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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楼梯上看到爸爸行动的我,在他走进后面之后跟妹妹的妈妈说了这件事。妹妹的妈妈虽然和以前的爸爸一样常常一脸不高兴的模样,不过因为她不会打我,比起现在的爸爸,我还比较喜欢妹妹的妈妈。
和妹妹的妈妈说爸爸带了男生和女生回来之后,她立刻用很恐怖的脸要我立刻逃,然后用很快速的语调说要我随便找个别人家进去,然后告诉里面的大人这里有绑架犯。由于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又问了一次。绑架?很稀奇地,妹妹的妈妈笑着说,你偶尔也要看一下电视新闻。拉着我的手站起来,不是往房间的入口,而是往窗户走去打开锁。窗户外面就是内庭,是我常常挨妹妹揍的地方。妹妹的妈妈一副要把我直接往窗外丢的样子。虽然很想问妈妈该怎么办,不过这个人是妹妹的妈妈,所以我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叫她,只是在原地踌躇着。
然后,爸爸发出很恐怖的笑声走进房间。
妹妹的妈妈把我一把推了出去。
我的膝盖因为撞到地面而流了点血。不过比起伤口,爸爸更恐怖,我照妹妹的妈妈说的,绕到大门玄关的地方往外跑去。
外面全都是田地,什么都没有,我也不知道该往哪边跑,不过在原地犹豫是最不好的,所以我决定去小学。在那途中有阿吉的家和竹田婆婆的家。
我很想问妹妹的妈妈怎么了,很想知道但是又害怕,我回过头。
爸爸手中球棒的前端,沾着红红的东西。
看到那个,就算不问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吓得哭了出来。
一步一步地,大人的脚步追了上来。我虽然很会跑步,但逃跑还是头一遭,一下子就喘不过气了。两只脚也是,连是不是还踩在地面都不知道了。
然后被田边小路和道路的分界线绊到,跌倒了。
我很痛,又很怕很怕很怕很怕得半死,眼泪飚了出来。
虽然想逃,但是呼吸变得很困难,身体也很痛,根本动不了。不过果然还是得赶快逃跑才行,虽然根本就逃不掉。阴影覆盖住我。我的脚被人一脚踏上,喀喇地发出一声钝音。那是目前为止最痛的经验。在那之后,头被球棒狠狠地打了。虽然完全不会痛,但是却让我好想好想睡。这是爸爸绑架了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回家那一天的事。
得知自己还活着的事实,是在三天后的医院里。
左腕的肌肉被削去一半,右脚大腿则是因为血管怎样又怎样,总之就是重伤。
不过大概是被死亡深渊所讨厌吧,一条命算是捡了回来。
祈求活命般地拼命讲出对方有兴趣的话题,然后趁他意识朝内心倾斜的瞬间乘隙攻击。就是利用了这种三流小鳖三的战术赢得胜利,我才能幸存。
直无奈啊!
即使悲叹自己离主角地位遥远,但至少能以胜者为王论抚慰我器量狭小又脆弱的心灵——
本该如此的。
不过,以目前醒来又过了两天的十一月五日来说。
别说胜者了,根本是被囚禁在言语的牢笼里。
「白痴。」「啥……」「大白痴。」「就算你这么骂我也——」「饭桶大白痴。」
「那是指没路用的意思吧?」
奈月小姐今天的笑容也十分灿烂,穿着灰色的套装,将头发放了下来,就算介绍她是正在找工作的大学生,大概也会被回答「我们这里不雇用未成年者」吧!
