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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苦苦的笑容泛上他的脸。「有的人偏偏认定自己的悲哀是幸福呢!连谈的余地都没有,该如何给幸福?」
「二少爷,把芯姊和你的事说给我听。」
「真是不死心啊!小丫头。」
或许是她的坚持松动了他的固执,又或者是秘密在他心底已搁置许久,长霉发臭,需要管道疏通。
而傲君提供了一个机会,更给他值得信赖的好感,所以,他侃侃说起兄弟两人与叶芯之间的纠葛。
照日和耀日是只隔了两刻钟出生的双生兄弟,哥哥照日打出生便体弱多病,而耀日却像得了两人份的活力,自幼便是个体力旺盛、淘气过人,会闯祸惹事的小麻烦,不过,他似乎有股天生使命感,好似照顾兄长是他的天职;照日也常在病床上说,耀日是他看见天下的通路。
两兄弟的感情好得不得了,几乎没什么事可以让他们起争执。
但兄弟俩的情谊,在叶芯加入后,起了微妙变化。
叶芯是在十岁左右被带入山庄当丫鬟的,先注意到她的是当时才十二岁的耀日,当时的她已是个美丽小佳人,而她又特别的温柔胆小,耀日总是忍不住要逗她。
「二少爷,这就是你的不对啰!人家是娇滴滴的小姑娘,哪经得起你粗鲁莽撞的手段。」傲君忍不住说他的不是,即使挨了好些大白眼,仍不为所动。「你是怎么逗人家的?」
「没嘛!只是送她我养的一条小白花。」他不好意思的摇摇头。
「小白花?」傲君茫然的重复。
「一条小蟒蛇。」耀日咧开大嘴一笑。
「蛇?」傲君吓了好大一跳。「要死啦!那岂不是吓坏人了?芯姊肯定要揍人啰!」
「你以为全天下的姑娘都像你一样是泼妇吗?不!叶芯是直挺挺的晕死啦!」他扯扯她的粗辫子,继续说下去。
后来,叶芯被派到照日屋里,由于她细心温柔又和照日年岁相近,两人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初时,叶芯对耀日还有些顾忌,后来,仍是一直不习惯他奇特的幽默方式,但在照日的中和下,三个人变成青梅竹马游伴,过了几年无忧无虑的岁月。
后来,照日的身子越来越差,而大夫也渐束手无策,最后,有人提议冲喜方式,挽回照日的性命。
叶芯是照日唯一坚持的人选,而她始终没有声音,任由爹娘作主,于是,两家迅速达成协议,在叶芯刚满十五岁生辰,她就成了东方家的大少奶奶。
刚刚新婚时,耀日尚能压抑满腔的愤怒与不甘,但是,时日一久,看见叶芯与照日凝望彼此时那股浓得化不开的哀愁,他就再也忍不住,所有的不满怨恨全涌上心头。
于是,他头也不回的逃离家园,经过三年有余,满身疲惫的他,才一身落拓的归来。
「回家后,我才发现叶芯生了个女儿,大哥的身子已经不行了,他说他对不起我,对不起叶芯,我无法忍受他说这样的话,为什么他要这么说?」
「二少爷……」
「他撒手走了,什么都可以不管了,我却必须承受他所留下的悔恨,他要我照顾叶芯,其实不必他交代我也会做,但当他的交代成了遗言,叶芯就不由分说的躲着我。我想,她是需要时间厘清思绪,所以,我再次离家,可是,再回来时她还是躲,只有躲!」
铁拳一拳拳击打在粗粝的树干上,耀日心情的激动由此可知。
「到照儿四岁时,我终于忍耐不住,借着酒意闯进叶芯房里,只是要把话说清楚,她竟然误以为我——以为我要对她施暴,抱着照儿大喊救命……」
「不要说了,二少爷,请你住口!」傲君扑进宽大怀抱,想捂住他仿佛涌出鲜血的悲怆伤口,泪水滂沱的她,为这个伤透心的大男人悲泣。
