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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了一天的假,公司也会认为她极尽奢侈、逃避工作。
她工作正常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陈可汗打电话赔礼道歉,国家行政部门的人她可惹不起。李时珍调动起全身最欢快的情绪拨通了陈可汗办公室的电话,“陈先生,您好,我是微型摩登的李时珍!”
“你好。”对方显然吃了一惊。
“前天失约了真的很抱歉,你最近还有时间吗?”
“我有时间的。”他这次答应地倒是爽快。
“那今天中午怎么样?”
“没问题。”
“真的很感谢你不计前嫌,真的很感谢。”李时珍一时失了神,说道。
“中午在普世见吧,我来订位子。”陈可汗说完挂了电话,留下李时珍继续愣愣地出神。普世?他是说那家豪华到一顿八人标准餐能吃到上万的饭店吗?不可能吧……她在百度框里输入“普世饭店”四个字,所有的搜索项直指向它——那栋豪华的六层饭店。李时珍的额头上渗出了一层汗——倘若陈可汗叫她请客,她可要如何脱身!
午餐休息时间,李时珍决定打车去普世,想到下了公交车直接走进普世她就觉得那场景对比太鲜明,活脱脱地一场噩梦。
李时珍果然被普世的奢华震惊到了,如果说欧式风格早已稀松平常,倘若你看到满眼的清廷旧物,会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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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时珍小姐!”
听到有人叫她,她回过头,只见陈可汗穿着简洁朴素、休闲大方地右手插兜,左手在冲她挥着。
李时珍整理了下刘海——拍了拍,随即迈着小碎步哒哒地跑了过去,她注意到自己的腰几乎都要弯到膝盖窝里了,“陈先生,你好!”
陈可汗有些陌生地瞧了她一眼,说:“别叫我陈先生,叫我可汗吧。”
“可汗。”李时珍口中叫着,忽然嘤嘤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陈可汗跟着她笑了两声,气氛才总算有所缓和。
她随着他拐了两个弯,走到走廊的尽头。李时珍一边走一边警惕地看着四周,如果可以,她宁愿捏碎一块面包,随手扔面包渣当做记号。不过她此刻只好紧紧握着手机,拇指放在快捷键“1”上,倘若陈可汗有什么非分之想,她就呼唤岑溪来救她。
走廊尽头的那道门开着,陈可汗一抬脚走了进去。这里极尽隐蔽。李时珍进门前留心看了眼门上的号码:6066,默默记在了心里。
“别记了,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她正全神贯注的时候,忽然听到来自门里的陈可汗的嘲弄声,她一颗心才放下。
这是一间窄小但很精致的屋子,统共就只有十平米,却丝毫没有压迫感,李时珍尽管跟陈可汗面对面坐着,却没有感到半分局促。她想,这种设计才称得上是设计,林蓬画的那些千篇一律的设计稿,都是垃圾,垃圾!她幸灾乐祸地想。
“想吃什么?”陈可汗问她。
“想吃最便宜的东西。”李时珍怯生生地看了一遍菜单,答道。
“那就给她上一杯水吧,最便宜的那种。”陈可汗对侍者说道,“我要一碟春卷,一份烤羊腿,要小腿肉,一碟煎饼配辣酱,一份水果沙拉……和一瓶啤酒。”他放下菜单后,无比遗憾地对李时珍说,“唉,本来想让你尝尝烤羊腿的,这里的御制烤羊腿天下闻名啊。”他说完不忘做一个抹口水的动作,李时珍只好愤愤地吞了口唾液。
“我去趟洗手间。”陈可汗站起来说道,洗手间就在房间外,相对门的两个房间公用一个洗手间。他很快回来,刚坐下便催促李时珍道,“你也去趟洗手间吧,吃饭前不洗手,真是不卫生!”
