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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时,恰好碰见赵王朱高燧,朱高燧说:“思敏,你来看母后的么?我就知道母后偏心,对你比对我们这些儿子都要好。”
马思敏这才说:“皇后娘娘才刚问起你。”
“那我得赶紧进去见她。”
朱高燧走上最上面的一级石阶,突然对凤歌笑了笑,说:“凤歌郡主顾念手足之情,当堂同父皇理论的那日,听说极是有趣,只可惜当时我不在宫里。”
那话说得意味深长,令凤歌颇不自在。而马思敏的眸中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阴寒。
转瞬,马思敏笑着对朱高燧说:“皇后娘娘还等着呢,殿下快进去吧。”
朱高燧匆匆向里面跑去。
、第二十六章 温暖如他(二)
柔仪殿。
凤歌和马思敏手牵手走到院子里,凤歌轻声说道:“皇后娘娘的病越来越重了。”
马思敏没有接着她的话头说下去,而是问道:“我走后这大半月你在宫里过得好不好?毕竟这宫里不比得在自个儿家里。”
马思敏平淡的语调说出的话来却那么暖人心。
凤歌轻轻点头,说:“你说的话我都记着,托你的福宫里上下对我都还好。”
“那你怎么见了我脸上连丝笑都没有?”
凤歌咧了咧嘴,想起在宫里的所见所闻,心里难过,不由闷闷地说:“我如今终于明白兰儿为什么不肯留在宫里了,我也算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人会说最恨生在帝王家了。”
马思敏的眼睛瞪大了,他伸出一只手捂着她的嘴,低声嗔道:“凤歌,你在宫里常常这样语不惊人不罢休么?”
凤歌拍落他的手,凝望着他,阳光照耀下,她这才看清他的双眼布满血丝,方才的精神已换上了一副倦容,两只不太明显的黑眼袋挂在眼下,想来他一定是又没有好好休息,她不由心疼,嘴里仍悲凉地说道:
“这难道不是实情么?上个月住在春和殿里的徐美人上吊自尽了,她才二十岁。”
马思敏把一只手扶在她的肩上,依旧不徐不缓地说:
“徐美人是皇上的女人,当初她既有心在三千宫人中争得这样一个美人的封号,那她就必须得接受她自己选择的宿命,即使那是一条不归路。”
马思敏的话听起来沉甸甸的,但又不无道理,凤歌默默认同了他的说法,诚然!历朝历代后宫女人间的争宠从来就没间断过。她不觉把身子靠在他怀里,轻轻说:“可我就是见不得别人过得不好。”
“前些日子我叮嘱你的话都拿去喂狗了么?这宫里岂是什么话都能讲得的?”马思敏喟叹道。
凤歌见他认真的样子,便反问:“你是担心我在宫里吃亏么?”
马思敏嗯了一声,满脸无可奈何,顿了顿,他继续说:“听方才赵王话里的意思,你又做下了惊天动地的事来着?”
说到后面一句,他紧紧盯着凤歌的脸。
凤歌心想宫里的事根本瞒不住他,或许他早就知道了,只不过此时说出来是想映证一下罢了,于是她点了点头,叹息道:
“我不过就是帮三哥递了一本折子给皇上。”
马思敏突然奇怪地笑了笑,用温和的语气说:“都是些什么折子非得你帮着递不可。”
“还不是些兄弟间的争执,他求着我,我一时心软,就算再冒犯圣颜,我也不能不帮他。”
凤歌清楚马思敏并不希望自己和朝廷上的事沾边,于是她一边察看着他的脸色,一边小心地措辞。
马思敏的面色不改温和,默默听她说完,他才说:
“这种事你往后还是不要再做了,你那些哥哥们的事自有皇上去操心。你在这宫里先把自个儿保住了,再去寻思别的,别弄得邀功不成反受其累。”
凤歌心下叹息,他虽然不动声色,但这番话明显透露出他的担忧和关切,于是她打住了即将说出口的话,主动贴上去吻他,一边柔声说:“好了,我记住了,你也别生气了。”
马思敏被她唇齿间一番肆意挑逗,他浑身被她撩拨得痒痒的,他心中的气不知不觉散了,暗叹一口气,他便环住她的腰,与她一番唇舌缠绵。
凤歌被他拥在怀里,只觉窒息感渐渐传遍全身,意识渐渐不由自己左右,随他攀上一个美妙的意境,她在心底赞着他,仿佛她和他是二十一世纪的一对小情侣,此刻正站在某个马路口做着这么美妙的事,浪漫原来就是这么简单,简单到可以不分世纪、不分古人还是现代人。
她不想再去理会自己还剩下多少天可以活命,只想紧紧拥着他过下去。她放任着自己,一只手伸到他腰间,试图解开他官袍上的布扣子,但很快她的手被他抓在手里,马思敏轻轻把她从怀里推开,皱起眉,说:“你的手怎么还这么凉?我开的那些药你可有吃?”
