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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是听得懂人话的人,另一种是听不懂的人。
不过眼前这个人却是例外,话虽然说得很溜,但是脑袋却根本听不懂别人嘴里说出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抱歉抱歉,我想最多只不过惨叫几声而已嘛。你的脚没事吧?」
「嗯,应该没事。」
虽然以我跌倒的姿势没扭伤左脚踝很不可思议,不过幸好除了被路过的护士性骚扰之外,没有什么地方因摔倒而产生痛楚。
护士小姐朝我额头上一敲,「嘿嘿」,调皮地吐出舌头。
「虽然这种笑法不正确,不过却超适合你的耶。」
「啊?错了啊?年轻人真难搞,那……耶嘿。」「比刚刚更适合了。」
这个人会让人觉得她好像是自己的朋友。
老师也好;奈月小姐也好,在这个城市里,我上个世代的人接受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教育?该不会有进行过什么单口相声艺人的培育计划,结果失败了吧?
这个护士小姐虽然不是为了玩角色扮演才穿护士服,不过平常总是不戴护士帽。她都是看准其他护士或医生出现时才把帽子戴上,和那些努力钻学校老师服装检查漏洞的高中生没两样。而她头上那顶帽子现在就像戴歪的假发,因为她瞄到有个医生朝楼梯这里走来才赶紧戴上,等确认那位医生经过后,又把帽子卷起塞进口袋里。接着护士小姐用手指梳理头发,她讨厌带帽子的理由大概是因为太过在意自己的发型吧?我对头发没什么研究,说不出那种发型的正式名称,所以我就擅自命名为护士头,和电音头(注:technocut,来自电音乐手流行的发型)的由来类似。
「对了,你的秘密我都一清二楚喔。」
怎么可能啊。
护士小姐的食指在我眼前顺时针画着圆圈,我很努力克制眼球别跟着打转。
「我也知道你的秘密喔。」
我说的是真的……她实在太可疑了。
我也伸出食指努力逆时针转动,快来人让我别再晕下去了。
「你今天下午被一树先预约了吧?你这光源氏的勇姿我可是从头看到尾呢。这算先买瓶酒寄放在酒店吗?还是算逆指名呢?」
「一树?……啊,那件事喔。」
从毫无交集的人口中听到熟人的名字,让我食指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虽然她的表现看起来很像无照护士,不过好歹也是个护士,至少也应该知道患者的名字吧!
「从头到尾?你是翘班偷窥吗?」
「才不是,我是工作中顺便从窗外偷看了病房内部一下。」
一树的病房在三楼耶。
「你的工作是当宇宙人吗?」
「没礼貌。你以为我是那种会在七夕短签上写『希望彩色小鸡的味道可以变得更好一点』的那种人吗?」
「那你也别瞎扯啊。」「啊,对了,关于那个一树的事……」
又被无视了。这个城市的居民怎么都这样,难不成以自我为中心是他们的一般常识吗?
「听说一树是我父亲开的道场门下的子弟?简而言之就是我家的弟子。」
我觉得这不只是简而言之,连上下关系都被省略了。
我们同时停下手指的画圆运动。
「你和一树是什么关系?」
「就像我和你之间的关系。」也就是所谓不太热的陌生人。
「是喔。这件事说不定你早就知道了,就是一树她很害怕,自从名和失踪了之后就不敢关灯睡觉呢。你去陪她睡如何?」
「名和?」我直接跳过最后的建议。
「就是那个失踪的孩子,名和三秋。」
「是喔。」
「不知道她现在人在哪里,真是的,伤都还没痊愈呢。」
她不满地哼了一声,这是她第一次绷紧挂着笑容的脸蛋,我因她的态度对她改观。
「护士们对这次的事件有什么想法?」
我像个记者般询问。
「感觉被卷进了事件里吧!」
护士小姐又把帽子戴上,接着用手支着下巴,眼神望向远方。
「譬如杀人事件之类的吗?」
「……………………………………」
她的视线回到我的脸上,原本撑住下巴的手无力地垂下。
「我的同事会提供我的不在场证明。」
「别突然玩起推理冒险游戏好吗?」
虽然我也没资格批评他人,不过我对她的评价又跌回原样了。
「况且我根本没有动机。」
「根本没人问你——」
「也没希望升当护士长。」
「这是不当评价喔,你没被解雇就已经很不可思议了。」
「你说什么——!」
我解除原本点阵图的状态。墙壁接下护士小姐为了宣泄愤怒而打出的一拳,发出沉重的撞击声……幸好这个人揍的不是我。
「我开的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呢。」
护士听到我这么说,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你是希望我把你说的话当玩笑带过吗?」
不过名和三秋死了。我现在没有必要佯装什么都不知道,说些真希望她没事之类的话。
护士小姐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地说「希望她没事。」接着就像竞走般使劲挥动手臂走下楼梯,看来她内心深处并不像外表那样只懂得开玩笑,这一点和我并不相同。
就这样,我在路上虽然遇到护士小姐的阻碍,最后还是顺利抵达麻由的病房。
因为身旁没有助手陪伴,我只好对自己下达开门的命令,不过执行命令的手却因耳朵所受的刺激而暂时停下动作。门内传来有如日本传说故事的旁白般,特意减少抑扬顿挫的朗读声。这阵听起来很像是在念祝祷文的声音,以比法定速度还要低的速度一刻也不停息地持续着。
我站在门外等待,拉长耳朵辨识这声音……似乎是奈月小姐在说话。虽然无法听出内容,不过从句尾的结语判断,是在念童话或绘本之类的东西给麻由听吧?那么,麻由有什么反应呢?
