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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从宋玉泽嘴里讲到的这些宋莲素心里开始往下沉,依稀中她好像看到了十六岁的宋玉泽,彼时间,宋玉泽在芝加哥念书,有一次她去看他,那天晚上,他和她分享了那个第一次让他心动的女孩,也是用类似于现在的口气诉说着:少年宋玉泽和那女孩的结缘是那种在网络上经常看到的小故事,枯燥的课程让宋玉泽在某天兴起了那样的一个念头,他把自己打扮成为了看着就像是病入膏肓的艾滋患者,在人来人往的芝加哥街头去索要一个拥抱,整整四个钟头下来有人想靠近他可都被他化妆出来的假象给吓到,那个芝加哥很冷的冬夜,最终,只有那个女孩对着他伸出了手去紧紧的拥抱他,四个小时的等待和亲眼见证了人性的冷漠让那个一直在后花园无忧无虑长大的少年留下了泪水。
宋莲素想,那个时刻她的小泽一定会记住很久很久。
或许是当那个叫做兰沁的女孩把钞票放在了那个人的手里让宋玉泽想起了某个美好的时刻,所以……
想到了这里,宋莲素有点不敢想下去。
宋莲素回到座位上,赵香侬正在喝水,看着赵香侬宋莲素心里一动,于是她问了她这样一个问题:假如她有一天在芝加哥街头看到一位寻求一个拥抱的艾滋病患者的话,她会不会走上前去拥抱他。
“这样的事情我遇见过,而且遇见过好几次。”赵香侬直接给出答案。
“结果?”宋莲素问。
“结果证明我没有去拥抱他们是对的,就像我之前猜到的那样,那些人都是一些无所事事一天到晚喜欢在网上冲浪的人,你前脚上当去拥抱他们,他们后脚就把视频贴到网上去博取关注度。”
这就是赵香侬!宋莲素心里叹气。
喝完了那杯水,赵香侬闭上了眼睛,听到宋莲素和她说着这样的话:“赵香侬,我觉得人有时候活得简单一点比较好。”
赵香侬更紧的闭上眼睛,她觉得又有点困了。
我亲爱的(03)
赵香侬来到纽约的第二天晚上应约出席一场美发秀,秀是她芝加哥一位叫做水晶的校友举办的,水晶是一位名华裔,是赵香侬为数不多一直保持着联系圣诞节会彼此寄礼物的朋友,通过这场美发秀她宣布正式出道,一个多钟头的秀举行得十分的成功。
这是一场小型的庆功宴,出席庆功宴的有水晶的几位老师,纽约时尚界的宠儿们也破天荒的聚集到了一起,能让这些人都来到这里为一个还没有打开知名度的发型设计师捧场显然是响应了那位正在接受着如众星捧月的男人的号召力。
十点,当赵香侬出现在庆功宴现场就看到了宋玉泽,宋玉泽的身边站着一个兰沁,最初,赵香侬还有些摸不透宋玉泽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当水晶和兰沁拥抱的时候她大约也就明白了,水晶告诉赵香侬她和兰沁的祖辈是老乡。
赵香侬在看到宋玉泽的第一眼就想或者她应该从这里离开,几分钟之后她选择在距离宋玉泽最远端的地方坐下来,她需要找个适当离开这里的时机。
今晚,赵香侬倒是彻底的见识了这位被誉为最近阶段美国东部社交圈最为炙手可热人物的走红程度了,就连她那位一直把名利看得很淡的校友也为宋玉泽的到来而喜形于色。
几十个人坐在环形沙发上,宋玉泽光是那么安静的坐着偶尔微笑就形成了一种气场,那些人在进行着新的话题时都带着一种察言观色的意味,即使坐在他身边的兰沁穿着已经极为普通了,可那些人还是有办法把极为自然的赞美送给她,小鸟依人状的女孩在每次得到赞美都会露出腼腆的目光,然后,悄悄的把目光移到宋玉泽的脸上。
几番下来,赵香侬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一个人,夏小纯,叫兰沁的女孩细看之下还是和夏小纯有点像,长相不像但神态举止有几分相象。
兰沁像夏小纯,而夏小纯只不过是朱润的复制品。
差不多二十分钟下来,赵香侬刚想找个借口离开这里,可还没有等她把话说出来坐在她对面让她觉得眼熟的男人忽然问了她这么一句:“柏原怎么没有和你一起来?”
