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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冬儿记住了,并且记在了心上。
“冬儿,我们快去看看,兴许四妹遇见了你还有救。”他急冲冲的进了院落,却没有看见冷冬儿眼中一闪而过的惋惜,若阳阳真的断了气,恐怕她也治不好,若是没有断气,她有百分之百的保证救人,哪怕阎罗王索魂都是小意思,只是这话她不知道该怎么和离说,为今之计也只有先看看阳阳的情况。
“各位,这位姑娘已经断气了,各位准备后事吧!”屋里的大夫说罢,惋惜的摇摇头,可怜了大好年华就这样逝去。
“不,大夫,你再好好的看看。”这下子传来的是婆婆的乞求,也许她也很喜欢阳阳。
段别离与冬儿不禁加快了进步,直接进了段阳阳的房间,满屋子的人,也许这是阳阳长这么大,房间里第一次拥进这么多人。
白羽正好看见自家的儿媳妇,想起了儿子的病就是她治好的,满心升起了希望,也许她也能治好阳阳。“冬儿,你快看看阳阳,她是否还有救,娘怎么会把你这个大神医给忘了呢?”阳阳那孩子从小就与她亲,却反而不和自己的娘亲,导致三姨太很不喜欢阳阳。就连此刻阳阳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她也仅仅只是轻蹙眉头,好似死了一只蟑螂那般碍眼,她不懂,老天赐给她孩子,为何不懂得珍惜。
冬儿轻拍婆婆的手,安抚的说道,“娘,别担心,四妹吉人自有天相,我先瞧瞧。”
众人让出一条路来,她上前坐在床榻,气息全无,脉搏不曾跳动一分,她的面色不禁沉了下来,暗自将内力涌入阳阳的手腕,全数流失了,不曾进入她身体半分。从身体的温度可以判定,她落入荷花池至少有二十分钟了。
阳阳不可能去上那附近玩耍,她说在那里曾经碰见过老鼠,还劝大家都不要去,为何事情这般不简单,放佛是有人蓄意为之,阳阳被骗过去的可能性很大。
她的心更冷了,为何连一个单纯,不解世事的小孩子都不放过?她冰冷的眸子抬了起来,冷冷的扫过在场所有的人,有诧异,有担忧,有平静,有鄙夷,也有心虚。她的唇角弯弯勾起,一抹嘲讽至极的笑,看的每个人都胆战心惊,心里发毛。“阳阳没救了。”果然,她松了一大口气,好似真的解脱了。
三姨太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眼睛只是微微一撇段阳阳,便什么也没有说,毕竟这个女儿是她的耻辱,所以她活着还是死掉了都与自己毫无任何的关系。
段别离挺直腰,心里划过一抹伤痛,四妹还这么年轻。“冬儿,真的没救了吗?你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
段莹莹冷冷轻哼,“我道是什么神医呢?”
谁也没有理她,黄儿叹息,“姑爷,小姐的大半内力都输给了四小姐,我看四小姐落水断气有段时间了。”
他闻言苦笑,“对不起,冬儿,是我太着急了。”断气的人怎么可能救活呢?
蓝儿摸着下巴,故作思考,“照理说,四小姐是不会去那边的池塘,前几天她还说碰见老鼠了,怎么今天就跑到那里去了。”
黄儿记得了那个小家伙是个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人,相处了这些日子总归是有感情的,尤其见到自己比较喜欢的妹妹断气了,她怎么可能一点感知也没有,哪里不多,猛然一怔,愤怒的大吼,“谁骗她到那边去了?”
话一落,某人浑身一颤,就差点抖得就要抽搐了。
三姨太斜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女儿是弱智,可以自己无意玩耍丢了性命,但是她衣素素是什么人,怎么可以让自己的女儿被人害死,那她衣家的面子往哪里放?