虽然病房内也许发生意料外的状况,但是我毫不兴奋也不紧张,在惊讶情绪的引导下将手放到门把上,将门推开一半。
病房内当然有麻由和奈月小姐两人,麻由坐在床上,上半身倚着墙,眼神笔直看向前方。她的眼神、动作竞带有成熟的冷静,肌肤干燥又粗糙。
奈月小姐坐在椅子上,手上拿着一本又大又薄的书。
两人都因为开门的声响而发现我的存在,转头看向我。先不论心里真正的想法,但两人表面上都露出欢迎我的喜悦表情,麻由不解的表情也同时消散。
麻由想用手扶着床缘把脚放到地上,不过因为没抓准距离扑了个空,就这样整个肩膀连身体一起摔下床,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奈月小姐伸手撑住她,将她推回床上,麻由并没有反抗。
「阿道你回来了啊,刚刚的奇怪声音是你发出来的吗?」
奈月小姐拿着包包站起来,很自然地对我开口说话。我含糊不清地回答「嗯嗯」,朝麻由走去,麻由这次成功地移动到床边,拍了拍旁边的空位邀我坐下,从她的态度看得出来刚睡醒。
「那我先离开了。还有,这个给你。」
奈月小姐把手上的绘本交给我。
瓜子姬和天邪鬼。
封面这么写着。
奈月小姐和我擦身而过时轻声说「不用担心。」然后露出心术不正的笑容走出病房。担心?我要担心什么?
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在麻由指定的位置坐下,她立刻像玩磁铁扮家家酒般黏到我身上。
「阿——道——道——阿——道——道——」
「好乖好乖。」
她的脑袋应该差点转不过来。这时我想起护士小姐那句还附送口水的讯息。
「听说快吃晚餐了。」
「嗯,我肚子饿了。」
因为你午餐时间也在睡,根本没吃。
「不过小麻做的饭比这里的餐点好吃呢。」
「嗯,那是当然的啦。」
应该没问题了吧?
「你认识刚刚那个女人吗?」
「完全不认识。」
麻由干脆地否认。
……原来如此。换句话说,事情是这么回事罗……?
「你不讨厌刚刚那个人?」
麻由并不排斥有人在她身边。
「不——我讨厌她。」
麻由无忧无虑的笑容上,带着可能会突然脸色大变的警戒心。
「因为很怀念绘本上的故事,我才听她念的。」
也就是说,她眼中的奈月小姐和收音机是同等级的吗?就算是爱嫉妒的麻由,也不可能会对机器吃醋。
还以为绘本是奈月小姐带来的,没想到翻到背面一看,上面用漂亮的字迹写着医院名。
连收拾的时间都省了吗?
「你小时候常常看绘本?」
「你怎么这样问?我常常和阿道轮流看啊!」
麻由就像听到三流黄色笑话一样,气到眼角上吊地反驳,我才终于想起阿道辉煌的过去,淡淡地回答「对耶!」不过其实是骗她的。
「我住在阿道家的时候,你会在棉被里面念好多绘本故事给我听呢。」
我一句话都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麻由洋溢梦想的秀丽脸庞。
「阿道都念得很快,所以我听得很辛苦呢——」
「抱歉抱歉。」
麻由对我这个不是发自真心的道歉毫无反应,哼着歌翻起绘本。她的脸蛋既端庄又带有一丝幼稚,拥有矛盾、相互冲突的魅力。
她天真的动作给予我安全感,但手上的绘本却用不安震撼我的心。
要我别担心——可是……
奈月小姐好像什么都知道似地这么说。
我做了那些事……
当然会担心啊!
担心麻由是不是恢复正常了。
「……………………………………」
我真卑鄙。
原来我希望麻由永远维持这样?
维持坏掉,老做白日梦,分不清现实,被人玩弄的现状?
可是不就是这样吗?
要是麻由的记忆恢复正常,那我……
……就会被丢掉。
「小麻念给你听吧?」
听到小麻天真的询问,我夸张地摇头甩开脑里的杂念。
「吃完饭再说吧。」
麻由回答「嗯,也对。」便将绘本收了起来。
没有比奈月小姐更恶劣的人了。
这是要让我不爽,最有效果、又最正确的方法。
「阿道你怎么了?怎么看起来快要哭了?」
麻由将身体滑到我的大腿上,躺着朝上望向我。
是喔?我现在的表情看起来像快要哭了吗?
这代表我现在感到悲伤难过吗?
「没有啦,我只是发觉我真的很喜欢小麻,害我感动到想哭。」
就算说谎也好。
骗她也好、冒充也好。
就算是假货也好。
是假的也好、是赝品也好。
就算没有过程。
就算只有结果、就算是虚假的。
……我也会高唱笨蛋情侣万岁,我真是个幸福的家伙。
「小麻喜欢我哪里?」
「我喜欢你是因为你是阿道!」
她脸不红气不喘,充满元气地回答。
了不起。
小麻说的是再正确不过的答案。
但为什么却错了呢?
第二卷 善意的指针是恶意 第三章 寻求充满自我主义之漆黑的夜晚
我是在十月七日这天,撞见某个男生向长濑透告白的现场。
这件事让我留下很深的印象,所以我连事情在几点发生都还记得。那件事是在午休过后的打扫时间发生的。
我看到在鞋柜区被告白的长濑,以及拥有一头生在男生头上令人惋惜的乌溜黑发的男生。
长濑连「让我考虑一下」这种余地都没给,就像一口把前菜全部吃光似地轻易回绝了,而那个男生也不甘受辱,丢下几句难以入耳的话后小跑步朝我站的位置的反方向离开。这小子连下跪恳求顺道偷窥裙底风光的毅力都没有吗?不过如果踏出这一步,我看