「听完吧!已到了最后……」他喑哑的声音中有着无比深沉的凄凉。「闻声而来的家丁,在争执中被我揍了,碍于身分,他们表面上不说什么,背地里却把「二少爷施暴大少奶奶」的丑闻传遍山庄,当然,也传进了我爹娘耳朵,为此他们还大病一场,所以,我又走了。小丫头,我是个孬种,你瞧不起我吧!」
「二少爷,这是误会,应该解释清楚。」傲君的眼垂着晶莹泪珠,坚定的看着他。
「我是编来骗你的,傻瓜!」
她看进他深邃的眼眸中,那抹光亮的神采,让耀日的心口又是一动。他绝对见过她,很早很早以前……
「不!二少爷没骗人。」
她的干脆,让他心情又是一松,脸上不自觉的挂上笑意。
「哪一句没骗人?人家都说我是不可靠的醉鬼,为了诱拐女暴君小丫头,可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的。」
「如果,连这种事都可以骗人,二少爷未免太可悲了。」
她的脸上挂着两行泪,唇角却有笑,那抹动人的神情,让耀日不自觉的伸出手,缓缓的抚着她的嫩颊。
有一股不可思议的氛围环绕着他们,让他们的头颅慢慢的靠近……
「轰隆!」急遽划破大地的闷雷,让接近的身子迅速分开。
「恐怕要下雨了。」耀日转头看着天际颜色。「再不回去,今晚只好睡树屋。」
「那我们快回去吧!」
垂下眼睑的她面上一片潮红,耀日看在眼里,忽然对这个看似小丫头的姑娘产生一股难以克制的欲念。
拜托!他是哪根筋打结了,怎么可能对「小孩子」出手?一定是他压抑太久,产生幻觉。不行、不行!他得赶快找嫣红、绿绿消消火气。
原要碰碰她的头的手也赶忙缩了回来,他指着没有梯架的树干,催促着她一道离去。
对他突然变得急躁的行径,傲君觉得相当不解。
虽说爬树难不倒她,但这座树屋架设的树干过于笔直,让穿着绣裙的她相当困扰——不愿在他跟前撩开裙子嘛!
察觉她的尴尬后,耀日让傲君趴在背上,他要背她一同下树,虽然还是有点逾矩,总比露大腿强,她无异议的接受了。
行进间,紧紧贴在一块儿的两人,感受到彼此的气味和体温,气氛变得有些暧昧,耀日更是用力的呻吟出声——
「要命!现在的小丫头发育得可真好。」
「我不是小丫头,我叫傲君,二少爷。」
「好!傲君,到地上啦!可不可以下来了?」
「哦……」难得糊涂的她,变得慌慌张张的,也不晓得在慌个什么劲,幸好,他的大手稳住了她。
「妳好小。」并肩站在一块儿,矮他一颗半头的傲君,的确显得十分娇小。「走吧!」
他牵着她的手已恢复常态,但手心火烫的她却仍恍恍惚惚、神思飘忽。
那条路究竟走了多久,傲君并不知晓,只知道当夜星高挂天空,闪烁动人的光辉时,耀日深邃的眼眸成了她眼底最亮的明星。
「到家了,进屋去吧!」
当他转身欲走,傲君才像是从梦里清醒,赶忙追问:「你上哪儿去?」
「小丫头别问太多。」眨眨眼,从容的他有股潇洒魅力,「那地方不是小孩子可以去的。」
「我不是小孩……」
「姑娘更是禁止进入。」打断傲君的强辩,耀日又恢复他大哥哥姿态的拍拍她的头。「明儿一早就回来,不喝酒,放心啦!」
「好!明早辰时二少爷不回来,傲君会亲自去请人。」
对于她的「宽宏大量」,耀日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摆摆手,他头也不回的径自离去。
而傲君却一直目送着他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见,她依然宛如木石雕像,凝视着他离去的方向。
一切都没有改变!她如此坚定的告诉自己。
但是,真的没有改变吗?心坎里那股隐隐作痛的波动,又是从何而来?仰望星夜,突然飘来的黑云掩住天地明光,跟着,就是暴雨如小石子般的打在她身上。
