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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看着神色灰败的季如璟,眼睛里尽是不忍与无可奈何;却也不过片刻,便抽身离去。******在外头上夜的小丫头见了陶越轩,先是喊了一句王爷,又问:“王妃已经睡下了。”陶越轩蹑手蹑脚的换了衣服,又吹灭了房里本还亮着的一盏灯,伴着青蕴均匀的呼吸,也渐渐熟睡过去。翌日一早,陶越轩早早去上衙,青蕴却不晓得他昨晚何时过来的,不是说在书房的吗?虽腹诽着,但心里终究是高兴的。她本要起来替他穿衣伺候他吃饭,却被他拦住,只说:“你睡着吧,这些琐事交给下人就好。”青蕴见他神色真挚,也就没有再争执,于是翻了个身,又沉沉的睡了过去。待再起来,已是日上三竿。“怎么没人叫我?”她一边挑着今日要穿的衣服,一边问道。“王爷说您怕是累狠了,让奴婢们都不必打扰您。”小丫头话音刚落,落玉就进来说:“庄子上头来人了。”青蕴出嫁时,老太太给了青蕴两个庄子做陪嫁。这两个庄子,一个是老太太的嫁妆,一个是青家的家产。青蕴也晓得,老太太手笔这么丰厚,除了所谓的祖孙情谊以外,也是想告诉自己,自己与青家,祸福相依。因近年关,一年上头的帐,总是要这时候来回。只是王妃一个姑娘家家,嫁过来时并未带趁手的陪房,所以庄子上的霍家与成家两家都是婆娘过来的。霍家人守着老太太的陪嫁庄子,虽然如今是替王妃管产业,但毕竟是老太太身边的旧人。何况这么些年在庄子上,早养成了说一不二的脾性,她此次过来,除了给王妃交代今年庄子上的收成,自然还是有旁的打算。却没成想半路遇到了成家婆子。青蕴正挑衣服的手先是顿了一顿。出嫁之前,霍家跟成家的人也来拜会过,不过又想到现在是近年关,他们过来也是应当。婢女给她拢了一个复杂的发髻,玻璃桃心的珐琅如意簪并着几朵嵌紫水晶的银质假花,她细细瞧了自己几眼,又对那婢女道:“你叫小惠是吧。”小惠见王妃记得她的名字,自然高兴,也就大大方方的应了,又说:“夫人要是喜欢,以后我日日给夫人梳头。”青蕴见小惠眉目如画,便叫了双华过来,指着小惠道:“她与你倒长得有些像。”双华是个老实丫头,却也带着点聪明劲儿,她瞧了小惠一眼,道:“是有些像,不过这为妹妹比我要好看多了。”“是挺漂亮。”青蕴上下打量了小惠一眼,只见她眼角眉梢都亮了起来,便道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于是也就说:“那你日后就天天替我梳头吧。”小惠响亮的答了一句是,落玉见了,回头蹙眉看她一眼,又瞧了瞧双华,如果她没看错,双华嘴角是噙了冷笑的。两家人已经在正厅里头守着了。不比霍家婆子带了女儿,成家婆子是单独前来的。霍家女儿长得倒好,若是穿上几身漂亮衣裳,说是大家闺秀怕是都有人信。“见过王妃娘娘。”两个都是人精似的人,一见青蕴便行了礼,却等起来坐定了,又拉起了家常。“这是今年庄子上的收成。”又说了这么许多,霍家的见成家的迟迟不动,便先开了口。青蕴是会看账的,她身边没有积年的嬷嬷,万妈妈虽然堪用,但毕竟是太后那边的人,总不能支使过头。由画枝把账本子收上来,她略对了对,又问:“东西呢?”“东西照例是兑了现银,明日送过来。”是这么个礼,她点了点头,又道:“辛苦你了。”“怎么敢劳王妃说一句辛苦。”霍家婆子说完这话正要开口说其他,却听成家婆子清了清嗓子,又从包袱里拿了几个本子出来道:“这头一本是今年的帐,还有五本,是近五年的。”霍家婆子听成家婆子这么说,不由暗暗咬碎一口牙,暗道就你会做人,她早知道成家人老实,霍家人奸猾,但今日一见,却觉得也不尽然。