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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余也是很无奈,他和妻子都知道这孩子装睡,只好告诉彩彩,宝宝睡着了,明天一早自己送她回家。
“宝宝。”邢彩彩并没有走,他了解自己妹妹的性格,“怎么?也生哥哥的气?”他已经是个快小学毕业的男子汉了,说话开始一本正经。
宝宝摇摇头,突突鼻涕,等了半天,才说了个“不”。
“那为什么连哥哥都不理?”彩彩又问。
宝宝没有回答。
过了好一会,邢彩彩才伸出手臂:“宝宝,回家吧,别怪妈妈,她还是爱你的。”
“骗人!”小家伙瞪着圆鼓鼓的眼睛,很凶的吐出两个字。
其实宝宝这样,韩骍阿姨也会很伤心,她还小,无法理解妈妈的偏心,但是作为母亲,她没法儿把这杯水端平,因为彩彩的眼睛,自己真的没有再多的精力照顾女儿。她总是在想,宝宝还小,以后有的是时间来弥补她,她长大以后有一天一定会明白的。可惜……
彩彩说宝宝刚刚会数一到十的时候,韩骍阿姨问她:“宝宝,在你心里,谁排第一好?”
“爸爸!”宝宝奶声奶气却不假思索。
“那第二呢?”韩骍阿姨不甘心。
“哥哥!”
“第三呢?”韩骍阿姨依旧不甘心,可是等啊等,就是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韩骍有点着急了:“那妈妈呢?”
“妈妈?一百!”宝宝给出了答案。其实那么幼小的宝宝根本不懂得一百的含义,在她心里,一百说不定就是最后一名的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又开始忙里偷闲,是不是值得表扬呢,九月亲,一直在看小情,么么
、第 48 章
直到翻相册我才明白,曾经的那些往事虽然不提,但都深深刻刻地埋藏在彩彩的心底,只要我一描述照片的内容,他就能讲出当时的情景,虽然他感受不到图像,但凭着他的理解,竟也能把每个小小的回忆讲的栩栩如生。每一张照片都像一把钥匙,打开一层又一层的记忆,我却希望,我们一起回忆的这每一张相片,都能像一枚枚的纽扣,来解开邢彩彩心里的每一道心结。
我们一起聊宝宝的成长,那一切他都没有缺席,所以借此我也了解到了他的童年,我能感觉出,有宝宝在的时候,他是那么的开朗,那么的阳光,简直就是一个快乐的小瞎子。我越来越大胆,开始问各种关于宝宝的问题,邢彩彩也不会再像刚才开始那样做深呼吸。
后来我们开始讨论韩骍阿姨偏心的事,邢叔叔很心疼宝宝,在宝宝三岁的时候,他们吵了最为严重的一次架,原因也是因为韩骍阿姨偏心。
那些天,邢叔叔的腿痛的无法走路,彩彩说他年轻的时候就被医生预测,过不了多少年,他的腿就会严重到无法独立行走。
那天正好是公司的年末例会,邢叔叔必须参加,韩骍阿姨只好去杂物室把邢叔叔那辆自从结婚就再也没有用过的轮椅推了出来。
邢叔叔摸到了轮椅柔软的坐垫,莫名的一股火气就冲了上来,他好久都没有发过脾气了。
他坐在床边,一伸修长的右腿,“啪”的将轮椅踹了出去。
彩彩和妹妹正好进屋,都被屋子里的巨大动静吓了一跳。宝宝看见爸爸坐在床沿上铁青着脸,心里害怕得紧,因为记忆中爸爸还从来没有这么凶过,所以她着急,想跑过去看爸爸,安慰安慰他,彩彩也跟在后边跑了过去,“嘭”的一声,彩彩小小的身子因为翻到的轮椅的牵绊而摔了出去,血一下子就从额头流了下来。
彩彩哭了,他不过也才十岁出头,看见鲜血从儿子的头顶流下来,韩骍阿姨心疼坏了,嚷道:“宝宝,为什么不牵着哥哥!”
