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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许迎曦意识到胤傲枫才是这场骚动的主角之后,许迎曦才知道自己又被骗了。
“我真是笨!居然没想到这一点!”许迎曦小声嘀咕着,脸上又羞又悔,惹得胤傲枫低声笑了起来。
胤傲枫妖孽一般的笑容引得一群花痴女鬼的尖叫,那场面,就和人世间的粉丝追星毫无差别。
“你肯定是故意的!”许迎曦气得咬牙切齿,想要挣开胤傲枫的怀抱。
胤傲枫依旧保持着灿烂的笑容,在许迎曦的耳边轻声说:“你要是走丢了,我可就不管你了!”
温柔的语气下,字字句句都是j□j裸的威胁。
许迎曦看了一眼周围的女鬼,她们全都用阴森森的眼神看着她,恨不得把许迎曦吃了。许迎曦环视一周,在确定自己没有其他选择之后,只好“温顺”地依偎在胤傲枫的怀里,一只手却悄悄地掐在胤傲枫的腰上。
胤傲枫吃痛,脸上却保持笑容不变,向他的拥护者们挥手示意,活像一个举世瞩目的大明星一样,接受粉丝们的喝彩。
最可怜的就是许迎曦了,不但要接受四面八方的威胁的眼神,还要继续“忍辱负重”依偎在胤傲枫的怀里做小鸟依人状。
一直走出很远,直到再也看不见鬼鬼怪怪之后,许迎曦愤然推开胤傲枫的身体,正要指责他的“无耻行径”,却看见胤傲枫收起了笑,郑重地说:“我们到了。”
顺着胤傲枫的目光,许迎曦看见了一片明镜一般光华耀泽的湖泊,湖泊上繁星点点,忽明忽暗,就像是将整个星河都投射在这片湖泊之中。许迎曦惊叹于这片星河的壮阔瑰丽,一下子忘了自己身处何处。她不敢大声呼吸,生怕这片星河会在她的眼前转瞬即逝,生怕这片星河只是一个不属于她的美梦。
许迎曦就这样呆呆地站着,凝望着,仿佛天地间的一切全都从她身边飞快抽离。
只有她和这片星河,真实地存在着。
胤傲枫贪恋地看着许迎曦沉醉的面容,不忍心破坏这一刻的美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许迎曦才从恍然间回过神来,看着光洁的湖面泛起阵阵涟漪,一圈一圈荡漾开去。
“这里就是忘川。”看出了许迎曦眼中的疑惑,胤傲枫伸出手指向天空,解释道,“你眼前的这片星河只是一片倒影,真正的星河在那里。”
果然,许迎曦抬头看见一片更加耀眼的星河悬在她的头上。数以千万计的繁星闪闪,美得让人窒息。偶尔有流星从天空坠落,在许迎曦的面前划过一段优美的弧线,然后直直地往下坠,落在忘川中,成为了这片清澈湖水中的一块普通石头。
“每当凡间的一个生命陨落,就会有一颗星从上面坠下来,落在忘川里,荡涤今生今世的爱恨情仇,然后再化作一颗纯净的星星,再回到那片星河之中。当它再回到天空中,就意味着它已经告别今生,去往来世。”胤傲枫轻轻地说。
“那么小西呢?她是哪一颗陨落的星星?”许迎曦低头看着清澈的湖水,湖中散落着大大小小的石头,安静,默然,在湖水中慢慢沉淀,洗去今生今世的记忆和情感,为下一个人生孕育最纯粹的灵魂。
胤傲枫没有回答,他将那朵包裹着小西灵魂的彼岸花托在手心里,默默地说:“今生种种苦难,皆是来世的福祉。只愿你在忘川水中荡涤一切执念,破水重生。”
话音落,原本紧紧闭合的彼岸花次第展开,小西的灵魂随着一道晶莹的白光落于水中,附着在一颗朴实无华的石子上。原本毫无生命的石子在吸收了小西灵魂的一瞬间,光华大盛,耀眼得犹如破晓的阳光,折射出七彩的光熙,一下子照亮了整个天际。
“小西,再见了。”许迎曦目送着属于小西的那颗星破水而出,慢慢上升,慢慢飞翔,最后飞到原本属于他的天际之中,重新成为了一颗耀眼的新星。
