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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丞相之前就知道情况这般,就也没露出多少哀伤,反过来倒是安慰了邹公公一番。
里屋的杨凌天同云月几人隔着珠帘就将外头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小菊报了信早就跑了,否则听得云里雾里的杨凌天定是要抓着她询问一番,哪里见着是来传圣旨的?邹公公是老太后身边的人,就是传圣旨也轮不到他来传。
杨凌天正想着,来的是邹公公的话,按着老太后对奈儿的喜爱,应是好事,便也放下了心来。
“奴才见过大皇子。”在外头寒暄了一会,邹公公就进了屋子。
礼才行了一半,那膝盖就还没弯下来,就被杨凌天一把扶住了。
“公公不必多礼。”杨凌天打量了邹公公一眼,又朝其身后张望了一番,“皇祖母可是心里念着苏二小姐?”
话问的直白,其中责问之意更是显而易见。就是质问邹公公,太医呢?!
然,邹公公却不为所怵的笑了笑,“殿下的侍卫正领着太医过来呢。”说着,他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床上躺着的奈儿一眼。
为了方便太医诊治,再加上来来回回的灌药,根本没法再顾及旁的,床上没有拉上帐幔,邹公公一眼就看见奈儿脸色苍白的安安静静的平躺在那。
这还是邹公公第一次见着奈儿这般模样,他心里不免真的唏嘘了起来。
真是个可怜人。
邹公公正了正神色,继续说道,“娘娘牵挂苏二小姐就多问了殿下的侍卫两句,再加上太医要准备的东西多,就慢了点,咱家是坐了快马赶来的。”
再要准备也不会一直耽搁到现在,天都亮了,太医还没过来?
杨凌天微微眯起了双眼,问道,“皇祖母还有何吩咐?公公是留下来等太医诊治了再走?”
邹公公被杨凌天盯的头皮一麻,正准备回话,外间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原来是天一天二带着几名太医过来了。
“咱家自然是得了结果才好回去说给娘娘安安心。”邹公公一扬笑脸,便说着吉利话。
杨凌天没功夫跟他多废话,眼睛就盯着进屋而来的天一天二。
天二一脸凝重望着杨凌天,神色之间满是惊异与无奈。
天一满脸的纳闷,对着杨凌天欲言又止。
杨凌天心下不安,只此时最要紧的是让太医把脉,就让了位置。
片刻之后,太医们轮番把了脉,又经过了简短的会诊,就有名须眉皆白的老太医的沉吟道,“邪寒入体,引发低烧不退,再加上身上几处暗伤未愈,心力交瘁,毫无求生意志,实在难。”
此言一处,奈儿小小的闺房就变得格外安静。
终是云月的一声哀号打破了暂时的平静,她凄苦的唤了声“小姐”,就死死的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再哭出来,尔后跪在地上,对着太医连连磕头。
“大人,求求您救救小姐,奴婢来生定给大人做牛做马。”
云月的哀求惊醒了屋里其余的丫鬟,一个一个都跪了下来,外间的小丫鬟亦是跪了一地,就是往日里心不在此的云铃竟也跪了下来。
哀求声连成一片,好似在向人证明着奈儿平日里对下人的和善。
她虽冷清,虽嚣张跋扈,可她待人从来都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咚咚的声音,是额头与砖石碰触的声音,敲进众人的心底,却怎么也敲不进奈儿紧闭的心房。
奈儿一脸平静,就好像真的睡熟了一般。
那名为首的老太医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由升起怜惜之意。
“多同你家小姐说说话,说她平时最喜欢最在意的事,或许能唤起她的求生欲。”他说了一番同之前的王太医相同的话。
云月却如获至宝,不停的道谢,尔后就再顾不得别的,跪行到床边呢喃了起来。
“小姐,您快醒醒,您不醒,小少爷可怎么办?您不醒,奴婢怎么也不会嫁人的。”
“小姐,您这样,肖姨娘怎么会安心?”
