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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打开看看吧,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想为学妹做的事情很多。
但真正对她有帮助的事情非常少。怎么想都只有这个。
「唔……这种时候?」虽觉得奇妙,学妹还是收下香烟盒了。
就是这种时候才轮到珍藏的宝物登场啊。
学妹狐疑地打开盒子,发现藏于盒内的异物。得知内容后,学妹的瞳孔放大到极限,驱使急速干涸的嘴唇与口腔勉强挤出话语。
「这……学长……咦?跟爸爸……早就认识……吗?」
「不,这是从跟伯父多半一点关系也没有的少年手中莫名其妙地收到的。」
究竟是怎样才会产生这番关联呢?《滚动的饭团》?还是《稻草富翁》?(注:都是描述从不起眼的小东西开始,经过一番迂回曲折后成为大富翁的日本童话)
学妹抓着破烂照片的一角,楞在当场。这个香烟盒表面上一点帮助也没有,实际上却是超有效果的实用印笼(注:指古装剧《水户黄门》中,微服出巡的副将军手中印有将军家家徽的小盒子)。能像这样交到学妹手中也算是种缘分吧。
两人暂时在现场发愣。视线没有交错。
我凝望学妹僵直的侧脸。
脑中浮现不演戏的学妹感觉会成为凶巴巴的老婆,这样好吗——之类的愚蠢妄想。
「……故事里不是常有只靠一张照片就让人闷心转意的剧情吗?每次看到我总会吐嘈『这才不可能咧~』觉得这类剧情很可笑。」学妹目不转睛地凝视照片,小声叙述感想。
「嗯,但是……」
「……虽然不可能回心转意,但是却有一种仿佛内脏被推挤上来的感动。」
啊~我懂我懂~情绪激动到极点时内脏真的马上有感觉呢。
今天的我就是紧张到临界点。
「我们以前全家人来过这间旅馆。」
转动头部,学妹环顾走廊一圈后说。
「原来是这样啊。对了,记得你家在这附近嘛。」
「当时的我有老爸牵着手,就算不认得路也还是能轻松过活。」
温柔地把照片握在手心,学妹抬头看着伸手也触碰不到的天花板。
她细长而眼白过多的眼睛,现在眼角带着温和的圆润。
学妹回头,深深地向我低头。
「对不起,学长,我今天本来是为了破坏回忆才利用你。」
「啊,原来如此……算了,我也觉得突然走桃花运一定有理由。」
「因此……虽然没办法跟爸爸和好……但现在的心情也不可能跟学长去房间了。」
「…………………………………………」真是现实的状况。老实说,可以的话,现在我的心情之一是想大喊「咦~慢着慢着~没有这样的啦~」来挽留她,但是……
现在不耍帅一下也说不过去。事到如今也已经来不及退缩了。
「你要回伯父那里吗?」
「大概吧。」
「这个还你。」学妹把抽走照片的香烟盒塞进我的手中。
「好像很多事情都不顺利,真抱歉。」
很少见的道歉话语,却很适合现在我们身处的状况。
「不,我也是。」
「大学见啰。」
「嗯……」
虽然彼此心中部感觉到「哇……两人的交情一去不复返了」。
但我还是成熟地回答,与学妹保持适当距离。
成熟处理事情真的没半点好处。难怪老爸经常对老妈抱怨这个。
与学妹离开五步路后,我叹了一口气。成分包含了——
难堪的告别。
机会的丧失。
普遍级的贯彻。
……但是……
「唉……我真的没救了。」
当我从紧张获得解放,感到喜悦的那一瞬间起,我就知道我没救了。
因为叹气的绝大部分都是由安心所构成嘛。
椎名幸治(中年人) 下午4点45分
是「1701」号房!
从不知名字的女人手中获得的手机响起,我与来电者通话。
发现那个自称侦探的家伙不知为何也在同一间旅馆,莫名其妙地在窗外互相问好。
计算完距离自称侦探所在房间隔了几扇窗户的瞬间,我差点惨叫起来。
这个男人为什么能若无其事地由「1701」号房探头啊!
