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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记忆真的越来越不好,偏偏以前的事情又像刻在心里一样的清楚,可记忆不好不代表神经粗到做了两回脑部检查还以为是产检的必须阶段。
是不是有一天,她也会像电影里的女主一样,忘掉枕边的这个人?
60。 还没说爱你,怎可不回来7
百度了一下午阿兹海默的东西,终于知道那就是传说中的老年痴呆。胡思乱想了很久,她只能确定,自己还这样年轻,她真的一点也不想忘掉他。
陆习因她的话愣在了床边。
他看着她,目光游移不定。
“我生病了是不是?”思北努力地抓住他的目光问道。
“是,不过没什么大事……”陆习走过去,伸手揽她入怀,摩挲着她的手被说。
“阿兹海默……?老年痴呆吗?”她颤抖着吐出那几个似懂非懂的字,不敢面对这样的结果。
这生涩的读法让陆习还能哑然失笑,他轻轻敲着思北的额头:“你的小脑袋瓜每天都在想什么?”
“不是?”
“你还这么年轻,怎么会呢?而且你家又没这个遗传。”他的手紧了紧,“不要没事就百度这个百度那个,自己吓自己的,也什么都解决不了。”
“可是……”
“傻瓜,我的犹豫和考虑都只是在想,怎样和你说比较合适。”陆习抱着思北轻轻地靠在了床头,这样互相依偎着的安全感,是她最喜欢的。
他叹了口气,给她调整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你的颞叶长了一颗肿瘤。”
“那是……什么?”他说的是肿瘤,不是癌症,应该还是好的吧?
“那个位置会让你的情绪不受控制地变得激烈、冷漠,会让你偶尔恶心,会让你头疼以及视野改变。再严重些,可能会有癫痫的产生以及危及生命。”陆习轻轻吻着她转向他的脸说,“这都怪我,居然把这样明显的症状和你的PTSD还有怀孕症状搞混,才到现在发现。不过你不用担心,及早治疗的话,完全康复的可能性有70%以上。”
“那……你怎么还这么不对劲?”思北的一颗心放下来大半,甚至还隐隐地高兴终于找到自己情绪总是失控的原因。
终于可以解脱了么?她嘴角牵扯着笑。
陆习斟酌着字句,手又紧了几分。
他知道,接下来的话肯定会让她疯狂,他还是只能告诉她。
如果可以,他多希望这些苦难都可以自己一个人承担,可是不告诉她就没有办法进行下去。
陆习叹了口气说:“因为孕妇不能做这个手术,风险会成倍增加。”
她全身颤了颤,几乎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她挣扎着想离开他的怀抱,可是他抱得那么紧,而她又没有力气。
“我们……可以等小八生出来之后,再做手术吗?”她问,心中抱着一线希望。
陆习摇头,天知道他多么希望此刻自己可以自信满满地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可是,他不能。早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一下午加一晚上,几乎想完了所有的治疗方法。
终究还是无果。
原本听起来温柔的音色在她的耳朵里变得恶毒:“还有七个月,你知道七个月之后肿瘤会有怎样的变化么?”
“我不会有事的!”思北任性地从他怀里挣脱,仿佛看待洪水猛兽一样看着他,与他保持着半米的距离,“我会把小八生下来,然后健健康康地活下去!你肯定是骗我的!”
“小北,我怎么会骗你,我和你一样爱这个孩子。”陆习的手伸了伸,却看到她不断地退后。
那是一个护子心切的母亲的警觉,谁都不会相信,包括她的丈夫。
“我不管,你是医生,你想办法!不管怎样我都要把我的小八健健康康地生下来,哪怕我死……”
“你不会死!”
泪水就这样流了下来,怀孕以来已经不是第一次,或许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可这一次流泪比任何时候都要来的哀伤。
小八,你知道吗?
