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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一动,情不自禁低声道:“江辰,我怎么觉得,欠了你许多。”
他收敛了笑容,眼神变得深沉:“那你,心里一直欠着我好了,欠的多了,你就跑不掉了。”
我说不出话来,眼眶酸酸的胀痛着,一颗眼泪潸然滑下,掉在他的手背上,我怎么突然就变得如此善感?
突然,门外传来周护法的声音:“云姑娘,你想好了么?”
江辰紧握我的手指,摇了摇头。我心里拉锯一般的挣扎着,江辰再次摇头,以目光暗示我不可答应。
周护法见我没有回答,便在门外冷笑两声拂袖而去。
到了下午,江辰疼的坐不住,我扶他躺在床上,竟然很快就将枕巾给湿了一片,我再也忍耐不住,不管江辰的阻拦,冲到门边喊道:“我要见周护法。”
江辰有气无力道:“小末,你不要给他。”
我咬着唇回头道:“是人重要,还是东西重要?”
江辰惨白着脸色,支起身子急道:“这件东西对我非常重要,不亚于性命。”
我怔然回看,他一脸焦虑着急,神色严肃的可怕。重山剑谱对他真的如此重要?可是,对我而言,他比重山剑谱要重要千倍万倍。
门开了,一个女子站在门外道:“周护法请姑娘过去。”
江辰在身后喊了一声“小末”,声音急切的变了调子。
我没有回头,毫不犹豫的随着那女子走过回廊,进到另一间房间。
周护法背对窗户,正在擦拭着一把剑。下午的房间里阳光散尽,一片荫凉,连着他的黑色长袍,金色面具,都泛着一股阴森暴戾之气。
他回头阴笑了两声:“云姑娘,还是爱侣的性命要紧,对么?”
“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云姑娘不知道么?”
“我,不清楚。不如,请慕容宫主来,我与她当面对质,看她到底送了什么东西给我。”
周护法似怔了一怔,冷冷道:“宫主身子不舒服,不想见人,只让我来找姑娘讨回那件东西。”
我越发确信了江辰的话,那个慕容宫主的确是人假扮的。不然,她不会假与他手让周护法来逼迫我和江辰,施的还是这样下三滥的手段。
我心头莫名起了一股怒火,这金波宫的人让江湖人不齿,的确不亏,行事做派实在猥琐卑鄙。
我冷冷道:“周护法只要说出什么东西,我只要有,一定双手奉上。”
“你,真的在考验我的耐性。”
他慢慢走过来,突然,手中的长剑一挥,架在了我的颈上。
我的心狂跳起来,但我赌他不敢杀我,于是坦然迎视着他的目光。
他站的很近,三尺之遥,我清楚地看见了他面具下的眼睛和下颌处的肌肤。我有一种感觉,他是个年轻人,应该不会超过三十岁。
我本来已经打定主意要拿剑谱换解药,但面对他的这种卑鄙做派,我潜意识里很是厌恶,他如此折磨江辰,我心里满是怨恨恼怒,也不想他立刻如愿以偿。
我怒视着他,一股僵持和对抗的死气沉沉和杀气重重在屋子里弥漫开来。
对视了片刻,他手中的长剑缓缓放下,突然,他伸出手指挑起了我的下颌,我心头一跳,慌张的下意识的一躲,他似是怔了一怔,轻吐了两个字:“真像。”
我满是疑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真像?像谁?我母亲?我突然灵光一闪,想起少容说过好像曾见过我,那么她见到的是我母亲么?难道我母亲一直就隐在归云山庄?
此刻,我和周护法对面而站,清晰的看见了他的眼眸,阴沉而犀利,但他凝视着我的时候,目光有点迷离,直直的看着我,我后背有点发毛。
他似是自言自语,低喃了一声:“为什么都不喜欢笑呢?”
我冷冷道:“对着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笑的出来?”
