亲眼所见,算是看懂了吧。
我瞬时心灰意冷,残留的一些信任和疑惑,消失得千干净净。
江辰急忙想要推开鱼慕溪,而鱼慕溪嫣然一笑从他身边走过来。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我不去看她,径直看向江辰。江辰上前两步,似乎想来拉我。我下意识地伸手对着他就是狠命一推,似乎想将满腹的怨气和羞愤都换成这一掌悉数推出去。
没想到他竟然软软地被我推到了书桌前,他扶着桌子急道,“小末,你听我说。”
我心里乱成一团,直直地瞪着他,一字一句遭:“昨夜她对我说了很多,是真的么?”
“小末,我不知道她对你说了什么。”
我闭一闭眼,长吸一口气自言自语道:“算了,我何必自取其辱再来问你?我只痛恨昨夜”
江辰抓住我的胳膊,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道:“小末,昨夜你中了迷药,我,我没有办法,不然,你会死。”
我回头一把推开了他,“我知道我中了毒,可是,却是因你而起!”
说到这里,我嗓子有些哽咽.江辰双手握住我的胳膊,他的手指越发紧了,气息也急了起来,“小末……”
“江辰,你居然和她……”鱼慕溪突然大喊了一声,呆如木鸡地看着我,恨意汹涌的眼眸阴森得可怕。
她那股失魂落魄、银牙暗咬的恨意,顿时让我心里发凉,她和江辰的关系如此亲密,亲密到直呼大名,根本不是主仆的关系,简直像是情人。
鱼慕溪眼腈一片血红,紧紧咬着唇缄默着,突然她身子一动,从腰间抽出宝剑就刺了过来。
我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根本没有提防,眼睁睁看着那剑刺过来,只能拼力往后疾退。
江辰急道:“梅朵,住手”
鱼慕溪剑势不减,唇边挂着一抹凄冷的笑,“江辰,我不再是归云山庄的梅朵,我是远山派的掌门鱼慕溪,我哪里比不过她、配不上你?我明明是算计得好
好的,你怎么会去邀月楼?为什么是你和她?!”
我退无可退,腿碰到了床沿,一屁股坐在了床上。长剑随即架在我的颈上,我居然长长舒了口气。此刻的自己,是否有些不可理喻?我竟然没有全力闪躲,竟然想要落在她的手里,看一看江辰的反应。
哀,莫大于心死,此刻,我的确是有点疯了。
她将手中的剑紧紧贴在我的肌肤上,恨恨地看着我,对江辰一字一顿道:“你要她,不就是想要《重山剑法》么?现在我帮你要。”
江辰紧紧地盯着我,我瞥了他一眼,转开了目光。我将要亲耳听见他说出真相,我突然失了勇气去看他。
鱼慕溪厉声道:“把剑谱交出来,不然我杀了你!昨夜,我本有机会杀你,但念你母亲对我有恩情,我就想成全你和云洲,却不想你居然和他……我生平最容不得别人染指我的东西,我现在只想杀了你,你知道么?”
她手指一动,剑刺进了肌肤,我仿佛没觉得痛,也许是心痛得厉害,这里便麻木了吧?
“梅朵,你别伤她。”
鱼慕溪猛然回头,声嘶力竭地喊:“江辰,你到底是爱她,还是爱我?”
我微微抬眸,看着江辰,他的目光凝在她手下的剑上,浓眉紧敛,神色肃然。他避而不答,“梅朵,你不要伤她。你伤了她,会和逍遥门、流金宫为敌。他们不会放过你。”
鱼慕溪惨淡一笑,“你是关心我,还是关心她?”
他整眉伸出手来,仿佛想来安抚她,“我自然是,关心你。我和她定亲,全是因为《重山剑法》。昨夜,我若不和她一她便会死,她若死了,《重山剑法》我将永远也要不回来。你也知道,她母亲非要我和她成了亲才肯将剑谱给我。”
鱼慕溪长长地舒了口气,“那好,我不杀她,你去取了《重山剑法》,我们离开这里,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练习《重山剑法》,天下无双,从此逍遥快活。好不好?”