你给妈妈带来了多大的希望,你是上天派下来帮助爸爸妈妈永远在一起的小天使。
我不会让任何人夺走你,就算是你的爸爸。
如同刺猬一样竖起全身的刺,此刻她只是一个母亲,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不受风雨侵扰而战的母亲。她狠狠地盯着陆习,就好像那是她此生最大的敌人一样。
这种情况,说什么她都不会听。
哪怕只是靠近,她都怀着深深地敌意。
“乖,已经晚了,我们先睡吧。”他妥协,说着,走到她身边吻掉她脸上的泪。
她点头,只是这样的夜晚谁又能睡得着?
她的背紧贴他的胸口,这是他们惯常的睡姿,今天却好像有了不一样的意味。
明明靠的很近,还是觉得冷。这个时候的他不是丈夫不是父亲,而是一个冷血的医生。武断地做着好像对她最有利的决断,却丝毫不考虑她的感受。
眼泪在黑暗中顺流而下,落在枕头上,染湿一片。
上天,真的好不公平。
为什么给她这样一个难堪的意外,狠狠地敲击着两个人原本就不算牢固的婚姻。
心,真的好疼。
她蜷缩着,心和人都皱成一团,努力控制却止不住地发抖。茫然中,仿佛有一个凶狠的怪兽在狞笑着对她说,你看,你们根本就不应该在一起,那样镜花水月的幸福,随时都会刹那泡影。
“小北,我也爱小八,我对他的爱不会比你少。”蓦地里响起陆习的声音,撕碎黑暗的沉默。
他抱着她的手抚上她的小腹,轻轻地摩挲着,好像在感受手心下的小生命。
“他对我而言,是上天的恩赐。如果没有他,我们根本没有借口可以开始现在的幸福。”他的头埋在她的颈窝,深深地,说话时呵出的气总能让她痒痒的。
“可是,我更爱你。如果要在你和小八之间选择一个,我肯定会选你。我要你好好地活着,不再爱我也没关系。”
“我怎么会不爱你。”她说,声音哽咽地带着哭腔。
“是啊,你怎么会不爱我,我们是这样地爱彼此。”他的声音伤感中又带着浓浓的满足,“所以,我想要和你儿孙满堂,我想要陪你慢慢变老,我想要看到你抱着孩子满足地微笑然后和我一起长命百岁。我想要的太多,可是每一件里,都必须有你。”
61。 还没说爱你,怎可不回来8
“陆习……”
陆习的手辗转来到她脸上,准确的拭去她的泪水,他苦笑着:“其实,我更想听你喊我老公的。不过不喊也没关系,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了。我想说的是,小北,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们会生很多很多孩子。可是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和我缺一不可。”
“可是,如果手术失败了,至少还能有小八陪着你……我很难过我明白的太晚,可是我知道,你除了我再不会去爱任何其他的人。所以,我一定要为你留下些什么,否则我会担心,你知道吗。”思北的泪水从没这样快意地流过,难过、感动混杂着恐惧,一块袭来的时候他就在自己身后,又觉得是那样的温暖。她小心翼翼地说着心中的恐慌,那最后一丝丝的小打算。
“傻,没有你,我能照顾好他么?没有你,我还能活得很好么?”陆习反问。
如果没有你,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还会有心情去照顾孩子呢?