接着他反转她的手腕,伸出二指搭在她腕上,两道眉快皱成一个川字。
凤歌的意识还处于一种迷惘当中,两腮绯红,眼神迷离,怔怔地望着他。那样子的凤歌看在马思敏眼中,显得尤为迷人。马思敏险些按捺不住自己。
直到马思敏问了第二遍,凤歌才回过神,答道:“都吃着呢。”
素锦这时从后面走来大声说道:“郡马爷,郡主这些日子尽顾着侍奉皇后娘娘,哪有工夫吃药?进宫没几日就断了。”
马思敏便又开始心疼起她来,轻声嗔道:“瞧瞧你被人揭老底了不是?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跟个孩子似的?我越发不敢把你留在宫里了。”
凤歌心中流淌过一股温暖,却不说话,只在心里对他产生了一种近乎依恋的情感。
“你最近睡觉可好?”
、第二十七章 温暖如他(三)
凤歌浅浅笑道:“倒还能睡着。”
“还时常做那些恶梦么?”
“没有了。不过……”
“你想说什么。”
凤歌想了想,凑到他耳边,郑重地低语:“如若有一天你发现我不是如今的我,你会不会恨我?”
马思敏的心提紧了,他面上笑笑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凤歌本想把自己的事说给他听,但转念一想,自己和马思敏亲近的时间仅仅才两月,而自己生活的那个世界只怕说出来不但会吓坏他,而且她自己也未必说得清楚。
素锦在一旁说道:“郡主肯定又说梦话了,郡马爷,你还是给她再开些药方子吧。”
马思敏揉了揉眼,应了一声,凤歌望着他,柔声说,“你这些天忙着帮皇上处理北边的公务,一定也没睡好,不如我陪你进屋去睡会子。”
随口又吩咐素锦进屋去铺床。
“我就在这里坐下,陪你说会子话挺好。”马思敏指着院子里一株梧桐树下的两只石凳,微微笑道。
凤歌便和马思敏背靠着背在那石凳上坐下,望着天空,天边云彩如胭脂。
日子仿佛回到了从前,在平阳的夏季,当朱济熿处理完地方政事后,凤歌也曾这样日日和他一起坐在柳树下看斜阳,听朱济熿吹箫。而今有马思敏陪着她看云彩,但这曾在脑海中憧憬了许久的如诗如画的情形却令她无法开怀,反而变得忧心忡忡,往后还有多少日子能这样供她这样挥霍呢,想着她便连连叹气。
“你也别叹气了,这些日子你就规规矩矩地侍奉好皇后娘娘,过些日子你就得跟我回府去。”
蓦地马思敏淡淡地说出话来,凤歌听在耳里,便不再叹气,她想马思敏说得也对,目前她再急也没用,于是她安下心来享受这难得的相聚时光。
接下去提到靖南侯府里的一些事,然后话题就转到秋生头上。
马思敏说:
“秋生被你讲的那些故事魔怔了,没事就冒充大侠,这不前儿在府里跟人打架还折了一条胳膊。”
凤歌此时的心情正好,仿佛阳光已照亮了她整个心房,于是她笑着问:“那秋生怎么充大侠了?”
