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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需至津门即可。这次东海王的发丧仪式,刘庄未及吩咐,就安排她和阴贵人作为后宫代表参加了,于战略意义而言,固然是把她抬到和阴贵人几乎等同的位子上,但是对玛丽公主来说,更是少有的光明正大,看各路美人齐聚一堂的机会,她自然要好好过把瘾。
然后她就看到了泌阳公主。泌阳身穿重孝,神情凄婉,然麻衣难掩国色。玛丽公主看到这般精致美丽的小人儿,一颗心都要醉了,哪里还顾得计较先前泌阳逼她殉葬的那些往事?她忍不住想,若是想个主意,将泌阳招到宫中,岂不是可以肆意怜爱?
但是这样的白日梦只做了半晌。就在发丧仪式上,刘秀的女儿涅阳公主刘中礼挽着泌阳的手来到阴太后面前,言说念及刘疆离世前尚未为泌阳择定夫婿,又说原大司空窦融长子即宗室内黄公主夫婿窦穆,有一子窦勋,尚未娶正妻,求尚泌阳公主。阴太后欣然应允,因泌阳年纪尚小,约定于几年后完婚。
至此时,马家政敌窦家一公二侯三公主四两千石的格局已然形成,一时风头无两。虽是刘疆发丧之礼,窦家仍忍不住在悲戚之色下漏出些喜气来。
马玛丽禁不住为她和泌阳即将成为敌人而难过。泌阳可能还怕她过于迟钝意识不到,还特地派人拦住了她的车驾,告诉她,她对刘疆做的事情,终究一天会讨回来。
从这一瞬间,玛丽公主对杜若和泌阳由于美貌而衍生出的喜欢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对刘疆做了什么了?送了他一块能量玉,泌阳有办法还吗?把刘疆的灵魂强行进化了,泌阳有这个能力吗?又有什么公道好讨?她宽宏大量,不为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计较,她们反倒不依不饶起来。
她暗想:也许这就是人们不愿意和失败者打交道的原因吧。刘疆自己辞让了太子之位,他的女人和女儿们却觉得全世界都欠了她们一样的,心理阴暗之至,见不得别人好,天天想着报仇报仇。这样的怨妇心态,既困扰了自己,又影响了别人,只会作法自毙。
紧接着,窦家一个薄有姿色的贵妇人拦住她的去路,劈头便问道:“踩着别人棺椁向上爬的滋味如何?当年你绝窦氏婚时,可曾想到如今之荣光?”
马玛丽毫无头绪,只觉得这个贵妇容貌虽不俗,但似乎有些疯疯癫癫,正在迟疑间,贵妇人的夫君便冲了出来,拽走了贵妇,又冲着马玛丽的油画壁车深深行礼,一言不发。马玛丽见他姿容隽秀从容,就忍不住在临别的时候,掀开帘子多看了几眼。然后,她作为贵人侍奉着阴太后回宫,他们作为外戚奔赴鲁城。
就这么多看了几眼,等到那天回宫之后,有关马贵人私会前夫窦氏被其夫人撞破的谣言便开始甚嚣尘上。连马玛丽本人听了,都难得地动了怒:是可忍孰不可忍。她有没有什么前夫姑且不提,单论这窦氏,曾经在老头子马援死后跟着梁松一起落井下石,她再怎么喜欢美人,也不至于私会窦氏吧!