他重重地答了一声“好”。
我心里凉幽幽的,眼眶又涩又痛,却流不出一滴眼泪。江辰,我终于看清了他。
我抬头看着鱼慕溪,“你们想要的东西就在我的袖筒里,我专程带了来,送给你,和他。”
鱼慕溪一怔,似乎不相信。
我从袖管里抽出那本鸳鸯剑谱,“这就是。”
鱼慕溪收回宝剑,一把抢过剑谱,开始仔细地翻看。
我站起身来,就往外走,不想再待一刻。
江辰想要抓住我的手,“小末。”
我一拂袖子,从他身边擦身而过。心灰意冷到了极致,只觉得所谓的天长地久花好月圆皆成浮云散去,真是好生无趣。 我一直很奇怪,自己很无趣,为何江辰会喜欢我,他那样的风流调悦,眼高于顶,又如何看得上我这样的榆木疙瘩?
原来,如此。
“你别走,这不是剑谱!”鱼慕溪好像又反应过来什么,突然厉喝一声,剑指了过来。
我没有停步,只听一声尖叫,我不由自主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江辰的肩头血红一片,而鱼慕溪则惊慌失措地看着他的肩头,低声泣道:“江辰,我不是,我不是要伤你。”
她那黯然惶恐的神色、心痛至极的眼眸,让我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她对江辰的爱意。江辰越过她的肩头看着我,一脸的急切,我甚至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丝惧意。
心里猛然一阵刺痛,汹涌得像要胀破心扉。我一狠心,咬牙转身离开。
我快步从街头匆匆走过,心乱得毫无头绪,只想快些离开,再不要见到他和她。
我在街上晃荡了许久,发现自己竟然无处可去,最终,我走到了“一衣不舍”。
母亲见到我,眉头蹙了蹙,“末末,你怎么了?怎么失魂落魄的?”
我口中酸苦干涩,半晌才道:“母亲,我想出去转一转。”
母亲信口答应,“好啊,你去哪里?”
“我想去江南。”
母亲一愣,放下了手里的账本,“我还以为你说在京城转一转呢,怎么突然要去江南?眼看就是中秋了,你如何来得及赶回来呢?不如等成了亲,让江辰陪你一起去吧?”
我点点头,“也好,母亲我先回去了。”我知道母亲必定不会答应我此刻出门,但我总是要和她说一声,不然不辞而别,她和爹一定会担心。
母亲将我送到门口,突然看着我,低问:“末末,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我连忙摇头,匆匆走下了台阶。
这个中秋的婚礼,还是让江辰去和他们解释吧,也许,新娘会换个人。
闯江湖,发善心
师父一直都告诫我江湖险恶人心叵测,从我记事起,他就像老母鸡一样护着我,从不单独放我下山,更别提什么闯荡江湖行侠仗义了。他对我的目标从我十岁起就定下了:相夫教子,平安顺遂。所以,我对江湖隐约抱着一种既向往又惶恐的感觉,但是感情受挫,通常需要找个途径排解。
有人喜欢醉生梦死,有人喜欢寻花问柳,有人喜欢种种花草,我想了想,这些对我都不大合适,我决定趁着受了打击心灰意冷之际,单独出门游历一番。俗话说,山让人心旷,水让人意远,也许看过山山水水之后,我就可以将江辰、鱼慕溪之事放下了。
抱着这个想法,我给爹娘留了封信,就远远地离开了。
果然,一路上的好山好水好风景的确可以让人忘忧。我走走停停,四处观光赏景,心境渐渐开阔起来。不过,传说中的江湖根本就风平浪静,我一路行来顺风顺水,连个小贼也没遇见过。
