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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犯了怎样十恶不赦的错误,要让她这样地恨自己。
忧伤痛苦反复纠缠,接受了她的忽冷忽热忽喜忽悲,依旧逃不过矛盾的最高点。他该就这样放手么?顺了她的意,也放开自己。那个常淼,大概会是她的最好归宿,因为看起来就比自己值得信赖。
直到一个伴随着雷声的越洋电话响起,才让他和活死人有了明显区别。
电话那头的人说:“陆习,你让我查的事情,有结果了。”
“是么?”这个消息来的时机太不凑巧,原本值得兴奋的事情竟让他有些意兴阑珊。
知道或不知道,已经不重要了吧。
“病人应该是五年前而不是四年前入的院,医院是华盛顿中央医院,你提供的消息让我浪费了太久的时间。不过,后面的结果你应该很感兴趣。”
五年前么?命运真是很凑巧啊,同一年,他们都遇到了灾难是么?可是他不记得华盛顿有什么恶性的枪击事件,有又怎样呢?反正她也不愿意让自己知道。
“说吧。”这个故事对陆习来说已经成了一个鸡肋,他有气无力地说着,一点也提不起好奇心。
“她是在7月12日上午,从Hopkins东区转来的,是当日枪击案最后一个受害者。因为伤醒来时被诊断有严重的PTSD,因此转到了精神科的MarkChang手里……”
一直懒得动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陆习激动地惊坐而起,手足无措地对着电话吼道:“你说什么?!她……”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那天救你的人……会是别人?比如说我呢?”她说。
一个惊雷打过,黑压压的天空终于开始下雨。
原来,如此。
那些欲言又止,那些不信任,那些自以为可笑的了解,都是他不懂得她那般隐忍为他的心而造成的错过。
MarkChang,常淼。
他不过是她的心理医生,而他却误解的那么多。他早该知道的,他早该去了解的,可是他没有。
他错了,错的可笑,错的离谱。
疯了一般地冲出家门,一路开车飞奔至顾望西家楼下,打开车门的那一瞬却犹豫了。
雨点,伴着雷声匆匆落下,恰如来不及有任何思绪的他。
双手颤抖地拿出手机,没有一次拨通这个号码的时候心情是这样的忐忑,接通音一声一声地响着,直到最后一个女人的声音: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不死心地再拨,数不清第几次之后,她终于接了电话:“陆习。”
“小北,我错了,我真的知道我错了。我求你给我最后一次机会,我……”原本就没有头绪的话说到一半居然哽咽。
因为他情绪太剧烈的起伏,思北的语气反而安静地像一湖死水一样,她打断他的话,轻轻地问着:“雨声好大,你是在外面吗?”
“我在……顾望西家楼下。”
“那上来吧,只有我。”
思北温和地让他上去,和没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这完全没有让陆习的心情半点。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她可以对自己大喊大叫,哪怕说一万遍恨自己,他也再不会放手。
可她根本没有给他回答地机会,就那样柔柔的说着不生疏也不亲密的话,更让陆习心里恐慌。
只不过在雨里站了一会儿,全身已经湿无可湿,连鞋里都灌满了水。走到那扇门前时,沉重的不只是湿漉漉的衣物,更是分崩离析的心。
门是开着的,听到他脚步声而走到门口的思北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
“怎么淋成这样。”她说着,忙招呼保姆拿了两块浴巾来。
陆习就站在门口,全身往下滴着水,就好像刚从河里捞起来一样:“小北……”
思北却像没听到一样,拉着他的手走进屋里直接领到浴室的门口说:“先洗个澡,别着凉了,我去找件衣服给你。”
她忙碌的样子,就像丈夫突然淋雨归来的小妻子,或者,就是。
他听话地走进浴室,温热的洗澡水淋在身上舒服得让人想叹气。他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心中的恐慌感越长越大,几乎要把他整颗心都吃掉。
“姐夫的旧衣服你穿着还挺合适。”思北让陆习坐下,自己拿了一块毛巾帮他细心地擦着湿发。
保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知趣地进了自己房间,整间屋子里就剩下他们两个。
思北的温柔,让他的
心酸的无法舒张,他慌乱地抓住思北的手轻轻一扯,她便整个人落进了他的怀抱:“小北,我有话要和你说。”
“刚好,我也有话要跟你说。”思北温和地笑,轻轻地挣着尽量给自己一个不那么暧昧的姿势。
“小北,我错了。”他看着她的眼睛,她沉静到看不出喜怒的神色让他紧张,“我终于知道,你的手是我的错。你为了我做了那么多,我却什么也不知道。甚至我还怨恨你当时为什么要离开我,甚至我还一次又一次地不知足让你难过。我就是个混蛋,可是,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小北,从今往后,我的所有包括我的生命我都交给你。那样一直来不及和你说的话,其实在我心里已经盘旋了太久太久。小北,我爱你。”
原来,他终于什么都知道了。
是感恩,还是报答,真的还能有那么多爱吗?
她笑,摇头。
真的,好累。
53。 那是你一辈子都不会从他嘴里听到的事情7
“其实,我也很犹豫,这件事情要不要让你知道。总觉得说出来,好像是拿了个什么把柄一样,让你不得不对我好。”思北不好意思地笑着低头,“这种想法很幼稚对吧?”
“小北……”他恐慌了。
她的反应……不应该是这样的。
思北直了直身子打断陆习问道,并不是在问他的同意,只是告诉他自己要说话了而已。
“现在,是我能说了吧?”