她笑着让画枝接过成家婆子手中捧着的几本册子,又道:“这东西太多,我今日怕也看不完全,还请嬷嬷大致与我说说今年庄里的收成。”成家婆子应了一句喏,便细细说了起来。她说话间,那霍家婆子还好,可霍家婆子身边的霍二姐却已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来。画枝皱着眉看她,只觉得这小丫头好不懂规矩,却碍着夫人的面子不好发作。那霍二姐大概是看见画枝在看她,便目光坦然的对了上去,神色嚣张,半点丫鬟样子都没有,看样子霍家人是把这霍二姐当小姐养着的。成家婆子在青蕴面前表现的十分稳重,然而这稳重之余,又带着一股非要把霍家人比下去的势头。成家人是青家家生子,按情分,她确实应该更偏向于成家,但是青蕴却有些摸不清这成家是否有所图。说道图谋,她又看了坐在一旁满脸不耐烦的霍二姐,心思一动,开口道:“这是?”霍家婆子见王妃问起了二姐,脸上顿时多了一分喜色,很是殷勤的答道:“这是老身的小女儿,名唤二姐。”而成家婆子脸上的神情并未有特别的变化。这倒是让青蕴有些不解了。“二姐,快叫王妃娘娘。”“王妃娘娘。”手上抱着的手炉开始出现哔啵的细微声响,她又看了霍二姐一眼,带着笑问道:“出落的这样漂亮,可许人家了?”霍家婆子大喜,忙道:“还没呢。庄子上没什么合适的人家,本想着二姐过了今年就满十五了,想回去找老太太随意安排一个嫁了。”“你们现在既然跟了我,又怎么好再麻烦祖母。”手炉已经不是那么暖了,她将它递出去,又多看了霍二姐一眼,道:“既然要许人家,就先留在王府吧,要是有合适的,我必定会为二姐做主。”“谢夫人,谢夫人。”青蕴在霍家婆子垂下去的脸上看见了一丝不那么诚恳的笑容。那二姐仿佛不可置信般抬头看像青蕴,见到的确实青蕴脸上善意的笑容。而成家婆子从始至终,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又依例打赏了许多东西,霍家母女好一通惜别,两个人的脸上却始终不曾落下眼泪。青蕴瞧她们两个演戏瞧不下去,也就别过了脸,又嘱咐画枝道:“等会儿把她带过来。”也就先走了。******却说万妈妈今儿抽空去探绘云的事,却是半分眉目也没有。绘云住的院子由两个婆子把守,她本想进去,那两个婆子却拦道:“张孺子如今神智有些不清楚,妈妈若是进去,怕是会误伤妈妈。”瞧这样子,绘云八成是真疯了。好好地怎么会疯了呢?这院子门口门庭冷寂,看来平日里也鲜少人过来。虽然衣食供给一样不缺,甚至说王爷偶尔还来瞧瞧,但是万妈妈心里,却突然生了别样的念头。这个假设太过大胆,但她年纪大了,什么样的妖魔鬼怪都见过,不像年轻时候那样不敢想。她给两位守门的婆子又道了声好,便不疾不徐的离开了这里。******霍家二姐打扮的不差,虽然是棉布衣裳,但是一看就是好料子,再加之身段袅娜,青蕴上下打量了她一会儿,便问:“你是做茶水上的事,还是去管衣裳首饰?”她这么一问,倒是把霍家二姐问住了。要知道过来之前母亲跟她说,她是去给王妃分忧,来做侍妾的。不过母亲也说了,要先讨王妃欢心,之后才能求其他。于是她腼腆的笑了笑,道:“但凭王妃吩咐。”“日后不必叫王妃,叫夫人就够了。”“是,夫人。”小惠见来了新人,既是夫人陪嫁庄子上的,长得又那样好看,心里首先就有些不高兴。却不料夫人突然叫了她一声,便连忙收起心思,赶紧跑过去道:“夫人找奴婢。”青蕴看小惠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心下也有几分了然,就道:“这是霍二姐,日后你就带着她做事。”小惠倒没料到夫人这样器重她,心里先是一喜,也就脆生生的答了是。却不料夫人下一句又道:“二姐出来乍到的,怕是有许多规矩都不懂,从今天起,你就跟她住在一间房里,平日里有事没事的也好多教教她。”夫人这样说话,她哪里敢不从,只是想到同住的地方从此多了一个美人,而且看这霍二姐的样子也知道是个不好想与的,哼哼,落在了自己手里,再怎么也别想越过自己去。青蕴见小惠脸上的神色变了几变,又瞧了瞧霍二姐,确实是个剔透的,也不知道她与小惠比,哪个更高一筹。
