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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这小院并不大,所以顾清河贴着正门站,便能听见里头的东西。那个张妈妈也不知是哪家的狗奴才,说话声音亮如洪钟,生怕旁人听不见一般。
就在顾清河心里头还想着事情,就见手腕一紧,随后整个人便被皇帝带着外旁边的小巷走了过去。此时她从小巷探头看过去,就还看见顾清俊站在门口吩咐张妈妈什么,随后还递给她一袋银子。
顾清河虽说是穿越而来的,可是她好歹也占了人家妹妹的身体,就连原主的记忆都留下不少。所以她对顾清俊也算是有感情,况且在她的记忆之中,顾清俊绝不是这般无状之人。
他这说的好听就好心帮人,可是他知道自己帮的是什么人吗?况且若是这女方家里头找过来,他便是十张嘴都辩白不了。
可谁知顾清俊签了门口的马,反而没有立即上马背,只见他悠然地牵着马往他们这个小巷走过来。
说实话,皇帝今个出宫确实不是单单闲逛这么简单,可他也绝对不是过来围观顾家小儿子风流韵事的。若不是因着顾清河,他早就转头就走了,他连自己正经的小舅子都没关心过。
而此时的顾清俊走过来,一眼便看见小巷里头站着的两人,只见他芝兰玉树般地站在前方,脸上早就没了方才的拘束。不过在瞧见旁边的男子后,他先是神色一动,接着便要下跪,只听皇帝开口道:“这里人多口杂,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
待三人到了茶馆里头,包下了整个二楼之后。皇帝坐在上首,而顾清河坐在下方,因着顾清俊如今只是个举人的身份,所以下跪称道:“学生顾清俊,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着,他又转头对顾清河行礼:“学生见过婕妤小主。”
“好了,起身说话吧,”皇帝挥挥手便让他起身。
可谁知顾清俊不但未起身,反而又郑重磕头说道:“皇上,学生有事想单独启奏。”
不仅顾清河蒙了便是皇帝都有些奇怪,可是他瞧着顾清俊那郑重其事的模样,想了会还是转头道:“既然顾举人有事要奏,那你便先回避。”
顾清河虽然心中不愿,可是依旧起身去了隔壁包间。
倒是只留下皇帝和顾清俊两人,当然隐藏在暗处保护皇帝的侍卫并不算在其中。
“你可知这事若无证据,你便是诬告一品国公,”皇上寒着一张脸,便是声音都冰冷如霜。
而此时依旧跪在下头的顾清俊,却是郑重说道:“学生所说之事,毫无半点虚假。那女子乃是徐家之女,可假扮落难女子来求助于学生。对于这等艳福,学生自然不敢消受。”
可皇帝此时脸色却还是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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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行宫之中,媛妃在殿中听着苹果的禀报,便是顺手将旁边放着的花瓶摔了下去,只听她略有些气急地说:“你可打听清楚了?皇上今个真的带她出宫去了?”
苹果垂着头不敢看她的模样,可是却还是说道:“皇上前两日都在勤政殿里头,可今个一早便带着人出去了,可不知奴才一人知道,只怕这时候皇后和贵妃都得着消息了。”
“皇后素来就会在皇上面前扮贤良,只怕心里头恨得要死,可是嘴上却还是妹妹的亲热叫着,”媛妃冷笑道,她在宫中这般长时间,岂会不知皇后的秉性。
况且皇后素来就是个谨慎的,只怕不到万不得已根本不会出手。可如今皇上明显是抬举顾清河那个贱、婢,来了行宫这么久,她连皇上的一片衣角都未瞧。那个顾清河倒是好,先是第一日就招幸了她,如今还带着出去,可真是够有脸面的啊。
想着媛妃此时脸上已经略有些扭曲,不过她还是问了一句:“那和妃那边呢?”
