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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子掉落在地上,宋玉泽从他的座位站起来,他用那张惨白的脸看着她,他眼里布满了绝望可他的嘴角却在往上扬,他看着就像是在和她微笑,他很礼貌的和她说姑姑我需要回去处理一些公司上的事情,姑姑回见。
他离开了他的座位往着餐厅门口走,宋莲素跟在宋玉泽身后,她看着他的脚步越来越快,她跟着他往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距离停车场越来越近宋莲素对着宋玉泽的背影大声说:“五月三号更多赵香侬失事飞机残骸被找到在新到的飞机残骸中发现了赵香侬的一只高跟鞋,五月七……”
还没有来得及发出的那个“号”被遏制在了喉咙中,宋玉泽骤然回头他的手紧紧掐住她的脖子,阻止她发出任何的声音,宋玉泽眼底呈现出来的状若惊涛骇浪,在极度的缺氧中宋莲素感觉到她的脚尖逐渐离开地面。
这是她从小带大的孩子,她的小泽,宋莲素没有任何挣扎,她也知道她不能有任何的挣扎。
眼前的世界陷入了短暂的黑暗,之后,宋莲素的身体重重跌倒在了地上,世界重新变得清明,宋玉泽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伸手,宋莲素去触摸宋玉泽的指尖,用尽全力:“宋玉泽,赵香侬死了。”
宋玉泽手指着她,声音凄厉:“宋莲素,你给我闭嘴,你还不了解赵香侬的性格吗,你知道她是怎么惩罚柏原绣的吗?宋莲素你不要被赵香侬骗了,赵香侬只是因为我死性不改,因为朱颜的事情我再次撒谎骗她在惩罚我,所以,你们看到的那些都是假的。”
“假的……”他倒退着,他一边倒退一边摇着头,他和她说着:“姑姑,请你不要胡说八道,我和她约好要活到七十八岁,姑姑,你刚刚说的那些我怎么全部都听不懂,什么赵香死了,赵香侬怎么可能死了,我每晚都见到她。”
然后,宋玉泽声音温柔表情雀跃的告诉着她,赵香侬昨晚还给他盖被子。
“姑姑,你说这是不是代表着她已经在逐渐开始原谅我了?姑姑你说是不是?”宋玉泽在说这话时眼神热烈而疯狂。
宋莲素一字一句说着:“宋玉泽,你弄错了,赵香侬死了,一个死去的人怎么可能给你盖被子,今天早上你醒来看见的那件毛毯是我昨晚离开时盖在你身上的,如果你还不相信的话……”
宋玉泽看着她的眼神就像在看怪物一样,他捂住耳朵,狂奔而去。
宋莲素还想再追上去,一只手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那是被她请来帮助宋玉泽的唐纳德。
唐纳德取代了宋莲素去追宋玉泽。
半个小时之后,还是那家餐厅,唐纳德把一瓶药瓶交到了宋莲素手上,那是一种最高等级的止痛药品。
“我追上去的时候看到他在服用这个。”唐纳德指着药瓶说。
宋莲素拿着药瓶的手在发抖,她当然知道唐纳德口中的“他”是指谁。
“精神创伤听过没有?”
宋莲素木然看着唐纳德,她现在已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经历过伊拉克战争的士兵大多数患有精神创伤,或轻微或严重,轻微者对生活构不成影响,但严重者他们会在现实生活中不停回忆起那些战争场面,当那种场面超越了心里负荷时就会转变成为生理上的痛楚,当那些痛楚越来越为频繁时他们就必须倚靠止痛药来阻止。”
“截止到目前为止,每一万名伊拉克退伍士兵中就一名士兵因为精神创伤而选择用结束生命来寻求解脱。”
“宋,我这样说你明白吗?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的亲人目前患有较为严重的精神创伤,患有精神创伤的人还喜欢在某一个时期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用精神世界里杜撰出来的假象来缓解那种生理痛楚。”
宋莲素接过唐纳德的话缓缓说着:“是不是在那个精神世界里,经历过战争的战士幻想着没有战火,失去挚爱的人幻想着深爱的人从来就不曾远离?”
