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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她的关心而心中暖洋洋的,修立行摇摇头,轻声又道:“因为这一次,我妈彻底死心,答应了离婚,唯一条件就是监护权给她,并让我从此改跟她姓。那男人对我本就没有感情,只想着拿卖屋的钱与外头的女人双宿双飞,是以求之不得的答应了,并在我妈还在住院时便飞速将房子贱卖脱手,让我们母子俩在出院当天就没了住的地方。”
果然是很烂的男人,而且不只烂,还很贝戈戈。
“很贱耶!”愈听愈气愤,江心玫忍不住骂了一句,觉得这样的人简直是男性的耻辱。
恍若未闻她的咒骂,修立行静静又道﹕“也因为这样,我小时候家里很穷,所以很早就出去打工赚钱,就算再艰苦的工作,只要报酬优渥,我都会去做;而我妈更是兼了好几份工,一路含辛茹苦的把我栽培大。”
闻言,江心玫忍不住紧紧握住他的手,觉得他的成长过程如此艰辛困苦,可却也因此造就出一个成熟干练的男人,让人忍不住为他感到骄傲。
反手握住她的掌心,修立行低声道﹕“直到我大学毕业那年,那个已经消失了许久的男人也不知是从哪得到的消息,竟然跑来说要恭贺我,还装模作样的给我拍了张照,说是要留作纪念,可实际上却是要向我妈开口借钱。”想到当时那男人的可憎面目,他就忍不住再次冷笑起来。
呃……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江心玫听得瞠目结舌,不敢相信有人可以这么无耻。“伯母借了?”
“我妈是个心软的人,纵然曾被伤害,但看在夫妻一场的分上,她还是把辛苦攒下来的一点存款借给那个男人。”谈到母亲,他有些无奈的苦笑起来,随即又沉着脸,不屑道﹕“而那男人在拿到钱后,再次消失无踪!”
“说真的,这种父亲……”绞尽脑汁试图寻找比较婉转的说法,最后还是宣告放弃,把话说得很直接。“不要也罢!”
“你说得没错,这种父亲确实不要也罢!”冷凝的脸终于露出笑容,随即修立行又沉声道﹕“在我的成长过程中,父亲这个角色一直是长期缺席,并且充满了怨怒、厌恶、憎恨……等等负面的情绪。”嗓音带着厌恶,他至今依然对那个男人有着相同的感觉与看法。
完全可以理解,江心玫再次安慰的拍拍身旁的男人,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然而修立行却未接着说,反而拉着她沉默的又走了好一会儿后,才又突然冷笑出声,“从没养过育过我,也没给过我一口饭吃,甚至还把我们母子唯一的栖身处给卖掉,害我们险些流落街头的男人,却在我长大成人,靠着自己的努力终于有了一点小成就后,突然冒出来说要告我弃养,你不觉得可笑吗?”
“告你弃养?!”失声惊叫,江心玫简直不敢相信。
“没错!”眸光森然,他冷声讥笑。“也真亏他有那个脸!”
是的!他如今是有了一点小成就,也有能力奉养父母,但是从没养育过他的男人,凭什么要他奉养?
如果在他的成长过程中,只要那男人曾稍微对他展露过一丁点温情,或许他还会想说对方心中是有他这个儿子的,那么他也会因为那一丁点的父子情而愿意每个月给那男人抚养费。
但是……从来没有!那个男人从来就没有!
难怪他今天不太对劲,原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总算明白他情绪异常的原因,江心玫从小就在吵吵闹闹却和乐融洽的家庭中长大,完全无法想象如果有一天,疼爱她的老爸说要告她,她会有什么感觉,当下只能紧紧握住他的修长大掌,“那你要怎么办?”
眼露担忧,她觉得父子上法庭相告实在是既悲哀、又讽刺。
感受着她温热的手心,修立行脸上却露出一抹绝然冷笑。“就算那男人成了乞丐快饿死了,我还是宁愿把钱丢进水里,也不给他半毛钱。”
笑话!年轻时抛妻弃子,从来就没尽过任何父亲的责任,凭什么在年老落魄后回来要求孩子付钱抚养?
