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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黑通亮近乎透明的剑身,盘曲错结古朴神秘如符咒的剑柄,古木色斑驳的剑鞘上是三个灵若游蛇的金文:堕?三生。
它是力量与诅咒极尽完美的结合,是一个生生不息的恶灵!
明名冷月怎会不知那柄剑的奇特之处。
酣战中流畅桀骜的线条,嗜血时滋滋狞笑的低吟,每每出鞘,便混沌了日月,破空长啸,狂覆乾坤!
明之寒了然一笑,对明名冷月说道:“既然已经铁了心,那我说什么也没有用了。”说罢便起身离开了书房。
窗外的女子将下唇咬的青白,爬满妒意的俏脸依旧傲如寒梅,她不安的用手指绞着衣角,焦虑如晨雾中慌乱逃窜的小鹿。
“没想到你还有偷听的习惯啊。”滴缠上前猛地拍了一下站在书房外的梅绽雪。
梅绽雪又惊又慌,乱的手足无措。
“不过,我也和你一样。唉,那个家伙还真是喜欢自作主张。”滴缠一脸无奈的叹道。
梅绽雪惊怔,如果她也听到了刚刚谈话的内容,那么也就是说她一直站在自己身后,可是她竟然丝毫没有察觉。能龟息到这种地步的人……
那边,滴缠已经大摇大摆的闯进了书房。
“明名冷月,你把我带到你们家,难道就是让我来给你打杂的?”滴缠双手支着书桌,凑到明名冷月面前痞痞的质问道。
“不然怎样,你想吃干饭啊。”明名冷月也不甘示弱。
“四大护法之一,说的好听,不就是让我替你杀人吗?为什么连你也这样?!”一记重锤“嘭”的落于书桌。
“喂,这是私人财产,损坏了是要赔偿的。”明名冷月心疼的察看书桌的“伤势”,心里暗骂这个女人像疯狗。
“这就是你当初给我的承诺!既然同样是杀人,我还不如回到她的身边。”
明名冷月变了脸色,沉沉说道:“原来你对我的信任仅此而已,什么生死之交,全都是扯淡!如果你认为我是个十恶不赦的魔头,你大可以离开,我绝不阻拦!”
“要是你这种笨蛋都能做魔头,那我就是玉皇大帝了。”滴缠挑着眉,神情泼辣,却怎么也掩饰不住那朵调皮的笑容。
明名冷月知道自己上了当,愤恨的咬牙切齿,正欲开口却被她抢先一步:
“我对你的信任是无条件的。”
仿佛一股暖流穿身而过,酥酥的沁入骨髓,明名冷月忽然垂下眼睑,蜷曲的睫毛在他似雪的肌肤上拓下一片阴影,细碎似蝶翼。
“害羞了?”滴缠天真的笑容漾满整张脸,探手轻轻捏了捏那张看不清表情的面庞,“好可爱~~”
“你这个无礼的家伙,我得让你吃点苦头。”明名冷月倏而仰面,勾勒出一个美的不可思议的笑容,恭敬的“奉送”给滴缠。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四节
滴缠任由他拉往后山的花园。
“你带我去哪儿?好远。唔唔~~我不走了~~”滴缠一屁股蹲在地上,怎么也不肯走。
明名冷月毕竟是男生,怜香惜玉这种事情还是懂得一点点的。他俯下身子,指了指自己的后背,滴缠先是做万分惊喜状,继而又做恍然大悟状,最后卯足了劲一跃而上,这个力道,可想而知。
可怜的明名冷月差点儿吐血,强忍着她泰山压顶的气势,“坚强”的站了起来。
“不错嘛,孺子可教也。”滴缠笑的明目张胆。
看看咱俩到底是谁给谁苦吃。
上山的路好远,小径两旁不变的绿色匆匆倒退,有种时间抽离的感觉。明名冷月的后背温暖舒适,随着步调的起伏,一巍一颤,节奏安静而和谐。
睡意袭来,滴缠有些昏沉。
“啊——”突然,惨叫声如雷轰鸣,滴缠倒在地上,捂着屁股嚷嚷,“你想谋杀啊!”
