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将鱼裹在油纸里道:“去后山吧,别让人看见,不然对远照大师不敬。”
“嗯嗯。”
我乐滋滋的跟在他的身后,到了后山一处溪水边,他将鱼收拾干净,然后支起干柴生火,熟门熟路的很快就烤上了。
我眼巴巴的看着鱼,笑呵呵道:“你刚才不是不肯给我烤鱼么,怎么现在又愿意了?”
他哼了一声:“我刚才生气,现在,又不气了。”
我点头:“小郡主的确脾气不好,不过你好歹是男人,总归要让着她点。”
他看了看我,挑了挑眉梢道:“我气的不是她。”
“那你气谁?”的
“你!”
“我?为什么?”
他欲言又止,眯着眼睛望着我,很像一只馋猫看着一条鱼。我心里有点发毛,实在想不明白他为何气我。
他眯眼笑了笑:“你见到小郡主和云洲说话,好似不大高兴。”
我心里一惊,真的那么明显?我讪讪道:“小郡主喜欢云师兄,我觉得不太合适。”
他又笑了笑:“那你觉得谁合适?你么?”
我怎么觉得他的笑有点阴?特别是“你么”两个字,一字一顿的梭梭的从牙缝里往外冒寒风。
我清了清嗓子,忙道:“我自然是配不上他。我觉得那位水慕云很合适,仙女一般。”
他哦了一声,朗月春风般的笑容渐柔渐深:“其实,小末你比谁都好。当日我说鲜花插在牛粪上,倒不是说云洲不好。他若是块美玉,也是被雕琢磨砺过的美玉,你确是天然去雕饰的璞玉。他那富贵权势之家到处都是勾心斗角,你去了,只会活的不自在。”
我立刻被他此番话给感动了,我从没想过我在他眼中居然是块璞玉!
“江辰,谢谢你这么说,你这人真好。”
他脉脉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道:“小末,你实是最没良心的人了。”
“我怎么没良心了?”
他啼笑皆非道:“凭什么,你给云洲介绍仙女样的姑娘,我就要配个夜叉?”
原来他为这个怄气啊!
我笑出声来:“江辰你也太小气了,你这样的性子,夜叉样的姑娘才好管住你。”
他将烤好的鱼递给我,外焦里嫩,香气扑鼻,我欢欢喜喜的接过来,笑的快要睁不开眼。
我刚咬了一小口,突然听见江辰问道:“你这样的,算不算夜叉?”
我险些被鱼刺卡住,忙道:“自然不是,小郡主那样的才是。”他刚才还夸我璞玉,怎么转眼又想将我归为夜叉?看来,他夸人极不靠谱。
我说完这句话,竟然,极不厚道的产生了一个突发的灵感。小郡主和他,貌似很般配。小郡主泼辣剽悍,而他,不畏□又不畏权势。这两人若是能在一起,生活将是多么的丰富多彩,热火朝天。
我心里顿时一股子热情澎湃,兴奋道:“江辰,你觉得小郡主如何?”
他的面色一沉,“腾”的一声站起来,嘿嘿冷笑了几声,目光象是小囊子,梭梭的朝我扎过来。
“你果然是个最没良心的人。”他一记掌风击灭了柴火,拂袖而去。
我怔怔的站在那里,讪讪的觉得自己大抵又出了一个馊主意。再低头看着手里的烤鱼,顿时觉得自己委实有点没良心,实在不该将郡主撮合给他。
我赶紧追上去,以前他被我气走无数回,我都是眼睁睁的目送,今日这还是头一回追他。
“江辰,方才是我胡说的。”
他步子没停,却放慢了许多。
我又紧上几步,道:“江辰,你别生气了好么?”
他停住步子,负手看着远处山峰上飘飘渺渺的几朵闲云,悠悠道:“我早晚都是要被你气死的。”
我一阵紧张,忙道:“你的意思是,以后我离你远点是么?”