黄儿冷冷一笑,“作为她的亲生母亲,你不知道谁也不能勉强她做不喜欢的事情吗?阳阳自从在哪里发现老鼠,就从来不走那里,宁可绕远也不会靠近,如果是她一个人玩耍的,那么她绝对不会去哪里,肯定有人骗她去的。”
这番话说的衣素素满面愤怒,“大胆,你是什么身份……”
黄儿眼光迸发冰裂严寒之光,衣素素一怔,竟然忘记了接下来的话,“我是什么身份,你不必知道,一个个小小的三品副都御使我还不放在眼里,你现在最应该检讨的是你这个姨娘怎么做的?”
衣素素被黄儿的话气的血液翻滚,快要逆流回去,她既然知道娘家在朝中的实力?心中暗衬,兴许她是真的并不害怕自己的娘家。不过,她的女儿绝对不能死的这么不明不白,否则日后被人传了去,她还不得被人笑掉了大牙。
“秦嬷嬷。”三姨太怒喝。
秦嬷嬷被吓的浑身颤栗,从角落走了出来,夫人叫她好好伺候四小姐,可是现在四小姐死了,她还有何颜面面对夫人,面对九泉之下天真的四小姐。此刻,她只希望自己不要给夫人添麻烦就好,看三姨太这般,是要夫人给她一个交代啊!“在……”
“四小姐落水的时候,你在哪里?”
秦嬷嬷缓解了自己内心的情绪,不卑不亢的回道,“回三姨太,当时四小姐饿了,说要吃桂花糕,红枣糕,老奴去大厨房拿东西了,等老奴回来,四小姐并不在房间,然后我便开始四处寻找,一直听到有人大叫四小姐落水了,我才找着四小姐。”
“办事不利的奴才。”她看向白羽,“姐姐,我以为你派的是个贴心的奴才,没有想到竟然是这般忽视大意的奴才,是不是阳阳不得老爷宠爱,你就这般?”
白羽一怔,心中不禁冷笑,“妹妹,我不敢说是最疼阳阳的人,但是我也把她当做亲生女儿一般看待,尤其是秦嬷嬷是随着白府一起嫁进段家的,很久以前就跟在我身边,她是不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想段府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这些年我可没有嫌弃嬷嬷,谁说老爷不宠爱阳阳,不知妹妹是从哪里听到这般胡扯的话,谣言止于智者,妹妹难道不懂吗?”到底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她一个女人不生养,又养着姐姐的儿子,在这个家为离儿撑起一片天,没有两把刷子怎么行?
几句话就将衣素素说的哑口无言,这话里外一听是白羽在解释,可是隐藏含沙射影的意思最明显不过。
婆婆的几句话倒是让冷冬儿大为吃惊,不愧是宅斗高手。
门口喧闹,看样子在店铺巡查,被人急忙叫了回来的段风纪一路小跑,面色凝重,甚至是黑的要命。衣素素抓紧时机,小跑飞奔,抽泣的说道,“老爷,不知是谁害死了我们的女儿,阳阳她死的好惨啊!”
“害死的?阳阳被谁害死的?不是落水了吗?”段风纪怒声质问,虽然是痴痴傻傻的,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他怎么可能不心疼。尤其是想起自己这些年就没有怎么关心过她,心里就更加的难受了。
此时,七嘴八舌的人都来了,一屋子一下乱哄哄的,就好似菜市场,段风纪越听脸色越黑,那模样活似审判烦人的包青天,好似要吃了谁?
冷冬儿搀扶着未曾说过一句话的婆婆,段别离站在她另一边,几人都是冷眼旁观者他们的算计嘴脸。
“他妈的,都给老娘闭嘴……”
愤怒一声吼,霎时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看向声音的来源,一时之间晕死的晕死,逃跑的逃跑。
诈尸,四人复活了?
