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部影片里不是经常出现全家人聚在一起吃饭的场面吗?”
智恩点了点头。服务员走过来给每个人倒香槟酒,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我父亲是《教父》的忠实影迷,所以从我小时候开始,我们全家人就经常这样聚在郊外吃饭。”
所有人的酒杯都倒满了,英宰的父亲站了起来,举起手中的酒杯。
“他把自己当成了教父,你看看,和马龙·白兰度挺像吧?你就当做这是电影里的某个场面,跟着往下进行,就不会觉得太尴尬了。”
所有人都跟着举起酒杯,英宰也笑呵呵地举起了酒杯,兴致勃勃地加入父亲的“教父”游戏。智恩对这种资产阶级的家庭氛围不太适应,却也能微笑着举起了杯。
“那你就是阿尔·帕西诺了?”
“我比他更帅,你这句话无效!”
他恢复了从前的机智和自恋,智恩放心下来,认真倾听英宰父亲的贺词。他先向赐给他们丰盛晚餐的上帝表达感激之情,然后又为家里添了新成员表达心中的喜悦,结束了简短的贺词。
“你怎么只吃沙拉?”
大家正在吃饭,惠媛问道。大家吃着龙虾,说说笑笑,所以他们两个说话也没什么特别。只有他们两个当事人和智恩觉得不大舒服。
“我在减肥,你不要管。”
英宰看也不看惠媛,眼睛盯着盘子说。
“你已经比以前瘦了……还减什么肥啊?”
“我让你不要管!”
听到英宰反应如此强烈,说话的语气如此尖锐,智恩有些不安了。直到现在,她好象才明白英宰为什么对自己格外亲切,为自己考虑得那么周到了。他千方百计不让自己想起惠媛。他以为只要把精力集中在别人身上,就不会陷进对惠媛的感情之中了。
“她已经节食一周了,为了接拍新电影,他要减轻体重。”
为了防止他变得更加尖锐,智恩故意插进了他们的谈话。幸好,英宰没有表现得更加敏感。
吃完饭后,服务员整理餐桌,智恩被亲戚们缠着讲述英宰即将开拍的新影片。英宰到了服营养剂的时间,进了别墅里面,留下智恩和家人喝着葡萄酒聊天。
“那个钢琴是谁的呢?”
吃饭的时候,智恩一直心存疑问。家里好象没有人弹钢琴,但是餐桌附近却放着一架巨大的钢琴。正在听智恩讲述电影故事的英宰母亲跟智恩一起往钢琴看去,回答她说。
“啊,本来是放在里面的,今天天气好,我们想在外面听钢琴,所以就搬了出来。我们惠媛一会儿还要弹钢琴呢。”
英宰的母亲对惠媛成为自己的儿媳妇似乎非常满意。听民赫说,母亲太喜欢惠媛了,以至于惠媛的父母亲在别墅里也没多少时间和惠媛在一起。
“惠媛姐姐呢?”
“她去拿乐谱了。”
智恩大惊失色,因为英宰和惠媛两个人都在别墅。她不知道惠媛会怎样,但她非常担心英宰,他本来就那么敏感,不知道单独和惠媛在一起的时候,他会怎样对待惠媛。
“我们英宰小时候也弹过钢琴,后来因为跳水摔坏了胳膊,休息了几个月。几个月没碰钢琴,从此以后也就放弃了。”
英宰的母亲想对智恩讲英宰小时候的事情。智恩本想以上洗手间为借口,到别墅里看看。现在看来,这个小计划算是泡汤了。
惠媛走进别墅取乐谱,英宰正站在走廊里。他解下领带,打开小窗户吸烟。
“民赫哥不知道我们的事。”
尽管只有这一句话,英宰就明白了惠媛想说什么。
“我也正想对你说呢,我们两个人单独在法国见面的事……还有一起旅行的事,不要让我大哥知道。”
惠媛点了点头。英宰挡住了狭窄的走廊,小声叹息着。毒辣的烟雾随风飘散,惠媛捂着嘴巴咳嗽起来。
“我需要刹车……”
“什么?”
英宰情不自禁地嘀咕了一句,在玻璃窗上碾灭了香烟。
“你为什么跟着我?”