他以手扶额,似是头疼欲裂,半晌才恶声恶气却又有气无力道:“小末,我恨不得吃了你。”
我吓了一跳,忙不迭的往后退了一步,今日运气实是不好,脚后跟刚刚好有块石头埋伏着,我身子一倾,往后就倒。我正想一个燕子翻身立住脚,却不料江辰已经胳膊一伸,将我扶在了怀里。
我一抬眼,便对上他的明眸,脉脉沉沉的望着我,青琼白云,碧泉青峰,都抵不过他此刻眼中的一方风景。
我怔了怔,险些忘记从他怀里挣出来。
他抿了抿唇角,我清晰地看见他喉结处动了动,是咽下了一口口水还是咽下了一句话?
他缓缓低下了头,我猛然意识到离他太近,近到看见他眼中的自己,我忙一个箭步退开,磕巴着道:“你干嘛?”
他长吸一口气道:“你嘴角有根鱼刺。”他的嗓音有点哑,倒像是被鱼刺卡住了一般。
我抹了一下唇角却什么都没有,正想问他,却见他已经一个轻跃跨过小溪,超山荫别院而去。
下午,我又跑到隔壁继续打探水慕云的情况。言谈之中,我才知道水慕云原来是江南水营社的二小姐。江南水营社,那是掌管着江南水运的第一大帮,富的流油。这和云洲越发的门当户对了。再看她的谈吐和气质,可比那小郡主好上一百倍,说什么,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云洲跳火坑。
我约她晚饭后一起散步,水慕云十分爽快的答应了。
从荷华院出来,我暗自佩服自己,居然可以如此客观公正、冷静超脱的为云洲牵线搭桥。
晚上,我吃过饭就到了隔壁,开门的正是水慕云。
灯下,她一身粉色的衣裳,轻薄的衣角在晚风里轻轻浮动,正如一朵含苞的莲花,飘逸婉约,楚楚动人。我看了看自己身上宽阔的逍遥袍,幽幽叹了口气,果然,人是需要对比的。逍遥门只有我与小荷包,因为没有美女做参照,我这才一时忘形,想要染指云洲,现在想来,实是羞惭。
我笑问:“慕云姐姐,我们去后花园走走吧?”
她嫣然一笑:“好啊。”
我和她走到后花园的蓬莱阁,在亭子里相邻而坐,相谈甚欢。身边的水慕云,语笑嫣然,身姿婀娜,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清香,举手投足都是窈窕淑女的大家风范,和我那迷迷瞪瞪大大咧咧的做派,简直是云泥之别。只有这样温婉美丽的女子才配的上云洲。象我这样来历不明的野丫头,实在是不该妄想。
晚风习习,花香幽幽,眼看月兔东升,我觉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带着水慕云往蓬莱阁旁边的小石桥走去。远远的,我就看见小桥上站了一个人,芝兰玉树般的立于月下,如同仙人。
我心里一刺,很是不舍。他若是喜欢我,该有多好,可惜,我不够好,配不上他。算了,割爱吧,成全别人就是成全自己,我把心一横,豁了出去。
我低声对水慕云道:“那小桥上好象是我师兄,我们过去打个招呼。”
水慕云点点头,随着我走上小桥。
我对云洲涩涩的笑了笑:“哥哥。”
他淡淡的站在那里,我内力差,看不太清楚他的眼神。不过,依照他的内力,想看清水慕云,那还不是小菜一碟!我自信我的眼光不差,挑的人是一等一的出众,再说,灯下看花,月下看美人,自古就是风流雅事。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大约就是眼前这么个意境,而这月下老人,正是堪堪不才在下我。
我拉过水慕云对云洲道:“哥哥,这是远山派的水姑娘,她的名字叫慕云,这可真是缘分呢!”