医院、午后、单身三十岁出头的大姊姊这三种要素仿佛镜饼般重叠,虽然希望不要发生大浪特报,但还是发布了可能被甩巴掌的警报。
「那是来自医生的传话吗?」
「是的。啊,第三个是我的。」
虽然很想大骂,别搭别人便车骂人好吗——不过还是忍住了。
毕竟是被救了一命,在她面前实在摆不出强硬的姿态。
而且还因为拜托这个人办事的关系欠了她人情,要颠覆彼此的权力关系已相当困难,有种正在体验疑似债权者与债务人关系的感觉。
「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的脸。传言播放完毕。」
「这样啊……」
「哎呀呀,也不用这么丧气啦,反正那家伙一个礼拜以后就会没骨气地出现了。」
以教祖般铁口直断的语调宣示预言。内心稍微祈祷若真是那样就好了。
奈月小姐重新坐回椅子,挺直背脊。
「那么,假的阿道同学。」
「那个——麻由还在这里耶。」
和之前的某人相同,我指向睡在身旁的健康优良精神障碍儿。
「哎呀,还是平日的中午,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这种事情不用想也知道吧!」
「是来要钱的吧?」
「你给我认真想想。」
真累。真是个徒然累积着叹气的人际关系。
古人说得好——见贤思齐,见不贤而内自省。今后和人交往还是点到为止,成为地球上温柔人种的相反类型好了。
「那么,阿道同学,有几个问题得问你。」
以笑容威逼——你会回答吧——回了一声「请说」,爽快地允诺。
「首先是……菅原同学的事。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他是犯人的?」
从一开始。
「不,这种事我连做梦都没想到啊,话说回来最近连梦都很少看到了,因为失眠。」
「………………………………………………………是这样啊!」
奈月小姐在漫长思考中虽然两度消失笑容,不过最后还是维持了淑女的微笑。
「还有,你说就在你想护送离家出走的池田兄妹回家时,就在五日的前一天晚上偶然碰到菅原同学,在九死一生之下将他制服……」
「正是如此。」
挺起胸膛回答。这次连装作认同都没有,奈月小姐的嘴角微微抽搐。就连我自己第一次的时候也是,为了能隐藏吃惊可是费了不少功夫。
我和麻由在他们离家出走的时候保护了他们。
那两个孩子似乎是如此向警方供称。
看到她错乱的模样,还真想忠告她——您累了,休息一下吧!
由于只要有一点疑问系的表现就会被判定为说谎,因此当池田一家前来探病时,我已经和他们串供过了。在那之后还因为双亲的吵架暂时休止一事而受到感谢。
……此时,不自觉地对自己产生疑问。
我,该不会从一开始就打算这么做了吧?
对那两个孩子表现好意,让他们良心不安,诱导出无罪的证词?
直到现在对这件事也只有懊恼,作不出结论。
「依菅原同学的证词,他是在校外教学回家后隔天,在抽屉里发现约他在晚上十点去指定地点会面的信,不过约他的人却没有出现,你怎么说?」
「真是没责任感的人啊!就因为这个人的关系,菅原和我双方都受害颇深。」
摇摇头,我哀悼着被绷带包得密不透风的左手和被吊起的右脚。
「……信上好像写了『杀人犯先生,我是你的同类』,你怎么说?」
「也就是说那个人不是灵长类,而是恐龙人。」
「……好像还写了会附上伴手礼呢。」
「伴手礼果然是有名的甜酱煮香鱼吗?明记原产地是亚洲对付逃避责任的对策。」
「……深夜送池田兄妹回家的理由是?」
「时间早了点的圣诞老人游戏。」
面对黑心人类落落大方的态度,奈月小姐似乎也无可奈何。少见地以手指揉着太阳穴,像是要抑制晕眩一般,垂下肩膀演出一种无力感。
「阿道同学还真是正直呢。」
夹杂对自己怨恨的台词在途中传达过来。
骗子对自己最正直。
真是个好句子,就把它当作惩好除恶时的关键台词吧!