柏原?那么,看着很眼熟的男人是在问她话了,只是赵香侬一时半会就是想不起对面男人的身份。
“赵香侬。”对面的男人似乎看出了她的尴尬:“叫我乔,我是柏原绣的朋友,我曾经参加过你和他的订婚典礼和婚礼。”
接着叫乔的男人饶有兴趣的和赵香侬谈论起了一些柏原绣的趣闻,并且还邀请了她和柏原绣一起到他家做客。
“那个,先生。”赵香侬呼出一口气,只能去提醒他:“我和原绣已经解除婚约了。”
男人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说:“赵香侬,我已经准备好了,第二次去参加你和柏原的婚礼。”
赵香侬皱眉。
男人声音略带着调侃:“赵香侬,假如有一天你和柏原真的不可能了就打电话告诉我,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个忽然冒出来的男人让赵香侬感到头疼,这位老兄难道不知道他的话题已经明显的吸引了这里一些人的注意力了吗?现在他们都在侧着耳朵倾听着。
男人好像没有意识到他还在那里说,没有半点的忌讳:“那时,当你被柏原绣带到我们面前时,那些人在私底下都发出类似这样的感叹,赵香侬的嘴唇吻起来一定就像玫瑰花瓣一般的柔软,那时我们都很羡慕柏原能随时随地的亲吻你……”
男人的话被忽然响起的杯子重重搁在桌子上的声音所打断。
还没有等赵香侬去找寻声音的来源,就听到了几声尖叫声,侧过脸,赵香侬就看到了兰沁的身体朝着宋玉泽扑过去,还附带上了这样的尖叫:宋玉泽,你的手在流血。
赵香侬的目光落在宋玉泽的手上,宋玉泽手里拿着的杯子已经碎裂,或许是玻璃制品的杯子碎裂时的棱角刮到了他的手,红色的液体类似于抖开的水彩画从他的指缝里渗透了出来,目光在顺着宋玉泽的手落在了他脸上,猝不及防间宋玉泽的目光箭一般的朝着她这边直射过来。
赵香侬迅速避开了宋玉泽的光,手去拿放在她面前的酒杯。
在赵香侬喝完那杯酒的期间,宋玉泽手的受伤让现场出现了小小的混乱,医生和会所的老板还有经理都来到了这里,一些急于讨好宋玉泽的人提出对于杯子的质疑,经理一遍遍的解释不存在那样的失误,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争执间自始至终没有说出一句话的宋玉泽冷冷的叱喝“你们能不能给我安静一点。”
于是,现场安静了下来。
然后,有一个女声响起,带着那么一点固执:“宋玉泽,我们到医院去看看还有没有玻璃碎片……”
女声的声音被极为宋玉泽极为不耐烦的声音打断:“死不了!”
赵香侬目光再回到宋玉泽那边时,刚好看到宋玉泽推开了身体紧紧靠在他身上做着半蹲动作的兰沁,宋玉泽拿一下的推开让兰沁身体失去平衡,狼狈的摔倒在了宋玉泽的脚边,在场的人又不约而同的安静下来,目光落下兰沁的身上。
然后,一只缠着纱布的手缓缓的落在了她的头发上,很是亲昵的模样。
宋玉泽看着那个趴在他脚边的女孩,黑色的头发垂落在她肩膀上,她的肩膀在抖动着正尝试站起来,不由自主伸手,手轻轻落在她的头发上,低低说了一句,对不起。
在宋玉泽把摔倒在地上的女孩拉起来的时候,赵香侬和水晶说到洗手间去一趟。
从洗手间出来,赵香侬觉得头越来越重了,她来到纽约的第一天就开始生病了,由于忙的关系她都忘了吃药了,手贴在了额头上,好像越来越烫了,赵香侬想这次她非得吃药不可。
赵香侬在车上找到了药,吃完药之后她发现头好像越来越重了,刚刚喝下的酒酒精这个时候也开始蒸发,赵香侬想,她得在车上睡一会。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迷迷糊糊间赵香侬好像听到警笛声,由远到近,极为的刺耳,她想睁开眼睛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无奈眼皮太重。
尖锐的警笛声伴随会所包间的开门声音,刚刚离开包厢的会所经理去而复返,他一脸慌张的告知大家三楼喝醉酒的客人和他的朋友玩起纵火游戏导致场面失控,现在火势正在往上蔓延,他让这里所有的人跟着他从安全通道离开。
经理的话刚刚说完,就有修长的身影快速窜到门外,几秒钟之后那抹人影又快速返回,此时此刻,大家才看清楚刚刚快速从他们面前窜过的人是宋玉泽。
宋玉泽的身影挡在了门口,他一脸慌张的丢出了一个极为无厘头的问题:她呢?