“这次听说和妃娘娘身子又不适,都招了两回太医了,”苹果想了想才谨慎地将话说出来。
此时墙角的香炉里头正缓缓地冒着青烟,只见媛妃深深吸气后,脸上表情这才缓和下来。她本就是个绝色美人,想当初刚入宫之时,便是连和妃都比不上她。
她本就是继承了她娘的美貌,她姨娘本就是绝美之人,若不是也不会被成国公盛宠二十年。
“先将这贱人好生得意一阵子,等她那个弟弟j□j良家女子的事情爆出来,到时候我看他们顾家还敢不敢说自个家风清正,”媛妃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先前她因为顾清河被皇后禁足,又加上被永安郡主那般羞辱,这笔帐她也早就算在顾清河头上了。
所以等她娘家嫂子入宫之后,她便抱怨了一通。媛妃上头有两个哥哥,都是和她一母同胞,乃是成国公宠妾徐氏所生。这大哥早就记在嫡母名下,而娶的是忠勇侯府二房的嫡女。
因着媛妃身在高位,所以每月都可有家人入宫探视。这王氏也不是个安分的,家中小妾姨娘不知多少人命落在她手上。
两人一合计就想出了一条毒计,若是计划被他们得逞的话,真真是一食三鸟。
如今媛妃自然不会傻到对顾清河动手,宫中谁都知道他们不和,若是顾清河出事,皇上也会怀疑到她头上。
至于顾家,他们一家素来门风清正,在官场之中人脉也甚广,所以一时想扳倒他们根本不可能。所以王氏便想出了一计策,彻底坏了顾家的名声。
顾家这种人家走的都是科举一道,最重视的就是名声了,可以说品性声誉对他们如生命一般重要。
所以他们便找了一良家女子,假扮落难之人,先蒙了这顾家六爷救她。再慢慢引得他上钩,最后良家女的家人再报官,只说自家姑娘被拐卖了。到时候他们再让人带着官府之人寻到那地方,那女子再出来作证说顾清俊j□j自己,到时候这顾家只怕有嘴都说不清。
这计策简单而又粗暴,可是却分外的有效果。在京中勋贵之家中,谁家不重视名声,你若没了名声,谁家敢和你做亲。这亲事还是小事,只怕御史都得盯死了你,你要是有一点风吹草动,他就能随时上折子参你。
刚开始,她们还怕这顾清俊不上当,又怕这事知道的人太多。思来想去最后竟是找的徐氏哥哥的女儿,也就是媛妃亲舅舅的女儿。这王氏巧舌如簧,只对他们说,到时候对外头宣称是j□j的,这顾家一定会娶你回去当正头少奶奶的。
这徐家一向是靠着成国公府过日子的,因为又关系到宫里头媛妃娘娘,所以对王氏的话岂有不听的道理。
况且徐氏本就是个美人,她这个侄女更是象及了年轻时的她,端的也是个惹人怜爱的绝色美人。
那日徐家人其实就在街道的那头,一开始顾清俊还准备报官,可是那徐家小姐又是哭泣又是要昏倒的一番做派之后,他便是先救了她们下来。
媛妃这几日一直和外头递着消息,所以也知道,这顾清俊如今虽还能把持住,但是只怕离上钩不远了。一旦这两人的关系坐实,他便是有嘴都分辨不了。
“去,将本宫的安神丸拿过来,成日听到不好的消息,这真是要将本宫气死,”媛妃没好气地旁边的巧草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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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这几日媛妃似乎和外头传递消息有些频繁,”皇后娘娘歪躺在暖塌上,和玉正在给她敲腿,周嬷嬷站在旁边说道。
只见皇后的眼睛轻闭,可开口问道:“这不安分的东西,可知她都是和何人传递消息的吗?”