唐纳德点了点头。
十天后,宋莲素手里拿着一叠资料出现在宋玉泽面前,在宋玉泽满脸不耐烦的神色中说:“宋玉泽,我觉得赵香侬也许没有死。”
目前,宋莲素所能做的是打破宋玉泽的精神世界,把他从幻想拉到现实中来,让他去认清赵香侬死去的世实,没有什么比自己亲自去发现来得更具说服力了,所以,她骗了他。
“宋玉泽,你好好的看看这些资料。”
宋莲素给宋玉泽的那些资料真真假假,有些是她为了迷惑宋玉泽截取道听旁说的内容,在这些道听旁说中就有一些较为匪夷所思的传言,这些传言中唯一的支持点是现在依然没有找到赵香侬的尸体,在警方的调查中所谓赵香侬葬身鱼腹的尸体,在宋莲素给宋玉泽的那些资料中最有说服力的应该就数赵香侬出事的飞机型号有生还者的案例。
宋玉泽把她给他的资料看得很仔细,仔细到每一个字一个符号都宛如难懂的天书一样。
宋莲素等待着。
日光隐去,暮色来临,灯火通明。
最终,宋玉泽颤抖的手指搁在了那叠资料上,他脸涨得通红,他什么话也没有说,他就那样看着她,他的目光里承载着两极:冰和火,天堂和地狱。
宋莲素把一张名片交给了宋玉泽:“这是那位生存者的联系方法,你可以打电话给他,他会把劫后余生的经历告诉你。”
宋玉泽接过她的名片,跌跌撞撞冲出了他的办公室,数十分钟过后,宋玉泽又冲了进来。
这一晚,宋玉泽开车离开了芝加哥,宋莲素问他要去哪里,他说他要去找一位印第安老人,一位曾经预测过他和赵香侬会白头偕老的印第安老人,他说那位印第安老人一定会告诉他他的妻子现在在哪里。
一天之后,宋莲素见到了宋玉泽。
白色衬衫,身影修长,眉宇间有着如经历沧海桑田的变迁,站在大片的摩天大楼下,带着王者的坚毅。
他和她说:姑姑,我要去找她了,如果我再不去找她的话她会不耐烦了。
他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姑姑,你听说过这样的一个故事吗?传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对很相爱的海豚,它们在海底下自由自在的生活着,有一天,雌性海豚见到了一大片白色的沙滩,由于光顾着在沙滩玩的关系它忘了回到海里,就这样它死在了沙滩上,第二天,人们在雌性海豚身边发现了另外一只雄性海豚的尸体,人们把两只海豚的尸体放进海里,后来,那两只海豚分化成为了化石,它们的爱情感动了海神,海神利用它的法力让那两只海豚的化石相聚在一起,永远相亲相爱。”
“在说这段故事给她听的时候,我的心是虔诚的,所以,我相信,我会找到她。”
数月后,宋莲素接到了这样一通电话。
给她打电话的人声音沙哑:姑姑,我终于找到她了。
三天后,作为赵香侬丈夫对赵香侬的死一直没有发表任何看法的宋玉泽首度用新闻稿的形式开腔:让离去的人获得安息,他将继续他的新生活。
至此,那位被誉为就像是夏日抹茶冰淇淋的女孩开始被人们逐渐遗忘。
赵香侬,生于一九八八年终于二零一三年,英年二十五岁。
若干年后,宋莲素在伊斯坦布尔集市邂逅一位叫做穆又恩的女人,她穿着色彩鲜艳的土耳其灯笼裤,笑容明媚,和她一起出现在集市的还有她的丈夫,丈夫较为沉默,一直都是妻子在说话,高兴的时候她叫他“阿拓。”不高兴的时候她叫他“安拓海。”
夕阳西下,集市的人逐渐散去,那位穆又恩的女人和她的丈夫也离开了集市,西下的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宋莲素拿下脸上的大墨镜,看着他们的影子远去。
逐渐远去的那两个人让宋莲素读懂了,关于信仰。
你所付出的,你所坚持的,你所努力的你所热望的,会被看见,会被知道,最终会被祝福。
100、一整个宇宙换一颗红豆