他又恢复了吃饭时的样子,变得敏感起来。他双手撑着两侧的墙壁,轻轻地低下头,眼睛向惠媛脸上靠近,使劲盯着她看。
“我刚求婚就遭到了你的拒绝,谁能知道呢?”
他用手指温柔地拂起了散落在白皙脸蛋上的头发。以前,他们之间经常发生这样亲昵的动作。
“我夜晚的幻想……”
英宰想起了每个夜晚都通过幻想和已故恋人见面的电影主人公,喃喃自语。为了哥哥和惠媛,他想把自己的心思彻底理顺,但是那个电影主人公深深地感染了他,那个人因为失去恋人而失去了视力,从此以后终日生活在幻想的世界,这样的故事让他的心灵总是徘徊不定。
“不要这样!”
“我们之间需要太多的告别话。你为什么离开我,为什么放弃我,为什么选择我大哥……这一切你都没向我解释。不管多么残忍,都没有关系,求求你告诉我吧。”
听见有人上楼的脚步声,惠媛慌忙推开英宰的手,回到了房间。
“你干什么呢?”
智恩拎起裙角,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我在干傻事。”
“啊,烟味儿,我可以忍受喷香水的男人,却对抽烟的男人深恶痛绝……”
智恩捂着鼻子,皱起了眉头。
“啊,那我得做个烟鬼了。”
他调皮地说完,和智恩一起下楼了。
惠媛靠在门上,听着两个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她耸了耸肩,深深地吁了口气。
“听说惠媛姐要弹钢琴呢。”
“啊,那是她的专业。”
“哦,原来是这样啊……钢琴专业啊。”
智恩点了点头,抬头望着英宰。英宰不明所以地看了看她,智恩突然呵呵大笑。
“干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英宰觉得她的样子好笑,也轻轻地笑了笑。
“看见你比想象中状态要好,我很欣慰。”
“说不定什么时候精神失常,我会把未来的嫂子抢到手里。”
“今天晚上得拿锁链把你牢牢套住才行……”
英宰肉麻地开玩笑要智恩用手铐代替锁链,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回到座位上。这时,惠媛已经坐在钢琴前面,开始整理乐谱了。
“如果她演奏肖邦的曲子,我会发疯的。”
因为即将开拍的电影中需要插入肖邦的钢琴曲,所以他经常听着这些曲子酝酿感情。现在本来就很难控制自己的感情,如果再听到肖邦的钢琴曲,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不幸的是,智恩很快就意识到英宰的忧虑变成了现实。惠媛演奏的钢琴曲是那么熟悉。那是英宰经常放的曲子。
“这是肖邦钢琴协奏曲一号Op。11 E短调第二乐章的‘浪漫曲’。”
惠媛的母亲和女儿坐在一起,听出曲名之后就骄傲地说了出来。所有人都心满意足地欣赏着惠媛的演奏。
柔和美丽的音调刚刚开始,智恩的心中就充满了不安的阴影,轻轻地颤抖。她感觉到英宰的体温越来越迫近,最后小声趴在她耳边说。
“我的手指要折断了,好疼。”
他戏称智恩为“天下第一壮士”。智恩大吃一惊,发现自己竟然抓住了英宰的手。智恩脸色通红,连忙放开了。这时,英宰把胳膊绕过智恩瘦弱的肩膀。奇怪,他的胳膊和自己的皮肤接触了,不但没感到难为情,反而更安心了,她真希望英宰的手能在演奏结束之前一直搭在自己的肩上。
“我想起了从前的往事,亲家母,好象是惠媛十五岁的时候吧?那时候你们一起到别墅来玩儿过吧?”
“是的,我记得,当时她也弹钢琴了。”
“对……”
英宰的母亲高高兴兴地点头。惠媛的家人经常出国,大家在一起的时间很少,其实今天也是难得的聚会,所以他们都格外高兴。
“当时志勋好象还唱了歌儿……”
惠媛的母亲轻轻转过头去,看着英宰说道。英宰轻轻地摆了摆手。
“啊,我现在不唱歌了,我的职业不是歌手,是演员。”
英宰虽然这样说,但他母亲和惠媛的母亲还是一起把他推了起来。
“我们都想起了从前的事情,给我们唱首歌儿吧。”
“也该让智恩小姐听听你唱歌呀,来,长辈们都等着呢,赶快起来。”
英宰被两个老太太推着后背,极不情愿地向钢琴旁边走去。
“志勋的爷爷不是特别喜欢民谣吗?当时我们志勋唱了一首民谣,你记得吗?”