他略略一怔,似从梦中清醒,语气骤然一冷:“好,既然你装糊涂,我明说就是,宫主想要回重山剑谱。”
我冷笑道:“周护法,你早说就是,那本剑谱我的确有,但我此来,并未带在身上。”
“你没带?”
“那样重要的东西,我自然是要找个妥当的地方藏好。这一路行来月余时间,我怎么会将那么贵重的东西随身携带。若是有小人觊觎,若是有贼人偷窃,若是有恶人侵夺,我又岂是对手?”
我看见他的眼眸里又有了怒火,心里十分畅快高兴,要是江辰在就好了,他一向比我骂人更有水准,轻飘飘两句话就能让人火冒三丈,狼烟滚滚。
我笑了笑:“周护法,你早说要,我早就给你了。那东西,宫主送给我,我半分用处也没有,谁都知道,那剑谱要男女合练两部剑谱才会天下无敌。那半本剑谱,我压根没什么兴趣,本不是我的东西,我只当是完璧归赵。只是,我却不知,周护法要那女部剑谱有何用,莫非,周护法为了练神功,要去当女儿身?”
他这一次真的有点冒烟了,长剑一挥,却又半途收回。面具下的双眸紧紧盯着我,怒极生勇,我毫不畏惧,迎着他的目光。
但是,片刻之后,我却发现他的目光又有了方才的那种迷离恍惚之色,竟露出柔情款款之意,我心头猛的一跳,顿时觉得身上有些发冷。
他的唇角翘了起来,似是在笑,我越发觉得诡异,这人,真是不可理喻,难道越挨骂越高兴么?
“梅……云姑娘,你不要惹怒我。”
“哼,我只想敬而远之。”
他眸光一闪,哼道:“我看你怎么远?”
说话间,他身形快如鬼魅,一晃就到了我的眼前,我不及反应,他已经将我拉到了他的怀里!
急救夫,晚救妻
我惊慌的几乎要喊出声来。
他要做什么?
情急之下,我猛的一拳击向他的肋下,他身子往后一缩轻巧避开,随着他缩身弯腰躲避的一瞬,身形矮了不少,我抬手就是一记横削,直劈他的面门。
黄金面具,掉了!
我恍然一怔,没想到他竟如此年轻!
他脸上闪过惊慌意外之色,随即右手一抄,将面具接在手里,然后飞快又戴到面上。
须臾之间,我已经看清楚了他的样貌,二十许年纪,面容俊美,或是常年带着面具的缘故,面色白的有些阴郁,如冰山寒川带着一股寒气。戴上面具后,他的眼神越发的阴沉狠辣。
“既然已经看见我的样子,我便对你不能再客气了。”
我又惊又疑,他为何不能让我看见他的容貌?
“说,重山剑谱放在那里?”
“你将江辰的毒解了,我带你去取。”
他厉声道:“你说出放在那里,我派人去取。”
“那不成,我又怎知你给的解药是真是假?万一,你得了剑谱就将我们杀人灭口了呢?”
对他这样阴狠毒辣喜怒无常的人,现在重山剑谱就是我们唯一的护身符,不能确保安全无恙离开的情况下,我的确不能轻易交出来。
他缓缓坐下,思忖了片刻,道:“好,我信你一次。”
我急问:“那解药呢?”
“明早你们与我一同出岛去取东西,我自然会给他解药。”
我暗暗咬牙,这人真是心肠歹毒,我已经答应了他,他却还是要折磨江辰一晚。幸好,我没有直接将剑谱交出来,否则,他若不给解药,我也奈何不了他。这邪教之人,的确和正派人士不同,我第一回接触,终于明白为何江湖之人对他们敬而远之了。和他们打交道,也只能这样多留个心眼了。
回到关押江辰的那间屋子,江辰见我第一句话便是:“你说了?”