宝宝头一次看见母亲这样一副要吞掉自己的脸,一时吓呆了。
“够了!关女儿什么事!越来越看不惯你的偏心了!”邢叔叔终于忍不住,吼了起来。
韩骍阿姨和邢叔叔就这样吵了起来,这是自从有了宝宝以后的第一次剧烈争吵。
彩彩在哭,宝宝也在哭,在她的记忆中,爸爸一直都是温和慈祥的,他对妈妈温柔,对哥哥和蔼,对自己更是百依百顺,可是此刻,爸爸妈妈都急红了眼,谁都不让谁,妈妈甚至要动手,爸爸也不顾腿疼的站了起来。
“爸爸妈妈别吵了,宝宝听话,宝宝乖!”她揪着爸爸的衣袖,却始终不敢碰到爸爸的手指,因为她还不懂,不知道爸爸妈妈因为自己而吵架以后还会不会要自己。
我开始难受起来,即使没有经历当时的情景,但是听彩彩一字一句的讲起来,心会感觉特别的疼,可是彩彩说起来却并没有太多的情绪,他继续说道:“后来我爸一把把她抱在怀里,竟然开始低声哭泣,那种声音在我的记忆里存留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总是忘不掉,每次想起来那个声音,心都一阵阵的发抖。我知道我爸心疼宝宝,心疼她出生在了这样一个家庭,他欠她的太多了,他不能一个人带她出去玩,也不能去幼儿园接她回家,他从来没有去过宝宝的幼儿园,我知道他是担心别的小朋友知道宝宝有个盲人爸爸,担心宝宝会抬不起头来。”
彩彩说到这,我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童年,我就是在那样的指指点点和人身攻击中长大的,能想象出如果小孩子们知道宝宝有一个盲人爸爸,会对她说多少的难听话。
彩彩又继续讲起来:“宝宝特别喜欢看木偶剧,每次我妈忙的时候,只能让童余舅舅带她去,所以宝宝和童余舅舅的关系特别的好,我爸很无奈,但是很多事情他真的都没法做。
“其实宝宝也挺可怜,是不是?”我问邢彩彩,趁机换个姿势,甩甩已经被压麻了的手臂。
“是啊,不过她比较刁蛮,除了我妈用打的,其他人她谁都不怕。”他开始大笑,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怎么啦怎么啦?”我着急着想听。
“我们小时候,我妈经常出差,我爸就一个人带我们两个小孩。宝宝的事儿特别多,一会这样一会那样的,我爸根本就弄不了她。她特别喜欢熊猫,每天都要穿带有熊猫图案的衣服,如果实在没有也得在胸前别一个小熊猫头像的别针。”
“熊猫?”我想起了去达拉斯时,第一次进姥姥为我准备的房子里,我看到了一排形态各异的熊猫玩偶。
彩彩猜到我想到了那里,点头说了嗯,“你房间里的那些小熊猫都是宝宝小时候去达拉斯的时候买的,姥姥一直给她留着。她任性得很,喜欢熊猫到了痴迷的程度。我妈要是不在家,早上司机就会在胡同口等着,我爸把宝宝送出门,司机负责把她送到幼儿园。可以她哭闹着非要穿小熊猫的衣服,我爸找了半天也不知道哪件是,实在没辙,只好把司机叫进家来给宝宝找衣服。”
彩彩还说,宝宝在幼儿园的时候爱挑食,如果遇到不喜欢的菜,晚上就不吃了,等被接回了家,又立马说饿,邢叔叔做饭很慢,只能带着宝宝到外边吃,每每这时,彩彩就惨了,只能在家等他们回来给他带点剩的。
我摸摸他的头,又开始觉得彩彩可怜。彩彩冲我笑笑,湿润着眼睛告诉我,那不叫可怜,叫幸福。
我被他的话感动了,虽然对活着的宝宝并无印象,但通过和彩彩的聊天,宝宝的音容笑貌似乎都清晰地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就好像那个洋气的小姑娘真的站在了我的面前一样,我能看见她和爸爸撒娇的样子,还总要爸爸抱着,侧抱还不干,必须得让爸爸托着自己的小屁股,自己的小胳膊则环住爸爸的脖子。
“宝宝别这样,爸爸都走不了路了。”韩骍阿姨会不乐意。
“爸爸走路用脚,又不用手!”这个小鬼头,这么小,已然和韩骍阿姨旗鼓相当。