李时珍被他推着走到门口,她的手攥住把手,刚拧出一条缝,忽然她听到一阵熟悉的笑声,接着是一个女人的嗲地要命的声音,她趴在门缝里将一对男女打情骂俏的过程尽收眼底。那个女人——李时珍依稀记起她是林蓬公司的前台接待——一个经常性坦胸露乳、卖弄风骚的女人。等那对男女消失后,李时珍去了趟洗手间,仔仔细细地洗干净双手后,若无其事地坐回陈可汗对面。
“你的水来了。”陈可汗努努嘴。
李时珍抓起杯子,狼狈地吞了口水。
“怎么去这么久?干嘛了?”
“免费看了场演出。”
“噢?演出好看吗?”
“在这种地方看到如此香艳的演出,自然好看。”李时珍看起来很平静。
“是什么演出?我怎么就没赶上。”
李时珍笑而不语。
不一会儿,侍者敲门进来,端来了羊腿、煎饼和春卷,以及水果沙拉。他很快像隐形人一样退了出去。
“工作的事情等我吃完羊腿再谈。”他吃之前如是说,李时珍对这句话的理解是,你好好喝水,我好好吃羊腿,别跟我说话。她乖乖闭嘴。
金灿灿的羊腿阵阵飘香,李时珍索性关闭了鼻子和嘴巴、屏住呼吸才能控制住肚子不被羊腿的香味引诱而叫出声来。她竭尽全力地忍了一会儿,终归没忍住,肚子咕噜一声叫出声来。
她抬眼看见了陈可汗牵动起的嘴角,心里怨恨丛生。
这时,侍者敲门进来,李时珍想,对,陈可汗的啤酒还没有上。熟知,侍者端来的竟然是一份烤羊腿和一碟蔬菜沙拉,而且,他竟然把这两碟可爱的食物放在了她面前!
“羊腿是刚烤好的,有点烫,小姐吃的时候小心。”侍者说完又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这……是给我的?”李时珍问。
“你吃不吃?”陈可汗甚至都没有抬头。
李时珍再也不说话了,埋头在羊腿上钻研。偏偏这时,陈可汗的声音从她脑袋上飘下来,“果然你是肉食动物。”
一顿风卷云涌后,李时珍揉着隆起的小腹,感觉到一阵困意——果然,吃饱了做事效率总不如七成饱。陈可汗早吃完了饭,正在兴致勃勃地玩着手机。
“陈先生,噢,可汗,关于景区宣传……”
陈可汗打断她的话,摇了摇手机,说道:“宣传需求我已经发到你邮箱里了,你吃完了是吧?那赶紧走吧……真不知道女孩子啃羊腿啃这么慢的。”他说罢已经站起身阔步走起来。
“等等我……”李时珍抓起手提包一边捂着小腹一边飞快地跟上,吃饱了大脑果然不好使——她居然这么问了,“你既然肯把需求Email给我,那干嘛还要叫我来吃饭?”
正大步流星的陈可汗忽然停住了脚,等李时珍走近时,他说道:“原因有二:一是我的公务员餐饮开销再不用就过期了;二是我想找个人陪我吃午饭。”他说完这番话,竟然依旧雄赳赳气昂昂地迈步走起来,这两个原因任谁说出来都不会如他这般理直气壮。
陈可汗结了帐,两人一起走出宏伟的六层大楼。李时珍像个小媳妇紧紧跟在陈可汗身后,谁让人家是金主呢。他们走到马路边,李时珍一眼瞅见一辆挂着空车牌子的出租车,正要出手拦,忽然听见陈可汗说,“你带公交卡了吗?”
“啊?”
“我问,你带公交卡了吗?”
李时珍慌忙从手提包里翻出公交卡,递给他,说:“带了。”
“那就好。”陈可汗刚说完,只见他叟地一下钻上一辆公交车扬长而去,李时珍清楚地听到他刷公交卡时那熟悉的滴声——月卡的声音。
让过去过去
收到陈可汗的邮件后,李时珍不由得对他另眼相看。他提出了非常开拓性思维的方案,并且对宣传片的要求也十分精准和老道,这个仅仅一页A4纸的客户需求让她叹为观止,让她不自觉在想,他真的只是行政人员吗?说不定他的专业是广告策划呢,不然做的需求书怎会如此专业。
但她对那个人并没什么好感,饭前饭后判若两人,这足够她对那个人敬而远之了。尤其是遭遇到林蓬严重的背叛后,李时珍开始反思自己,轻易地毫无保留地相信别人,她到底是纯真还是天真?!