不过说了两句,云月就泣不成声,伏在床边chou动着肩膀。
就是李氏见了也不免动容万分。
“收起眼泪,小姐还没去呢!”苏丞相看不下去了,低声呵斥了起来。
随后他看向杨凌天,想看看对方下一步打算如何做。宫里最好的太医都已下了判断,杨凌天还打算怎么折腾,总不能真娶了牌位回去?!
然而,苏丞相看见的却杨凌天一副警惕威胁的模样盯着邹公公。
他顺着杨凌天的目光看去,就发觉邹公公的手插在袖子里不停的蠕动——就好像真的有一道圣旨在他的袖子里!
微不可见的弯了弯唇角,苏丞相就后退了两步,不再多嘴多舌,任由被秦雪涧拉起来的云月嘤嘤的抽泣着。
邹公公几次欲将袖子里的懿旨拿出来,却感受到杨凌天刀子一样的目光,几度退缩着没敢取出。
可纵使杨凌天的目光咄咄逼人,他今日也定是要将懿旨宣出来的。
瞧着天色,此时陶嬷嬷怕是已经去了荣国公府了。
他对着毫无知觉的奈儿望了一眼,心里暗道一声,对不住了。
尔后就再不顾杨凌天的威胁,一把从袖子里去取出了老太后的懿旨,宣读了起来——
“奉天承运,太后懿旨:荣国公府姚六小姐,名门闺秀,德才兼备,淑慎性成,勤勉柔顺,哀家甚为欣慰,特指婚于大皇子为侧妃,望大婚之后,正妃苏氏多加教导,以全姐妹情深,钦此。”
一七零章 醒来
不伦不类的圣旨顺着邹公公那变了调子的声音响彻奈儿这间小小的闺房。
云月呆呆的望着邹公公笑弯了眼睛对着杨凌天陪着笑脸,脑子里乱哄哄的不知道该怎么才好。
她将目光转向熟睡着的奈儿,心里悲凉的就好像六月飘雪一般。
“邹公公,这懿旨叫谁来接?”杨凌天眯起的双眼里散发着凶光,凉凉的开口问道。
当然是苏二小姐了!邹公公心里就嘀咕了一声,然而他看着杨凌天那副模样,心里话自然不会说出来。
“还请苏大人替令女接下懿旨。”邹公公转过头对着退到了角落的苏丞相说道。
杨凌天是皇子他惹不起,但苏丞相到底是苏奈儿的父亲,于情于理也该帮其接旨。
“臣苏振海替爱女苏奈儿接旨,太后娘娘千岁千千岁。”叫所有人都意外的是,苏丞相丝毫不推脱,就这么一扬衣袍跪地接了旨。
干脆利落的,就仿佛根本没有考虑他的女儿奈儿的立场。
李氏于心不忍张了张嘴想要制止,却看了眼一动不动的奈儿终是将话咽了下去。
而杨凌天他又能如何阻拦,那是懿旨,那是苏府的家事,与他何干?不说如今他与奈儿不过是指了婚还未成亲,就是将来他们大婚之后,这般长辈赐他妾室一事,他亦是没有资格阻拦的。
这同指个正妃不同,不过是个小妾。他怎么在奈儿昏迷的情况下抗旨?!
盯着苏丞相好一会,杨凌天才颓然的发觉,他什么都做不了。
得了老太后的旨意来相府,心里就不踏实的邹公公感到有些意外。事情竟然就这么顺当的办成了。
“娘娘也是想有个好兆头,苏二小姐能逢凶化吉…”他干巴巴的笑着解释道。
却是一屋子除了苏丞相,其余人恨恨的眼神叫他再也说不下去了。
“娘娘还念着咱家回宫说说苏二小姐的情况呢,咱家就先告辞了。”邹公公神情愈发尴尬的笑了笑,又硬着头皮对杨凌天告辞,“殿下,奴才告退。”
杨凌天无奈的闭起了一双狭长的双眼,眼中的不甘尽数掩盖了下去。
只是他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云月一声哀号,之后推开猝不及防的秦雪涧跪在邹公公的腿前。
“公公求求您。收回懿旨吧。小姐一定会醒的。不需要冲喜,一定会醒的。”云月不停的磕头,嘴里不停的喊着。
小姐昏迷不醒。大皇子靠不上,她指望不了任何人替她可怜的小姐出头了。
老太后在这个时候下这样的懿旨,不是要逼死小姐吗?