纵然有着无法否认的血缘关系,但人与人之间又岂是只凭血缘就能盖过一切?
他从小到大的人生历程中,从来没有“父亲”这个角色的存在,今后也不打算把这个自以为拥有这个角色身份的落魄男人认领回来。
古人说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他深以为然!
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具有大爱精神的人,如果那男人可以抛妻弃子,不负责任这么多年,如今再回来拿他的钱,舒舒爽爽的养老,那么他又该怎么回报含辛茹苦将他拉拔大的母亲?
什么父子?他从来就不把那男人当父亲
说难听一些,自己只不过是当年男人爽快过后,不小心落下的一只精虫罢了!
至于后来那只精虫奋力上游,幸运的在母亲体内落住,从小小的胚胎成长至如今的自己,那还真与那男人一点屁关系都没有。
想到这里,修立行笑得更加讽刺,眼中的森然冷意益发深沉了。
“你会觉得我太冷血,连对自己的生父都这么无情吗?”蓦地,他沉沉瞅凝着她,探寻着她对自己这种想法的观感。
闻言,江心玫一愣,虽然无法想象他那种“父不父、子不子”的心境,但那是因为她生长在幸福和乐的家庭,与他的成长经历完全不同。
有人常说什么“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但她从不这么认为,现代这个社会,不是的父母太多太多了。
是以她摇摇头,看着他的眼神虽然凝重,但却盈满无须言明的支持。“有人说血缘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暴力,躲无可躲,抗拒不得……”
顿了顿,她拉着他,既坚毅、又温柔的接着说“虽然你无法选择自己的父亲,但却可以选择自己的原则与坚持。”
是啊!他无法选择自己的父亲,但可以选择自己的原则与坚持……他这辈子只会好好奉养母亲,让含辛茹苦照顾他的母亲过着最安适的生活。
沉郁凝结的心绪缓缓化开,修立行凝盼着她理解且支持的温暖笑容,顿时只觉得胸口彷佛有片羽毛轻轻的挠着,让他的心又酸又麻又痒,恨不得将她紧紧抱进怀里、融入体内,方才能止住心口的骚动。
事实上,他也真的这么做了。
“立、立行?”被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了一跳,待意识到自己正被紧拥在怀,鼻间满盈属于他的男性气息时,江心玫霎时,面红耳赤、心跳加剧,脸上满是羞窘。
“你……唔!”才张口,粉色红唇瞬间被一片温热所覆盖,让她再也说不出话,脑中一片空白,只能发出细碎的呻吟声。
满心激荡,修立行情难自禁的细细品尝粉嫩唇瓣,深深舔舔小嘴里的每一处角落,强势而猛烈的掠夺着所有的甜美,唇舌纠缠,火热缠绵。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终于因为缺氧而气喘吁吁的分开,脸上满是激情未褪的红潮与迷蒙情意……
她和他接吻了……接吻了耶……
江心玫又羞又窘的想着,忍不住害臊的括住热烫的面颊,对于初吻的感觉很是激荡与微妙,而且觉得非常不赖。
乍见她这种羞郝的可爱反应,修立行忍不住轻笑。
“你、你笑什么?”羞恼嗔问,她忍不住想打人。
轻轻握住她的手顺势往怀中一带,修立行再次将她抱了个满怀,在瞋目瞪视中,他勾起嘴角微笑道﹕“我笑是因为我很开心自己初吻的感觉很好,非常非常的好。”
“咦?”惊疑的叫了一声,江心玫有些不敢相信。“你……你是初吻?!”
天啊!这实在有点令人难以相信。
“当然!”扬起眉,修立行噙着笑,可眼神却很认真。“我可是很洁身自爱的。”所以没遇上真正喜欢的女人,他是不会随便乱来的。
竟然是真的!