邢叔叔赶紧打圆场,说:“没事没事,你拉着我的胳膊就行了。”邢叔叔并不介意女儿的任性,只要女儿想做的,他都尽可能地满足她。
“对了彩彩,你妹妹就叫宝宝?没有大名吗?”我突然想到这个问题,从来没有听他们提起过。
他一愣,眉头微蹙,变成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开始沉默。
“怎么啦?”我觉得奇怪,又等得着急,开始跟他闹,呵他的痒。
他突然沉了脸,严肃的说:“宝宝的名字算是你爸爸取的。”
我终于静了下来,开始消化爸爸的字眼。
“跟我来。”他把手伸向我,拉着我去了书房。
邢叔叔和韩骍阿姨的书房我很少来,最近的一次就是在订飞机票的那天。邢彩彩站在门口,并没有打算进去,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墙上有一幅字,在哪面墙我忘了,那是你爸爸写的。”
我的心一下子就抽紧了,绝没想到在这里会有与我的爸爸有关的事物,我马上就看到了那副字,因为它被挂在墙的正中央,十分明显:华彰异彩。
作者有话要说:回忆和现实穿插进行,还想听关于哪方面的小回忆,可以点播
、第 49 章
我很自然的看到了两个带彡字旁的“彩”和“彰”。
“你妹妹叫彰彰?”我跟邢彩彩确定答案,他点头说道:“是,但我们从来没有人这样叫过她,叫宝宝已经习惯了,她是我们家的宝。”
“嗯。”我点头同意他的说法,上前抚摸这副字,陌生了这么多年,我现在根本就无法想象我的父亲和这幅字有什么关系,就像彩彩脑子中没有影像的概念一样,我也想不出父亲写字的样子。
我不懂字画,一点研究也没有,墨汁是个很神奇的东西,经过了这些年,使用它的那具生命已然不复存在,但它却依旧能这般鲜亮,我认真地摸着一撇一捺,想从中感觉出什么,可是真的什么都没有。
突然我就被那枚方方正正的小红章吸引住了,相比于字,它显得并不清晰。
“方羡?”我还是读出了这个名字,心已经不再狂跳,反而镇定了许多。我回头,看见彩彩的脸变得惨白。
“对不起,”他终于开口,“我不知道上边有名字……”
“我爸叫方羡,是不是?”我瞪大眼睛看他,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点信息。
彩彩闭上了眼,皱着眉,郑重地点了头。
我只剩下呵呵干笑的份儿了,不知道谁才能理解我的悲哀,活了十七年,才知道父亲的名字,我的太阳穴开始疼起来,用手指按压,却越按越痛,很快,半边脸都跟着疼起来,就好像脑袋里有什么东西要爆炸一样的挤迫感。
所以我跑了,那一瞬间其实根本来不及多想,我转身迈出房间,跑过院子就打开了大门,我能听见身后邢彩彩的动静,他追了出来,却不知道因为撞到了什么而发出了巨大声响。
我没有精力回头看他,伸手拦住出租就把自己扔了进去,司机问我去哪,我真的说不上来,可是,我的内心明白,今天知道了父亲的名字是多么的令我震撼,如果没有与我相同的经历,那么肯定不会有人理解我此刻的心情。
我从来没觉得自己离父亲有多么的近,但是却因为名字的关系,觉得就好像即将能够见面一样,天知道我是有多么的迫切。
“师傅,去花木陵园。”我突然有了主意,想起每年我生日时母亲的外出,如果她去的是墓地,那么全城仅此一处,我知道了父亲的名字,就可以挨个的找墓碑,哪怕再多,我相信自己也能与他相见。
如果冥冥中自有天意,或者,我和父亲真的有缘,我相信今天一定能在这里找到他的墓碑。花木陵园很大,但现在是很平时的日子,不见有扫墓的人,只有一两个穿着统一服装的清洁人员拿着用树枝扎成的大扫把穿梭在每排墓地之间。
我听见身后的动静,转身一看,才知道是邢彩彩追了来,一个中年男人站在身边扶着他,看样子像是个出租司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