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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施阳阳
大少奶奶好淡定
裴家从三天前就开始大张旗鼓的给裴大公子张罗娶亲的事情,所以现在裴家里里外外张灯结彩,合家欢乐。
其实裴大公子娶的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女儿,加上又不是正房,按理说不用这么铺张,说到底对方不过是个没爹没娘的孤女,又是进门当妾的,换作别人偷偷进门也就罢了,只是,谁让她命好,赶在裴家大少奶奶之前怀上了裴大公子的孩子,所以,地位就此与众不同。
自古以来,母以子贵,加上裴老爷和裴夫人都已经双双步入花甲之年,而膝下儿子也都已弱冠,别人家这个时候都儿孙满堂了,而他裴家愣是三个儿子都娶了亲一两年,硬是一个媳妇也没争口气,给他们生个大胖孙子。
这便一直成了裴家二老的心病。
如今,这个小妾虽然还没过门,但就凭她身怀有孕的事情,裴家老爷和夫人都会另眼相看。
而裴大公子人逢喜事精神爽,整天在家待着,不吵也不闹,像是定性了,家中仆役都说裴大公子长大了,而这都是那个小妾的功劳,所以裴家大少奶奶成了众矢之的。
不过裴大少奶奶倒是淡定,耳边听到的,她当耳旁风,面对裴家房门窗户、桌椅板凳擦洗的焕然一新,以及四处张灯结彩的布置,更是视而不见,好像明天就要纳妾的人不是她的夫君,而是别人。
比如现在,她就能悠悠然的坐在窗下,就着书桌看书。
“娇儿,你说,相公她要娶的那个姑娘长什么样?”
肖月红单手托着光洁的下巴,放下手里的《纳兰词》,若有所思的望着对面的条形书架,斜插在云髻中的翡翠簪子在烛光照耀下,绿光浮动。
“大少奶奶,您,您没事吧!”
那被唤作娇儿的丫鬟,明眸善睐,闻言愣了一下,杏眼圆睁似是很意外肖月红会问出这样的话来。
肖月红转眼看她,“我能有什么事!”如今,自己的相公要纳妾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她除了接受还能怎样?
“那,那您怎么会问起那个女人长得什么样?”
娇儿忽然用古怪的眼神凝望她,“难道少奶奶觉得,大少爷是因为她长得比您好看,所以才要娶她的吗?”
每个女人面对自己的夫君要纳妾,首先想到的都是那个女人一定会有比自己更出色的地方。
不过在她眼里,肖月红一直是个很有自信的人,难道她也会这么怀疑自己的姿色吗?
听出娇儿语气里的小心翼翼,肖月红只觉毫无必要,不由对她摇头,“怎么会呢。”虽然她是没有抓住相公的心,但她的姿色也不是一般女子所能相比的,“不过是听说了些关于她的传闻。”
“传闻?”
娇儿一边整理床铺,一边回头来问,“什么传闻啊?”竟能让她有心情惦记明天就要成为自己相公小妾的女人?
求见 ;(1)
“有人说,她是二奶奶的女儿!”肖月红眉心微皱,似是被什么事情困扰住,也不知道坊间的传闻值不值得信。
“你是说二老爷的夫人?!”
娇儿迟疑了一下,停下整理床铺的动作,走到肖月红的身边,惊神未定,“会不会是那些个长舌妇瞎唠叨的?
二奶奶怎么会有女儿呢?
她不是就跟二老爷生了个儿子吗?前些年,他们离开裴家出去自立门户了,听说小日子过的风生水起的。”
其实对裴家的事情,肖月红了解的并不多,特别还是关于二老爷的事情,她就更是知之甚少,毕竟她嫁过来的时候,那个二老爷早就搬了出去,而且也没来参加喜宴,所以,她是一点印象也没有,遂对娇儿展眉一笑,
“不过是个传闻而已,我只是闲来无事随便说说,你也别放在心上。”
娇儿却皱起眉头,“这个传闻一定有根据的是不是?”
