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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靓,医生来了。」李佩及时出现。
「医生来了,先让他替你检查一下吧。」她一脸得救的说,赶紧退後让位给医生。
「你醒了,听说你不记得自己叫什麽名字?我看看。」医生说完,就开始了一连串简单的问诊与检查。
「怎麽样,医生?为什麽会发生这种事,你之前不是说他伤得不重吗?怎麽会失去记忆?」见医生的看诊似乎告一段落,张仁靓迫不及待的立即出声问道。
「也许是撞到头的後遗症,这情况并不多见。不幸中的大幸是,他在基本常识和生活认知上的记忆都是正常的没有问题。」医生说。
「这是什麽意思呀?」张仁靓完全是有听没有懂。「他的记忆到底什麽时候才会恢复?会不会恢复?不会就这样永远失去记忆了吧?」若是这样,那她该怎麽办?
「这一切都需要观察之後才会知道。」医生说。
「要观察多久?」
「要看情况。」
「医生,你根本就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她忍不住怒道。
「要让病患恢复记忆,病患的家属比医生更重要。你可以跟他多聊天,多说一些过去的事,带他去他经常去或喜欢去的地方,任何可能帮助他恢复记忆的方法都可以试试。」医生平心静气的看着她。
张仁靓一整个无言以对。
「医生,如果我们什麽都不做,他的记忆有可能自己恢复吗?」李佩开口问,因为现场只有她知道张仁靓根本就不是那家伙的家属,而且连对方姓啥叫啥都不知道。
「不无可能。」
「就是有可能的意思,对吗?」负负得正。
医生轻点了下头。「总之先观察看看再说。」
「所以要住院观察吗?」张仁靓蹙眉问。如果要住院,她怕冒用身分的事早晚会曝光,另外,没有用健保卡的住院费她也吃不消。
「如果没有头晕、呕吐或其他不舒服的症状,想出院也是可以,毕竟回到熟悉的地方有助於他记忆的恢复。不过如果有任何不适的状况出现,你们要立刻带他回医院,知道吗?」医生认真的交代着。
张仁靓立刻点头,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可以出院,太好了。
医生和护士离开後,李佩立刻将她拉到一旁去说悄悄话。
「仁靓,你到底打算怎麽做?对方失去记忆,你不让他住院观察,那要带他去哪里?」李佩问她。
「除了回我家,我能带他去哪里?」她无奈的回答道。
「你疯了吗?你忘了你弟在金门当兵,你现在一个人住吗?」
「我没忘记,但除此之外还能怎麽办?他失去记忆,身上又没有任何可以辨别身分的证件,就算有,这种情况下还能将他送回家吗?」
「我的意思是让他继续住院。」
「你忘了我是用我弟的身分帮他挂号的吗?如果让他住院,这件事一定会曝光。还有你知道没健保给付,在医院住一天要花多少钱吗?更别提那些杂七杂八的检查费用了,若真让他住院的话,我会破产的。」
李佩张口结舌,顿时无言以对,半晌後才问她,「你就不怕他是个变态杀人犯吗?」
「他的样子看起来不像。」
「你没听过‘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话吗?」
「我应该没这麽倒楣才对。」
「开车撞到人,对方明明伤得不重,却失去记忆,这不叫倒楣叫什麽?」李佩又问。
「你一定要在我的伤口上撒盐吗?」张仁靓哭声道,如果硬要从这点来看,她不可否认的倒楣透顶了,呜呜呜。
「你真决定要带他回家?」李佩再次问她。
「如果有其他办法,我不会出此下策。」张仁靓无奈的叹息道。「还好家里有两个房间,我弟的衣服他也可以穿,收留起来应该没什麽大问题。」
「什麽叫没什麽大问题啊,问题很大好不好?」
李佩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她从来都不知道仁靓胆子这麽大,又或许该说神经这麽粗,和一个不知底细、品性的陌生男人,孤男寡女的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又怎麽会没问题呢?
几个月前,姜妍才干出这种没大脑的事,当时姜妍是走投无路情有可原,但仁靓这状况却是在自找麻烦呀。还是……
「仁靓,你该不会是被姜妍要结婚的事刺激到,误认为这场车祸会像姜妍那样,有可能是你的姻缘呀?」她突发奇想的问。
「欸,你不说我倒没想到,说不定真是这样喔!」张仁靓倏然双眼发亮。
李佩翻了翻白眼,一看她的反应就知道自己想太多了。
「算了,我不管你了,随便你吧,到时你若被奸杀的话,我会去你的灵堂上香的。」她摆摆手。
「看!我跟你有仇呀,竟然这麽诅咒我!」张仁靓笑声骂道。
「既然决定了要出院,我顺便开车送你们回去吧,免得还要花钱坐计程车。」李佩说。
「大恩不言谢。」张仁靓立刻双手合十的做出拜佛状。「那我去缴费和领药,这里麻烦你帮我看顾一下。」
「OK,去吧。」李佩点点头。
「等我。」丢下这两个字,张仁靓拿着护士刚拿给她的缴费单,飞也似的转身离开。
其实张仁靓也不是没考虑过带一个陌生男人回家的危险性,但是就像她对李佩所说的,除此之外,她还能怎麽办呢?
原本她是想等对方醒来後好好的道歉,再讨论赔偿问题,将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谁知道对方竟然会失去记忆。
面对一个因为她的失误而失去记忆的伤患,她能不负起照顾的责任吗?更别提这其中还牵扯了她的谎话。
因此除了带他回家,就近照顾与观察外,她真的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至於危险性这种事,说真的,她这辈子从没做过什麽坏事,也没害过什麽人,所以她相信老天应该不会安排她碰到一个变态杀人犯才对……吧?
