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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错的新的生活方向。
季野的朋友们都是晚上才出现,一群大学生聚在一起话多,笑声也大,显得特别热闹。季野的很多朋友都是他的同学,绝大部分都认识薛锐。当他们知道薛锐是季野的干姐姐的时候,一个个干笑着不出声。
付太太是个有情调的人,晚上的派对实在院子里举行的,彩灯,香槟,自助餐和轻缓的音乐,将这个小院子点缀得无比诗意。
崔大象特意从国外回来,看见薛锐和付太太站在不远处应酬着,疑惑道:“这是哪出戏啊?班主任怎么变成你妈妈的干女儿了,你的干姐姐了?难道是为了你这个伤员冲喜?那也不对啊,都成姐姐了,哪里还是喜事啊?”季野的心事,崔大象是知道一点的。被他说破,季野也没有恼怒,也没有回答。
“我怎么觉得班主任好像变了一点。”
“哪里?”季野问。“整个人的性格都不一样了,我可从来没有见过她和谁这样有说有笑啊?”
薛锐今天穿了一身白裙,长发披散着,顾盼间,细长的钻石耳坠从发间露出来,熠熠生辉,整个人变得婉约许多,和身边的几个年轻男士站在一起,笑语连连,她很少笑,他不由得看痴了。崔大象见季野的眼神依旧,有点担心。轻咳了一声:“你和珍妮怎么样了?”他出国前,知道他们是情侣关系,不过今晚这么重要的日子可是没见珍妮出席。果不其然,崔大象听到季野慢悠悠地说:“说那些做什么?我们早就不在一起了。”
秋夜晚风徐徐,不大的院子里处处点缀着灯光。付太太换了一身礼服从室内出来,示意薛锐将季野从角落里推出来看见薛锐走到身边,季野语带嘲讽:“你猜她会说些什么?”
薛锐推着他,随口接道:“感谢词之类。”
“可我一点都不感谢她将我带到这个世界上,然后扼杀我所有自由选择的道路。”
薛锐停下来,她正色说:“季野,你应该感谢,不是所有人都有像你一般幸运有一个妈妈陪伴在侧,连我也没有这份福气。我想要做一个好女儿,有家人陪伴。”
“我知道,所以你一直留着我们的孩子。”
薛锐压低声音:“季野,你别会错意,我从没想过和你在一起,还有那个孩子,我是因为一直没有时间才会留他到今日,明天我就会去做手术,我已经预约好了。”
“可是我想要!”
薛锐想要说些什么,那边付太太在像他们招手,她只得收回到嘴边的话。
付太太是艺术圈里面的人,作风西化,她一手举着一只高脚杯,里面盛着金黄色的液体。一手拿着一只叉子,在玻璃杯边缘轻敲几下,发出铃铃的清音。
付太太环视全场,大家都停止交谈,听这位美貌的太太讲话。付太太满面春风,清清嗓子说:“很感谢大家今天拨冗前来参加小儿的二十周岁的生日。”薛锐将季野的轮椅推到付太太的身边,然后退后一步站在他们的后方。付太太站在季野身边,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深情款款道:“二十年前,我第一次见到他,他还是一个营养不良瘦弱不堪的小毛头,我当时捧着他就哭了,天啦,一只小猫怎么可能养成人?很快,我发现,是我多虑了。他高兴时会笑,饿了时会哭,慢慢学会了在地上爬行,然后是走路,最后他会跑会跳,初中的时候他还得了区四千米的长跑冠军。大家别不信,虽然他今天坐在轮椅上,可我发誓那张奖状还收藏在我的家里。”围在周围的宾客,都笑出了声。她说的话可能有些絮叨,但是谁也不会觉得烦闷,因为这些话来自于一个母亲。
“在他人生的二十年,我们获得了很多人的帮助,我们经历过困难时期,是你们一路相伴让我们足够幸运走到今天。为了我的儿子,为了你们的帮助,让我们共饮一杯。”
付太太放下酒杯,将薛锐从身后拉到身边。“今天,我还要向大家隆重介绍一位客人……”季野打断了付太太的话:“妈妈,由我来向各位介绍姐姐不是更好吗?”