这本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因此马玛丽更加想不到,刘庄是连刘疆都容得下的人,却因为一个小小的窦家子,在南宫明光殿中对马家三兄弟大发雷霆,责怪他们教妹不严,一女多嫁。
马氏三兄弟吓得魂不附体,起初还以为自家的便宜妹妹又贪恋哪个男人貌美,像招惹东海王一般招惹了人家,待到问清楚对象之后,长出了一口气,大叫不可能。
“窦小子是父亲在时,给妹妹定下的婚事。后来窦家跟着梁松一起诬陷父亲,两家早就反目成仇了,马家怎么还可能嫁妹妹给她?”马防指天誓日地说道。
“妹妹在家最敬重父亲,父亲的仇人便是妹妹的仇人。”马廖也忙着澄清,“莫说妹妹从来未见过窦小子,和他并无私情,便是爱他爱得要死要活,因窦家诬陷了父亲,她也会毫不犹豫和窦小子绝交。”
“是啊!”马光一向有些畏惧皇帝的,从来说话有几分缩手缩脚,此时也忙不迭地点头,增加马廖说话的可信程度。
马家三兄弟口中的窦小子,便是大司空窦融堂哥的儿子窦林。马援在时,看窦林很有几分顺眼,便做主把玛丽公主许配给他。论年龄,窦林几乎和马廖差不多大,论能力,窦林却远远超过马家三兄弟了,原本是皇帝身边的近臣,因为西羌谋反,窦家经营西北多年,经验丰富,被晋为护羌校尉,俸禄年两千石,可谓是少壮有为。但马家三兄弟继承了伏波将军马援不畏权贵、众生平等的传统,对窦林也是一口一个窦小子,听得刘庄不由得暗中皱眉,心中禁不住想道:还没得势就如此嚣张,这样的能力品性涵养,怎堪大用。
然而紧接着,刘庄就没心思想马家三兄弟是否嚣张堪用了。因为他想起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马援蒙冤,以先皇刘秀之慧眼如炬,不可能不知情,特别是马家先后六次上书陈冤,刘秀却始终无动于衷。之后又无视马严上书中求马氏姐妹为诸王“妃匹”的请求,直接把马玛丽弄到宫中当小侍女,待到驾崩之时,又把陷害马援陷害得最合圣心的女婿梁松任命为辅政大臣,处处针对,简直是不给老马家活路了。若说窦家是马家的仇敌,那么皇家又算什么?马玛丽既然如此看重父亲马援,又岂会对自己倾心交接?无怪乎一直以来她那么抗拒侍寝,原先以为是刘疆的缘故,现在看来,也许是……她仍然和先前一样,对他和别的女人过夜保持喜闻乐见的态度,看似贤良淑德,其实还是不够爱他。
……
这是一个久旱无雨的夏天,盛夏的夜晚,天气自然仍然炎热。尽管这夜没能如愿行敦伦之礼,但是能够拥着马玛丽入睡,刘庄的心中仍然是感到甜蜜和满足的。然而他却未能很快入眠,一来是受惑于宫中那些越演愈烈的传闻以及马家和窦家梁家的恩怨,二来是身边一直有个娇纵如公主的女人反复指责他的不是。
“你身上汗津津的,抱着很不舒服,离我远一点!”马玛丽很不满地叫道。
不得不说,在所有侍奉刘庄的女人中,玛丽公主是最实诚的那个,却也是最会无意伤人的那个。她这句很普通的老实话让刘庄难过了很久,辗转难眠,终于忍不住摇醒她,神色严肃地问:“你前几日见到窦林了?”
“窦林是谁?”马玛丽一脸莫名,声音里夹杂着起床气,颇有几分不耐烦。
“数日前东海王发丧,你回宫之时见到的那个。据说……你和他原本有婚约……”刘庄望着马玛丽的眼睛。
“原来你说他啊,原来他就是窦家小子啊!哎,他夫人容貌不够美,似乎还有几分疯傻……可惜了……”马玛丽感叹着说。
“你……你觉得窦林容貌……比朕如何?”刘庄小心翼翼地问。
“还成吧。你这几日清减了些,反倒出落得越发好了,真是难得。哎,你知道不知道,宫中有人谣言说我私会窦氏,这怎么可能嘛!”马玛丽很气愤地抱怨道。
刘庄露出了既满足又欣慰的笑容。——懂得因不利于自己的谣言而气愤抱怨澄清,不得不说,马玛丽进步多了。
“你放心吧。宫中的谣言,朕会为你摆平的。”他安抚她道,“还有窦家和梁家,既然是你家仇敌,朕自当为你做主。”