☆、东窗事发
霍二姐还以为这小惠是青蕴器重的丫头,忙说了一句:“以后我就指着姐姐教导了。”在夫人面前,小惠不敢拿乔,于是笑着说了声自然。小惠带着二姐回了房,二姐还想阿谀几句,小惠却冷笑着道:“我可不吃你那套花言巧语,你自己想什么自己知道。”霍二姐几时受过这种折辱,登时脸色就变了,小惠却不理她,自顾自的走上前去关了门窗,道:“夫人既然没让伺候着上夜就早些睡吧,明儿还要早起呢。”她还想问些什么,却见小惠这个样子,张了嘴却也只敢说一个好字。明天就是小年了,因宫里有过小年的规矩,所以王府里头也没有张罗什么。万妈妈一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而今日王爷的几个族兄弟相聚,晚上亦是没有回来。青蕴等了一会儿,嘱咐一句让给王爷留门,正准备洗漱呢,却见脆枣过来与她道:“万妈妈来了。”却说这万妈妈,在床上翻覆良久,实在是睡不着,便从床上坐起来,发了一会儿呆,才穿了衣服打算去瞧瞧王妃。“快请进来。”本来已经放下的头发,重又挽了一个髻,不过胭脂香粉什么的已经卸了,脸上也透出深深的疲态。“这么晚来叨扰夫人。”万妈妈先是屈膝行了个礼,神色语气都带着负疚。但万妈妈毕竟根基深厚,不看僧面看佛面,总得耐心敷衍才是。“我也不困,正愁没人说话呢,万妈妈就过来了。”“其实老身这么晚过来是想求夫人一个恩典。”万妈妈语气虔诚,青蕴听了,先是垂了垂眼睑,又笑道:“妈妈与我之间哪里说得上一个求字。”万妈妈听了,脸上未笑,神色反而更加恭敬。“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事,不过是老身这几日身子有些不舒坦,想去常笑那里住上两天。”万妈妈脸上红光满面的,怎么瞧都有不像病了的样子。不过万妈妈既然如此说,她也就没再问什么。“这个是自然的,只是常笑那个院子怕是没什么伺候的人,妈妈要不要带两个丫头过去。”“那倒不必了,老身皮糙肉厚的,本就是个伺候人的命,哪里轮得着让人伺候。”“妈妈既然这样说,我也就不强求妈妈。不过不知道妈妈是现在过去还是等明天?”“就现在吧。”“也好。”被万妈妈这么一闹,她倒也没了睡意,便着人打听道:“万妈妈今儿是见了什么人?”后来还是一个婆子努着脑子想了许久,才说:“万妈妈今日本想去瞧张孺子的,不过没进去成。其他的倒与平常没什么不同。”******万妈妈收拾好了东西,便借着月色启程。其实常笑住的院子就在王府西南,若细论下来,算不上王府外头的地界。王妃心思剔透,有些事情只需稍稍点拨,便有四两拨千斤之效。若事情果真如自己所想的那样……这件事,就看王妃怎么办了。******说到张孺子,自打那次与王爷提过一次,自己倒从未去瞧过她。外头开始下雪,最先只是一些不起眼的雪雹子,渐渐成了大片大片的雪花,红梅也开的好,正配她鲜血梅花似的缎衣。她遣散众人,便隐隐觉得万妈妈今日过来与她说话,似是话中有话。外头那样大的风雪,几尺厚的院墙,今夜陶越轩不在。“我嫁进来几天了?”冷不丁的,她突然问道。因画枝还在,听她这么一问不免有些怔忪。“怎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