淋成落汤鸡的她,快步的躲入山庄。
或许,她不该奢求不属于自己的幸福,毕竟,二少爷爱的是叶芯。
从那一刻起,她决心亲手埋掉这株突然乍现的情苗,她要自己相信,一切都没有改变。
*****
敲门声持续个不停。
是谁这么一大清早的扰人清梦?耀日翻个身偎向软软的身躯。一夜狂欢后,这女人的身体竟然变臭了?再翻回原位,他在半梦半醒间自我解嘲。才多久工夫,他已被傲君那个小丫头洗脑成功。才记起她,他就听见她那口喷火的言辞——
「二少爷!再不开门,我就把门敲烂!」
「东方公子,老妇求求你,老妇实在挡不住你家这位母老虎,您大发慈悲,快开开门呀!绿绿,好女儿,快把门打开!」
一阵混乱后,屋子里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个人。
睡眼微微挑动,耀日拾起被褥,又把自己给密密实实的包妥。
「二少爷!」
蛮力十足的傲君,发挥傲人的气力,经过一场角力,她光荣的抢夺走薄花被,而被下是名仅着薄亵裤、笑到眼泪狂飙、几乎不行的臭男人。
「真是狠角色,好胆量,够勇!妓户也敢踏进来!」
傲君才不理会他的「阿谀谄媚」,鼻子净往耀日身上又嗅又闻。
「喂!干嘛呀!很难看耶!」被她嗅得又躲又闪的他,发出不平的哀鸣,她根本是听而不闻,光顾着搜索罪证。
对啦!她就是在寻找蛛丝马迹。
「喝酒!有酒味!你自己说过不喝酒的,而且还逾时,现在都快晌午了。二少爷,你何时才能当个值得信赖的男人?」
「在这种地方哪能不喝酒?可是,我有控制,才喝一小瓶……」真是的,一瞧见她哀戚的表情,他就无力辩解了。
谈话间,她已动作俐落的替他穿上长衫、扣上盘扣,再取出由家里带来的梳发用具,给他梳理纠结的乱发。
闻着从她身上散发出来混合着花香的味道,他忽然有种幸福的错觉,一直无法从花户女子身上得到的松弛,竟由她的指尖传入他的身躯,令他的内心充满宁静舒畅。
以眼角余光看看她——还是一条油亮粗黑的辫子,一身宽松俐落碎花衣裙,明净五官仍是稚气、专注又刚强的。
她几岁?是十五岁还是十六岁?叶芯十五嫁人,十九岁当娘,而她呢?她会不会排斥大她十来岁的男人做她的丈夫?她口口声声说不嫁人,但是对象如果是他,可否有通融的余地?
呸!他在胡思乱想什么?不对山庄人出手、不招惹小女孩是他的铁条,怎么可以破坏!更何况,他爱的人是叶芯,不是吗?
「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他得快快转移注意力,免得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傲君回答,「重赏之下就有可靠消息。」
「你舍得花重金?」她总是有着各种在他意料之外的对答。
「这笔帐挂在二少爷的花费里头。」她扬起唇角,一副斤斤计较的嘴脸。「你喜欢手镣脚铐还是铁笼?」
「做什么?」他看着她。这丫头又想干嘛?
「把你禁足啊!等二少爷变成可以信任的人,才放你出门。」她理所当然的抬起下颔说道。
「禁我的足?嘿!那得先逮到我才行啊!」说着,他一扭身就要溜……「哇!这是什么?」这是她的独门秘器……细麻绳!「什么时候绑在我身上的?」
一条细绳,两头各自绑上两个人,一端是他,一端是她!
笑得开心灿烂的她,愉快道:「回家!二少爷。」
「是啊!回家了!」耀日笑应。
应该愁眉苦脸的受绑人,竟然也是笑容灿烂,傲君觉得奇怪,但不容她细究,他已率先踏出花户门槛——回家去也!
第四章
夏日炎炎,但绝不是算帐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