她清楚自己的主子不是那种喜欢空穴来风的人,没有事实根据的话,她从来不会拿出来说。
肖月红怔住,不知该不该告诉娇儿这件事,踌躇的低下头,想了一会儿才说:“据说她长得很像二奶奶。”
“啊——”娇儿讶异莫名。
**
第二天,晨曦微露的时候,裴家上下像是约好的一样,纷纷早早的起了床,在笼罩在晨雾中的静园里匆忙的进进出出,又是端茶送水,又是送早点的,肖月红携着娇儿过去的时候,发现她们完全插不进脚,只能在外面看着,耳边不时会听到阵阵欢声笑语。
静园处在裴家大院的东面,一年四季阳光充足,绿树红花,空气清新,以前是裴老爷子和夫人居住的地方,可自从听说有人怀了他们的孙子,他们便从这儿搬去了南院,说是要把最好的留给未来的孙子。
由此可见,裴家对那个未进门的小妾有多么的重视。
想及此,说肖月红心里一点感觉也没有那一定是假的,在裴家做少奶奶的,哪个不想早点怀上孩子,高人一等,扬眉吐气,可说也奇怪,不管她们去多少次观音庙求子,用了多少民间偏方,自个的肚子就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一年前有人说裴府的风水不好,裴老爷和夫人急得找当时有名的风水师来府上看风水,经过一番重新布局和构建,原以为事情会有所变化,孰料,一年过去,还是没有任何作用,她自是不知道当她知道原因的时候,牵扯出的竟是一个惊天秘密,而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如今,真正听到有人怀孕的消息,却是裴延诺在外面的相好怀了他的孩子,这对她来说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
求见 ;(2)
她抱怨过,为什么怀上孩子的不是老二老三外面的女人,为什么偏偏是自己相公的女人…
可是,她最后明白过来,事情已经发生了,任何的抱怨都是没用的!
因为从始至终,裴延诺那个臭男人从来就没跟她说过一句对不起,也没主动来跟她示好,接她回去。
这摆明了,臭男人压根没把她这个正妻放在心上。
看到裴延诺一身鲜红衣衫,意气风发的迈着大步从屋子里兴冲冲的出来,腰间环佩叮当作响,眼里有着难以掩饰的振奋和欢喜,她才知道自己的相公有多么高兴能娶那个小妾回来,心里猛地一痛。
“少奶奶,过去啊!”旁边的娇儿忽然推了她一把,肖月红不解的回头看着她,“过去做什么?”
“当然是示好啊!”娇儿说的理所当然,肖月红仍旧懵懂,“示好?”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示好?
再说了,如今裴延诺要再娶,怎么说也是他对不起她,怎地,她竟要去跟他示好?
这还不如让她自己打自己一耳光来得舒服。
娇儿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走过去伏在她耳边轻声细语,“眼下,大少爷因为纳妾的事情正在兴头上,您要是在这个时候去示好,他一定会马上欣然接纳的。
再说现在那些个下人们见风使舵,背地里对你颇有微词,要是大少爷能对你态度好一点,以后小妾进了门,他们也不至于对你恶意中伤。”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肖月红还是不愿意委屈了自己,“上次吵架的事情,本来就是他不对,我不过是跟他分房睡了几天,他就把别人肚子搞大了,要我去讨好他,门都没有!”
“少奶奶,什么分房睡了几天啊,是半个多月好不好?”
娇儿忍不住泼她凉水,指望她能够认清现在的形势,“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少奶奶还想在裴府好好待下去,一定要跟大少爷搞好关系才行。”
娇儿苦口婆心的还想再劝,却看到裴延诺已经沿着园廊被众人簇拥着走了过来,满面春风,她立即伸手掐了掐肖月红的胳膊,对她挤眉弄眼,
“快去啊。”
肖月红撇头没理她,转身准备离开,既然裴延诺这里她帮不上什么忙,她在这里站着做什么?