瞠目结舌的瞪着他,却得到他正直无比的回视,江心玫突然傻呼呼的笑了,对于他从未与其他女人有过牵连,还纯洁的保有“童子之身”而开心莫名。
“我觉得我们果然是天生一对,很配!”满意的拍拍某只童子鸡,她觉得自己的初恋、初吻,可能以后初次滚床单的经验都献给眼前这个男人,真是一点也不亏了。
呵……两人都是彼此的第一次,非常的公平
听出她言下之意,修立行不禁也笑了,将怀中的女人搂得更紧。
以前总有人笑他有艳福却不享,也不知是在“矜持”什么,但或许是受到家庭背景的影响,他不喜欢男女关系随便而复杂,并且认为唯有真心喜欢,并以结婚为前提交往的女子,那么他才会有想要与对方进行亲昵的行为。
也许在现代社会,还有这种古板的想法很怪,但他却觉得这样很好。
静谧的街巷中,昏暗的路灯下,两人静静相依,气氛很是甜蜜。
“哎呀!”忽地,她想到什么似的轻叫起来,随即抬头询问:“你爸爸要告你弃养,而你也不打算付他半毛钱,那最后不就要走法院?”
“应该吧!”修立行觉得这不是问题。“找个律师就行了。”他宁愿把钱花在请律师来替他打官司,也不肯给那令人厌恶的男人。
闻言,江心玫咧开嘴,笑得很灿烂。“我认识一个律师很不错,介绍给你吧!”
又到了周五,下班时间一到,修立行没像往常那样多留下来一些时间汇整数据,反倒很快收拾好办公桌准备离开,而这一切只因他稍晚有个很重要的约得赴。
“修大哥,等一下!”
蓦地,一道明显过于甜腻的嗓音叫住了他本欲离去的步伐,转头一看,果然见到王怡蓁追了过来。
“王小姐,有事吗?”强压下不耐,修立行礼貌询问。
事实上,他对她从“修先生”转变成“修大哥”的称呼感到很不愉快。
打从前些日两家一起吃过饭后,她就开始这么叫他,也因此引起公司其他同事的好奇探问。
而她似乎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每逢有人问起便到处嚷嚷,以至于现在公司上下全都知道他们这种因双方长辈的黄昏之恋而牵扯上的关系,甚至还有人开玩笑说这种无血缘的兄妹关系最萌了——下手就是禽兽,不下手就是禽兽不如。
面对众人的说笑调侃,加上她又时不时来一句“修大哥”,动不动就靠上来亲近讨好,让他心中颇为不快,但碍于母亲的面子,也只能尽量礼貌疏远。
“修大哥,凭我们两家的关系,你叫我的名字就好,怎么还是王小姐、王小姐的叫,感觉好见外啊!”意图拉近关系,王怡蓁态度热络的笑道。
闻言,修立行一脸的不置可否,神色依然冷淡。“若没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等一下!”她急切的拉住他。
不太高兴被碰触,修立行冷淡的挥开她的手,皱着眉头沉下脸,语气显得很不耐。“到底有什么事?”
王怡蓁从小就长得漂亮好看,在学期间也有一堆男同学追捧,说起来也算是天之骄女,可当她难得对一个男人展现好感时,却总被冷淡以待,如今他又像是她身上长了脓疮般飞快的挥开她的手,让她不由得感到一阵委屈,脸色顿时显得有些难看,可还是勉强扯出笑,“我和几个朋友晚上要去?问你想不想一起去?”
“抱歉!我有约了。”冷淡拒绝,修立行转身欲走。
“有约?跟谁?去哪里?”不甘心就此放弃,王怡蓁再次拉住他,急巴巴的叫道:“不然我们两伙人一起约出来玩嘛!”
她以为她是他的什么人?凭什么一副理所当然的追问他的私事?修立行向来性格清冷,极重隐私,除非是极熟的亲人、朋友,他才会愿意让对方过问自己的私事。
可王怡蓁是什么人?认真说来,母亲和王伯伯都还没结婚,他们之间连姻亲都不算,她凭什么以为他们很熟,熟到可以管到他头上来了?
脸色一沉,他这次完全不给面子,又快又重的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