“你说,小西会幸福吗?”许迎曦喃喃,像是对胤傲枫说,又像是自问。
“会的,一定会的。”胤傲枫看着许迎曦落寞的脸庞,坚定地点点头,随即也抬头看向整个星河。
在千千万万的繁星中,胤傲枫似乎看见了小西的笑脸,好像看见了小西对他说:“我一定会幸福的。”
繁星陨落,复又重生。
胤傲枫曾用了千百万年的时间来见证生命的消失与轮回,却从不像现在这样,想要潸然落泪。
“小西,愿你在来世,因爱而欢喜。”许迎曦低下头,双手合十,虔诚地如同朝圣的信徒。
听着许迎曦的祷告,胤傲枫默然,垂手而立,沉默地站在许迎曦的身边,给予她无声的支持和安慰。
过了良久,许迎曦心中的伤感和不舍也随之淡了许多,她抬头看了一眼胤傲枫,眼神中给予他无声的感谢。
这份感谢不只是为了小西,也是为了她自己。
长久以来,胤傲枫一直在她身边默默地关怀她、支持她,即使所有的一切已经今非昔比,许迎曦却也没办法忽略胤傲枫的真心以待。
“今天真的谢谢你,但是我想我该走了,请把火炼还给我。”
许迎曦的话不再咄咄逼人,也不再冷酷无情。她的这一句谢谢让胤傲枫笑得苦涩,却仍然暖人心扉。
“迎曦,对我,你不用说谢。”胤傲枫认真地说,像是许下一个郑重的承诺。
许迎曦不知该怎么回答,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张开双手,拥抱了胤傲枫。
“谢谢你对我的好,但是,我们再也回不去当初了。我不是你的千忆,你也不是我想要的那个人,所以,这份感情,我会放下,会感激,会珍藏,会让它在时光的长河中,开成永恒的彼岸红花。”
听了许迎曦的话,胤傲枫的心空落落的。
在胤傲枫的内心深处,他知道,就在此刻,他已经永远地失去了曾经的许迎曦。
在往后的漫长岁月里,许迎曦会是他永远不灭的遗憾。
“好了,火炼就在忘川之中,我去拿,你在这里等着我。”胤傲枫强忍着内心的失落,却仍旧微笑着,留给许迎曦一个挺拔的背影。
就算分别,胤傲枫也仍旧心存感激。
因为,他可以用以后的日日夜夜来怀念许迎曦,继续在她看不见的角落陪着她、守护她,直到地老天荒,直到海枯石烂。
胤傲枫走向忘川,他的双脚踏在忘川水的表面,稳稳地,如履平地,就好像远古的海神一般踏浪而来。
火炼被胤傲枫放置在忘川之中,一来不会有人轻易伤害火炼,二来也可以让火炼的伤势尽快恢复。
忘川水极阴极寒,正好能够化解千忆造成的伤害。
火炼受伤的那天,胤傲枫也在现场,所以他才能跟着毫无防备的许迎曦,找到她的藏身之所。
虽然强行把火炼带来这里是下下策,可是为了见许迎曦一面,胤傲枫也不得不这样做。
胤傲枫将火炼从忘川中捧起,转身往回走,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迎曦,小心!”
胤傲枫顾不得手中的火炼,飞身扑向许迎曦,可是他终究晚了一步。
许迎曦还来不及回头,身体就猛然中了一掌,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随着掌风在空中飞起,然后直直地落入那一片澄碧之中。
“迎曦!”
胤傲枫伸出双手想要把许迎曦接住,可是,堪堪一寸的距离,胤傲枫还是与许迎曦失之交臂,眼看着她落入忘川水中。
“胤傲枫,我要让你亲眼看着她死!”华珞瑜的话就像是一个恶毒的诅咒,让人不寒而栗。
当许迎曦的身体完全没入忘川水中,胤傲枫的心猛烈地抽动起来,扯得他的四肢百骸都冰冷无比。
这种痛苦甚至比当年失去千忆更深。
“华珞瑜,你找死!”