总之,事到如今她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进来吧,仁杰。」用钥匙打开家门,她对跟在自己身後的男人说。
因为对方失去记忆,根本就不记得自己叫什麽名字,所以她决定将错就错的用老弟的名字叫他,暂时就把他当弟弟看待。
反正他看起来也挺年轻的,年纪应该不会比她大才对。
「我先介绍下家里的环境。这里是客厅,浴室在这里,这是你房间,我房间在隔壁,还有这是厨房,以及後阳台。」
薛浩然怎麽也没想到自己会来到一间麻雀屋,在她花了十秒钟介绍完家里的所有空间後,他忍不住脱口说:「好小。」然後马上被瞪。
「哪里小?两人住的房子这已经算很大了,你没听过‘台北居,大不易’吗?我可是从高中起就胼手胝足、吃苦耐劳、省吃俭用到去年,好不容易才存到买下这间房子的头期款,你不准再说一次好小,否则我会跟你翻脸。」她警告的对他说。
「这房子是你买的,不是租的?」
「没错。」
「从高中开始工作存钱?」
「没错。」
「干麽不跟父母一起住就好了,七早八早就计画想存钱买房子?你脑袋有问题吗?」
怎麽也没料到他最後竟会下这样一个结论,张仁靓呆愣了一下後,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的脑袋才有问题!」
「我们为什麽不和爸妈一起住?」薛浩然开口问她,发现自己好像突然对她产生了一丝丝的好奇心。
高中也不过十六、七岁而已吧?正常的十六、七岁少女会想买房子吗?买衣服、鞋子、发饰、化妆品还差不多吧?高中就开始计画赚钱买房子太奇怪。还有她弟弟跟她住而没跟父母住也有点奇怪。
「因为没办法。」她说。
「为什麽没办法?」他追问。
「你问这麽多做什麽?」她蹙眉。
「不问我要怎麽恢复记忆呀,姊姊?」薛浩然一脸无辜。
张仁靓顿时张口结舌、哑口无言。
不问要怎麽恢复记忆?他说的真好,但问题是不管他问再多、她说再多,对於他恢复记忆这件事一点帮助都没有呀,只因为他根本就不是张仁杰,不是她弟弟。
现在她到底该怎麽做?真把他当成老弟回答他所有问题,还是老实跟他说,其实他根本就不是张仁杰?
真是骑虎难下呀……
第二章
「你怎麽不说话?」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回答,薛浩然只好开口问道。
「喔,我在想我要怎麽说。」张仁靓看着他说。
「这个问题有这麽难回答吗?我只是想知道为什麽我们没有和爸妈一起住而已。」他说。
「因为他们已经过世了。」张仁靓看着他,缓慢地开口道。
她决定还是暂时把他当成老弟比较好,因为这样至少还有姊弟的关系能在两人同居时保障她的人身安全,倘若她现在就老实跟他说他们毫无关系的话,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泯灭人性化身为狼?还是小心为妙的好。
「过世了?什麽时候发生的事?」薛浩然皱眉问。
「我国中毕业那年,大约十年前。」
「我那时多大?」
「国小刚毕业。」
「他们是一起过世的吗?」
「嗯。」
「怎麽过世的?」
张仁靓摇了摇头没回答他这个问题,只道:「之後我们和爷爷住了一段时间,爷爷车祸过世後,则是靠一百万的车祸赔偿金生活。」
「爷爷又是什麽时候过世的?」薛浩然好奇的问,觉得他们两姊弟的人生也未免太乖舛了吧?父母一起逝世就很可怜了,没想到爷爷也走了。
「我高一的时候。」
「什麽?」薛浩然完全遏制不住自己的愕然,他以为她爷爷是在最近这几年才逝世的。高一?这不就表示在短短的一年内,她有三个亲人相继离开?
一年?或许更短?
「同一年还是隔年?」他不由自主的脱口问道。
「同一年。」她无声的叹息。
薛浩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麽,她竟在短短的时间内送走三个至亲……
等一下,她刚刚是不是有说在爷爷去世後,他们是靠着一百万的车祸赔偿金生活的?就他们姊弟俩吗?一个高一,一个国一,两个都未成年?
「其他亲戚呢?你们……我们没有其他亲戚吗?」他急忙改口问,也不知道自己怎会对她的事如此好奇,也许是为了要演好失忆的张仁杰这个角色吧?
「没有。」
「怎麽会没有?难道爸妈都是独生子女,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全都不在人世了吗?」
「嗯。」张仁靓轻应一声,不想提那些难堪的往事。
其实,她和仁杰怎麽可能会没有亲戚呢,母系那边有一大堆,只是那些亲戚在得知他们的爸妈过世後,为了不想抚养他们姊弟,一个个推三阻四避得老远,最後他们只能落到独居的爷爷头上。从那一刻起,她就不把那些人当亲戚了。
薛浩然蓦然沉默了下来,因为他一直在想,才高一的女孩要怎麽带一个国一的小男生生活,即使手上有一百万也难以想像。
租屋费、生活费、学杂费……就算钱够用好了,生活上的琐事呢?三餐怎麽处理,家事谁做,生病了谁照顾?他真的无法想像这些年来,这对姊弟俩到底是怎麽走过来的。
「好了,第一天不要问太多问题,你会消化不良。」见他终於没再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的问不停,张仁靓赶紧结束话题。「时间不早了,如果可以的话,你去洗个澡或休息一下,我去准备晚饭,好了再叫你。」
张家姊弟的生活实录对薛浩然的冲击实在太大了,大到他的脑袋有些适应不良。他木然的点头,听话的转身走进张仁杰的房间,然後反手将房门关上。
他背靠在门板上看着张家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