“前两日兰儿身边的桑雪欺负侯府里的一个小丫头,秋生正巧路过看见了,于是他便上前去替那小丫头子出头。结果风头是出尽了,他的胳膊也折了,成天疼得直嚷嚷,没少受罪。”
凤歌玩味地歪头瞅着他,说:“兰儿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闹到二娘和爹那里,二老肯定会埋怨我教坏了秋生。”
马思敏说道:“也没你说得那么严重,虽然府里因此折腾了一番,说到底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倒也没传到我爹和二娘那里。”
凤歌心里是满满的感动,因为依明珍争强好胜的性子,靖南侯夫妇不可能不知道,之所以能够平息,一定是马思敏从中巧妙周旋,于是她在他耳边低语:“谢谢你,下一次我再也不会让你为难了。”
马思敏再次张开双臂环住她的腰,贪婪地嗅着她的体香,伸出手挠她的腋窝。
凤歌用牙咬着嘴唇,扭动着腰肢,拼命摇头,嘴角噙着笑。
嬉闹了一阵,凤歌又伸手去解马思敏官袍上的衣扣,马思敏再次抓住她的手,笑眯眯地,轻声说:“凤歌,这是在宫里。”
“不带你这样欺负人的,马思敏,我恨你。”凤歌很扫兴,便肆意撒起娇来。
马思敏用牙咬着唇,低声笑道:“只要出了宫,那你这一辈子就有得恨了。”
“你回答我,如若一旦我和兰儿同时落水,你会先去救谁?”
凤歌进而想起一个流传不衰的古老问题,随口说出来。说完她就想,如果马思敏回答是先救明珍,那么她该怎么办呢?三哥已不能倚靠了,那她……她不敢想。
马思敏答出两个字:“自悟。”
凤歌对他这种滑头的回答很生气,却也没办法,当下只得轻轻啐了他一口。
困倦渐渐袭来,凤歌倚靠在马思敏背上睡去。
素锦从屋里出来,正要叫凤歌去屋里睡,马思敏冲她摆了摆手,把凤歌搂在怀里,抱着她进屋去。
、第二十八章 惶恐。偷天换日
朝中发生的大事不时从小太监嘴里传到坤宁宫,自从二月广西浔柳二州土司起事以来,明成祖命广西总兵官都督韩观带兵负责讨剿,大军分成两路包抄,所过之处无不攻克,捷报频传回朝廷;六月初改安南为交趾并设三司,朝廷又派吕毅等人前往镇守。
虽然徐皇后不干涉朝政,但她每每听完下面的奏报,脸上却会浮现出一种骄傲的神采。因为徐皇后的默许,马思敏办公累了,偶尔就会到凤歌的房中小憩片刻。
那日凤歌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素锦的声音轻轻响起:“郡主,我方才看见黄嬷嬷了。”
凤歌睁开眼,素锦已站在床前撩起了幔帐,她有些茫然,低声问道:“哪个黄嬷嬷?”
素锦同情地说:“郡主忘了,黄嬷嬷就是你的奶娘。”
如同一道惊雷迎头劈下,凤歌记起那位黄嬷嬷是谁了,就算她长得像凤歌,就算所有人都被三哥蒙骗过去,唯独哄不过那位把真正的郡主奶大的黄嬷嬷,没有人比那位老妇人更清楚真假凤歌的区别,所以那位老妇人无论人前人后总夹枪带棒的骂她,也正因为如此,两年前三哥才找了个由头把黄嬷嬷从王府里打发了出去。
凤歌顿时慌乱起来,她已没有时间去猜测是谁把黄嫲嫲带进宫来的,她脑中闪过的唯一的念头就是她不能让黄嬷嬷见到宫里任何一位主子,不然她和三哥都会掉了脑袋。
素锦并没有注意到凤歌的异常,她还在那里说着:“真是奇怪,黄嬷嬷不是去她乡下老家了么?她怎么会出现在宫里?”
凤歌努力抚平慌乱的心绪,紧紧盯着素锦,又问道:“素锦,你是在哪里瞧见黄嬷嬷的?”
“就在我们院子外面,方才我见她鬼鬼祟祟的,便招呼她进来,谁知她却急忙往南边跑了,她边跑嘴里还边念叨什么‘戏子’。”
那就是了,黄嬷嬷总爱以“戏子”二字称呼她。
马思敏在身旁发出轻微的鼾声,他睡觉仍旧蹙着眉,凤歌不禁伸出右手轻轻地抚上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