“可是……”心渐渐地在动摇,但想到那怀着巨大的期待而到来的小八,她又觉得心一阵阵地绞痛。
陆习叹了口气,抱紧了思北说:“我只是说最坏的打算是那样,我们去美国,找我的老师,问问他的想法。”
……
每一天,都好像在和时间赛跑。
飞往巴尔的摩的航班每天只有一班,到达的时候,是当地时间的早上。接机的是许流萤,她穿着黑色的连衣裙,风姿绰约地站在接机口。
不做停留地去了医院,一堆金发碧眼的医生护士让思北略微有些紧张。
办理好了入院手续,一个年纪稍长的医生走进了病房。一直握着思北手的陆习恭敬地站了起来:“Dr。Miller。”
Dr。Miller风趣地和陆习开着玩笑,还不忘和思北握了握手:“你好,我是Dr。Miller,只听说陆习结婚了,没想到他的妻子这么美丽。”
思北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又寒暄几句,思北便节奏很快地被一名实习医生推去了检查,只留下陆习和Dr。Miller。
“想不到,一年多没见,你的变化这么大。”Dr。Miller如是说。
陆习笑着低头:“我把她交给你,也是把我的生命托付给你。”
检查结果很快出来,却让陆习几乎掉入深渊。
Dr。Miller很通情答理地邀请陆习一块看拍出来的造影结果,他指着背光板说:“这里是位于病人颞叶的脑膜瘤,良性的,你在国内找医生就可以了,用不着我。”
然后他换上另一张片子,陆习的脸突然变色。
Dr。Miller点头,他十分沉重地说:“从这个角度看,真正造成她现在这个问题的原因是,脑膜瘤下面居然隐藏着一个未被之前的CT和MRI清晰显示的胶质瘤。”
从Dr。Miller最终说出的“胶质瘤”三个字,几乎尘埃落定地。
陆习忽然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跌跌撞撞地随着实习医生走去病房,看着满面笑容等着他回来的思北,陆习前所未有地痛恨自己医生这个职业。
为什么,他要知道胶质瘤的浸润性非常好几乎无法和正常脑细胞有较大的区分呢?为什么,他要知道胶质瘤是所有肿瘤中预后最差的之一呢?
他到底是该高兴这样一个意外的发现,还是应该难过?
踟蹰地走进病房,迎来的是思北的一脸期待。
“怎么样?能等到小八出来吗?”她急切地从床上走下来,拉着他的手问道。
脆弱的期待像腾空而起的彩色泡沫,一碰就破。
他努力地挤出一个微笑:“还没出结果,不过都会好起来的。”
“我以为他喊你去是有了结果呢。”她泄气地坐了下来,心中的期待只能再次搁置。
“是叙旧。”
陆习继续笑着,捏她的鼻子。
装作若无其事,是不是真的就会什么事情都不发生?Dr。Miller已经那么婉转地拒绝了这个手术。
而他们又该何去何从?
他看着她白皙到几乎病态的脸,无论如何也无法集中起精神。
“陆习,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他的不对劲感染了她,眼神带着迷惑,努力地拉着他的袖子往下扯。
陆习这才勉强地将眼睛对了焦,看着她灿然一笑:“我们在这个城市错过了这么多,今天天气这么好,我们去港口瞧瞧怎么样?”
心情沉闷了这么多天,这样的建议她当然求之不得。兴奋地站起来,又怕吓着肚子里那个还没成型的小生命,因而在最后关头收了劲头。
矛盾又高兴的,十足十的孩子气。
她还是个孩子呢,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自己?
他拉着她的手,郑重地样子,如握至宝。
借了辆车,贴心地帮她系好安全带,不急不缓地再没有多少人烟的路上行驶,蜿蜒向前。
他忽然心生一种幼稚的想法,如果一直不停下,是不是就能开往未来?
终于在港口附近停车,换成步行。
思北兴奋地像只小麻雀,拉着他问东问西,丝毫不在意他的心不在焉。野鸭子成双成对地在草地上悠闲地散步,她笑着看了好半天,直说像他们。
图书馆改建的咖啡厅在港边静静地迎来送去一波又一波的客人,顶上的那把吉他许多许多年都没有换。
港口一如既往地开阔,景色装进眼里,似乎心都被撑宽。
她闭眼深呼吸着海风,沁入肺腑,发丝柔和地飞舞着,明亮而美好。
直到胸口的浊气全部排出,她才睁开眼,眉眼弯弯,笑的像一勾新月,双手圈上他的脖子:“那时候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在闲逛的路上,能够遇见你,是多好的事情。”
他顺势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