胤傲枫目眦欲裂,却顾不得华珞瑜的掌风,急切地想要找到落水的许迎曦。胤傲枫深知,像许迎曦这样的普通人,一旦误入忘川,就会永远烟消云散。
岸上的华珞瑜满脸得意,不停地出掌阻挡胤傲枫,阻挡胤傲枫跳进忘川。
可是胤傲枫就像是疯了一样,根本就不管华珞瑜在他身上造成的伤害,一头扎进冰冷刺骨的忘川水中,寻找许迎曦的身影。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胤傲枫被忘川水和华珞瑜的攻击折磨得遍体鳞伤,可是他就像是毫无知觉一样,只知道拼了命寻找许迎曦,寻找他内心的那块空缺。
“胤傲枫,你认命吧,她已经死了,已经彻底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完完全全地消失了!”
“你给我闭嘴!”
胤傲枫在盛怒之下冲到华珞瑜的面前,一手掐着她的脖子,慢慢收紧。
华珞瑜也不反抗,只是噙着毒蛇一般的诡笑,慢慢地说:“如果我死了,你也就死了。我们两个能够死在一起,也好过她一个人飞灰湮灭!”
华珞瑜并不惧怕死亡,在胤傲枫离开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
千忆、许迎曦,凡是抢走胤傲枫的人都死了,那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华珞瑜也不挣扎,她的双眼慢慢变得血红,犹如下了诅咒的红宝石一般,闪烁着让人触目惊心的光亮。
“你不敢吗?”华珞瑜轻轻一笑,悄无声息地抬起手,“那我来帮你一把!”
话音刚落,胤傲枫觉得身体一凉,低头看见华珞瑜的手化为一柄尖刀,深深地扎在他的心口。
“就算是死,你也要死在我的手上!除了我,谁都没有资格拥有你!”华珞瑜将手抽出来,舔了舔她手上的胤傲枫的血,就像在品尝琼浆玉液。
胤傲枫的身体无力地滑落,他松开了华珞瑜纤细的脖颈,面向着忘川,面向着失去许迎曦的方向。
对于死,胤傲枫已经无力挽回。他只恨,没有好好保护许迎曦。
“等你死了,我就来陪你,谁都不能把我们分开!”华珞瑜抚摸着胤傲枫的脸,又哭又笑,她长长的指甲从胤傲枫的脸上划过,一直向下,落在胤傲枫心头的伤口上。
只要再深入一寸,华珞瑜就可以永远和胤傲枫在一起了。
“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华珞瑜在胤傲枫的脸上落下一吻,她的指甲只要轻轻一刺,她深爱的男人就再也不会离开她了。
胤傲枫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他始终看着忘川,浑然不顾华珞瑜的指甲直指他的心脏。
胤傲枫原本以为,等待他的死亡,会是墨一样的黑暗,可是偏偏有一束堪比阳光的闪亮冲破了死亡的禁锢,让胤傲枫又重新活了过来。
胤傲枫大口喘着气,看着眼前的光华越来越亮,最后,像是一把无形的剑一样,朝着华珞瑜飞快地刺过去。
华珞瑜大惊,伸手去挡,可是这把光剑穿透了华珞瑜的层层防护,毫不费力地刺在了她的胸口。
“怎么可能?你怎么没死?”华珞瑜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眼睁睁看着本该飞灰湮灭的许迎曦从忘川中缓缓升起,漂浮在空中,脸上带着不可亵渎的神一般的光彩。
这一切大大出乎意料,不仅是华珞瑜,就连胤傲枫都没想到许迎曦能够毫发无损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迎曦……”胤傲枫已经虚弱得说不话来,但他却始终念着许迎曦的名字,一步一步像许迎曦走去。
许迎曦漂浮在空中,面无表情,对浑身浴血的胤傲枫视而不见。许迎曦只是盯着震惊的华珞瑜,在虚空中一步一步向她走去。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汝等须放下执念,才可一窥世间奥义。”许迎曦的周身都散发着耀眼夺目的金光,她每走出一步,脚下就会盛开一朵九重莲花,托着她的身体,径直落在忘川平静的水面上。
“我一定要杀了你!”在最初的惊诧过后,华珞瑜不顾身上的伤,朝着许迎曦甩出手中的彼岸叶。彼岸叶朝着许迎曦一直飞过去,刺破空气,发出空气爆裂的声音。
华珞瑜下手狠辣,丝毫不留余地,她一心要置许迎曦于死地,早就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