“已经到了,我要放你下来呀。”明名冷月理不直气也壮的辩驳道。
“我是石头吗?!想丢就丢!”摆明了是在整她,真是岂有此理。
“你怎么能和石头相提并论?”
这还差不多!滴缠暗笑。
“石头都比你好很多。睡得像死猪一样,又打鼾,又流口水的,恶心死了。”明名冷月趾高气昂的补充道。
“明名冷月!!”滴缠瞪的眼珠子几乎都要爆掉。
“怎样?会叫我的名字很了不起啊?”明名冷月一脸不屑。
滴缠本来“烽火滔天”的想跟他“决一死战”,却中途“偃旗息鼓”。正前方是一扇巨大的石门,门上刻刻画画不知描绘了些什么,似乎是密语。门的左上和右下方各有五个竖列的石钮,颜色大小不尽相同。滴缠讷讷的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我们的目的地呀,是个能让你吃到苦头的地方。”明名冷月说着便去转动左上方那排石钮,滴缠被他的举动吸引,全神贯注的盯着他。拨弄了许久,明名冷月朝她嚷道:“别傻站着,倒是帮我一把啊。”
“依着我刚才的手法,把下面那五枚排好。”明名冷月竟温柔起来,提前绽出一个“辛苦了”的笑容。
求人的时候才知道温柔,平时干什么去了。虽说心里有点不情愿,可是人家都这样了,还能说什么,滴缠怏怏的摆弄着石钮。
看着容易,没想到实践起来还是有一定困难的,好在有明名冷月的指点,七搞八搞的,居然还搞出了点名堂。
滴缠倒退几步,细细打量着石门上刚刚拼好的图案。“这不是魔教的标志,‘日月’图吗?你们那些先人还真是没有创意。”
正在滴缠品评“日月图”的时候,石门径自转动,不时便显出入口,黑黢黢的不见尽头。
“好黑,我不进去。”退堂鼓打的隆隆作响。
“你说不进就不进,怎么可能?!”
一点点颤抖与羞涩,是十指交融的感觉。
滴缠偷笑,明名冷月则别过脸,尽量不让她看到他的表情。
被他牵住的瞬间,她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叫做“幸福”的词语,傻笑着希望这一刻便是永恒。
灯火通明的一间石阁,似乎是用来祭祀的场所,奇异的器具摆满四周。
烛台上供奉着三排灵位,推测应该是教中地位极高的先人。
鼎炉,红烛,摇曳不明。
“你不会是想在这里杀人灭口吧?”滴缠收回环顾的目光,问道。
“嗯,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这个建议不错,值得考虑。”明名冷月煞有其事的点头道。
“这里是魔教最重要的地方,历代教主和法王的灵位都在此安息。”倏然,他的声音微挫,纠结着沉重的音符从喉间鱼贯而出。
“我知道。”滴缠刚才的观察并不是没有收获。
“那你知不知道能走进这石洞的历来都只有教主一人,知不知道掌管着魔教生杀大权的印信就放在这石洞之中。”明名冷月语速飞快。
“月……”滴缠有些慌了,她发现这个明名冷月已经不再是小屋中的明名冷月了。他是魔教的教主,有着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堂堂七尺,桀骜不羁。
“既然是这样,你带我进来做什么?”
“你愿意永远留在魔教,留在我的身边吗?”
“以护法的身份?”
“以一个特殊的身份。”
“什么?”
“另一半蝶翼。”
滴缠惊怔,因为她知道这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图案,就像每一任教主都需要有一枚纹身来证明自己的身份一样,“赤蝶残翼”是明名冷月教主之位的象征。
“你让我和你共享教主之位?!”
明名冷月淡淡笑道:“看来你对魔教的了解比我想象的要多。”
滴缠在石阁中信信踱着步子,玉葱般的手指慵懒的抚上一只古韵盎然的木匣,“这可是个危险的决定。”野猫般将目光抛向明名冷月,滴缠嘴角有一丝诡谲。
“我对你的信任也是无条件的。”明名冷月亦将手覆在木匣之上,轻轻一推,白玉印章赫然而出。
“你太狡猾了,故意引我上钩,让我骑虎难下。”滴缠把玩着印章说道。“我若是说‘不’,今天,是不是就走不出去了?”