“李时珍,你过来一下。”
她抬头去看时,一条宝蓝色的连衣裙已经飘远,银色的高跟鞋在走廊里咣咣当当地响着。李时珍回过神来,立马从椅子上跃起,怀抱着一沓文件紧随宝蓝色而去。
“苏姐。”她恭顺地束手站在御姐苏冲面前。
御姐苏冲接过她递过来的文件,头也不抬地点评说:“客户需求很明确,你再把它细化一下,形成具体的需求后交给Lydia吧。”
“可是……”她正欲说什么。
“就这么决定了,”御姐苏冲把文件甩在桌上,说:“你去忙吧,珍珍,做好本分工作。”
李时珍一脸疲倦与失落地从御姐苏冲办公室里出来,她已经不记得这是今年第几次了,只要是她经手的案子,客户需求刚做完,就被后妈接手了,她当然心有不甘。
她复在自己的小隔间里坐下,越想越愤愤不平,做好本分工作?难道她的本分工作就是了解客户需求?凭什么她一个科班出身的人的本分工作不是广告策划?
爱情不顺,事业也不顺。祸不单行。
李时珍算是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傻子会自杀了,自杀多痛苦啊,但是活着更痛苦。她正陷在沉郁中,幸而这时她的阳光来了。
她看着屏幕上闪亮的两个字:岑溪,一瞬间似乎又恢复了体力。
“我说你听着,别插话;”岑溪严肃地说,“林蓬的情况我调查清楚了,小珍,你节哀顺变,那个兔崽子果然出轨了,对象是他公司的前台接待,对,就是那个坦胸露乳,穿衣服已经成她障碍的骚货!这俩鸟三个月前就眉来眼去,一个月前搞在一起了!我一会儿去超市买条狗链给你,见到那丫抽死他!”
“其实,我今天已经见到他了。”李时珍有气无力地说。跌吧,跌吧,就让她跌到最深处,那么就没有更遭的了。
“你……还好吧?”
“我今天在普世意外捉奸了。”她说得很平静,事实上,她的心理也同样平静。
“普世?你哪儿来的钱去普世?不对,那个穷光蛋哪来的钱去普世厮混!”岑溪不满地大声嚷嚷着。
“是啊,他跟我在一块的时候,一顿200块钱的饭都不舍得吃。”李时珍恍如在说某个凄惨女人的故事,那个女人不是她。对,不是她。
“你扇他了吗?揍那个骚货没有?”
“他们没看到我,我也假装没看到他们。”
“怎么能轻易放过他们?!”岑溪又说,“也好,他们两个人,来硬的恐怕要吃亏。”
李时珍听到这里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她笑了一阵子,才对着听筒说:“岑溪,谢谢你在我身边。”
岑溪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娇嗔一笑,道:“说得这么煽情,人家都害羞了。”李时珍的眼前仿佛出现了身着古装浓妆艳抹的岑溪挥着手帕子娇羞地打她胳膊的模样。
“今天晚上的瑜伽课我不去了,下班后我想直接回去休息。”
“那我也不去了,”岑溪说,“遥远地陪着你。”
李时珍一时没听清她的话,分不清她说的是“遥远的”还是“永远的”。她挂了电话,两只手飞速地在键盘上敲着,她知道今天不把这份客户需求交上去,她甭想六点下班,公司能够允许她出格一次,但绝没有忍受第二次的好脾气。
她六点半从灯火通明的大楼里走出,她抬头望了眼对面灯火辉煌的大厦,忽然一阵寒风吹来,她裹紧西装,缩着脖子钻上了路边的公交车。
李时珍想,她要养精蓄锐,悲惨的生活千万不能打倒她,至少,在她亲口听见林蓬坦白前。
然而,尽管她如此坚强,却天不遂人意,人更不愿放过她。李时珍刚回到家里,开了电视机,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