正午;日光偏西,伊斯坦布尔老城区的旅馆,旅馆位于半山腰采用山洞设计;周围十分安静;是个极为理想的谈话场所;旅馆的第二层往南方向最后旅馆房间里,柏原绣坐在靠窗位置的座位上;他在这里已经坐了将近三个小时;安拓海就住在他隔壁房间;那位在一天前在他面前鬼话连篇的男人还企图和他解释一些事情,最终在他板着的一张脸下也终究乖乖闭上嘴。
柏原绣想听宋玉泽自己解释;在柏原绣等宋玉泽的这差不多三个小时里他喝了四杯咖啡。
终于,那辆墨紫色的车停在了旅馆门口;车子是半新程度是那种再普通不过的款式,身份是门童也是泊车小弟的服务生上前。
车子被开走了,宋玉泽站在那里,略微停顿抬头,隔着大片玻璃柏原绣也在看着宋玉泽。
柏原绣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见到宋玉泽了,外界所形容的宋玉泽低调神秘,他几乎从不出现在公共场合上,近几年关于宋玉泽有镜头焦虑症的传闻更是被传得沸沸扬扬,鉴于这个传言那些神通广大的狗仔们也不得不投鼠忌器,要是一步小心让宋玉泽的病症发作他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镜头焦虑症?真会扯淡!宋玉泽为了实现他不可告人的秘密真是煞费苦心了,嘴角挂着嘲讽的笑柏原绣伸手和站在旅馆门口的宋玉泽打招呼。
这个房间里,有针孔摄像头有录音设备还有暗中操作这些的人,当宋玉泽推开房间门的第一秒起,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无线电就会开始运行,宋玉泽的脸部表情和他的声音都会被纪录,然后将会被制作成为电子邮箱。
宋玉泽推开旅馆房间门径直坐到了柏原绣为他准备的座位上。
宋玉泽推门进来的前一分钟,柏原绣在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宋玉泽,他极力想从宋玉泽的脸上捕捉到一丝丝的愧疚、不安、甚至于乞求。
但是,没有,他只是回望着他,表情很淡。
小半根烟的时间过去,宋玉泽开始看表,他的声音和他的表情一样平淡:“她还在酒店房间等我,我大约有四个小时的时间,扣掉三个小时来回车程就只剩下一个小时时间,柏先生,在这一个小时的时间里我会尽我的能力回答你提出的任何问题。”
说完之后他做出了一个“请开始”的手势。
柏原绣还真有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要问宋玉泽,即使那个问题在他心里已经有了极为明确的答案。
“宋玉泽,穆又恩是不是赵香侬?”
问完那个问题之后柏原绣目光死死的盯着宋玉泽,他的心迎来了宛如窒息般的等待。
一秒、两秒、三秒!
宋玉泽点头。
柏原绣蠕动着嘴,那些谴责痛骂的话、千般的不甘万般的愤怒最终聚集到了他的拳头上,拳头狠狠砸在宋玉泽的那张脸上,就像那年在赵公馆在赵延霆的面前。
这次,宋玉泽没有闪躲,他的拳头砸在了宋玉泽那张漂亮的脸蛋上。
很好,在拳头接触到宋玉泽的脸上时柏原绣听到了属于颧骨和拳头亲密接触的声响。
柏原绣冷冷的看着嘴角渗透着血丝的宋玉泽,看着他拿起一边的纸巾去擦拭嘴角。
纸巾被丢到了垃圾桶里,他问柏原绣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的吗?
是的,柏原绣有很多的问题要问。
“为什么要把她变成穆又恩?为什么要把她藏在这里?为什么不让她回家?为什么要杜撰出那么大的一个谎言?为什么要把我耍得团团转?又为什么……”
宋玉泽似乎觉得他问得问题太过于琐碎,他做出了一个暂停的手势。
他拿出了烟,点上。
在烟雾缭绕中他缓缓的说:“当安拓海打电话给我说你要见我时,我在想是不是应该让你出点意外,类似于你走在街上遇到车祸或者是在旅馆房间触电身亡,在这里,二十万里拉就可以让一个人悄无声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