付太太被他口中的那一声亲热的“姐姐”迷惑住了,她扬眉,退后一步。薛锐想要阻止,但是付太太拦住她。
“今天是我的生日,很高兴见到各位。今天我要向大家隆重介绍一个人。她是我的高三班主任,四中的薛锐老师。因为有了她,所以,我才能考上大家心目中的名校。如果大家以为我是来推销以为名师,想找她给各位徘徊在高三死亡线上的孩子辅导功课,那你们就错了,她可不愿意接受私人补习的。今天,我想跟大家介绍她的另外一重身份。”
薛锐没能躲开,季野伸手抓住她的手。“她是我的爱的人,我孩子的妈妈。”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四章 人哪里扭得过世道!
第六十四章人哪里扭得过世道!
付太太的叉子掉落在世界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她转身看向薛锐,她的脸上是和她一样的不敢置信还有难堪。薛锐使劲将手从季野的手中抽出来,盯着自己的足尖。
所有的宾客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惊讶了,今天付太太拉着薛锐向大家介绍的身份可都是一个投缘的干女儿。现在干女儿突然变成了儿子的爱人,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刚才可是听说这位薛小姐是季野的老师……哦,这可真是惊天大逆转!良好的教养未能阻止这些人八卦的爱好,而且这简直算是丑闻。大家不由窃窃私语起来。
这时人群中响起噼啪的掌声,梁伯言从人群中走出来。他笑说:“今天可真是喜事连连,不仅是小公子的生日,又有付太太的干亲之喜,没想到还能见证一对佳人喜结连理。这么好的消息,付太太竟然没有提前通知我们,害得我们没有提前准备给新人的礼物,不过大家是不会吝啬我们的祝福是不是?”他的声音不大,但冲化了院子里的尴尬氛围。
人们向付太太道喜,她的脸色就像是巧克力上撒上的糖霜,甜蜜只是表面上。薛锐被季野拉着和他的朋友们说笑,她从始至终一直低着头,唯恐一抬头大家尴尬。虚伪的欢笑声砸这个小院子仍未能持续很久,前一刻钟还是秋凉如水的宜人,现在极低的气压盘旋在这个小院上空,所有的人都能感受到空气中异样的窒闷,不久之后大家便纷纷告别。
付太太的愤怒是显而易见的,在客厅的灯光下,她柳眉倒竖,眼神冰冷。她对薛锐说:“枉费我那样看重你,可你回报了我什么?”
薛锐站在付太太面前,头上有一层薄薄的汗珠,脸色苍白,她没能料到季野会做出这样离经叛道的事情。季野的那一句话说出口时,她觉得那些或惊讶或鄙夷的眼光就像鞭子抽打在自己的脸上。
“不怪薛锐,是我自?己决定这样做的!”
“你以为你很勇敢吗?你简直愚蠢!”她这句话不仅是在骂季野,也是在说自己。廖中石身边容不下一个只知攀附权势的花瓶,她有自己的手腕。她辛辛苦苦在N市打拼多年经营下声望和名誉,一夕之间付诸东流。她精心设计的一场生日派对变成了自己儿子向自己的干女儿求婚的闹剧。她怪自己没能早日识破儿子的鬼主意,也没能看出薛锐健康的根本就不像一个刚刚做过人流的样子。她被两个年纪加起来还不如自己的小屁孩给涮了,当着全城名流的面。
她看向薛锐说:“我是不会承认你和肚子里的那个孩子的,你是聪明人,季野犯浑你不会跟着做傻事。他只是脑子一时充血,说的话根本做不得数,我劝你好自为之。现在我不想再看见你!”
“妈,你不能让薛锐走,我已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向她求婚了。”
付太太冷笑一声:“求婚?亏你说得出口,你有没有常识,你根本就没有到法定婚龄,你算哪门子求婚?行了,我不想多说。你回房休息,至于薛锐,她自有去处,不需要你操心!”
