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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洗碟子的小宫女唐蜜。太后便令自己身边的大宫女玉琳带着唐蜜一道去,虽说不合往日旧例,可在众人眼中,唐蜜原本就是个有“背景”的人物,所以倒也并没有什么人太吃惊。
唐蜜听了口谕,心里先松了一大口气。
原来是这么个借用法。
如今五月都还没过完,要等太后寿辰才回凤仪宫,也就是说她可以在乐府呆一个多月,有宫徵羽罩着,当然远比在凤仪宫要轻松多了。
至于那个大宫女玉琳,唐蜜也见过几次,玉琳是个很刻板很守规矩的人,说话做事都循规蹈矩,既不会故意挑人毛病,也绝不放过任何错处。这样的人相处起来简单,不像彩屏和玉屏那样难以揣摩。
总之,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外派是个好差事。
唐蜜收拾了包裹,第二天一大早就跟着玉琳一块坐了马车出了后宫,一路行到皇城西北角,进了乐府的大门。
她的面上倒还能强忍着维持一副正经的样子,可心里却早就翻腾起来了!
远离了可怕的太后母老虎!摆脱了洛长恭那几个虎视眈眈的嫔妃!还躲开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是是非非……嗯,说不定还能顿顿吃上肉!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她终于可以再见到一个多月都没见过面的淑兰和寒花了!她之前也只听宫徵羽提到过几次,说淑兰伤势渐好之后便入住乐府,而寒花则因为落选而被苏心妍挑选做了贴身侍女。可具体是怎么个情况,宫徵羽却并没有说太多。
如今想到可以和她们再见,唐蜜的心情可是十分激动的。她心里盘算着,等会儿和玉琳一起先面见了宫徵羽之后,她就找机会提一提,先去见……淑兰吧?寒花现在跟在苏心妍身边当差,恐怕也不是那么有空和她闲聊。再者,她实在很想知道淑兰的伤到底有没有全好,还能不能再上青莲台跳一曲惊艳全场的掌中舞。
唐蜜倒是满怀激动,却很快被泼了一头冷水。
宫徵羽恰巧外出了,并不在府内,只有一个姓孙的掌事姑姑来迎她们。这个孙姑姑唐蜜还有印象,好像是四大掌事姑姑之中司礼的那一位,当初她们乐府甄选的时候,都是由这位孙姑姑主持的。
孙姑姑先将玉琳安排在朝南的一处厢房里,接着便带唐蜜往另一处走。
唐蜜心下有些疑惑:“不知孙姑姑要将我安顿在何处?”玉琳刚才住的那个绿袖苑很是宽敞,就算再多塞几个人也住得下的,怎么却偏偏不让她与玉琳住在一处呢?
孙姑姑只答:“这住处都是大人吩咐安排的。”
好吧,反正宫徵羽总不至于害她。
唐蜜跟着七拐八拐的,到了乐府最偏僻的一处院落。虽然偏僻,环境却显得极为清雅,院门之外竟然有活泉引进来的水流,顺着石洞流入一洼碧池中,池中养了数十尾锦鲤,十分鲜活可爱。池边植了几株大槐树,还未到花期,郁郁葱葱的绿叶几乎覆了半边天,粗壮的树枝上竟然还挂了一架缀有零星野花的绿藤缠绕的秋千。再看院门,是个简单的木栅围栏,被茑萝环绕,颇有野趣。门洞顶端有个牌匾,上面写着“凌波苑”。
这个地方的景色真是太美了。
唐蜜在心中赞叹,还是宫徵羽会享受生活啊。那个绿袖苑虽然也很精雅,但显然这个凌波苑才更有天然美妙的感觉。
虽然……虽然那个树啊草啊多了点,又有水,可能蚊虫会有点多。
但唐蜜还是很喜欢这个地方的!过阵子天气热起来之后,她就在这树下摆个躺椅,喝茶吃点心,喂喂池子里的锦鲤,嗯……还可以荡秋千!
正当她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却突然被一阵不和谐的声音砸醒了。
好像……好像是什么瓷器被人扔出屋子砸碎的声音?