这个时候,大家才想起来他带来的那位女伴几分钟前离开了包厢。
“她应该去了洗手间。”有人回答。
好像,宋玉泽并没有理会,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刚刚成功的举行了处子秀的新锐发型设计师脸上,死死盯着她:“她和你说了什么?”
“她?”设计师显得莫名其妙:“她是指……”
设计师还没有想明白她的衣领就被宋玉泽紧紧拽住,在会所的紧急戒备铃声以及逐渐加强的警笛声中他的声音有点变形:“赵香侬,我看到她离开的时候和你说话了,她和你说她要哪里?”
“洗……洗手间。”设计师呐呐回答。
兰沁也不知道怎么得就跟在宋玉泽的后面走着,从七楼到六楼。
数十分钟前,兰沁在七楼的洗手间,当宋玉泽一脸慌张推开洗手间的门时她的心里有多么的高兴,他一定在担心她了,可是,她明明站在很显眼的地方可他的眼睛好像没有看到她存在似的,他显得极为的奇怪,他打开洗手间的每一格门。
三格的门被打开之后,他就开始喃喃自语着:为什么,为什么她不在这里。
她?是谁?
当时,洗手间就除了她没有任何的一个人,而站在宋玉泽面前的她方法就像一缕空气般的存在着,不被他看见。
“宋玉泽。”兰沁叫他。
他仿佛没有听到她的叫唤,然后跌跌撞撞的离开洗手间,然后,他打开了七楼每一个洗手间的门。
从七楼的洗手间到六楼的洗手间,兰沁就这样一步步的跟在宋玉泽的后面。
五楼,开始有滚滚的浓烟,兰沁看着从宋玉泽的额头上开溢出了大量的汗水,他的脚步毫无章法,越来越多的人和他擦肩而过,很多人都往外逃,可就只有他一个人往里面走,在长长的通道找那些洗手间,一间间的打开的洗手间的门。
四楼,有从三楼窜上来的火舌从已经碎裂的玻璃窗伸进来,长长的走道已然空无一人,宋玉泽还在找那些洗手间,整个空间就像是一个火盆,越是往里面那些墙壁上所蒸发出来的热气就像要刺穿人的耳膜眼角膜,可对于这些宋玉泽置若罔闻,从他脸上呈现出来的状态就像是一名深陷梦魇的梦游病患。
“宋玉泽。”兰沁跑上前去抱住了他:“你到底要找什么,你到底在找什么?”
一股重重的力量把她推到在地上。
宋玉泽依然往着更深更热的走道跑,兰沁呆呆坐在地上看着宋玉泽的背影,熊熊的火舌从宋玉泽的正面窜了过来,仿佛,下一秒间就会把他吞噬。
“宋玉泽,不要。”兰沁大声的喊。
她的话音还没有落下,另外一道声音也在响起,声线比她还要高:“宋玉泽,我找到她了。”
这个声音在瞬间让宋玉泽停下了脚步,然后,他回头,兰沁也跟着宋玉泽回头,站在不远处和宋玉泽喊话的是她的水晶姐姐,那时,和水晶姐姐一起出现的还有一位两天前在机场遇见的熟人。
“宋玉泽,她在停车场,什么事情也没有。”她站在那里和宋玉泽拼命挥手。
这话仿佛让宋玉泽摆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