马玛丽的眼睛亮了起来。
“当真?”她眼睛亮晶晶地问道,“梁松那厮我忍他很久了,但他是你姐姐的夫婿,动了他,恐怕太后伤心……”
“梁松素来嚣张跋扈,喜欢自作聪明,朕也忍他很久了。”刘庄忙着和她统一战线,“还有窦家,已经接连尚了三位公主了,气焰太盛,是该好好打压一番了。”
“可是太后会伤心的……”玛丽公主很是犹豫,若非怕阴丽华伤心,梁松那种贱人早就被人道毁灭了。
“母后向来通情达理。若是他们犯了错误,朕也只能大义灭亲了。”刘庄义正辞严道。这是政权统治和安抚心爱女人的双重需要。陇西豪族只需要一个领军人,窦家气焰确实太盛了。。既然有意扶植马家,窦家就必须被打压下去。梁松嚣张,以先皇辅政大臣的身份,更会对马家不利。
幸好,身为皇帝,若是想寻人把柄的话,又怎么会没办法呢?他的耳目众多。
永平二年,护羌校尉窦林因失职被诛,刘庄借此机会数次下诏责备窦融;梁松因受遗诏辅政在永平元年拜为太仆,在永平二年便因“数为私书请托郡县”这种微不足道的罪名被免官 ;
永平三年,窦融畏惧之下辞去了卫尉的职位,交出了禁宫的兵权;
永平四年,免官之后心怀不满的梁松作飞书诽谤,耳目众多的刘庄下令将梁松下狱死,其宗族亦被迁往九真(即越南)这种偏远得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永平五年,刘安侯娶妇事件使人才济济的诸窦尽数免官,发回故郡扶风平陵,后因窦穆贿赂小吏的罪名便使窦穆(内黄公主夫婿)、窦宣和窦勋(泌阳公主夫婿)俱死于狱中;窦氏权位仅存的涅阳公主夫婿窦固,也受到牵连,“废于家十余年”,直至永平十五年时大汉重燃烽火,西出凉州,重通西域,抗击匈奴。
作者有话要说: 马明德绝窦氏婚的时候,夫婿到底是谁,史书上没有记载。窦林是拉郎配。谁叫窦家史书上有名字的人就他年龄合适?
泌阳在历史上的实际年龄比本文中大一些,但也不会大太多。历史上的东海王本名刘彊,因为要嫖他,有几分不好意思,就写成刘疆了。请知悉。
☆、梧桐雨(五)
时光冉冉,转眼之间,已经到了永平三年的春天。
这年二月的时候,刘庄寻找借口罢免了太尉赵憙和司徒李欣,至此,先帝刘秀给他留下的辅政重臣齐齐被他找借口换过了一遍。他已经不再是中元二年那个任凭豪强搓揉捏扁的新君了,他真正变成了手握生杀予夺大权的九五之尊,终于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大展宏图了。
就在新的太尉和司徒就职之后,一向不过问政事、深居简出的太后阴丽华将刘庄召去,向他宣布了一个极严肃的事情:该册立皇后了。
自刘秀驾崩之后,群臣之中几次三番有人请求册立皇后,但都被刘庄以为先皇守孝的借口给搪塞过去了。如今刘秀已经晏驾满三年,若是再拖延,便是说不过去了。
“皇后之尊,与帝齐体,供奉天地,祗承宗庙,母临天下。你心中可有什么中意的人选没有?”阴太后问道。
刘庄一时语塞,反问道:“母后的意思如何?”
阴太后素来待人宽仁,说话不打机锋,如今刘庄却觉得她着实有几分咄咄逼人。
“若是哀家属意谁为皇后,你便会册立谁为皇后吗?”阴太后深深望着刘庄的眼睛,如是问道,“你父皇在世时候留下的辅政大臣,最被倚重的皇亲国戚,都被你随意免官。义王亲来求情,都不顶用。你哪里还会把哀家的话放在心里?”
这话着实说的有些重。哪怕刘庄贵为皇帝,然一个不孝的大帽子扣下来,他也担当不起。他毫不犹豫,抬衣屈膝,给阴太后跪下了。“孩儿身为一国之君,有多少双眼睛看着,若是帮亲不帮理,文武百官那里便说不过去。梁松确实犯下大错,有负父皇在世时候的托付,也实在配不上太仆这个位子……”
“什么小错大错,配上配不上的,还不是你一句话。梁松昔年有多少功劳?罢了,这是前朝的事情,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