我走近他的床前,俯下身子在他耳边将刚才和周护法的对话重述了一遍。
江辰长舒一口气,低声笑赞:“小末,你果然很聪明。”
有人夸过我大方,有人夸过我实诚,我这是第一回被人夸聪明,却还是如此这般被人暗算之后,我委实有点愧疚汗颜,心里隐隐难受着,因为我看见江辰虽然努力装作无事,其实他的眉梢一直在轻颤,而唇色也苍白灰暗,可见腹痛的厉害。
我低声道:“我们先离开这里,只要确认你的毒解了,我们就将东西给他,从此再不与金波宫有半分牵连。”
江辰握着我的手,轻柔的笑了笑:“小末,这一次中毒,我特别高兴。”
“嗯?”
他望着我微笑:“因为我发现,你将我看的很重。从知道我中毒之时起,你便一直蹙着眉头。”
他说话很费力气,短短的句子,没有半分修饰之词,直白简单之极,偏偏却让我心尖处重重的一沉,似是那些话语都化成了某些极有分量的东西,沉淀到了心底。
他抬起手指轻轻抚上我的眉间,我没有闪躲,感受到他冰凉的手指在眉心划过,似落上了一片雪。
的确,从知道他中毒,我的心便悬着,扯着,比自己中了毒担忧更深。这种潜移默化的改变,从何开始?
他的眼波温柔平静,手指迟迟不舍离开一般,从我的眉头划向眉梢,画出一个弯弯的弧度,我不闪不避,默默和他凝望着,心里一片担忧。
突然,他唇边的一抹浅笑瞬忽不见,唇角轻轻抽搐了一下。我的心仿佛也随之抽搐了一下,我知道他的腹痛又发作了。情不自禁反握着他的手掌。面对他的痛苦,我焦急万分却束手无策,只盼着这一夜早些过去,拿到解药离开这里。
他苍白着面色,强笑:“小末,我若是此刻死了,你会怎样?”
一大颗眼泪就这么直勾勾的毫无征兆的掉到了我的手背上,似是早就储在眼眶之中。
“不许胡说。”
“哎,说话可以分散注意,肚子就不那么疼了嘛。”
“那你说什么不好,要说这个。”
“假如啊!”
“呸呸呸,没有假如。”
他的眼睛弯了起来:“小末,你真是可爱。”
我眼眶一热,低头覆在他的胸前,微微用力抱住了他。我不要他有一丝意外,那个假如,我想都不敢去想。他只说了一个假如,我就怕的要死。这种胆怯,比面对真刀真枪,更让人恐惧。
“小末,你从没有离我如此之近,我说的是,心。”
我心里砰然一动,似是某一处被惊醒了。
突然,门猛的被人推开,周护法提剑冲了进来!我紧张戒备的站起身挡在江辰面前,不知道他又有什么变卦。
此刻,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和说话声,是幻觉么,我怎么觉得好像听见了师父的声音!
周护法冷笑一声:“救兵来的倒快!”
说话间,剑光一闪,他一个飞身扑了过来。我若闪躲,他的长剑也许会伤到我身后的江辰,电光火石间,我居然横下心来没有闪躲,我赌他不会伤我,因为重山剑谱他还没有到手。
长剑如电,因我纹丝未动而轻轻松松架在我的颈上。
江辰震怒:“你很清楚她是谁,竟然以下犯上!”
“跟我走!”说罢,他搂着我的胳膊,长剑胁着我从窗户跳了出去。我听见江辰在屋里急呼了一声小末。
楼阁外的如茵草地上,我看见青夫人和一个男子疾步朝挽笑阁而来,那男子身材高挑,一脸急色,竟然真的是师父!
我惊喜交加,大喊了一声:“师父!”
颈下的长剑一顶,一股刺疼传来,我似乎感觉到一种粘稠粘在了剑上。
“小末!”
师父喊了一声,立刻顿住了脚步,蹙眉紧盯着我颈下的长剑。
青夫人喝道:“周护法,见到石掌门如同见到宫主,你还不过来见礼,快放开云姑娘!”
我惊呆了,这青夫人怎么态度大变?她说的那句话好生奇怪,见到师父如同见到金波宫宫主?这是怎么回事?
周护法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