接着是一个小侍女慌慌张张地从其中的一间房里跑了出来,好像身后有猛兽在追赶似的。
唐蜜终于意识到,有点……不太对劲?
她转头问站在一旁半点吃惊表情都没有的孙姑姑:“这院子里不知还住了什么人?”
“于姑娘也住在这里。”
“于姑娘?”
“于淑兰。”孙姑姑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说起来还是唐姑娘的旧识。”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留悬念的!
是写着写着就发现字数差不多了……
下一章就让乐府的女人们折腾起来!
、淑兰
唐蜜忍不住讶异:淑兰也住在这儿啊?
可为什么还没进屋就在这扔碟子砸碗的?莫非是因为知道自己要来,不想见所以才发脾气?唐蜜心中迟疑,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旁边那个装木头的孙姑姑。
可孙姑姑跟没看见似的,手一抬:“唐姑娘快进来吧。”
进……进就进!
这个凌波苑外头看着不大,里面其实有好几处厢房。根据地上的碎瓷渣判断,淑兰住的是靠近门口的正房,而孙姑姑则直接带着唐蜜到了对面的西厢房。房子不大,但里面倒是收拾得挺干净整洁,远比她在南坞或者凤仪宫小厨房住得要好多了!
唐蜜放下包袱,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李。
孙姑姑站在门口又补了一句:“这凌波苑平时没什么人来,就一个粗使的丫头叫杏儿……对,就是刚才那个窜到后头去的小丫头,有什么事就喊她一声。”
唐蜜无语,就那个瘦猴子一样的小丫头啊?还不如她自己动手呢。
再说她也没有被人服侍的习惯,既然住在对面的淑兰脾气……比较那个……大,就让那个杏儿服侍淑兰吧。
孙姑姑交代完就走了。唐蜜收拾完……有点想去见见住在对面的淑兰。
她们曾经有过同屋的情谊,之前乐府甄选的时候淑兰也曾经对她多番指点。后来几番变故,她们一直没有机会再见面,唐蜜时不时地想起淑兰,满心都是担忧。
可她才迈出屋子,却先见到了另一个人。
一身杏子红的薄衫,藕色绣裙,梳着发髻,鬓边别一朵红艳艳的茶花,花蕊间似乎还有细碎的水珠,闪闪发亮。这模样打扮都远比当初那个头发乱糟糟面色蜡黄的小丫头强了百倍不止。唐蜜仔细看了好几眼才确信,这的确是曾经和她一同在南坞待选过的寒花。
“我早几天就听说姐姐要来,真……真没想到……这就来了。”
寒花神色激动,亮莹莹的眸子被泪水浸染,更显得动人。
唐蜜抿嘴一笑,走上去拉着她的手看了半天。
真是时隔三日须刮目相看啊,只是这么短短的日子不见,寒花就完全变了个人,她几乎要差点认不出来了。
两个人在园子里说了几句闲话,互相问了各自的差事,平日过得如何等等话。寒花的境况与宫徵羽说得差不多,在苏心妍身边做贴身侍女,苏心妍待她不错,平日吃穿不愁,差事清闲,还时时有打赏。
相比较起来,唐蜜的日子过得简直是苦不堪言。
好在唐蜜素来豁达,并不将这些差距放在心里。只是说到这儿,她不免想到了淑兰:“对了,我听说淑兰也住在凌波苑,你知不知道?我正打算去看她,既然你来了,那就一道去吧。”
可一提到淑兰,寒花的脸色就有些不好了。
“怎么了?”唐蜜不解。
“淑兰她……她现在……”寒花有些艰难地开口,“跟以前不大一样了。”
唐蜜心底咯噔了一下,莫非淑兰的腿……她抬眼看了一眼寒花,寒花也即刻懂了她的意思,有些不自然地点了点头。
“到底怎么回事?”唐蜜心下焦躁。
寒花稍稍犹豫,一边看着唐蜜的脸色一边低声道:“伤是养好了,但太医说,伤了骨头,最好是不要再跳舞了。”
怎……怎么会这样……