难道要看着裴延诺领着新娘子入洞房?
“站住!”
冰冷的男声从背后传来,肖月红听的出来那是裴延诺的声音,浑厚中带着低沉,这个男人对她由始至终都是如此冷淡。
适才所有的欢声笑语都是他因为那个女人才有的,于她毫不相干。
“你来这里做什么?”
求见 ;(3)
冷漠的话语不带一丝温度,肖月红的心抽动了一下,什么叫来这里做什么?这里不也是她的家吗?
难道她不该来?
怎么,他娶了小妾就要把她这个正妻扫地出门?
这男人也太不是男人了!
说的是什么混账话。
可肖月红并不想跟他吵架,虽然不满他纳妾的事情,但在这个时候她不想把他们的关系搞得更僵,所以只得强压下心头之气。
“我…”肖月红刚想说‘我这就走’,可惜娇儿上前一步打断,“少奶奶是来看大少爷的,想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娇儿!”肖月红皱眉呵斥,这丫头怎么可以曲解她的意思,帮着她跟裴延诺示好?
她肖月红岂是愿意跟人低三下四的人?
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错不在她,凭什么要由她先来开这个口!而不是错的那个人。
“既是来看我,为什么还要背对着我,难道夫人的眼睛生的比别人巧妙,居然长在后背了吗?”
肖月红不理会他言语中的暗嘲,咬咬牙,气呼呼的往前离去,心道:这个男人现在根本不想见到她!
巧了,她现在也不想见他。
他爱说什么就说什么,与她无干。
“少奶奶…”
娇儿急得追过去,刚才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帮她说话,她现在一走了之岂不是白费心思?
娇儿气的直想跺脚,不过有一点她很疑惑,明明大少爷刚才心情蛮好的,怎么一见到肖月红就冷漠起来了呢?而且说出来的话也很是呛人,好像很讨厌肖月红出现的样子。
这两个人是怎么了?
一年来,他们之间的关系不都挺好的吗,现在怎么说坏就坏了呢?而且互不退让。
“少奶奶,你等等我。”
眼看着她们一红一绿的两个人影快速的消失在绿树成荫的视野中,裴延诺秀气的眉头微蹙,“要你低头认个错就那么难嘛?”
这个女人就是倔强!
是,肖月红的确是倔强,她要不是倔强也不会跟裴延诺一言不合就气冲冲的命人将自己所有的东西搬出了卧房,住在了北院稍显偏僻的冷阁中。
以前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一般都是裴延诺过来跟她说说好话,她就回去了,可是这一次,她足足等了大半月,裴延诺却不曾踏进冷阁一步。
她倔强的也不肯主动回去,等到她终于想从里面走出来,就听说他快要纳妾了的事情。
从前,她以为纳妾两个字永远也不会在自己的生活中出现,毕竟她跟裴延诺也是有过那么一段特别美好的时光,她以为自己和他也可以跟爹娘一样,相守到老,可是今天她知道不可能了。
求见 ;(4)
裴延诺,早就背叛了他们的感情。
——让别的女人怀了他的孩子!
不知道在多久之前他就跟那个女人在一起了,不过想想,那个女人怀上孩子怎么着也是一个多月的事情吧。
想到那时候他们还在一起,他却背着她跟别的女人耳鬓厮磨,缠绵悱恻,她心里如针扎般尖锐的疼。
每天睡在她身边的男人,居然还会躺在别的女人身边,搂着别人的身体,亲着,吻着,交合着,她甚至可以想象他们在一起的快乐和缠绵,胸口就像压了块大石,屡屡让她难以呼吸,心痛如绞。
走在柳枝飞扬里,肖月红闭了闭眼,压下心中愤懑,小手攥得紧紧,有震天响的鞭炮声在耳边一阵阵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