薛锐拎起包,对付太太鞠了一躬,说:“对不起。”虽然知道,自己一开始就是被用来牵制季野的妻子,但她曾一度想要将付太太当做自己的妈妈好好对待,只可惜,她这辈子的母女缘分如此浅薄。
季野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季野求她:“你不要走!”薛锐觉得无比反感,她从未想要跟季野搀和在一起,可现实总是不如人愿。她怀孕,被认干女儿,到今天在生日宴上被求婚。这些事情她压根就不想让它发生,可是一件件一桩桩接踵而来,她想躲都躲不了。问题是,季野做错的事情,没有人会责备他,所有的批评和诋毁的对象都是自己,最了解内情的付太太也只是象征性地训斥他几句。她听见那些宾客在临走之前说的那些话,骂她是工于心计的狐狸精,勾引一个男孩还怀了孩子逼婚。崔大象和那些她教过的学生,看向她的眼神都是无比复杂。
她甩开季野的双手大步离开。
季野想要追上她,无奈自己的轮椅不够快,在从客厅出来到庭院的台阶上他就摔到了。他大声呼喊薛锐的名字,眼睁睁地看见她迅速钻进自己的车里,很快消失不见。
外面一阵电闪雷鸣,倾盆大雨很快就要落下。付太太赶紧指挥工人将季野扶起抬上楼去,季野却死命抓住门框。一个焦雷闪过,夜如白昼,季野看见门阶上的一把叉子。这是是在他讲完那句话之后,从付太太手里滑落的叉子。他在付太太的一声惊呼之下,将那锐利的叉子,戳进自己的左手。
付太太眼睁睁看见那根银叉的插齿深深没入儿子的左手手掌,从伤口处溢出血沫子。她尖叫一声,跑上前去,看见那只手也不敢碰。只一叠声喊:“快去请医生来!”
季野却不理会母亲的惊慌失措,他努力压抑住从手掌传来的剧痛。对付太太说:“自从父亲去世,你跟着廖中石来到N市,你就应该知道你到底欠我什么。我的生活糜烂不堪,似乎像我这样的弃世之人,所有的一切都找不到意义。我之所以会如你所愿,继续上学,画画都是因为她。自从遇见她,似乎一切都有了起色,这些都是她的功劳,不管你明不明白,但是拆散我们绝非良策!”
付太太捧着他的手,心疼不已,流下眼泪:“她有什么好?值得你赔上一只手?”
“妈妈,我不奢望你懂,你只需要知道,如果没有她,下次我会废掉我的右手。”他深知自己母亲到底看重什么,她一直将他目为天才,所以才会允许他离经叛道的行为。伤到一条腿或许不能给她什么触动,但这一双手,却是她的命根子。
“妈妈,求你,去把她追回来。”季野咬着牙说出这句话。他额头上头发被疼出的冷汗浸湿,剧痛让他的牙齿克制不住地颤抖,带着腮边的肉一下一下的跳动。
那一下子好像扎在她的心上,付丽娃的泪水湿了面颊,她看着憔悴不堪的儿子和她视若珍宝的一双手,似下了很大的决心,转头向身后的司机说:“快去,把薛小姐接回来!”
“可是薛小姐已经走了很久了,还是先把小少爷送到医院吧。”
付太太看向季野,他的眼里是血淋淋的不妥协,她说:“快去!就算她已经到家了也要把她追到送回来!”
薛锐坐在季野病床前的椅子上,付太太害怕她累,搬来一张贵妃榻放在季野的房间里,送来食物和补汤,还有干净的换洗衣物,对她言听计从,只有一样,她不能离开这间病房。薛锐什么都没有碰,只是坐在医院硬硬的铁皮凳子上,很久都没有动弹。她只是坐着,等着病床上的人一睁开眼睛,她就拔腿走人。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季野昏睡了一天,薛锐看着窗外变换的云彩,从黎明前的黑暗看到朗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