冷冬儿上前一步,号住了她手腕的脉搏,强健有力。她很诧异,“阳阳,你有哪里不舒服吗?”段阳阳下意识的甩开冷冬儿的手,揉着发疼的太阳穴,痛得她龇牙咧嘴的,待她看清楚眼前的人山人海,还有他们的……
不禁又是爆出粗口,“他妈的,这里是精神病院?”要不然她方才还在和帮派火拼,怎么这一刻就来到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
衣素素蹙眉,怒斥,“阳阳,你怎么可以说粗话?简直就是太没有教养了。”说到此处,那若有似无的目光还撇向了白羽,那意思就好似在指责她没有教育好子女的问题。
段阳阳听到此处,已经指着衣素素破口大骂,“对,我就是没教养,你他妈的是个什么东西,信不信我一脚踹死你,让你这辈子悔不当初做人。”她气得早已经站在床上,居高临下的愤怒咆哮,一干人等全部吓傻了,根本想不到段阳阳竟然会骂出如此粗俗不堪的言语,就连见过大世面的黄蓝两人也是傻傻地看向段阳阳。
段别离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冷冬儿却是眸光一闪,精光乍现。
段风纪气得结巴了,“段阳阳,成何体统,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能说出如此粗俗的词语,放肆,简直太放肆了。”
段阳阳掏掏耳朵,眸光闪过一抹不耐,“老头,我劝你现在最好收回你所说的话。”
“放肆,你就是这么称呼爹的吗?”段风纪已经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白羽轻抚老爷的后背,“老爷,你消消气,许是阳阳受了刺激,才如此。”白羽看向段阳阳,温柔的问,“阳阳,你现在哪里不舒服,冬儿快瞧瞧。”
段阳阳本想怒骂的火气一下子灭了回去,她温柔的关切,让她想起来很久以前的妈咪。只是她最后去世了,就留下她与爹地一同战场火拼,练就了今天黑道上赫赫有名的大姐头,段歌。
等等,这里的人为何穿着古装,不是拍电影的,说话条理很清楚,更加不是精神病院的人,她触目的全是价值连城的装饰品,她混在道上那么多年了,东西的好坏还是分得清楚。尤其这里每个人看着她就好像怪物一样,还一直叫着段阳阳。
她越想越心惊,越想越可怕,可怕到从床头走到床尾,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段阳阳艰难的扬起一抹笑容,那笑容说像哭也不为过。“麻烦请问,你们是在演戏吗?”生平第一次,她用了最尊敬的语言,这话若是让她爹地听见还不得浑身发麻?
冷冬儿浑身一震,演戏?这么现代的词汇,她知道?难不成她也是穿越过来的。压下心中的暗涌,她表面故作镇定,当做很平常的事情。只不过这屋子里的人可不是都这么不平常,段莹莹拉着爹的胳膊,撒娇的说道,“爹,你看阳阳现在更傻了,她说的话我们根本不懂?”段莹莹平常总是喜欢四下无人欺负段阳阳,将自己在别处所受的委屈全部发泄到段阳阳身上,这一项是她减压的好办法。
段阳阳正是心烦的时候,听见一个女人在耳边叽叽喳喳的惹人烦,她气不可耐的抬起腿,就是狠狠的一踹,段莹莹还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人就直接撞在了大柱子之上,顺着柱子滑落了下来,口吐一大口鲜血,不可置信的指着段阳阳,“你……”
水仙见女儿都吐血了,嗷的一嗓子,那堪比唱戏的角,只不过她来不禁替段莹莹伸张正义,讨回公道,就被段阳阳又是狠狠一脚,踹飞了,最后和女儿的下场没有两样。
所有人几乎是一眼也不眨的看向段阳阳,这变化也太大了吧!简直就是迥然不同的两个人,只是这般粗鲁的打击还不够,段阳阳就已经破口大骂,“去你妈的,都他妈的是给老娘演戏呢?浑身的骚味还没有散尽,居然敢管我的事,我告诉你们。”话说到此处,白净的小手一指,转了一个圈,包括每个人,“谁他妈的敢在老娘头上拉屎,老娘就让她吃屎,别以为我是好欺负的,在我身上半点好处也沾不到。”
段风纪简直就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痴痴傻傻的女儿不见,此刻倒变得煞气凌人,出口的话缺德到了家。“阳阳,你怎么能够说脏话,难不成真的是池塘的水进了脑子?”
“你才水进了脑子。”别人说一句,她有十句等着,可见她不是喜欢别人欺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