她长长的吸气,在脑中盘旋了一夜的话终于如决堤的洪水一样源源不断地往外奔腾着。她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是否是正确的,以后会不会后悔,只是说出来了,就没有回头的道理:
“如果你不来找我,明天我也会去找你的。其实你与没有发现,我们两个一路走来,好像总是少了那么点幸运。不是你折磨我,就是我折磨你。我们认识了十五年,相爱九年,可快乐的日子总共加起来不过那么短短的几个月,剩下的只有恐惧焦虑和彷徨。我觉得,或许我就是上天派给你的灾难和折磨。如果没有我,你可以一直顺利地生活下去,结婚生子,长命百岁。可是我打乱了你所有的节奏,让你和母亲关系不和,让你在美国总是心情抑郁。甚至,唯一一次去努力找你还……”
“不是这样的,我说过,如果没有你,我恐怕连幸福是什么滋味都不知道……”陆习急忙地打断,话不成话,他隐隐地预感到不祥,在不祥成真之前他要抓在自己手里。
“你让我说完。”思北用手堵住了陆习的嘴,继续说道,“甚至,结婚之后,我也总是让你不痛快。不信任,不宽容,爱耍小性子。我知道你是那样骄傲的一个人,可是我还总是在不停地挑战你自尊心的底线。我想了很久,终于发现我遭受的苦难,就是报应。你知道吗?我甚至荒谬地觉得,我们只要继续在一起,都会遭到报应。”
思北抬手阻止陆习再一次地打断,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
这句话说出来需要无比大的勇气,而她的勇气已然所剩无几,她吐了口浊气后睁开眼:“你说,你的命都是我的。我不想要你的命,因为你对我来说那么重要,我是那样的希望你可以长命百岁幸福永远。我现在想要的,只是一个解脱,我们放开彼此,真正的放开。也就是说,陆习,我们离婚吧,趁我们还没有爱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之后开始恨。”
世界似乎瞬间被按下了静音键。
陆习再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充斥的只有两个字——离婚。
那两个字尖锐地刺穿耳膜,然后到达他的心里,钻心的疼痛。
从来没有过的疼痛让他几乎都忘了本能地去推测这种疼痛来自解剖学的哪个部位,他感受到的只是痛,心痛。
她终于要放弃了么?放弃他,放弃两个人在一起的那么多年,放弃互相为彼此付出的那么多。
“不,小北,所有的一切我都会答应你,只有这一件,只有这一件不可以。”陆习摇头,用力地抱着思北,不给她任何逃开的机会,他抱着她,心贴的那样的近,却感受不到任何的温度,他喃喃的,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孩子气的话。
不可以,不可以,真的,不可以……
你怎么可以就这样放弃,在所有误会都可以解开的时候。那是我们十数年来的彼此惦念,荒废了我们的整个青春,一路呼啸而过的爱情。
“我想要你给的,也只有这一件而已。”思北的回答远比想象中坚定。
陆习不说话,只是抱得更紧,用实际行动来表达他的不愿。
“陆习,这是执念,你知道吗?爱不是这样的,我们都已经爱到脱力了,折磨彼此还不够么?”思北努力地捧着陆习的头,让他看着自己,“你希望,我们以后终于因为怨恨而分开吗?我在中枪之前曾以为我生命中听到你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恨你,你不知道那时的我有多绝望。我宁愿,带着对你最后的爱而分开,也不愿意在时间的洪流中磨去最后一丝情感落得个彼此憎恨的下场。我们……注定是要分开的。”
陆习的身体因这样的话而轻微地颤抖,她说出了他心中最害怕的地方。那样的结果让他惊慌,对她的爱更让他无措。
他闭上眼睛,话说得一点底气也没有:“小北。我们不会彼此怨恨。难道除了分开没有别的办法吗?你看我们现在相处得这么好……”
是啊,相处的这么好。
可是,她真的好累,累得提不起一点点兴趣去想现在之外的将来。
她终于明白姐姐说的,爱情是经不起折腾的含义。
爱,可是已经疲倦到不愿意去爱,多一点点都觉得奢侈。她用许多时间终于想明白,自己需要的是生活而不是爱。她爱他,过去是,现在是,以后还会是。
他给不了她的是生活,一次又一次鼓足勇气然后伤心失望,都是这样一个结果。
“可是,我昨天就说了我恨你。”思北轻轻地吻上了他的额头:“你不同意,我也会提的,不过是需要的时间长一些而已。陆习,爱一个人就应该让她快乐不是吗?我想让你快乐,我也想让自己快乐。可是勉强地在一起,我们只能痛苦。我真的很痛苦,陆习,你放过我好吗?就当是我求你,就当是我用我一条命换来的自由。”
“小北,我从来没想过和你结婚了还会离婚这件事。”他的头深深地埋在她的怀里,声音从她的胸口传到耳朵,显得越发低沉。嘴上是坚定的,手上的力气却不自觉地放松。
这些年来,她说得每一件事情,他最后都是为她做了的。而这一件,如果真的让她那么痛苦,自己会答应么……
“现在想也不迟。”她说着,狠心地从他怀里挣脱,“陆习,我们离婚。”
仿佛迟疑一点,自己的勇气都会用尽。
是的,真的会用尽。
54。 还没说爱你,怎可不回来1
民政局从来都不缺出双入对的男女,无论是料峭寒冬,还是炎炎盛夏。
有的因为相爱而结合,有的因为不爱而分开。
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变幻莫测,半年前的情景仿佛历历在目,一个慈眉善目的阿姨,一对别扭的新人,如同朗读课文一样读着誓言。半年后,依旧是那个阿姨,连惊讶都没有,仿佛这样昨天结今天离的儿戏天天都在发生。
许多人的婚姻都是儿戏,她曾经认为自己不会是,后来又觉得那或许是最大的笑话。
而在此之前不久,她才重拾对这段婚姻的信心。
现实啊,总是这么可笑。
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