“或许吧,但我知道你不会。”明名冷月的自信让滴缠有种不舒服的感觉,是因为离的太远吗?
“明名冷月,我才发现,你……居然是个坏人。”气若幽兰,悠游流转。
“对,是个不称职的‘坏人’……”
熏香袅袅,针笔游弋。
描摹的手疼惜的为她拭去汗水、血水,忖度着轻重,唯恐伤她分毫。
明名冷月为滴缠系好纱布,让她以一个舒适的姿势卧在他的膝头,良久,他开始了一个冗长的故事:“很久之前,有一个男孩,他是个被爹娘和师父宠坏的小孩,做事专横跋扈,从来不计后果。
他杀人,魔一般嗜血,以死亡来换取自己的快乐。
十五岁时,师父寿终,他从此便拥有了足以颠覆武林的权力。血雨腥风,一夜骤起。世人无不痛恨这个魔鬼,他们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他,用最鄙夷的目光注视他,没有一个不盼望他下地狱。
但是,女孩却是个例外,她会温和的向男孩微笑,给他唱好听的歌,和他一起把迷路的小兔子送回家。她像佛一样普度着男孩的心灵,教会他什么是爱。”
后来,他们相爱了,男孩不再是男孩,女孩也不再是女孩。本以为那时的幸福便是人们口中的‘永远’,可是,他们错了。
直到有一天,他发现自己被莫名其妙的围攻,却没有了丝毫反抗的能力,才明白:曾经的女孩背叛了他,她只是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用来除魔的工具。
一场本不应该发生的战争就这样展开了,又一次的血流成河,又一次的生灵涂炭。他不想,可是却没有办法。”
他愤怒的杀死了那个流着泪祈求他原谅的女孩,却听到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与君相惜,此生足矣……”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才是她的真心吧……
右额角的疼痛隐隐传来。
哭泣的蝶翼变成了两片。
下落的泪珠儿,水晶般剔透,映着一抹绚烂的光芒坠入她的眼中,一路倒溯,直抵心脏。
她浅浅吟唱,为哭泣的蝴蝶。
雪落痕,彻骨风,剑气横,啸苍生,翻覆乾坤的癫狂,仰问霸王谁人能称?
月光冷,冰泪纷,情缘盟,定三生,绝世孤美的容颜,倾倒几多铁骨铮铮?
恩仇恨,错位爱,忘不能,千年等,你的柔情让我魂泣神伤。
玉壶琼浆迸,水寒赤炼烹,我愿尝遍生死来轮回。
“你温柔的样子和她很像。”
她终于知道他那般迷离的眼神是因为什么。
“你的歌声很美。”
那是蝴蝶哭泣的声音。
“可是我不要你做她。”
因为她在你的心中无可替代。
“我做一个离你最近,却也最远的人。”
默默守护着你,不再让你哭泣。
“答应我,和我一起让魔教改邪归正,不再受天下人唾弃。”明名冷月捧起滴缠的脸,将鼻尖抵在她的鼻尖,清凉的唇轻轻擦过她的唇,每一个字都是一次接触。
“这是她的梦想?”滴缠问道。
“也是我的。”他的语气怅惘如老者,沧桑,深远。
月,我们的相识真的只是一个错误吗?如果是,为什么我还会为你故事感到心痛?如果不是,又为什么让我们之间仿佛生死永别般遥远?
你可以因她而改变,从嗜血如命的魔鬼变成不忍杀戮的仁人,在我看来,这份爱真真跨越了海天的距离,辗转缠绵,一跃深深刻进你的骨髓。我忽然羡慕起那个女人来,她用自己的鲜血浇灌了你心中那片曾经荒芜的土地,将它耕耘成一方净土,纤尘不染,熠熠生辉。你知道吗?她送给了你一颗金色的心!
月啊,我们有永远吗?生命里写进一个她的你,骨子里嵌入一个他的我,这样的我们,会有永远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节
这似乎是明名冷月第一次穿白色以外的衣服,如墨的坠地长袍上镶嵌着一朵朵繁复华丽的纯白祥云,飘逸的长发亦用一条同样色系的绸带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