水慕云低声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家师兄他姓云啊。”
水慕云立刻低了头。估计是羞红了脸吧,唉,此刻我深刻的体会到了内力不高的苦恼,我多想看清楚些两人的表情,特别是云洲的表情,可惜,月色清淡,我看不分明。
两个人,一个淡然立在一边不吭声,另一个低头立在另一边也不吭声。我站在中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将气氛挑动起来,我这还是生平头一回当红娘,委实没有经验,时间仓促,准备的也不充分,眼看就要冷场,我突然打了个喷嚏。
这喷嚏打的真好,及时的勾起了我的灵感。我忙道:“水姑娘,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有点冷,回去穿件外衫。”
我从小桥上匆匆下来,狠着心往回走。
走到蓬莱阁,我到底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两个淡淡的人影并立在小桥上,朦胧清雅象副画卷。
我心里猛的一坠,开始一抽一抽的疼。我这才知道,原来,想是一回事,做是另一回事。割爱割爱,心里想想,嘴上说说还成,正的要下刀子割了,竟是如此滋味,怪不得,不叫砍爱,不要切爱,叫割爱,实是一刀一刀慢悠悠的疼。
我长长地吸了口气,硬起心肠往前走。步子有点虚飘,心里也是空茫茫的一片惘然,仿佛天地间刚下了一场皑皑白雪,将热闹的红尘都覆盖了住,只余下一片干干净净的虚空。
我沿着后花园漫无目的的游荡,神思恍惚,晃晃荡荡到了一处地方,突然眼前的灯亮了许多。
只听小郡主的声音从院门里传出来:“这个鬼地方,若不是来看子昭,我才不来,到了夜晚一点意思也没,到处黑漆漆的。”
原来,这是小郡主和小王爷住的庭院,怪不得灯光格外的通明。
“妹妹,这可不是我要你来的,是你非要跟着我来。忍忍,明日就回了。”
“我去找子昭去。”
我一听小郡主要去找云洲,急了。我好不容易才将他和水慕云凑到一起,这可如何是好?门一开,小郡主带着几个丫鬟从里面走了出来。
院门口大红灯笼高高挂着,我一时躲闪不及,忙上前施礼:“郡主晚安。”
她愣了一下,哼道:“又是你,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郡主,上午的事实是我和师兄的不对,师父让我来给郡主赔礼。”
“不稀罕。”
“我师兄他,自感罪孽深重,不敢来给郡主赔罪,我,我也替他一并给郡主赔个不是。”我没话找话的想拖点时间。
小郡主鼻子又哼了一声:“若不是看在子昭的份上,哼。”
她对身后的丫鬟道:“映红,还不快走,愣着干什么?”
两个丫鬟立刻提着灯笼在前面开路,另两个丫鬟在后面护驾。
看来她是铁了心要去竹致院夜会云洲了。我暗暗焦虑,跟在她后面急的头上出了薄薄一层虚汗。
到了竹致院门口,我紧上一步道:“小郡主,这院子里住的都是师兄,天热,我怕他们衣衫不整,待我先进去把云师兄叫出来。”
小郡主略一犹豫,停住了步子。
我进了院子,直奔江辰的卧房。
“江辰,快出来,快点。”
房门很快打开,江辰背着烛光站在门口,见到我似乎愣了愣:“你找我有事?”
他的声音在夜晚总是有种情意绵绵的味道,似乎夜色将他白日的桀骜和随意都收敛了去,沉淀出柔和温雅,谦谦如玉。
我急慌慌道:“江辰,小郡主来了。”
“怎么,你想撮合我们?”
我一听他语气不悦,忙道:“小郡主来找云洲,可是云洲现在不在。”
他意兴阑珊的回了我四个字“关我何事”。
我抹了一把汗道:“我将云洲和隔壁的水姑娘约在了一起,你若能拖住小郡主半个时辰,我回头定重谢。”
他哦了一声,懒洋洋问:“谢什么?”
“谢什么都成。”
他立刻来了精神:“你说的,可别反悔。”
“不反悔,快去快去。”
我目送着江辰朝院子外走去,长舒了口气。
江辰这人,口才一等一的好,只要他想说话,侃侃而谈能将你侃到九霄云外去。不过,他若是不想说话,你想从他口中抠出一个字都难。
我觉摸着,他只要和小郡主谈上小半时辰,说不定云洲和水慕云的一见钟情两情相悦、三生私定,怕就是八九不离十了。水姑娘,连我身为女人看着她都口水汪汪的,莫说云洲是个男人了,他现在,唉,我酸溜溜的坐在江辰的房门口,举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