哪个女子在生死未卜的情况下,听闻未来夫君还未娶自己过门,将来的小妾都定下了名分,还能坚持下去?
或许小姐性子冷清,会受得住一些。
可是她最清楚小姐对大皇子的情谊,不是假的,她还记得夫人生辰那日,只是见过一次大皇子。小姐就那般失态那般心灰意冷。
本就一心寻死的小姐一定不能接受的!
她一定要替小姐争取些什么!
“公公您开开恩,饶了小姐吧,小姐醒过来若是知道这个消息,定是又要去了半条命。”
“公公开恩啊!奴婢给您磕头了!”
不过几下,云月的额间就破了皮,发间的银簪也歪掉了下来,脸上泪水花成一片,着实叫人于心不忍,因此也无人上前阻拦。
“还不快把这贱婢脱下去!”苏丞相的骂声响起,众人为之一顿。
然而,屋里的下人都好像被人绑住了手脚没有立刻上前,只象征性的往云月走了两步。
云月眼里闪过愤恨,却低头跪爬上前抱住苏丞相的大腿。
“老爷,求求您,饶了小姐吧,小姐受不住的。”
云月刚凄苦的喊了一声,苏丞相一抬脚就是用力一踢。
顿时一口鲜血从云月的嘴里迸溅而出,可想而知苏丞相那一脚是有多用力。
众人不敢置信的看着苏丞相同云月,胆子小的丫鬟更是惊呼了起来。
但,云月却根本顾不上去擦掉嘴角的血迹,就又跪在苏丞相的脚边。
“老爷只要您肯饶了小姐,就是要奴婢的命也行啊。”
当年若不是二小姐留下了自己,云珊就是现在的自己。
“老爷您就看在肖姨娘的面上,帮帮小姐吧,小姐真的受不住的啊。”
后来小姐待自己如姐妹一般,连重话都未曾说过。
“老爷您不能这么狠心啊,小姐从小吃尽了苦头,八岁才回府,她也是相府的小姐,堂堂相府的小姐怎么能受此屈辱?未过门妾室就已定下名分!这是再打老爷您的脸面啊!”
如今小姐又为自己谋了那么好的姻缘。
自己不过只是个下人啊!何德何能让小姐这般待自己?
没有了别的法子了,邹公公一走就成定局了,所以就算为了小姐拼了这性命又何妨?
云月口不择言的胡乱喊着,一心只想激起苏丞相为奈儿出头。
“来人!快点将她拖出去!”李氏却先惊慌了起来,不待苏丞相发话,她就先开口出声。
云月这是在说老太后不给苏丞相的脸面,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怎么能出自相府?
秦雪涧同若玉实在看不下去了,一左一右的拉住云月,伸手想要堵上她的嘴。
“夫人!夫人!您行行好,就看在小姐几次三番都帮了大小姐的份上,帮帮小姐。”云月却狠狠的咬退了欲堵上她的嘴的手,泪眼婆娑的又对着李氏不断的哀求着。
“拖出去快拖出去!”李氏嚷嚷了起来。对着身后的云珊云心指挥尖叫着。
她最怕的就是苏婉儿的事东窗事发,邹公公在场,她生怕出了意外,叫老太后惦记上苏婉儿。
即使邹公公带来的这道懿旨表明。老太后好像已经不再帮着奈儿了。
云珊和云心自然不会对云月心软,上前就推开秦雪涧和若玉,左右一架,往云月嘴里塞了个汗巾,之后就拖了她向屋外走去。
苏丞相烦躁的看着不停挣扎嘴里仍旧呜咽不断的云月,冷哼一声,就沉着声音道,“拖出去杖五十!”
这是打算要了云月的命啊!五十下碗口粗的棍子打下去,有幸不死也半残啊!
秦雪涧和若玉向前走两步,翕动着唇角就要开口。
“再有多嘴的。一同受罚。”苏丞相冷眼扫过两人。硬是喝退了两人的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