当我悠闲地决定这种事之后,奈月小姐的尊脚往上抬了起来,在蓄积了一定的力道之后往下一蹬。屁股弹出椅子,随便套着的拖鞋自脚尖射出,滑进床下往墙壁特攻。她在华丽地演出站起身体之后,绕到我的病床左侧。
我有非常不好的预感。
「因为很窄,所以你再过去一点。」
满面笑容的妨碍者来了。捉住身为伤患的我的肩膀,朝右侧推去。
「等一下,这位大姊姊,你有看到我的脚吗?」
这可是被吊起来,动不了的。
「指甲要好好修剪喔!」
以贴心大姊姊的口吻在我的侧腹踢了一脚,硬要我往麻由那边移动,然后不法占据了那块连空间都很难称之为空间的地方,死赖着不动。
这是什么状况啊?
中间的男性被两旁的女性夹住形成川字。光就表现上来看,男人应该是最大受益者,但是对脚部无法动弹,处于最狭窄空间的我来说却是最大的酷刑。
奈月小姐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脸贴了过来。奈月小姐金线般的头发在脸与脸之间散乱着,想要用手指将其缠绕玩弄的冲动在指尖焦虑地流连。
「是我学到的常识有错吗?为什么每个来探病的家伙都像来到刚开张游泳池的小学生一样跳到我的床上?有这种违反公序良俗的社会常识吗?」
不管是身后磨着牙的小姐,要去人力银行报到的前医生,或身为人类笑袋的刑警小姐都是正规的人类社会成员,难道只有我被排挤在外,被个人妄想中的社会观念所囚禁吗?……
「我是不清楚每个来探病的家伙是怎么回事,不过我是因为最近都没睡。以护身用的杀人柔道击退杀人犯的我可是在许多方面到处奔波,忙到身体和心都没时间休息。」
以若无其事的模样发表尖酸刻薄的言词。虽然想要吹口哨,不过在那之前嘴唇会先被打成跟明太子一样吧!
是的,眼前这位正是现在最热门的名人,上社奈月小姐——解决了前所未有的杀人事件之名刑警……就是这样。
我拜托奈月小姐的事,就是找一个替身当作抓住菅原的人。
不管是什么样的形式,都不想再和过去的事件有任何关系。
但是却又矛盾地希望和麻由与医生之间的关系能持续下去。
这样也好,怀抱着矛盾活下去才像人。
「我说,××。」
杂音发生,像是把砂灌进耳洞的感觉振动着鼓膜。
从那个事件以后,我被叫到名字时就只会听到强烈的杂讯。
「哎呀,完全变成愁眉苦脸的样子了呢!」
「我讨厌自己的名字。完全没考虑到我是男性。」
「只是这样而已吗?」
奈月小姐以自信满满的笑容柔和地追问。以她身为恋日医生的友人这一点来看,她应该早就得到了这个问题的解答才对。没有底限的坏心眼这种评价,希望务必能转让给这个人。
「就只是这样。不过另外还有讨人厌的反抗期少年就是了。」
和我的回答形成对照,奈月小姐脸上带着以闪亮眼神装饰的微笑,然后以手掌如微风般轻抚我的头发。
「我知道了。那就稍微变化一下,今后就叫你阿道同学吧!」
这该不会是加入了今后还得继续奉陪下去的预定吧?
无视于我的困惑,奈月小姐进入正题:
「菅原同学就是麻由的儿时玩伴——阿道吧?」
「是这样没错。」
「而,阿道同学是绑架犯的儿子,第二代阿道。」
「不,只是代理罢了。菅原既然回归,我也可以除役了。」
虽然不知道会不会有那么一天。
……但是,代理。能够做到这件事,代表麻由的记忆存在着空隙。
麻由忘了我和菅原,只记得阿道。
这就是暧昧的地方。
以御园麻由视点来看的「阿道」,基本构成是菅原,以被绑架前幼儿时期的两人回忆为地基。但是,菅原在事件里从被欺负的一方转变成欺负人的一方。我的父亲一开始是恶作剧似地让菅原欺负麻由,但是后来却非常中意那样的演出。而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