这天到了苏州城。人都说,自古苏杭出美女,我在大街上仔细瞅了瞅,果然,这里的美人水灵灵的,说着一口吴依软语,让人赏心悦目、心旷神怡。但是,万事有利有弊,听闻慕名而来的采花贼也很多,近来有个采花贼叫什么万户侯的,作案
屡屡得手,城里有女儿的人家全都人心惶惶。
我坐在茶楼里喝茶的时候,听人谈论,近来很多大户人家都招会武功的家院丫鬟。我突然灵光一闪,脑子里闪出了一个好主意。
很快,我在苏州城的西南角开了一家女子武馆,名叫胭脂武馆。
挂上招牌的第一天,胭脂武馆就被挤破了门槛,前来学武功姑娘们媳妇们,来路五花。有大户人家的丫鬟被主人送来学武功回去好保护小姐家眷,有小家碧玉打算学武防身,还有富家少奶奶闲着没事,打算学几招回家御夫,外加镇压小妾。
我喜滋滋地数着银子,生平第一回尝到了挣钱的滋味。看来,我还多少遗传了点儿母亲的本事。母亲将“一衣不舍”经营成京城头一份,我也不能给她丢脸,定要将这胭脂武馆,经营成苏州独一份。
这些女弟子们,年岁大多比我大。我为了服众,把自己打扮得极为老成,将头发也盘了起来,做妇人打扮。唉,其实我委实也就是个妇人了。
武馆的生意风生水起。我请了一位大娘做饭、两个小丫头烧水打扫,又买了两条大狼狗看家护院,日子过得十分逍遥。
白日里,一院子的莺莺燕燕、桃红柳绿,练功之时妙趣横生、笑话百出。女人天生喜欢八卦闲聊,收工之后大家又成了朋友,有说不完的私房话和闺房秘密。有些已婚的妇女,话题开放得令人咋舌耳热。既然我做妇人打扮,她们自然也不避讳我,当着我的面谈论闺房之乐,真真是让人心跳不已。
于是,这武馆简直成了女儿家的娱乐之地。渐渐的,我的心情好了起来。我暗自庆幸逃了婚,不然心里堵着个大疙瘩和江辰一起闷在归云山庄里,只怕我再也快活不起来了。
中秋节早就过了,没准儿江辰已经和鱼慕溪成了亲,我刻意不去想他,渐渐地心平气和起来,于是提笔给爹娘写信报了个平安。
转眼己是冬天,天渐渐寒了,下午也短了许多。黄昏时刻,我关了院门,将两条大狼狗拴在院子里,然后在屋子里生了炉火,半躺在软榻上捧着一本话本子。看着看着,我叹了口气。这些风花雪月、生死不弃,怎么就没摊在我身上呢?我遇见的那一位,可真叫一个不省心,算了,不去想他。
突然,大黑叫了几声,小黑也跟着凑热闹叫了起来,一唱一和的很是热闹。
小兰在扫院子,唠叨道:“这些讨饭的,可真是算着时辰来的么?”
大门咯吱一声,只听小兰道:“请问你是?”
“我是来投奔石馆主的。”
“哦,那请进。”
我一听不是要饭的,是来找我的,忙放下书,挑开棉布帘子。
院门处走进来一个女人,高挑得简直不像话。这两个月,我见惯了江南水乡娇小灵巧的女子,乍一见到如此高挑的女子,眼睛真是不适应,需得抬头仰望。
我远远地对着她客气地笑了笑,“我就是馆主石慕容。”
为了行走方便,我连名字也改了,直接将父亲母亲的姓连在一起做了个名字,倒也顺口得很。
这女子二十儿岁的年纪,相貌平凡,走起路来利落大方,半点也不秀气。
她走到我跟前,突然掏出手帕捂住脸,嘤嘤泣道:“石馆主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我一愣,“这位,大姐,你有什么事,慢慢说。‘做主’两个字我实不敢当啊。”这不是通常大堂上的才见到的戏码,为何我也遇见了?
“清官难断家务事啊。他们也不管的。”
我头皮一麻,“我,我也不管的。”清官都不管的事,我管个什么劲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