唐蜜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寒花却又小声道:“自那之后她的脾气就变得特别坏。宫大人本来想让她当教习女史,可她却大发脾气,谁都劝不住。宫大人只好将她移到这凌波苑来当闲人养着,即使是这样……也每天摔东西砸人的……”
淑兰原本就是个极其骄傲的人,之前在南坞之时寒花就曾说过,淑兰自小在乐府之下的官制教坊中习舞,不比一般的舞姬。跳舞对她来说也许就像她的生命一般,若是再也不能跳舞……只怕她活着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唐蜜这么一想,更觉得心里难受。
原本淑兰那一曲《青莲》吸引台下所有人艳羡嫉妒的目光,可转瞬之间,她却什么都没有了。若再过久一点,甚至可能不会有人记得曾经有过她于淑兰这么一个人。
“姐姐刚到乐府,还是好好休息一下,等改日……她好了些,再去探视吧?”寒花试探性地开口问。
“不,现在……我现在就要去看看她。”
地上的碎瓷渣还无人扫走,刺得她眼睛有些疼。唐蜜朝着凌波苑正堂屋走去,寒花在身后稍稍犹豫,也跟了上去。
正堂上方也挂了个牌匾,写的是“春晖堂”三个字。
堂屋之内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显得十分冷清。唐蜜不自觉地放缓了脚步,又朝里间轻声走去。才拨开门帘,她就看见了淑兰。
一个多月不见,淑兰比以前更纤瘦了,瘦得连衣服都好像是挂在一副骨架上,肩胛处甚至能清晰地看见骨节的突出。她穿一身素袍,头发也没有梳,就那么披散在肩上,她站在窗边,眼神空洞洞地看着窗外,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股死气。
唐蜜先吓了一跳,接着便开口喊:“淑兰……”
淑兰一动也不动,好像没有听见一般。
“淑兰,我是唐蜜……”
听到“唐蜜”两个字,淑兰的眼皮轻微地动了动,然后慢慢地将头转了过来。唐蜜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气,只要淑兰还肯搭理自己,她总能慢慢想办法来劝慰淑兰的。可她还是太天真了,淑兰的眼神只朝她们身上瞟了一眼,就抓起桌边的一方墨砚砸了过去。
“你来干什么!滚——”
唐蜜吓得忘了躲开,可那方墨砚却并未砸中她,或者说也许是淑兰本来要砸她却偏偏失了准头,砸在一旁的寒花身上,痛得寒花惊叫出声。
唐蜜不敢再多呆,扶着寒花逃也似的出去了。
走到外面唐蜜才发现寒花脸色惨白,一直捂着胳膊。她忙问道:“怎么样?是不是砸坏了?赶紧去太医院看看……”
“不必了……”寒花拉住她的手,“我没事,只是一下子没缓过劲来。不过一方墨砚,又不能把骨头砸断,我等会儿去找点药抹一抹,散了淤血就好了。”
“那么大一方墨砚呢!”唐蜜有些焦急,“这个淑兰怎么搞的!你也是,她要砸我你怎么不知道躲开呢?不行,我还是带你去看看……”
“真的不用了。”寒花撤出一个虚弱的笑来,“我找我们女史拿点药就行了。”
“这……这怎么行啊?”唐蜜还是不放心,想一想又有些自责,“都怪我不好,不该非要去见淑兰,连累了你。”
“快别这么说了。”寒花道,“当初我还连累姐姐被关在地牢里,这一下就当是一报还一报吧。”
“你……哪有这么说的!”唐蜜哭笑不得。
“淑兰姐姐现在心里不痛快,一时半会好不了。”寒花明明痛得很,却还不忘记叮嘱唐蜜,“姐姐就暂时不要去找她了,免得又惹出什么事。若是真要去,一定得喊上我,两个人结个伴总好一些。”
“知道了知道了。”唐蜜无奈,“不去看太医也行,你把袖子撸起来给我看看。”
寒花有些犹豫,但看四下无人,倒也点了点头。
可袖子还没撸起来,凌波苑的木栅栏门却响了。谁会在这个时候来?唐蜜探出脑袋去瞅,就看见一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