“奴才打探过了,都是和她娘家嫂子王氏。”
“就是那个一年屋里头死了三个通房的王氏?”皇后漫不经心地问道。
别看这皇后只在深宫之中,可是这京城的事情她却也是了解的。不过这个王氏实在是做的太过高调了,虽然许多人因着成国公和媛妃在她面并不敢说,可是这背地里头议论的可不在少数。
更何况,听说忠勇侯府底下还有未出嫁的女孩,如今婚事都难的很,谁知道你这家的女孩会不会都是这德性。所以这二房和其他房闹得格外僵,听说忠勇侯府现在正闹着要分家呢。
“本宫以为她禁足之后会好些,如今看来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皇后此时双眸微动,待睁眼后便是露出些许寒光,:“让慎行司的人料理了这些只知道搂银子的东西,如今胆子倒是越发大了,这般明目张胆的传递消息,是当我这个皇后是无物吗?
“娘娘且消消气,老奴倒是瞧着,这媛妃不过是秋后的蚂蚱罢了,”周嬷嬷微微一笑劝说道。
皇后倒是笑了:“此话怎讲?”
“那成国公府如今真是什么污糟的事情都有,想来娘娘您也知道,如今这前头可是憋着气要参成国公宠妾灭妻呢。老奴瞧着,只怕这其中还不只一家出手呢,”周嬷嬷是成了精的老人儿,这看的那是一清二楚。
只听她又说:“皇上虽说平日也宠媛妃,可到底还是敬重娘娘您的。这本朝最是重礼法了,这年家虽说是簪缨世家,可如今瞧着却已经是坏到根子里头了,只怕皇上也会痛下狠手。”
皇后点了点头,说实话,其实皇后的家世要真论起来并不如媛妃、贵妃等人。可是她是原配嫡后,就凭这一点,她们就得永远跪拜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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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河都没来得及和顾清俊说话,便就回了行宫。在回去的马车上,也不知顾清俊究竟和皇上说了些什么,瞧着皇上的脸色竟是有些不好看的模样。
不过皇帝虽是脸色难看,可是到底却对她还是和顺的,到了行宫便让人用小轿送他回去。
待回了勤政殿之后,宫人刚将茶盏送了上来,可是他刚喝了一口,便是摔了茶盏呵斥道:“如何这般热?”
只见那宫女吓得立即跪了下来,可苏全海也是立即朝后头使了眼色,立即上来两个太监将她拽了下去,那宫女连求饶的声音都不敢喊。
“你去,将郑桓给朕找过来,”皇帝沉声吩咐了一句,可是心头的火气却还是未散。
这顾清俊一将事情禀报时,他当时便心头难忍,原想着媛妃不过是跋扈了些。现在倒是好了,竟是敢将手伸到朝堂之中。他成国公府还是一屁股的烂账没算呢,他还有脸去参别人家一本。
况且顾家是谁,是他授业恩师顾明钊的家。要是这次顾家真的被他们参了这一本,那顾明钊一个治家不严的罪责肯定跑不掉,甚至连顾明钊的名声都会受到牵连。
可顾明钊是皇帝的授业恩师,这老师的品性都有问题,是不是说意味着学生的品性也不行。
皇帝最是重视名声之人,为了这名声他到如今还对太皇太后毕恭毕恭,而不是把她送到常春园眼不见为净。
前几日这御史还参了成国公一本,说他宠妾灭妻。皇帝原还想着,这成国公府是开国功臣,虽然他品行不端,但他也没必要为了这点事就降了他的爵位,免得寒了勋贵们的心。
如今看来这年家是不整治不行了。
没一会,御前侍卫统领郑桓便来了。他是皇帝近臣,可是说除了苏全海之外,他便是靠皇帝最近的人,自然也是深得皇恩的人物。
他本就是出生京城勋贵世家,不过因为自小便与身为三皇子的皇帝认识,在皇帝是礼亲王时,他便追随左右。所以等皇帝登基之后,他自然成了天子宠臣。
等听了皇帝的吩咐,郑桓有点傻眼了,着实这种事情他从来没有做过啊。
“皇上这,”他有些为难地看着皇帝。
皇帝脸上带着冷笑,只说道:“你只管做便是,此事朕意已决。”
等郑桓出了勤政殿,都有些不解,御前侍卫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