「慢慢慢着!你,该不会……」差点接着说出「就是交货人吧?」拚命地闭上嘴。
怎能轻易暴露身分,此刻该做的是冷静地收集情报,就算办不到,也该保持沉默。
「什么?我跟你曾见过面吗?」
感觉上,这个距离似乎不透过电话也能听见声音,但是实际上我们却是进行着由有点距离的位置,彼此看着对方嘴巴一张一阖,声音却由不同方向传入耳朵的奇妙通信。
侦探俨然很在意帽子飞掉的事,手不停地摸着头发。
「不,与其说见面……你是那个房间的……房客吗?」
侦探的眼神瞬间变得有些锐利起来。他怎么了?我慌张起来,眼角抖动。
「你的问题很奇怪。你很在意这个房间吗?」
「不,那个……呃,能这样相遇也是种缘分,可以跟你见面谈谈吗?我现在就去你房间,能让我进去吗?」
不怕被拒绝地提议。彼此都是使用他人手机通话,恐怕难以拂拭对方的不信任感。既然信任感已经降到底,提起勇气跳下去也没有损失。
「没关系,我等你。」
侦探轻松地答应我,对我点头致意后缩回房里。缩回去前又遗憾地看了一眼窗下。大概很在意帽子掉落的位置。
我离开窗户,结束通话。待我回头,没看见夏实与种岛。「喂,他们呢?」我问唯一留在现场,正在发呆的女子。「刚才离开了。」她指着门说。「……是吗。」没办法抱怨说「为什么不帮忙阻止啊」真难过。
「又要出去吗?」
女子仿佛我的妻子,询问今后的行动。
「嗯。我想多半不会再回到这里了。」
「这样喔。」
她的表情既没有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也没有珍惜萍水相逢的味道。
在她的眼里,我只被当成从桥上低头看大河时「啊,好像有东西被冲走了」程度的重要性。
伹这也够了。对世界悲观到想自杀的家伙肯付出如此关心,已经算是好奇心大拍卖了。
「你现在很有朝气吗?」
「咦?」
「呃,如果没有的话,要你维持好朝气就说不过去了。」
随便乱编个道理为她打气,希望不是想自杀的朝气就好。
女人左顾右盼,经过一段独特的迟钝时间后,猛然大大地点了个头。
「喔,就当我还满有朝气吧。」
「我知道了。希望你能继续维持。」
「嗯,你也小心。」
就算只是客套话,能受人关心总让人心情愉快。
我带着奇妙的满足感,朝门口跨出一步。
「咦?」女子突然发出惊讶的叫声。
「怎么了?」我转头看她。
「你不从窗户出去吗?」
女子对于我正常的行动纯粹地感到不可思议。
「……请你饶了我吧。」
「喔。」虽然仍搞不清楚状况,女子还是含糊地点点头。
真是个从头到尾迷糊的小姑娘啊。简直就像多了个新女儿一样,令我不禁担心起这个女子的未来。过程中也就罢了,别在道别时让我怀着担忧啊。
……就跟夏实一样。
「我走了。」「再见再见。」最后又道别一次后,离开房间。
一回到走廊,立刻碰见背靠在门边墙上的夏实。「啊……」夏实很不好意思地转开头,叫了一声「爸爸」。嗯,「爸爸」……虽然只像是单纯的事实确认,但还是让人莫名地感动。只要不加「臭」,被叫做「老头」其实也不赖。
「种岛呢?」首先该确认的是这件事。
「离开房间后就跟学长就地解散了。」
「咦~啊~是我害的?」
「百分之百如此。」
但她的表情倒也没有特别不高兴的样子,回答得很干脆。心情变好了吗?
「因为刚才被学长念了一顿,总之今天先跟你休战。」
「……喔~」从女儿口中竟然会提出如此仑情理的提案。「看来改天得向种岛道谢哪。」当然,也包括在旅馆跟女儿保持距离这件事。
听到我的话,夏实不知为何轻轻地噗哧地笑了出来,小声地说:「看来学长的计谋完全成功了嘛。」两人之间做过什么讨论呢?希望不是把我甩在一边的计划就好。
夏实离开墙壁,走到我面前。
「你要去哪里我都跟你走。你是有事才会来这里的吧?」
女儿的态度与刚才大不相同,突然变得很明事理。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跟种岛发生过什么吗?嗯……
「……会见到让你难过的东西,所以不行。」
「啰唆。我已经不想跟你吵架了,所以不管谁说什么都乖乖听话就好。」
跟夏实似乎没有议论空间。彷佛想说事情已经决定了,她向前跨出一步,又回头。
「什么东西会让我难过啊?」
「我决定当作没听到这句话。」
「你这个人怎么那么思啊,竟然开始独白了。」
女儿对我下了评论,但我早就站在低得不能再低的地位,所以并不在意。反而因为能含混过关而感到安心。这件事由我口中有点说不出口。
虽然可能会很痛苦,还是让夏实毫无心理准备地面对现实吧。
这次总算能正常步向走廊尽头,回到久违的「1701」号房,我抱着祈祷敲门。
隔了几秒,房门毫无窒碍地由内侧打开了。
「种岛先生,你好。」
露出脸的是个适合以「略嫌寒酸的美男子」来形容,缺乏风采的男子。他单手握着铝合金手提箱由旅馆房间现身的模样,总像是电影的一景。
「种岛先生?我说,爸爸啊……」一旁的夏实开口责备我的谎言。
「那是假名而已,别在意。」
「这种话该在被骗的人面前说出口吗?」
「我中意你的诚实。」侦探对我咧嘴一笑,而后说:「请进吧。」伸手招呼我们。
「没想到能用这么正当的方法重新回到这个房间。」
或许是听见我的自言自语,侦探回头说:「怎么了?」
「你是怎么拿到这间房间的卡片钥匙的?」
「白猫宅配给我了。」
「猫?」什么意思?
……对了,我从窗户出去时,白猫进入房间了。但是不可能交给猫关门关窗吧,所以跟猫应该无关。
「直接切入主题吧。种岛先生,你的目的跟这个有关吗?」
侦探指着盥洗室的门。唉,呆然被发现了。不,慢着,如果这个自称侦探的男人就是呼唤我来此地的犯人该怎么办?走投无路……之类的应该不可能,若他是这种人,应该就不可能从窗户外探头跟我玩起「呀喝~」的游戏吧。他应该不是犯人。
「能先让我确认一下吗?我就是为了内容物才来这里。」
「我不是这间房间的房客,也不是警察。没必要经过我的同意。」
他装成服务生站在门旁,演戏般恭敬地行了个礼。真是个怪男人,当然也包括外表。
「那么,我要开了喔。」
接着徵询同意的对象是夏实。「好是好……但里面是什么?你刚才说的尸体,该不会是真的吧?」夏实虚张声势地傻笑起来。我回答:「你说对了。」她的笑容瞬时冻结。
下定决心把门打开。探视里面,看到浴槽外的帘子被打开。
唉,真想用双手蒙住脸,阻止自己面对现实。
夏实黏在我背后,怯怯地朝盥洗室探视。当她见到躺在浴槽内的我「妻子」时:
「妈!」
一把将我推开,冲到盥洗室里的妻子身边。
丝毫没有想到可能会沾上指纹的问题,抱起母亲的尸骸。
「母亲?」侦探催促我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