“是的,我还记得,当时志勋还没过变声期,特别可爱……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两个人看起来不像是亲家,反而更像亲密的好朋友。
“既然如此,总得有伴奏才行啊。”
英宰不满地看了看两位兴高采烈的母亲,对她们说道。
“什么曲子?”
惠媛的手脱离了键盘,问道。她悄悄地打量着民赫的脸色,幸好民赫正举着葡萄酒杯,忙着跟父亲说话呢。他们大概在谈论生意上的事情。
“我还能唱什么,不是民谣就是流行歌曲……我可没胆量唱咏叹调。”
英宰抬起头来,犹豫不决该唱什么歌才好。突然,他看见墨绿色的天空中漂浮的星星。
“你知道《星星》那首歌吗?朴庆奎作曲的那个……不是作曲家李修仁的作品。”
惠媛没有回答,无言地开始了弹奏。
“突然之间像模像样地唱民谣,我还真有点儿难为情……”
他就像个小男孩,羞怯地笑着说道。家人鼓励他说即使唱砸了也没关系,尽管放心唱好了。于是他咳嗽两声,调整好呼吸,开始了演唱。最初家人让英宰唱歌,其实只想唤起过去的回忆,没想到英宰的歌声响起,所有的人全都闭紧了嘴巴,被他的歌声陶醉了。
智恩呼吸急促起来。她不知道别人听来是怎样的感觉,反正在她听来,英宰那低沉而又温柔的声音仿佛和着缓慢的节奏向离去的恋人求爱。
——你咳嗽的声音使天上的星星为之坠落,地上的我拾起落在裙摆里的宝石。
惠媛好象没有任何感觉,依旧面无表情地在键盘上移动着手指。
——我是秋季天空的王者,你像王冠上璀璨的宝石,在我的额头壮丽地破灭……
音调也像美丽的歌词充满了哀伤。他仿佛沉浸在自己扮演的角色中了,彻底把自己交付给了歌谣。这正是智恩恐惧的事情。他的理智很快就会在不知不觉中彻底决裂了,就像被水浸湿的纸。智恩咬着嘴唇,心里满是担忧。
——你咳嗽的声音使天上的星星为之坠落,每坠落一颗,每坠落一颗,地上的我,地上的我,拾起坠落的思念……
歌唱完了,却无人鼓掌。虽然英宰不是著名的声乐家,只能算是业余的歌手,但是所有人都被他的歌声同化了,心里沉甸甸的。
“生怕谁不知道你是戏子……”
英宰的父亲因为自己被儿子的歌声陶醉而难为情,尴尬地咳嗽几声,发起了牢骚。这时候,所有人都缓过神来,热烈地鼓起掌来。
“……我出去吹吹风。”
英宰简短地跟家人打了个招呼,转身走入黑暗之中。英宰的母亲责怪丈夫,不该说什么“戏子”伤儿子的心。智恩也跟着英宰走了。
“你去哪儿?”
智恩穿着裙子和皮鞋,眼睁睁目送英宰走进草丛,却无法跟他过去,只能急得在路边跺脚。
“我想单独呆一会儿,你别过来。”
充满忧伤的声音从幽深的黑暗中传来,然后就再也没有了任何的声响。智恩不喜欢这样的寂静,同时又因为将他单独放在漆黑的地方而心痛,她的眼角渐渐湿润了。
“智恩小姐,志勋没和你一起回来吗?”
智恩独自坐在岩石上,一边看星星一边等英宰。等了许久,她独自回到了别墅院子。这时,惠媛焦虑不安地过来问她。夜已经深了,人们都去睡觉了,只有她们两个的影子映在别墅前面的庭院里。
“那个人还没结束呢,他说他不知道该怎样结束。”
周围似乎没有别人,智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